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合歡宗,跟她淵源深的元嬰修士有且僅有一人。


    衡玉唇畔染上笑意:“沒想


    到師父會親自帶隊。”


    她師父乃元嬰後期修士,像他這般修為的修士,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閉關修煉,爭取早日衝擊化神境。


    但想了想,衡玉又覺得這是她師父能做出來的事。


    她師父隨性不拘小節,怕是在宗門待太久了覺得厭煩,這才跑出來玩順便獵豔的。


    舞媚拎著茶壺,給自己倒滿茶水。


    她把玩著自己手腕上戴著的那串手鏈,懶洋洋問衡玉:“你的內門任務進度如何?有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衡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而不語。


    舞媚嗔她一眼:“說說啊,我可以幫你參謀參謀接下來要怎麽下手攻略。”


    “你這麽熱心,看來你的內門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衡玉這才淡淡道。


    她的內門任務……


    舞媚不想提這個糟心事。


    她端起茶杯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也不多留,省得沒看成衡玉的笑話,還反讓衡玉看了她不少笑話。


    送走舞媚,衡玉繼續坐在那翻看陣法古籍。


    夕陽餘暉完全褪去,月華逐漸侵占整個天地。衡玉翻看完手上這本古籍,正打算再換一本,就聽到外麵再次傳來敲門聲。隱約之間,還有清脆的鈴鐺聲夾雜在其中。


    這次來的又是誰?


    衡玉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回來的不會是慕歡吧,還真是有夠熱鬧的。”-


    慕歡那暴露的裙子上掛滿招搖的鈴鐺,隨意抬手,鈴鐺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修習的陣法有關,明明應該是錯亂響起的鈴鐺聲,但每一次聽在耳裏,都會連成悅耳的樂趣。


    大門緩緩打開,瞧見門內衡玉無語的神情,慕歡唇角微揚:“你好像不意外是我在敲門?”


    “隨便用個排除法就能排除出來了。”


    慕歡眼睛瞪圓,在原地一跺腳:“我可是一到劍宗就來和你打招呼了,你就不能擺出熱情些的神色嗎?”


    衡玉聳肩,表示自己有些無能為力。


    目光落在慕歡身上,衡玉無奈地抬手揉了揉眉骨。


    這麽多心思各異的人都湊在了一起,再加個她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師父,接下來真是有意思極了。


    “你是跟著道宗的飛船過來的?”衡玉直接轉移了話題。


    慕歡


    扁嘴,順著她的話題回道:“是啊。”


    衡玉臉上泛起細微的笑意,聲音也放緩些許:“回去好好休息吧。”


    看在慕歡一到劍宗先來和她打招呼的份上,她不介意放緩些態度。


    “好啊,明日你有空嗎,陪我去見見了悟師兄吧,我心念他許久。”慕歡順著杆子快速往上爬。


    衡玉臉上的所有笑意在一瞬間收斂:“你想念了悟與我何幹?告辭。”


    直接後退一步,用力把門甩上。


    慕歡:“……”


    她果然不該對洛衡玉抱有任何期待-


    把慕歡關在門外,衡玉拍拍手拂去上麵不存在的灰塵,重新走回到窗邊坐下。


    月色從窗外蔓延到她的身上,被這溫和的月色映照著,衡玉突然沒了翻看陣法書的心情。


    她取來一張幹淨的白紙,手腕靈活翻動,很快就疊出一隻活靈活現的紙小貓。伸手取了一點繪製陣法的靈液,點在紙小貓的眼睛上,她的一點神識就輕而易舉附著在這隻小貓身上。


    閉上眼,衡玉用神識操控著它,讓它直接飄出窗外,從合歡宗的住處順利飄到無定宗的住處,最後再一個翻轉,蹦到了悟窗外。


    竹屋裏,了悟剛沐浴出來。


    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溫熱水霧,正盤膝坐在床上翻看衡玉之前整理出來的佛理小故事。


    突然,了悟察覺到窗外有輕微的聲響。他放下手中的筆,推開窗戶,原本隻是想查看一下外麵的動靜,誰想一隻輕飄飄的紙貓正直直立在那裏與他對視。


    這個畫麵瞧著有些詭異。


    了悟盯著紙貓幾秒,從它身上感受到熟悉的神魂波動:“洛主?”


    他用兩隻手捧住紙貓,把它從外麵捧進來,然後


    把它放在一堆佛經之上。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紙貓晃了晃以作回應,顯然是能聽到他的聲音。


    了悟瞧著有意思,抬起右手,拇指輕點了點紙貓的額頭。


    用力很輕,但紙貓跟著往後退了兩步。


    他聲音裏多了笑意:“那能感受到我的動作嗎?”


    紙貓往前,輕飄飄撞上他的手指頭。


    “你是不是睡不著?不對,這兩天你應該都在鑽研陣法吧。貧僧在翻看你之前整理的佛理小故事,然後也想到了幾個新的,你


    要不要聽?”


