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再走一會。”


    “近日宮外不曾發生什麽大事吧?”玲瓏現在是驚弓之鳥,生怕又弄出幺蛾子。


    “沒有,先前葉府的事情,出了告示之後就不曾有了,再者傅興臨都死了,無人操控,那些百姓也是要吃要喝的,哪裏會整日盯著這些事情。”


    “那就好,你見了海寧伯世子嗎?他家裏人的態度你曉得嗎?要不是近來事情太多,我真想召海寧伯夫人入宮見見。”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海寧伯家如今是怎麽想的。


    “連高揚不是一個被父母擺布的男人,有自己的主見,你不必憂心,既然連高揚在百官麵前求娶四妹,那就是真的心儀四妹,他這個人很直爽,不會彎彎繞繞,適合四妹。”


    “你這樣一說,我心裏頭就安定多了,經曆過這麽多事,四妹和海寧伯世子還能走到一起,說明海寧伯世子也是真的喜歡她,祝願別再出什麽岔子了。”


    玲瓏心頭熨帖,這麽多壞事裏頭終於出了一件好事,她不知道有多欣喜。


    “現在四妹的真實身份都已經被知曉了,還能有什麽岔子,你呀,別想太多了,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呢。”傅樓嶼勾了勾她的鼻尖,現在她越發像是一個嘮嘮叨叨的老太婆了,什麽事情都要管著。


    “也是,四妹也不是個蠢的,自己的事情能處理好,不走了,腿酸,我想回去睡覺了。”玲瓏回頭賴到傅樓嶼的懷裏,撒嬌道:“你抱我進去。”


    “你呀,不是才睡了一下午,還能睡得著?”傅樓嶼眉眼帶笑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一根銀簪無法固定住所有的青絲,很多散落在肩膀上,隨著風飛舞。


    “能,好累,你快點抱我呀。”玲瓏跺了跺腳,起先被抱還不好意思,如今卻會主動求抱抱了。


    “好,抱你,像是撒嬌的小丫頭,”傅樓嶼打橫抱起她,“若是日後我們的女兒也這般愛撒嬌,那一定是遺傳了你的。”


    “小姑娘都要撒嬌的,可不能怪我。”玲瓏皺了皺鼻尖。


    “你還小呀,讓我看看多小了?”傅樓嶼低頭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


    “我本來就還小啊,不是你說的嗎?癢呀,不許動了,你別把我摔了,仔細我找父皇告狀。”


    玲瓏嬌笑著躲閃,可在傅樓嶼的懷裏,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你如今倒是動不動就學會告狀了,父皇現如今是一心向著你了?”傅樓嶼都哭笑不得,一點什麽事就威脅他要去找父皇告狀,父皇如今都不忙政務了,光給兩人斷家務事。


    “父皇說了,隻要你欺負我就可以告狀。”玲瓏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笑嘻嘻的,才不怕他呢。


    傅樓嶼把人放到床上,明月正好回來,送了藥就出去了。


    “那我每晚都欺負你,你怎麽不去向父皇告狀?”傅樓嶼壓著她親了一會。


    “你、你不要臉。”玲瓏被弄的滿臉紅潮,晚上的欺負誰好意思去告狀啊?


    “是,我不要臉,隻要你,起來去沐浴,待會給你擦藥按摩。”傅樓嶼把人拉了起來,扶著去了浴堂。


    “你先出去,我可以自己來。”玲瓏見他在這都不好意思脫衣裳。


    “不知道是誰當初用鴛鴦浴勾.引我呢,現如今倒是嫌棄起我來了,唉,我可真難啊。”傅樓嶼靠在架子上揶揄道。


    “反正不是我,你快點出去呀。”玲瓏推著人出去,把門落了鎖,上次那個鴛鴦浴,到現在玲瓏也不敢嚐試,也不知道為何那一次居然那般大膽,什麽都不顧了,現在可不敢了。


    玲瓏拍了拍灼熱的臉頰,脫了衣裳進了浴池。


    傅樓嶼在外邊看那個藥的用法,等了好一會才等到玲瓏出來,他都尋思人是不是在浴池裏睡著了?


    玲瓏躺到床上,眼睛半睜半閉的,迷迷糊糊了。


    “你躺著,我給你上藥。”屋子裏燭火亮了許多,可以看見手心紅腫一片,大腿兩側更是有青紫的印子,她的皮膚太白太嫩,輕輕地摩擦一下就起了紅痕。


    “嘶、輕點。”玲瓏咬了咬唇瓣,果然好玩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忍住點,把淤青揉散,要不然得很久才好。”傅樓嶼也下不去手,但隻能狠心,想要快點好,就得讓淤青趁早散去。


    玲瓏被他揉著又疼又舒服,不一會就睡著了,等擦完了藥,人都睡熟了。


    傅樓嶼摸了摸她的額頭,抱著她躺好蓋好被子才去洗漱。


    晚上玲瓏睡的不安分,傅樓嶼一晚上都不曾怎麽睡好,次日上朝的時候還有點迷糊,心不在焉的站著。


    “還有哪位愛卿有奏?”言外之意,要是沒有就差不多退朝了。


    朝堂上眾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過了一會,有人站了出來,“陛下,微臣有本啟奏!”


    文德帝看了一眼,禮部左侍郎夏宇達,“準!”


