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還是你故意的?”她眼神突然如浪洶湧,爆發著,“我看你故意的!鹿大補啊,壯陽,你吃了很多對不對?”


    時鬱焦躁,單手摟了摟她腰,虛虛拽出來,“喝多了先休息。”把她往床上哄,“有什麽事明天再談。”


    “你為什麽不看我?”她好奇盯著他,“我是猛獸嗎?”


    “當當。”他垂首深吸一口氣,再抬起時,目光像摻了火焰,“哥是不是對你太柔了,嗯?”


    她目無尊長,言語輕浮,已然玩過界了。


    “哥的忍耐有限度。”


    他的警告毫無效果。實際這算時鬱對她很嚴重的語氣了。


    但對於醉酒的人而言,不會感到害怕。


    她憤怒,指著他好看的鼻梁大發雷霆,“瞿穎呢!你把她藏哪兒了!”


    “沒有人在。”他深呼吸到旁邊稍拉開了玻璃門,隻一條縫,樓下篝火劈啪聲便傳入,時鬱頓時皺眉,不耐重重地摔上。


    她踉蹌走過來,扯住他拉門的手腕。


    幾乎如觸電,時鬱低吟了一聲,“當當……”


    她做了一件重逢以來早就想做的事就是滾進他胸膛,醉意中目的明確,“我得聞聞有沒有她的味道?”被他低喝推開後,她再次入侵,戰鬥力強悍,對他發火,眼睛通紅,“你搞那麽多鹿肉不就為了壯陽,和她大戰一夜嗎?”


    “……”


    “默認了,默認了!”把他震驚當默認,明當當氣急敗壞,倏地摟在他頸後的兩手繞進他長發裏,一下抓緊了,往死裏扯,一邊扯一邊嘶聲,“把她交出來!交出來!誰都不準跟你在一起!誰都不準!”


    她形狀宛如發瘋。最氣人的是他一言不發,哪怕掙紮解釋下也好啊。


    明當當將他頭顱按低,在自己唾手可得的範圍內,以理智不存在的情緒中,直把他頭皮要扯下來。


    終於,他動怒,那聲音寒涼到明當當與他認識以來前所未聞,使她在酒意中都開始本能顫。


    “放手……”咬牙切齒,大概要將她碎屍萬段。


    明當當意識不清,一方麵覺得怕,一方麵又勃然大怒,胡言亂語嚷著,“不放!不放!你敢睡她我就殺了你!”


    話音落,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人攔腰扛起,在肩上顛簸一秒,緊接著被甩到床上。


    “……”明當當想吐,臉色痛苦到慘白,不過無能為力,她身上隨即壓下來一個人,火熱的氣息滾過她唇瓣,她下意識張唇,好似想抓住什麽。


    撲空。


    那股火急火燎熱息過唇不入,隻撩了一陣令人心癢難耐的風,又四處點火別處,叫她難以捉摸、判斷他具體停留。


    “唔……”夜色在白色紗簾外,無數初夏衍生的飛蛾撞著玻璃,向往有光屋內。


    外邊兒熱鬧,裏邊兒同樣熱鬧。


    她拽了拽自己衣領,瑩潤指尖拉扯,粉白鎖骨暴露,明目張膽,吐息低噥,一下下挑撥身上男人神經。


    “不準跟她……”


    “跟誰?”他嗓音嘶啞到像受過傷,完全不像他素日,一雙眼也自下瞅著她熱意的臉,仿佛是獵人長途跋涉饑渴後的第一頓美餐,放在眼前,誘惑難擋。


    仍在克製。


    強行的。


    氣息吻過她所有,卻是觸也未觸,像高原最虔誠的朝拜,心在動,未觸及神袛又何妨?


    時鬱閉起眼,因為自己齷齪,他根本不虔誠。隻想自私占有。


    煎熬。


    在那根弦斷掉前。


    “瞿穎……不要喜歡她……不要為她吃鹿肉……”


    “當當……”時鬱抬眸,眼底笑意苦悶,“這種時刻,哥被你氣笑了……”


    她嘴裏咕噥,“不要……不要……你是我的……”


    “你喝多了。”


    “我愛你……”


    “從九歲到二十二歲說過多少遍愛我?你記得住嗎?”


