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內幕一些的消息,就沒辦法得知了。


    有所決定之後,衡玉直接飛往傅家主宅。


    傅家不愧是滄州第一大勢力,滄州第一大城鎮月溪城就屬於傅家。


    衡玉進入月溪城後,就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她知道是自己的修為太高,引起了城中守衛的戒備,不過這回她是來拜訪傅家的,完全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修為,便大大咧咧抱著小白走到傅家主宅,對著門口守衛自曝家門,稍等片刻,一身玄衣、神采飛揚的傅陌深便從傅府跑了出來,格外高興地與衡玉打招呼:“洛主!”


    衡玉被他的熱情驚了下,回過神後笑著向他行禮。


    “洛主往裏麵請,你可是我們傅家的貴客。”


    傅陌深高興請她進去。


    想要延壽丹的修士可太多了,他們也都付得起購買延壽丹的代價。傅陌深知道,如果不是衡玉幫自己說話,以他們傅家的實力,怕是還不值得合歡宗掌門送出這番人情。所以傅陌深格外承衡玉的情。


    等進到傅家主殿裏,衡玉發現傅家能來的高層……可能都來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邊向這些傅家人行禮,邊給傅陌深傳音:“傅道友,你這番架勢弄得實在太大了。”


    傅陌深笑著傳音:“應當的應當的,若不是有這枚延壽丹,我們傅家怕是早就出了事,哪裏還能穩穩坐著滄州第一大家族的位置。可惜老祖現在正在閉關消化延壽丹,不然老祖定然也會出來親迎洛主的。若是等他老人家出關,得知我們對洛主招待不周,定然是要生氣的。”


    衡玉心下感慨。


    她覺得,傅家能取得如今的地位,除了實力外,這份會做人的本事就格外難能可貴。


    打過一圈招呼,傅家這些高層也怕衡玉會覺得不自在,所以展露了自己的熱情後就自覺告辭離開,隻留下傅陌深和傅菁晶這兩個舊相識來招呼衡玉。


    三人在椅子上坐下,有婢女上前給衡玉奉上了極好的靈茶。


    喝了兩口茶水,衡玉向傅陌深打聽起合歡宗的情況。得知合歡宗一切安好後,她鬆了口氣,轉而問起其他宗門有沒有什麽動靜。


    傅陌深用杯蓋撥弄了下茶水,視線微微上移,明顯是陷入沉思狀態:“近來鬧得比較大的事情,一是西北之地驚現五名元嬰期邪魔,聽說他們出現得詭異,有好幾個寺廟的佛修都被屠戮一盡,得知此事後無定宗震怒,現在派出大量人手在調查這些邪魔的動向。”


    衡玉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僵。


    元嬰期邪魔?


    她瞬間想到顧續這個人。


    這些年,邪魔在各大宗門藏得越來越深,一口氣調動到五名元嬰期邪魔,能做出這種大手筆的邪魔並不多。


    那潛藏在顧續身體裏的化神期邪魔恰好能做到。


    傅陌深悄悄抬眼瞥向衡玉,才把後麵的話補齊:“聽說帶隊調查邪魔動向的,就是了悟佛子。”


    衡玉淡淡點頭,似乎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那他們找到人了嗎?”


    “還沒有找到。元嬰期已是大陸頂尖實力,他們要是真的想隱藏起來,多的是手段和地方。”


    聽到這個消息,衡玉忍不住點頭,承認傅陌深說得有道理。


    垂眼喝水時,衡玉覺得自己應該用遠程傳訊符給了悟傳個訊。他們這三四年從未聯係過,現在事情涉及到顧續,她正好有理由與他聯係一番。


    衡玉又向傅陌深打聽起其他消息。


    什麽黑白學宮換了新掌教、幽冥宗多了位化神期的太上長老……聊到後麵放得開了,傅陌深還向衡玉聊起各大宗門的八卦來,無論是說的那個人還是聽的人都格外津津有味。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打聽清楚後,傅陌深就送衡玉回去休息。


