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南淺忽然想起來還有一個當事人,遂又問了風華君,“風華君,這可以說吧?”


    見南淺這麽咋呼,柳出藍一頭霧水,“你倒是在說什麽,怎麽弄得有多神秘的樣子?”


    隨後柳出藍又將視線轉到了九葉罌麵上,問她,“九姐姐,難不成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琅城中當真發生了些有趣的事?”


    “嗯,有趣的事多的很。”九葉罌故意將視線看向南淺那側:“就是不知道神算子想聽的趣事是關於哪位人物的?”


    或許是她這話說得太過直白,風華君居然有些不自然端了杯子佯裝喝水。


    又或許這一桌子上也就隻有柳出藍這麽一個糊塗人而已,其餘的,都是明白人。不管是對什麽事情,都十分的透析明白。


    這下南淺八卦的心思完全上來了,跑到九葉罌身邊坐下,柳出藍便有些嫌棄的往旁邊挪挪。


    南淺心思很密,自然是察覺到柳出藍這一小小動作,旋即轉了視線去看柳出藍,正好與柳出藍來了個視線相匯。


    柳出藍瞧見南淺那一臉委屈的樣子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嫌棄南淺啦……


    然後柳出藍稍作一番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哈……我隻是覺得有些擠……”


    這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反正南淺的小心靈是受傷了。


    瞧一眼九葉罌的偷笑的反應,柳出藍大咳一聲,然後立馬站起來,坐到了風華君那邊去。


    柳出藍道:“好了,你和九姐姐說吧……我跟風華君喝茶……”


    南淺還是眼巴巴的瞅著柳出藍,柳出藍又飛快的移開了視線。


    “哎,你同我出藍弟弟倒是在搞什麽鬼?”九葉罌笑眼咪咪,很是喜歡調儻南淺與她出藍弟弟。


    南淺亦是跟著咳一聲,然後將正題拉回來:“罌姑娘,還請說故事吧。”


    九葉罌見狀便也不多做什麽打趣了,隻道:“我現在可不是你們一個二個可以隨便稱呼的人嘍!”


    故意裝出擺架子的樣子,奈何風華君連一眼都沒有看向她這邊。


    九葉罌的氣焰便消了下去,神色耷拉一分,同南淺正經說:“孟若塵就是孟菩提。”


    “啊?”南淺與柳出藍異口同聲。


    “嗯。”九葉罌沒什麽興趣的點點頭,道:“孟菩提早就淪為了他人的傀儡,在離開孟家的那三年間就已經死了,後來重新回到孟家的孟菩提已經是個傀儡,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而後九葉罌詳細將孟菩提的事情同南淺柳出藍說了一遍。


    最後道:“如今的琅城孟家已然分崩離析。”


    “所以你就又發慈悲攬攤子了?”柳出藍一臉的不屑,似乎很是不想她攤上這麽一回事。


    不過,南淺倒是看得格外通透,聽九葉罌這麽一說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南淺同柳出藍說:“柳兄別著急,罌姑娘這麽做,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罌姑娘,是不是啊?”


    南淺笑得好生猥瑣……九葉罌真心這麽覺得。


    一開始在百裏門遇見時,這個神算子還不至於八卦猥瑣到這個地步吧……怎麽如今卻已經是猥瑣得不能再猥瑣了?


    九葉罌撇開瞧南淺的視線,托了下巴,也就不說話。


    既然南淺已經看出來她的心思,那也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了。若是柳出藍還是不明白是為什麽,屆時讓南淺去同柳出藍說一番便好。


    九葉罌想著,還可以省點氣力。


    柳出藍卻是不相信九葉罌還有什麽心思可以打,遂想都沒想就出言打趣道:“你就別往我九姐姐臉上貼金子了……”


    這話九葉罌聽得心裏怎麽這麽不痛快……


    柳出藍繼續道:“我九姐姐這人我再了解不過了,她不喜歡權勢鬥爭卻攬了這個爛攤子,不過是因為玩性太重,想要玩一玩罷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可言?”


    九葉罌極其不自然的咳一聲……原來她在柳出藍心裏就是這麽一個浪蕩子啊……


    看來是以前的印象地位沒打好,弄的如今她這麽沒有威信……


    九葉罌佯咳一聲之後又聽見柳出藍說:“還有啊,我九姐姐瀟灑慣了,這種做家主的事情我看她是堅持不了多久的……隻怕是救得了孟家一時卻救不了他們一世……等我九姐姐什麽時候不想玩了,那孟家就真的是完了。”


    南淺咳一聲:“柳兄說得嚴重了吧,在下倒不是這麽認為。”


    九葉罌也懶得反駁,聽柳出藍說話更是耳朵根子疼,遂有意阻止南淺:“神算子你就別說了,其實就是出藍弟弟說的那樣,我不過是喜歡玩罷了。”


    見九葉罌這麽一副無奈又無聊的模樣,柳出藍的智商總算是上線了,小心翼翼試探一句:“九姐姐,我說錯什麽了?”