    “就是愛你……”她難受的閉起眼睛,臉色蒼白已褪去,縮在他胸膛底下,倒處觸摸他。


    他避開,當她觸過來時,“一百零三十遍……”


    “我愛你……哥哥……”


    “一百零三十一……”他痛苦,赤紅著眼靠近她臉,熱聲問,“你清醒嗎當當?你說過一百零三十一遍愛我卻沒有我僅有的幾次真誠,你不愛我……”


    “我愛你……”


    “你不……”錐心之痛,她不但不愛還折磨他,“你為什麽……這麽自私?”


    他卻想起承諾過她此生有且僅有她一個。


    所以還是胃口過大,永遠不滿足,答應過後的也不滿足。


    時鬱哽聲,低頭,像傷獸一樣喘息。


    “……我也想像你一樣喝酒,但怕你在外頭受傷沒人排解你……”


    “當當……你真是我一輩子過不去的劫……對我好一點……求你……”


    她不答。


    累了。


    乖乖在他身邊躺了一會兒忽然被他折騰著抱去衛生間。


    很混亂……


    明當當大約隻記得他玩樂器的手指,那麽漂亮她崇拜的,竟然弄進她喉嚨,催吐,受罪。


    “別碰我!!”她發怒,像隻小獅子在地磚上掙紮,反抗,他一隻手拎住她,另一隻手就挑斷了她正常神經,倏地對著馬桶吐得昏天地暗。


    “你死翹翹了……”吐完後,明當當打蔫兒,被抱起,“你虐待我……”


    醉酒後抱變成不正常的抱,感覺像是他將她倒栽蔥了一般……


    明當當痛苦到哭。


    臉上濕漉漉,混合著自己的穢物,她感覺丟臉丟大發了,哭的更厲害。


    他手指卻變溫柔,拿著毛巾清洗她。


    明當當不幹了,又哭又鬧。


    最後上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很清爽了,他雖然功不可沒,但還是恨,“哥哥……”


    又嗚咽著,到底舍不得罵了。


    像八爪魚一樣摟住他睡覺。


    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可愛了,剛才吐得好慘,他欺負她……


    越想越傷心,沒完沒了流淚。


    唯一的好處是他變好溫柔,她難受,像隻貓兒找舒服的角度,不斷在他身上拱著,怎麽拱都似乎不舒服,她於是皺眉,輕哼,“哥……什麽東西戳我……”


    埋怨,懊惱,不舒服,撒嬌……


    說他有東西戳了她……


    昏黃隻留床頭一方壁燈的光線中,男人抬下頜,吻了吻身上女人嬌美的額頭,低沙黯語,“別怕……哥不會傷害你……”


    她滿意一笑,咕噥了一句什麽,安安靜靜睡著。


    ……


    半夜兩點整。


    過道內,風冰涼。


    小魔披著一條絲巾,坐在自己行李箱上,一邊瞌睡一邊等待。


    哢噠一聲,她猛地驚醒。


    男人挺俊的身形像暗夜中一道無聲的流火,無法忽視,灼人眼球。


    他逆光而站,短暫停留瞄她一眼。


    “老板……”小魔立刻苦兮兮。


    “怎麽站這兒。”他聲音嘶啞,在過道內有了點兒回聲。


    小魔眉頭擰成麻花,挺怕他的,他不是一般老板那種會大發雷霆的人,無聲勝有聲,以禮相待,往往讓人心生向往的同時又對他有了期待的忌憚。


    如果老板把當當怎麽樣了呢?


    該怎麽辦?


    小魔欲言又止再三,囁嚅,“我等她,等看看她什麽情況才行……”


    他點點頭,似乎覺得她還行,邊扣著袖扣,邊丟下一聲,“好好看著她,早起弄點吃的。”


    小魔應聲。目送他背影下樓。


    ……


    “我怎麽在這裏?”


    “我哥呢?”


    “我幹嘛了?”


    上午十點半明當當清醒。


    首先看到天花板潔白不是自己宿舍的水泥模樣,接著發現自己眼睛酸漲,像哭腫了眼睛一樣。


    她再艱難看了看床頭發現一塊男士腕表,立時想起這東西戴在那人腕上節奏飛快玩轉吉他的斯文敗類樣子。


    完了……


    這時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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