    他給她安排的院子格外好,滿院紫藤花,而且靈力充沛,一看就是精心挑選過的。


    送衡玉到院門口,傅陌深輕笑道:“我就送到這裏了。我剛閉關結束,短時間內都不會再進行閉關,洛主若是想在周圍閑逛,又缺個帶路的人,隻管傳訊於我。”


    “傅道友當真客氣了。”衡玉笑,並未拒絕他的好意。


    接下來半個月裏,衡玉都在月溪城周圍遊玩,還參加了滄州百年一次的拍賣會,買下幾樣自己喜歡的東西。


    參加完拍賣會後,衡玉原本想就此告辭,但在她提出告辭前,傅家的老祖正好出關。


    “洛主,我們老祖想親自見你一麵。”傅陌深過來找她。


    “好。”衡玉並未推辭。這半個月,她在傅家待得簡直不能再自在,一應供給都不差於她在宗門的供給,單是這一點,衡玉就很承傅家人的情。


    跟著傅陌深一路繞過長廊,慢慢地,兩人步行到傅家大宅最深處的院子。


    一看到院子,衡玉也看到那站在院子門口等待她的傅家老祖傅正平。


    多了兩百年的壽命,原本已經血氣幹涸的傅正平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他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出頭,國字臉上滿是正氣,是那種很能讓人心生親切的長相。


    “洛小友!”傅正平瞧見衡玉,一拂袖袍,大邁步向衡玉走來,“幸好我提前出關,不然可就錯過見洛小友一麵了。”


    “傅前輩客氣了。”衡玉掐訣行禮。


    傅陌深對她熱情,衡玉還能理解。


    但一位元嬰中期的老祖也對她這麽熱情……衡玉隻能想到‘投資’二字,怕是這位老祖從秘境一事思索下去,猜到她現在在合歡宗的地位越來越特殊,才會如此熱情的。


    不過,這種小心思並不惹人反感就是了。


    傅正平引著衡玉走進他的院子裏,在涼亭坐下後,傅正平甚至親自給衡玉倒茶,表現得格外親近和妥帖。


    兩人的輩分差距太大,沒什麽太好的話題,於是隻好交流起修煉上的心得。到最後,兩人還聊起陣法來。


    聊著聊著,衡玉覺得有些奇怪——這位傅前輩對陣法的某些見解令她拍案叫好,某些見解又讓她覺得他對陣法的理解不過如此。


    “洛小友是不是困惑於我的陣法水平?”沒等衡玉開口問什麽,傅正平就主動提出來。


    見衡玉點頭,傅正平輕歎了口氣:“其實這倒算是我的小算計了。我原以為自己命絕與此,沒想到服下延壽丹後,我意外尋到了一絲突破元嬰後期的契機。”


    聽到這句話,一旁安安靜靜坐著的傅陌深頓時激動起來:“老祖,您……”


    傅正平擺手:“隻不過是一絲契機罷了,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我想著用一個傳承,和洛小友換一枚元嬰期境界的破境丹。”


    衡玉微微眯起眼睛。


    元嬰期的破境丹……


    這樣東西的價值雖然比不過延壽丹,但能增加元嬰修士破境的三成成功率,價值也不言而喻。


    她的確有這個能力拿出破境丹。


    之前她將情女贈予她的部分寶物上繳給宗門,所兌換的宗門貢獻度甚至已經高過掌門和她師父。憑借宗門貢獻度,她是可以兌換出一枚破境丹的。


    沉吟片刻,衡玉問:“不知道前輩的傳承是什麽。”


    “是我年輕時意外所得,隻可惜……我並未有陣法天賦,傅家後人也很少有陣法天賦高絕者,隻能空握寶山。”傅正平抬眸瞥了衡玉一眼,溫聲道,“是萬年前那位陣祖的手劄。”


    似乎也覺得隻是手劄的砝碼不夠,傅正平說:“還有一個玉簡,隻是那個玉簡裏的影像很奇怪,無論我怎麽參悟,都沒辦法參悟透。”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陣祖!


    那位開創出陣法一途的絕世奇才!


