這時縫隙來傳出細微的聲音,周衡似乎絲毫不懷疑藏在那裏的到底是人還是老鼠,隻朝著那個方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昏暗中隻能看得到黑影,但許是默契在,齊繡婉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


    進了屋子中的人似乎沒尋到人,低聲罵了幾聲後就從屋子中走了出來。


    許是沒有想到自己院子中的手下被周衡放到了,許是兩人的身影差不多,所以也就沒有懷疑,隻朝著黑影急急吩咐:“快回賭坊叫上弟兄,那娘們跑了!”


    走近後,似乎才察覺到不對,到下一瞬間,刀子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彪爺一頓,瞬間反應了過來,望著前麵的身影,眼眸一眯,非常確定的咬牙出聲:“周衡,竟是你!”


    許是知道沒了危險,齊繡婉驀地從縫隙中踉蹌的跑了出來,跑到了小瘸子的身旁,把哼哼痛苦出聲的小瘸子抱到了懷中,眼眶瞬間濕潤了。


    抱著狗幾步走到了周衡的身後,聲音格外的啞,哭腔中帶著憤怒的指控:“他們壞,踢小瘸子。”


    似乎周衡一回來,所有的恐懼都一掃而空,似乎什麽都不怕了。


    彪爺不是那怕死的徐秀才,有膽量,也有些聰明。


    手握成了拳頭,在這幾息之間鎮定了下來,“周衡,我們談一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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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有什麽可談的?


    不用猜也知道談的就是剛剛徐秀才說的那件事, 洗脫罪名。


    說能洗脫就洗脫?


    周衡隻是不善言談,但並不代表蠢。


    說是談談,不過就是找個借口擺脫現在的被壓製的困境而已。


    冷漠的吐出兩個字: “不談。”


    聽到這兩個字, 彪爺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身形驀地一轉,似乎要掙脫脖子上邊的刀子。


    刀子是掙脫了, 但卻是被周衡利落的踹了一腳。


    周衡沒有特意的練過,但這麽些年待在山上以打獵為生也不是吃素的, 身手即便再無章法, 可對付市井無賴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到這變故,齊繡婉抱著狗退到了門邊開了鎖,一有情況她立馬出去, 免得拖累周衡。


    彪爺後背被重重踢了一腳,幾乎吐血。也不知道周衡是怎麽生的,力氣竟然這麽大!


    知道自己的力氣根本比不上周衡, 留下來也是找打,所以被踢了一腳之後轉身就往茅房的方向跑去,似乎要從茅房處攀爬圍牆出去。


    周衡快步追上去, 在他正要翻牆出去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扯住了他的腳後跟。緊接用力的一扯,往雪地上狠狠的一摔, 許是雪地鬆軟,並未造成太大的聲響。


    幾乎在人一倒在雪地的同時, 周衡拿出了壓製獵物的狠勁, 腳踩著他的左肩,反手一壓他的右臂,隨之傳來男人的痛呼聲。


    那一腳踩在左肩上, 差點沒把彪爺的肩胛骨給踩碎了。


    黝黑的臉都白了一層,大雪天也因疼而冒出了一層薄汗。


    彪爺心中大概極悔來這一趟。他怎麽會想到周衡竟然真的會冒險跑回來一趟,如果換做是他,肯定是有多遠逃多遠,絕對不會回來,誰曾想周衡卻是絲毫不怕。


    周衡再次鉗製住人的時候,毫不留情的往彪爺的脖子後邊敲了一記。大概一個晚上敲了好幾人,敲得熟能生巧,力道也掌握得好了許多。


    一下子就把人給敲暈了。


    拉住男人的手往屋子裏邊脫去,拖到門口的時候,看了眼站在門口微張嘴巴,呆呆傻傻的人。


    齊繡婉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這就解決了?


    就、就有點猝不及防的。


    周衡把人拖上石階,那人哐當的一聲砸了一下腦袋,悶哼了一聲,隱隱有醒過來的跡象。


    周衡眼疾手快的再劈一下,人徹底又昏死了過去。


    繼而往門口看了眼她,想到她許是受了驚嚇,眸色微變:“被嚇到了?”


    齊繡婉愣愣的點了點頭,但下一瞬回過神來又搖了搖頭,“還、還好。”


    能回他的話,倒也不像是被嚇得狠,周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給她一些事做。


    “事情緊急,你快尋兩根繩子來給我。”而後看了眼她懷中的小狗崽,“先把小瘸子先放到炕上。”


    大抵有主心骨在,所以恢複得非常的快。連忙進屋把小瘸子放到了隻有稍許暖意的炕上,隨而轉身顛顛巍巍的點了油燈,再而去尋繩子。


    繩子拿出去的時候,周衡已經把兩個大漢給拖進了堂屋中。把二人一塊放到頂梁柱旁,從齊繡婉的手中拿了根繩子把他們兩人給綁到了柱子上。


    齊繡婉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忙折回屋子拿了一塊布遞給周衡。


    周衡原本以為她經過今日和今晚這麽一嚇,定然會被嚇得像當初買下她那樣,活似隻驚弓之鳥,但不成想……


    就還挺機靈的。


    看了眼布再看了眼她後,把布拿到了手中,一撕就撕成了兩半。然後分別塞到兩人的口中的同時又吩咐:“再去尋一塊布來,隔壁還有兩個。”


