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走到他身後,突然跳出來“哇”得嚇了他一跳。


    “哎!”


    夏承墨轉過身子看到是她,一改剛才暴跳如雷的樣子,無奈地拍拍她頭,笑著問她:“怎麽又是你?你怎麽進來的?那些保安是想被炒了嘛?”


    “你別動不動就開除別人,這樣一點也不好!”


    小女孩擺開他的手,小大人似的叉著腰教育他。


    “怎麽啦?你這趟來是幹嘛?”


    “上次你說好買芭比去送給我,我坐在馬路邊上等了你半天,你人呢?”


    “嗨,別提了,我是有事那次。”


    “你怎麽次次有事,上次又是什麽大事?”


    小女孩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等他回答。


    “被車撞了。”夏承墨輕描淡寫地說:“前幾次也是,好像這幾年點比較背,總是被車撞。”


    “啊!那有沒有事?”


    小女孩一聽緊張地撩起他衣服角要看有沒有傷口,夏承墨握住她一向冰涼的手,笑著蹲下刮刮她鼻子:“當然沒事啦,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跟前嘛!”


    “哦哦,不然我罪過就大了!”小女孩嘟囔著,“那你這次一定帶著芭比去找我啊!”


    “還買芭比?上次我去買的時候被高鄭他們好一頓笑話,給你買別的不行嘛,高達?變形金剛?”


    “哪有淑女玩那個!”小女孩哼了一聲,“我就要芭比!”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


    夏承墨無奈地舉手屈服,他這個樣子要是被自己集團員工看到,怕是要驚得跌破眼鏡。


    “那一言為定!”小女孩滿意地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來什麽,“你是不是喜歡別的女人,就是剛才你念叨地那個!”


    “我哪有!”夏承墨想起尚暇溪怒氣衝天的臉,馬上反駁,“哈、哈、哈,我才認識她幾天!不可能!”


    “可是我還沒說是誰!”小女孩吃醋了,“反正你隻能喜歡我!哼!”


    她跺跺腳轉身離開,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一樣。


    “現在的00後啊,真是……”


    太陽要落山了,尚家燈還沒打開,還是一片昏暗。


    尚暇溪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一個激靈:這個欠扁的調調,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啊!


    她冷笑一聲,一個過肩摔,身後男人應聲倒地。


    “哎呦,哎呦……”


    薑延樺這時開了燈,聽到聲響馬上跑了過來:“怎麽了溪?進賊了?”


    “進來個變態。”


    尚暇溪在地上男人背後踩了一腳,走到沙發旁坐下,蹺起二郎腿,一臉陰狠仿佛要把他殺之後快。


    “怎麽還是這麽暴力啊?sweetie,我讓薑延樺照顧你都一年了,你怎麽一點女人味都沒學到?”


    地上男人拍拍皮衣站起來,他往後理了理頭發,衝尚暇溪眨眼一笑,這種迷倒萬千少女的笑隻換來尚暇溪另一個暴栗。


    丹鳳眼長在他臉上就是和諧的很,高鼻梁薄嘴唇,自己成天不要臉地誇自己“超模的身材明星的臉”,但事實倒也就是這樣!


    “閑川!”薑延樺驚訝地張大嘴巴,他拽著尚暇溪:“你看真是閑川!”


    “你個死鬼!不辭而別去哪裏了?”


    薑延樺氣得上前去一下一下捶他胸,捶得尚閑川一臉黑線,嘴角抽搐。


    “你聽最開始的那句話的調調,是不是頗有你的風韻?肯定去泰國了呀!”


    尚暇溪幸災樂禍地看著薑延樺單方麵“有愛的捶捶”,努力憋住狂笑:“為了迎合你的口味啊花花~”


    “薑延樺你到這吧啊,不然我扣你工資了!”


    尚閑川一年沒有受他這樣的攻勢,隻覺得有點吃不消。


    “我偏不!你說你到底去哪了?你為什麽離開?你回來告訴美景了沒有?”


    他們兩都是尚家《風尚》雜誌的,尚閑川是這個雜誌社的頭,負責故事和遊記散文,薑延樺負責時裝,他提到的韓美景負責名人專訪。


    “sweetie你倒是幫個忙啊!不想和我談心了?啊?都一年不見一點不想我嘛!”


    “並不想。”尚暇溪雙手一攤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哎呀,我早點洗個澡睡覺吧,好累啊,你們倆慢慢培養感情吧!”


    “喂!把我和這個死基佬放一起,sweetie你是不是想讓尚家斷子絕孫!”


    尚閑川無力地喊著,尚暇溪打了個哈欠愉快地走了。


    “你倒是說呀,你說呀你說呀!”薑延樺不依不饒。


    “女施主,可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貧僧不知怎麽回答啊!”


    “你知不知道你那些女朋友來找了好幾次,都被我趕走了!”


