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忽然被推開,顧為止長身玉立的站在門外,抬眼看向榻上的人。


    她一身白衣,烏發垂腰,臉色比身上穿的白衣更加白,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眼中滿是震驚,一雙淚珠滾落,趕緊的轉過臉擦幹淨,冷漠道:“顧大人怎麽有空過來?”


    顧為止深深的看著她,抬腳踏進寢殿,緩緩走近,每一步都那麽沉重。


    小陶慌忙跪倒在他跟前:“求顧大人網開一麵!郡主的身體現在已經很虛弱,求大人不要傷害她。”


    顧為止還是望著她,繼續往前走,小陶抓住他衣角:“大人!郡主心裏是有你的!你不要傷害她!她也沒有辦法!”


    顧為止朝陳寫心緩緩伸出手,陳寫心似乎也做好赴死的準備,閉上了眼睛。


    誰知他的手並不是想象中捏住她的脖子,而是輕輕地給她擦著臉上的濕潤。


    陳寫心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整個人已經被他抱起來,被他圈進懷裏。


    “怎麽這麽涼?”他沙啞著低問。


    陳寫心心裏也是委屈的,從來被他寵著慣著,這段時間卻一直倍受冷落,吃不好睡不好,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掉,她不說話,隻咬著唇,卻更添可憐的韻味。


    “絕影!”


    暗衛很快出現,跪拜在地:“主子吩咐。”


    “宣太醫,把整個太醫院都找來!”


    絕影抬眸看榻上相擁的倆人,心裏清楚,天怕是要變了。


    “是。”


    如今顧為止在文武百官心中猶如毒蛇猛獸般可怕,整個太醫院唯恐哪裏得罪他,很快就趕來,一屋子太醫跪在陳寫心的寢宮,輪流給她把脈。


    剛把完脈,顧為止便將陳寫心的手收回被子裏蓋好,沉聲問:“怎麽樣?”


    “回大人,郡主是得了嚴重的風寒,好在發現的及時,再拖下去恐怕就不行了。”


    顧為止掃了一眼絕影,嗓音更沉冷:“開藥。”


    太醫們去小廚房煮藥,顧為止撩開紗帳看床上的人,她已經睡著,臉上還有哭過的淚痕。


    屋裏的氣氛是壓抑的,絕影能感覺到安靜背後醞釀的暴風雨。


    他轟然跪下去:“請主子責罰!”


    顧為止看著陳寫心,嗓音低涼:“把所有怠慢的人處理掉。”


    “是。”


    “你自去領罰。”


    “是。”


    身為顧為止暗衛的責罰可不是一般人能挺得過來的,若是挺不過來也隻有死。


    絕影離開後,小陶還跪在殿內。


    “你也出去。”


    小陶猶豫的看著沉睡的陳寫心,沒動。


    “你也覺得,我會傷她?”


    小陶搖搖頭:“奴婢隻是覺得,郡主也是可憐人,她幾年前沒了父母,大家都覺得她受寵,可她就像皇家養的一朵漂亮的花兒,隻有顧大人在郡主心裏是不同的,萬望顧大人能看在曾經的情分,不要傷害郡主。”


    她磕了三個頭,才關上門離開。


    殿內燭火搖曳,隻剩陳寫心和顧為止。


    他脫下外袍上床摟著她一起睡,把她的頭安置在自己臂彎裏,垂眸靜靜的看著她。


    她睡著時無意識的往他懷裏縮。


    顧為止把她抱緊些,低問:“小陶說你心裏有我?真的有嗎?”


    說來這也是他們頭一次這麽親密,從前都是他心裏愛戀著她,但從來不會主動觸碰她。


    他喜歡的人就如天上的明月,不會低頭看一看地上的石頭,他也不會忍心讓明月蒙塵,所以想過很多出人頭地的法子,隻為將來能配得上她,但怎麽也沒有,是有一天在這深宮裏玩弄權術。


    這麽多年,他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一覺,顧為止抱著她閉上眼睛。


    許久許久後,陳寫心睜開眼,顧為止英挺的麵容就近在咫尺,她湊近親他鼻尖,回答他剛才的話:“真的有。”


    也閉上眼睛,乖巧的抱住他。


    顧為止第二天醒來,懷中的人不僅醒來了,還親密的抱著他。


    “早啊。”她笑眼彎彎。


    顧為止伸手摸她額頭,已經不燙:“藥喝了?”