    雖然不明白他說什麽隔壁還有兩個,但還是回房再從櫃子中拿了周衡的擦澡的布巾出來。


    等周衡看到自己的布巾時,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臉頰微紅:“沒了,總不能用我的。”


    周衡一想到用她的擦澡的布巾塞徐秀才嘴巴,眉頭倏忽緊鎖。沒有再猶豫,把布巾和繩子拿到手中,囑咐她快些收拾想帶東西,一刻後立即離開後,頭也不回的出了堂屋。


    人一走,屋子顯得冷颼颼的,心底也有些慌慌的。


    看了眼被綁在地上的兩個漢子,心底微微一顫,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可下一刻大概是主心骨壯人膽,上前就一人踹了一腳。


    但畢竟膽子就是那麽丁點大,踹了人後生怕二人醒來瞪她,落荒而逃的回了屋子,然後把收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也給周衡收拾了一身。


    周衡很快就回來,什麽也沒有說,就把留下來的藥材還有一些幹肉和昨晚做好的膜裝好。


    因著就這兩天準備離開,所以幹糧這一塊也早做好了。


    也來不及熱水了,隻拿了個水袋,把水壺中的水全倒入了水袋中。


    東西弄的差不多才去開匣子掏銀子,拿出錢袋,看著明顯癟了些的錢袋,有一瞬間的怔忪。


    這時齊繡婉才反應過來,忙把自己身上帶著的銀子給拿了出來,有些羞怯:“原來想自己一個人逃走的。”


    “怎麽隻拿了一半?”對手中的重量,周衡很有分寸。


    “怕你回來沒銀子,就留了。”


    周衡把一半放到了自己的懷中,“那一半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若是有什麽意外導致兩人分散了,她也不至於身無分文。


    齊繡婉沒有多想,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也就把銀子收了回去。


    周衡收拾東西非常的快,大概半刻就已經收拾好了。


    看著大半筐的物什,齊繡婉有些怔愣。


    他們這難道不是逃命麽?


    待了薄被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帶上鍋碗瓢盆……?


    雖然疑惑不解,可周衡向來有他打算,再者時間緊迫,她也就沒有多問。


    背簍最上邊放了件周衡的舊棉衣,然後把小瘸子裹在了舊棉衣中,再而把背簍背在了身前。


    到了門外,周衡在齊繡婉的麵前半蹲下了身子。


    “外邊天黑,路不好走,我背你。”


    他們偷摸離開,自然不能打著燈籠。周衡常年待在山上,視力極好,就算沒有半點的光亮,他也能避難趨易,但小啞巴可不行,而且她現如今雖然能吃些苦,但身子到底還是嬌氣的。


    齊繡婉聽話的傾下身趴到了他的背上,而後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一日下來擔心受怕,再趴到他的背上,那股子的安全感全然回來了。哪怕現在二人和逃命沒什麽區別,但心情卻是輕鬆了下來。


    周衡沒有翻牆,而是從正門走的。


    即便背著一個人,也是健步如飛,穩而快。


    二人離開了巷子,從暗巷中走出了一個黑衣人,等他們走遠了些才繼續跟上去。


    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必有變故,所以盯梢的人也沒有放鬆警惕,兩個人輪番盯梢。


    原本看著賭場的人翻進了院子,心中還在想到底出不出手。畢竟上邊的人隻吩咐了,隻確保那齊繡婉不出靈山鎮,不能讓她與靈山鎮外邊有半分的信息來往。


    但正想出手的時候,在遠處的屋頂之上又看到了隔壁院子翻了個人進來,雖然月色昏暗,但隱約也可看到院中的黑影所作所為。


    觀察片刻,也就認出了翻牆過來的人是周衡。


    看著周衡帶人出了院子,黑衣人並沒有立刻出手阻止。


    雖說周衡剛剛在院子中撂倒了兩個壯漢,但他的身手沒什麽技巧,也就力氣強悍,還有那股子平時打獵時候的猛勁而已,與黑衣人來說,周衡算不上他的對手。


    若是他們逃跑,黑衣人覺得自己也能輕而易舉的製止,所以也就暫時靜觀其變。


    本以為周衡會帶著人趁夜離開靈山鎮,但出乎意料,他竟然往周家莊而去。


    黑衣人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雖是不解周衡還跑回周家莊,但還是跟了上去。


    大雪越來越大,地上也積了一層雪,人踩下去還會陷進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積雪影響趕路,加上夜越來越深,也不知道上有多少的危險。最後就是被綁著的那幾個人估計明天早上才能被發現,所以周衡也沒有特地趕路,而是在半道經過的一座山的山腳下山神廟中歇息了下來。


    山神廟不過就是一間極小的廟,除了山神像就是一張供桌,就隻有三堵牆,廟門敞開,寒風灌入。


    雖是如此,但也比四麵環風要好太多了。東拚西湊的尋了一些木柴,周衡也就在廟中燃了個火堆,倒也暖和了些。


    齊繡婉畏寒,嘴唇都被凍成了紫色,但愣是沒有說半個冷字。


    靠近火堆烘了一會,臉色才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周衡把裹著棉衣的小瘸子從背簍中小心翼翼的抱了出來,放到了火堆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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