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抬眸看他。


    她沒有把他的褲腳挽起,她知道,少年也有自尊心。


    小手在陸折的腿上捏著,按著,蘇瓷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不會按,按得不好,待會讓護工重新幫你按一遍。”


    陸折的雙腿無力,但並不代表他失去了感知。


    女孩的小手軟綿綿的,哪裏有什麽力氣?在他的腿上亂捏著,與其說是幫他按摩,更像是惹火。


    陸折自嘲地笑了笑,在盼了一年的女孩麵前,他沒有任何定力。


    夜裏睡覺的時候,蘇瓷穿著陸折的襯衫從洗手間走出來。


    她不是存心要勾引他的,實在是這裏沒有她的衣服,她隻能穿陸折的衣服。


    這時,陸折推門進來,轉動輪椅進來,他剛在其他浴室洗完澡。


    “你也洗好了?” 蘇瓷不知道陸折自己一個人是怎麽洗澡的。


    看著穿著整齊,帶著一頭濕發的少年坐在輪椅上,她鼻子發酸,平常簡單的事情,對陸折來說,都變得困難。


    打濕的劉海垂在陸折的額前,漆黑的眸子也變得濕潤起來,“嗯,洗好了。”


    “我幫你吹頭發,好不好?” 蘇瓷自動請纓。


    上一次她要幫他吹頭發,但被陸折拒絕了。


    陸折勾唇,“好。”


    在女孩消失後,這也成了他後悔的事。


    聽到少年應下,蘇瓷愉悅地把他推到床邊,她拿過吹風機,站在輪椅後,幫他吹頭發。


    風聲從耳邊劃過,女孩細軟的指尖,穿插在他的頭發間,聞著身後女孩傳來的馨香,陸折漆黑的眸色裏一片柔軟。


    陸折的頭發很軟,蘇瓷把他被吹亂的頭發梳理好,她走到他麵前,一把捧住他的臉,“頭發吹好了,真帥。”


    剛吹完的頭發服帖地垂下來,少年的模樣竟然有幾分乖。


    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陸折問女孩,“喜歡嗎?”


    蘇瓷一點也不會遮掩自己的感情,“當然喜歡。”


    “什麽模樣的你,我都喜歡!” 她又肯定地說了一遍。


    陸折的嘴角翹起,唇邊的笑意更濃了。他覺得,就算他明天死去,也不會覺得遺憾。


    房間的燈暗了下來。


    蘇瓷乖巧地躺在床上,她想要扶陸折上床,被他拒絕了。


    她沒有去看他是怎麽吃力地從輪椅上起身,然後挪動到床上。


    陸折剛在床上躺落,蘇瓷一個翻身,轉進了他的懷裏,她悶聲道:“你什麽樣子我沒有見過?我又不嫌你,下次讓我幫你。”


    這一次,陸折沒有再像一年前般,要求女孩鬆手,將她推開。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低啞的聲音在昏暗中很清晰,“好。”


    直到耳邊傳來蘇瓷細微的呼吸聲,陸折才睜開眼睛。


    借著床頭的燈光,陸折仔細地看著麵前的女孩。


    暖燈光下,她瓷白的小臉像是鍍了一層柔光,忍不住,也不想忍,陸折低頭親了親她的臉。


    目光落在女孩紅潤的小嘴上,陸折的薄唇壓了過去,他嚐到了她的甜。


    她消失的這一年,陸折覺得自己變得卑鄙又無恥,他就像小偷,想要竊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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