    “嗯。好苦。”


    “良藥苦口。”


    “就是苦嘛。”她笑著撒嬌。


    他覺得這一刻像是假的,閉了閉眼睛,睜開眼還是看到她在對自己笑,也還是沒說什麽,把她輕輕從懷裏推開,他從床榻起來,披上衣服出去。


    陳寫心坐起來,什麽情況?沒用?她都這麽慘了?還是沒用?這一世的顧為止也太鐵石心腸了吧!


    陳寫心軟趴趴的倒在床上,有些無精打采,過了會兒,門開了,陳寫心有氣無力道:“小陶,你不用來哭了,顧為止根本就對我沒意思,他這死太監!”


    她忽然坐起來,忽然看到麵前端著一隻碗的顧為止,愣住了。


    顧為止神色捉摸不透,略略眯起眼:“死太監?”


    陳寫心恨不得咬掉舌頭,話已經說出口的話,也沒辦法改,索性將錯就錯:“是啊,你昨晚抱著我睡一整夜,我姑娘家的清白還要不要了?罵你一句怎麽了?”


    顧為止定定的看她一會兒,她笑得很甜:“你拿的是什麽?”


    他端著碗走過來坐下,陳寫心主動爬進他懷裏,顧為止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陳寫心看到碗裏的粥,搖著他袖子:“阿止,喂我。”


    “不會自己吃?”


    “我不要。”


    “郡主還是小孩子?”


    陳寫心氣悶的看他一眼,自己拿起勺子嚐了一口,故意被燙到,顧為止蹙起眉,準備給她倒水,陳寫心把他拉回來,捧著他的臉便吻下去,舌頭從他口齒裏鑽進去。


    顧為止睜著眼,震驚而複雜的看著她。


    她的吻很有技巧,一方麵撩撥他,一方麵又讓他震怒。


    他沒心思品味,把親得正入神的人揪得坐好,陰沉著臉問:“誰教你的?”


    陳寫心理直氣壯:“你啊。”


    “我什麽時候教過你這個?”


    陳寫心偷親他一口,低下頭弱弱的說:“夢裏不行啊。”


    “……”


    他不信,仍舊冷笑:“郡主做的什麽夢?”


    “……春.夢。”


    他這次有些愣了,這種夢……跟他?


    她真的不討厭嗎?


    “我知道你不信。”陳寫心忽然抓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看,我的心隻會為你而跳。”


    且不說她的心為誰跳,她到底是個姑娘,手心下碰到的肌膚叫他手指滾燙。


    “郡主!”他沉聲,克製的收回手,閉眼調整呼吸,許久才睜開眼。


    “我喂,你乖點。”


    她馬上變乖,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甜笑道:“好。”


    顧為止指尖都有些顫抖,心裏亂的很,耐心的一口一口慢慢喂她吃東西。


    “好甜啊。”她眼睛亮亮:“原來你剛剛出去給我煮粥了。”


    “不是我煮的。”


    “騙人,我都聞到糊味兒了。”


    顧為止擰眉:“那不吃了,我讓廚房重新弄。”


    “騙你的!很好吃,我要你每天給我做吃的。”


    他隻當她說玩笑話,神色淡淡:“郡主以為我是什麽?還是你身邊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侍衛?”


    “不是嗎?”


    他將吃的送到她嘴邊,行動上寵著,嘴裏的話卻冷冰冰:“看清楚我現在的樣子,早就不是從前,不會慣著你。”


    然後仍舊喂她吃東西,連他自己都覺得打臉,因此臉色更沉。


    陳寫心笑道:“不慣著我,那你現在幹嘛?”


    他眼神警告。


    陳寫心軟下態度:“別氣別氣呀,我嫁給你,我以身相許,把後半輩子賠給你,心甘情願。”


    她說得輕鬆,卻不知道聽的人會是怎樣的震驚,直愣愣的看著她。


    “阿止,阿止~”


    他閉眼:“閉嘴。”


    “我不要。”


    她嬌嬌地湊到他耳邊:“我一點也不嫌棄你,也不是因為想補償你才這樣說,我喜歡你,隻是想跟你在一起。”


    顧為止手中的碗再也端不穩,從手中摔下去,碗裏的粥灑在地上,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米香。


    顧為止也回神,想把她抱下去:“我再也不想聽到你說這樣的胡話。”


    陳寫心吊住他脖子,雙腿不依不饒的盤在他腰上:“為什麽不?難道你要大公無私的把我嫁給別人?”


    他僵了僵,自然是不想,正因為不想她嫁給別人,所以才有今天的所作所為,他明明一開始想的就是控製她的後半生,卻在她主動的時候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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