    這會風華君卻是往她那處瞧了一眼,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南淺注意到風華君那微不可察的目光後便直接開口了:“柳兄,你既喚罌姑娘為一聲九姐姐,那必然是說明罌姑娘的心智要遠遠成熟於你。”


    “你什麽意思啊!是說誰不成熟呢!”好吧,南淺這句話又成功的惹到了柳出藍。


    柳出藍當即站起來,非要南淺給出一個合適的說法才罷休。


    南淺這人最怕的就是柳出藍生氣,遂趕緊跑過去安撫他道:“哎喲喂,在下可沒有在說柳兄,柳兄別誤會了……”


    柳出藍也是小孩子氣得厲害,隻被南淺這麽隨隨便便的一句解釋就糊弄了過去。看得九葉罌又忍不住輕聲一笑。


    捕捉到九葉罌的一抹笑意,柳出藍才覺著自己方才的反應確實是激動了……


    第121章 關於第六令的事(1)


    柳出藍終於安分一分,跟著風華君坐在一旁,聽南淺說話。


    南淺這人的心思倒是縝密得很,將九葉罌為何會接下孟家這爛攤子的理由全部都分析了出來,頭頭是道。


    最後引得柳出藍讚歎一句:“哇塞,你是怎麽看出來這些的?為什麽我就什麽都沒看出來?”


    柳出藍這小孩子家家的情緒變化是極快的,南淺這人也是受不得誇。


    自然,隻是受不得柳出藍的誇而已。柳出藍才這麽說了一句,南淺的耳根子便紅透了。


    嗬嗬一聲笑,然後很是安分的坐在九葉罌身邊。


    “有趣的事情說完了,那我去睡了啊!”九葉罌打一個哈欠,覺著這一桌子的話題確實是無聊,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想睡覺,但與其在這裏聽柳出藍和南淺的話,倒不如回房間睡覺來得實在。


    說完她便離席了,風華君的視線一直隨了她很遠才撤回。


    柳出藍卻是渾然不覺,又開始一個勁的讚歎南淺的心思好啊什麽什麽的。


    隻是風華君,從柳出藍他們來了之後便是一句話都沒說。


    客棧二層,房內。


    時辰已經不早了,九葉罌兩手枕在頭下直直瞧著天花板。


    自然,對她來說能夠占據她腦子的隻有那尉遲風華一人罷了。


    盯著天花板足足看了半刻鍾,她的視線卻一點都沒有渙散。注意力很是集中,開始想自己與風華君從前的事情。


    在她的記憶裏,風華君隻真正喜歡過一個人。


    而那個人也正是風華君的未婚妻,可最終卻是死於她手。


    就在她被風華君一劍穿心的那一日,是她親手殺了風華君的未婚妻,了結了風華君好不容易產生的一份感情。


    是她傷害了風華君。


    在十二空山處的時候,風華君總是用一副誰都沒有辦法接近的樣子出現在你眼前,不管是熟悉的人還是不熟悉的人他總是用那麽一個淺淡的表情來打發掉所有人所有事。


    可,九葉罌覺著,那時候的風華君唯一不願意打發的,就是他的那位未婚妻。


    當然,風華君的婚約是尉遲老頭定下的。可,風華君卻連一個反抗的字都沒有說。


    風華君的地位很高,世間能比過他,能撼動他地位的人少之又少,若是他說一句不願意,那即便是尉遲老頭又能奈他如何?


    可,風華君卻是什麽都沒說。


    所以九葉罌很確定,風華君對他那位未婚妻定然是有感情存在。


    以前她在十二空山處,自以為與風華君走得很是相近,自以為與風華君之間是無話不談的關係,亦是自以為風華君待她是不一樣的。


    可,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她才發覺到自己的這一重想法究竟有多可笑。


    風華君的未婚妻是被他親自帶回來的。


    風華君這人很忙,九葉罌是曉得的。他經常出山,經常給人尋不到身影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九葉罌還是第九令的時候就曾尋過他很多回,可她卻不能像風華君一樣時時出山,所以每每都隻是在空山門口等著風華君回來,或者是去他們經常閱書的雲閣三層安分坐著。


    可那一次,她卻沒有等到風華君。


    風華君走之前她分明明確的問過他回來的日子,連時辰都問出來了。


    她曉得風華君是個注重規矩的人,也就是說,他說什麽時候回來那便一定會什麽時候回來。


    可那一次,風華君回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卻不是她。甚至於第二第三個人都不是她。


    是在風華君回來四五天後她才聽說風華君已經回山的消息。


    第122章 關於第六令的事(2)


    風華君這個人真的是……非要這麽拆穿她嗎?


    她深覺尷尬,好在臉皮夠厚,一溜煙便將這個尷尬的話題給帶了過去,繼續追問風華君道:“我說,風華君倒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呀!那位姐姐可是風華君的桃花?”


    問得好生輕巧,像是刻意打趣的樣子。但,事實絕對不是這樣!她可是十分迫切聽到風華君的回答的。


    風華君眼神淺淺,微不可察歎了一聲氣,然後卻是反問她:“你倒是很清楚什麽桃花不桃花的事。”


    說完他便背過身去,又要走的意思。


    風華君正色瞧她,眸中卻流露出了一分難得的喜色。


    似乎是她這麽盡力辯解的模樣很得他心。


    風華君眸中隱隱升起的那一抹笑意很快便被掩蓋下來,常年來他都習慣了用最冷靜的方式去處理一切好的不好的事情。如今突然心中多出來一份情緒,倒是不自在了。


    其實她的性子如何風華君是很了解的,他們兩待在一起的時日也不短了,盡管不要做這種貧乏的解釋風華君也曉得斷然不是那麽一回事,但這兩人就是別扭的厲害。


    一個明明自己想得通可以不聽解釋卻非要站在這裏聽她說話。


    一個明明自己可以不多做解釋卻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如今這場麵,倒是很應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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