    “你出麵?那完了完了……”尚閑川有氣無力地說:“這下可能再也沒有女朋友了,以後可能隻會吸引男朋友了……”


    和薑延樺糾纏了半天,終於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他送走了,尚閑川擦了擦汗脫下外套回了房間。


    “哇!”


    尚暇溪突然穿著睡衣跳出來嚇他一跳,原來她沒睡,還像從前那樣躲門後嚇自己呢!


    “媽、呀、嚇、死、我、了。”


    尚閑川早習慣了她招數,現在時間長了沒讓她來個過肩摔都覺得有點不舒坦了。


    “快點到床邊乖乖坐下!”尚閑川晃了晃手裏外傷藥,一臉無奈。


    “哼!”尚暇溪走到床邊把拖鞋一甩倒頭躺下,看著他小心給自己上藥,“花花他告訴你我膝蓋受傷了?”


    “沒,隻是剛才看到的,怎麽這麽不小心?”


    “甭提了!”


    她把這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尚閑川,還一邊比劃一邊抱怨。


    “哈哈,這樣啊!所以說比太陽光更刺眼的是世人的眼光啊!”他聽到高更的事搖搖頭。


    “閑川,你說這麽好的鍛煉機會就這麽沒了!”


    “那怕什麽?咱不幹了,十個你我也養得起,你就抱著玩玩的態度工作吧!實在不行,”尚閑川眨眼一笑,“你哥我這麽帥,就是出賣美色也供你好吃好穿了,哈哈!”


    “你滾蛋吧你!你要靠得住,母豬都上樹!”


    尚暇溪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說說,你這一年去哪狼竄了!是不是爸爸媽媽出國風流你嫌家裏人太多啊!”


    “還是,因為感情問題?”


    尚暇溪突然賊笑著坐起來仔細盯著尚閑川看,看得他一臉發毛。


    “你是不是和美景姐吵架了?”


    “哈哈,怎麽會!”


    聽她這麽說,尚閑川鬆了口氣, “不是!我隻是想讓歐洲人也明白一條真理而已,”他站起來擺了個pose, “亞洲麵孔也可以帥他們一條街的!”


    “滾蛋!”


    尚暇溪看他這麽不正經的樣子氣得拿枕頭哐哐砸他。


    “好了好了,sweetie你贏了!”


    尚閑川假和談真內戰,他趁尚暇溪不注意抽起另一個枕頭反擊,砸得她“嗷嗷”叫。


    尚暇溪累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尚閑川也灘在電腦桌前麵猶如爛泥。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他早就習慣了。


    “閑川啊,我怎麽感覺你和從前不太一樣了?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怎麽突然這麽問?沒有的事!”他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打開電腦找出文檔轉移話題,“一年沒連載《男孩與兔子》了,沒想到這本成人童話還這麽熱!不愧是被大家成為‘聖埃克絮佩裏第二’的小爺我啊~”


    “呦呦,什麽‘成人’童話?感覺好色情啊!”


    她說完半天沒聽到回響,疑惑地抬頭一看他,卻發現他正嚴肅地看著自己:“sweetie,你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時候學不好的東西了?”


    “都是成年人嘛,什麽好不好!”


    尚暇溪曖昧地看他一眼,看他吃癟的樣子心中得意極了,自顧自抽出床頭一本漫畫讀了起來,一邊讀一邊吃薯片。


    “不許在床上吃東西!”


    “遵命!”


    《男孩與兔子》是大人孩子都適合讀的故事,好幾年前開始連載,一直大熱。隻是尚暇溪從來不去看是了。


    尚閑川正在打字,卻突然聽到尚暇溪把頭埋在枕頭裏說:“閑川,你回家真好,我覺得有鎧甲了!你終於回來了……”


    她終於說出了心裏話,聲音悶悶的,一如他現在的心情;又有點像新結的痂,有點疼又有點癢,他半天沒能說話,隻回了一句“嗯”,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可你是我的軟肋啊!


    “男孩終於回到了兔子身邊,他的兔子還是那隻兔子,白的像新落的雪。


    兔子問:你為什麽又回來?


    他說:我去了一個地方,那裏有很多扇門,守門人告訴我說門後有友情、親情、愛情,讓我好  好選一扇,我小心翼翼挨個打開,卻發現門後全都是你。……”


    尚閑川碼完了字,過去躺到了尚暇溪身邊。她難得有這樣恬靜的時候,乖得很。


    “我為什麽離開?我為什麽回來?”


    尚閑川撫了撫她頭發,白天的不正經和自戀一點也沒了蹤影,他目光沉靜如水:“為了你。”


    “這次我回來,就不會再逃開。”


    “睡吧小溪。”他輕輕吻了吻她額頭,湊到她身邊沉沉睡去。


    《男孩與兔子》——


    你終止我刻意開始的流浪,你是我一切綺麗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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