    衡玉沒想到傅正平拿出的傳承如此珍貴, 如此有誠意。


    尤其是對她來說,這份傳承擺在眼前,絕對沒有任何錯過的道理。


    彼此交好, 衡玉也沒玩虛的,直接朝傅正平掐訣行禮:“這個交換晚輩願意,若是前輩著急, 晚輩立即趕回宗門去換取破境丹, 再親自送來給傅前輩。”


    傅正平因她的爽快驚了下, 哈哈大笑起來:“洛小友果真是個爽快人。我剛服用下延壽丹出關,短時間內都不會閉關衝擊元嬰後期, 延壽丹的事情倒是不用著急。”


    沉吟了下, 傅正平說:“看來是這份傳承打動洛小友了,既然洛小友夠爽快, 那我這做前輩的更應爽快些。兩日後,洛小友做足準備,就可以再來小院找我, 我帶你去看手劄和玉簡。”


    -


    走回到紫藤花小院, 正在院子裏撲花的小白立馬跳到衡玉懷裏。


    穩穩抱住它, 告訴它要在這裏多留一段時間後,衡玉就進了廂房。她從儲物戒指裏取出沾染有了悟神魂氣息的遠程傳訊符,用靈力將它慢慢焚燒。


    這種傳訊符隻能讓了悟接收到她的影像,並不能讓雙方進行交談。


    傳訊符一點點燃起白色的火焰, 衡玉站在旁邊, 耐心等待著了悟與她搭建連接——如果他把神識注入了傳訊符裏,傳訊符的火焰會由白轉為黃色。


    時間點點滴滴劃過, 傳訊符的白色火焰險些要燒灼到衡玉的左手, 她才像終於回神般, 鬆手把已經快要燃燒到盡頭的傳訊符扔掉。


    傳訊符還沒掉到地上,就被穿窗而入的風吹散,灰燼四散開,眨眼間便無蹤無跡。


    “沒有接。”


    衡玉微微擰眉。


    “如果他現在方便,是絕對不可能察覺不到的。在閉關?還是遇到了顧續他們?難道是受傷昏迷了?”


    這種隻能猜測對方處境的情況並不好受。


    衡玉抬手扶額。


    她的指尖常年帶著涼意,貼在溫熱的額頭時,這股冰涼的感覺從她的額頭蔓延開來,以便她盡量保持著一個冷靜的思考狀態。


    “罷了,著急也沒用,明日再試著聯係他。”


    第二日,白色的火焰依舊從頭到尾籠罩著遠程傳訊符。而她與傅正平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衡玉深吸口氣,隻能暫時放下擔憂,撐起油紙傘,慢悠悠與傅陌深走到傅府最深處。


    把衡玉送到目的地,傅陌深沒有多待就先行離開。傅正平領著衡玉,推門走進一間閉關的密室。密室並不大,空蕩蕩的,隻有最中間位置放著一個蒲團,玉簡和手劄就平平無奇擺在蒲團上方,等著來人查閱。


    “密室裏有聚靈陣,身處陣中,靈氣的濃度會是外界的五倍。這個陣法一開便是三月,也算是我給小友的謝禮之一。而小友的參悟時間隻有三月,不知小友以為如何?”傅正平溫聲問道。


    想要完整拿到一門傳承,三個月時間太短了。


    但這畢竟隻是一個手劄和玉簡。


    衡玉輕笑:“三月時間夠了。”


    與傅正平客套兩句,傅正平直接往陣法裏布下一千塊上品靈石。布完靈石後,衡玉明顯感應到密室裏的靈力濃度在一點點上升。


    等傅正平退出去,衡玉將小白從靈獸袋裏取出來,揉了揉它的額頭,留足丹藥給它後,她直接盤膝坐到蒲團上,握起陣祖的手劄慢慢翻看起來。


    翻看了幾頁,衡玉就知道傅正平並未欺騙她,這的確是那位陣祖遺留下來的——這世上,除了陣祖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隨手寫幾個字,字裏行間都能充斥著陣道的氣息。


    唯一可惜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陣道氣息基本都彌散光了。


    衡玉心下有些遺憾,繼續慢慢翻看起來。


    在這本手劄裏,陣祖主要介紹自己是如何發現陣法的。


    衡玉注意到一個很有意思的用詞——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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