    神識附在上麵,衡玉大概能聽清楚了悟的聲音。


    她邊聽著他說話邊趴在桌上翻看陣法古籍,原本已經有些看倦,現在又意外地能夠靜下心來。


    慢慢地,了悟那邊把佛理小故事都講完。


    他也沉默下來,開始整理自己手上的佛經。整理完後已經入了夜,他捧起那隻小貓,又用指尖點點它的額頭位置:“貧僧要熄燈了,你打算歇會兒嗎?”


    附著在紙貓身體裏,那熟悉的神識正在剝離,很快脫離而去。


    感受到它已經變成一隻普通的紙貓,了悟彎腰吹滅桌上的燭火。


    借著月色,他走到床塌邊坐下,把紙貓輕柔地放在床邊櫃子-


    衡玉原本打算通宵翻看一整晚的陣法書。


    反正到了她這個修為,徹夜不睡也不影響精神。但把神識從紙貓身上抽離後,她握著陣法書,突然靜不下心翻閱。


    既然靜不下心,衡玉也不強求,她合上陣法書,熄滅桌上的燭火,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陷入沉睡。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醒來,衡玉繼續翻看手中的陣法書。


    一直到下午,她終於把手頭的所有陣法書翻閱完——這裏的書都是了悟從無定宗藏經閣裏幫她借出來的。


    翻閱完畢,衡玉將桌麵上攤放開的所有陣法書都收進儲物戒指裏。


    “不知道師父他們什麽時候才能抵達。”


    現在距離法會正式開啟還有四天時間,算算日子,應該也就是這兩日之間了。


    衡玉想了想,決定先迎接她師父,然後再出門一逛劍宗。畢竟師徒兩許久沒見,於情於理她這個做徒弟的都該好好恭候她師父。


    沒有讓衡玉等太久,接近傍晚時分,一條龐大的飛船飛入劍宗。


    一個紫衣綬帶的俊美男子站在飛船甲板上,隨意動了動,也呈現出一種勾魂奪魄到極致的風情來。


    他摩挲著腰間掛著的玉佩:“也不知道衡玉的內門任務進展到哪一步了,哎,師門不幸,居然教出這麽個不會對我甜言蜜語、三天兩頭給我傳訊的徒弟來。”


    輕聲嘀咕著,遊雲的神色有些哀怨。


    這一年來,雖然相隔萬裏之遙,但衡玉還是有傳訊的。隻不過傳訊不太方便,她都是隔上幾個月才簡


    單問候她師父幾句。


    其實別的弟子,像舞媚、慕歡他們也是這麽做的,但遊雲還是不高興,很不高興,他這麽出手大方又豔絕滄瀾大陸的師父,難道不值得被徒弟特殊對待嗎?


    不過遊雲臉上的哀怨沒有掛很久,當合歡宗的飛船停靠在劍宗山門時,劍宗有位中年元嬰中期修士飛到遊雲麵前向他問好。


    遊雲臉上的神情一秒切換,迅速變得平靜無波,充滿高人風範。


    他掐了一訣,向那位劍宗修士回禮。


    互相見過禮後,中年元嬰修士出聲請遊雲前往議事殿一敘。


    遊雲淡淡點頭,表示自己會一同前往。不過在前往之前,他招來一位弟子,解下自己手上戴著的那枚儲物戒指:“你把這枚儲物戒指交給洛衡玉。”


    弟子恭敬地用雙手接過儲物戒指,低聲應是。


    很快,衡玉等來了合歡宗的弟子,也等來了她師父的儲物戒指。


    握著那雕刻著繁瑣紋路、十分精美的儲物戒指,衡玉認真把玩一番,發現這枚儲物戒指並沒有被滴血認主,她的神識可以輕而易舉探進儲物戒指裏。


    這個戒指開辟出來的空間並不大,裏麵除了一堆靈石外,還有一遝陣法書籍和一堆很珍稀的布陣材料。


    瞧見那陣法書籍和布陣材料,衡玉有些錯愕,很快又笑起來:“我隻是在傳訊中隨口和師父提了句最近在學習陣法,沒想到師父人還沒出現,就先給我送了份這麽大的厚禮。”


    這就是背靠大山的快樂啊。


    衡玉笑笑,將儲物戒指收好,打算等遲些見到她師父再向他道謝。


    第五十六章


    足足等待了一天時間,衡玉隻等來一張傳音符。


    用靈力捏碎傳音符,她師父那熟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輕鬆而愉悅:“徒弟,師父在議事殿裏遇到一位故人,這兩天就不回去見你了,你我師徒直接於法會開啟之日相見即可。”


    如果她耳尖沒聽錯的話,在她師父說話時,隱隱約約還有女子的嬌笑聲作為背景音。


    衡玉:“……”


    所以她師父是沉浸於溫柔鄉,然後把她這個便宜徒弟拋到腦後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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