    “陛下,不日將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冊封禮,按照禮法來說,東宮妃嬪也該在一月之後入東宮,也該為太子殿下準備選秀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好麽麽噠,本章發送55個紅包~


    第119章


    禮部侍郎這話, 讓傅樓嶼直接清醒過來了,側頭瞥了他一眼。


    夏宇達把頭低的更下了,他知道這一提出來, 自然是會遭到太子殿下的冷眼, 隻不過他作為禮部侍郎, 本就有這個責任和義務提醒東宮納妃之事。


    “為太子選秀這事還得問問太子的意思。”文德帝看向傅樓嶼。


    傅樓嶼走出幾步,“回父皇, 兒臣剛回宮中,對政務都尚且不熟, 無心選秀,東宮有太子妃足矣。”


    “陛下, 祖宗禮法不可破, 如今已是寬限了日子, 萬不可一再推脫。”夏宇達又道,他這也是豁出去了, 既然已經提出來了,也不能打退堂鼓。


    “夏侍郎, 你道祖宗禮法不可破, 那孤自小長在民間, 也與祖宗禮法不符,是否也要把孤給辦了?”傅樓嶼好不容易處理完了傅興臨,躲了些清閑, 這些人又來了,心裏頭早就是怒火紛飛, 若不是在朝堂上,恐怕傅樓嶼得上手了。


    “微臣不敢,太子殿下長於民間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東宮子嗣可馬虎不得,還請殿下切勿意氣用事,殿下政務繁忙,更是應該多些人照顧殿下。”夏宇達的額頭上都出了冷汗了,太子殿下的氣場的確強大,絲毫不像是長於民間的。


    “孤自小長於民間,不熱衷所謂的三宮六院,一夫一妻乃是孤所向往,為日後倫理綱常,孤希望嫡長子出自太子妃,也免得日後禍亂,且太子妃出自定國公府,定國公為大楚征戰數十年,太子妃尚且無所出,夏侍郎這般著急,怕是會讓定國公寒心。”


    這事原本就不好拿到明麵上來說,按照規矩,按照禮法,的確是該為東宮擇選秀女,可是傅樓嶼不想按照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禮法,他與玲瓏感情甚好,東宮一旦添人,局勢將完全變化,他可不想東宮變得複雜起來。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成親數月,可太子妃腹中並無動靜,為著東宮子嗣考慮,微臣這才諫言,還請陛下與太子殿下斟酌。”夏宇達跪了下來,被傅樓嶼的威壓逼的。


    “那就多謝夏侍郎好意,東宮的子嗣就不勞煩夏侍郎考慮,孤才弱冠,陛下正值盛年,何苦這般急著東宮子嗣,夏侍郎莫不是家中有女等著送往東宮?”傅樓嶼輕哂。


    夏宇達連忙俯首,“微臣不敢。”


    家中的確有一女,長的標致可人,盼著選秀能入了東宮,可這時候,有也得說成沒有,否則就是有私心了,政務上一旦摻雜了私心就麻煩了。


    “孤瞧著你敢的很,每日隻盯著後宮那些事,南疆戰事一觸即發,你們這般願意管閑事,不如去南疆出力。”傅樓嶼冷著臉的時候最是讓人害怕,像是要來索命的閻王一般。


    “罷了,既然太子無心選秀,此事容後再議,太子與太子妃恩愛非常,想來不用多久就可以傳來好消息,子嗣雖然重要,可嫡出的子嗣那才是最重要的,你們這般著急忙慌的往東宮塞人,這不是破壞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嗎,若是嫡出子嗣有恙,你們擔待的起嗎?”


    無論往東宮塞多少人,那些都是妾室,都不是正統,生出來的子嗣也是庶子,與嫡子天壤之別,自然是要嫡子為好。


    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也實在是苛刻,文德帝是答應了傅樓嶼不逼他納妃,可是百官卻不一定,文德帝也隻能在百官麵前幫傅樓嶼遮掩幾分。


    陛下都這樣說了,其他人還有什麽話好說嗎?自然隻能俯首稱是。


    最先蹦躂出來的夏宇達渾身冷汗,被嚇的不輕,原本說好了幾個人一同諫言,最終卻隻有他站了出來,心中不由歎氣,他這是被人利用了啊。


    槍打出頭鳥,看來日後要被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記住了。


    退朝之後,傅樓嶼跟著文德帝去了景乾宮。


    “這隻是開頭,日後還會有更多這樣的折子,那些大臣閑的,就每日盯著後宮。”文德帝也是煩了,可又無可奈何。


    “父皇,兒臣這一步絕不退讓,不管有多少折子,兒臣絕不答應選秀。”


    “你的心意朕是知曉,那你如何應對百官?”


    “實在不行,兒臣隻好耍無賴了,若非得逼兒臣選秀,那這個太子兒臣便不當了,誰愛當誰當去。”


    如今大楚文德帝唯獨有傅樓嶼這一個兒子,他要是不當太子還有誰能當?這是要逼著百官在選秀和太子之間選一個。


    這還需要選嗎?沒了太子殿下,選秀給誰用?


    “哈哈哈,你啊,雖說有些無賴,可的確也是一個辦法,你是朕唯一的兒子,逼著你下位,這是有不軌之心呐。”文德帝對於選秀這事並不熱衷,瞧瞧他後宮的女人還少嗎?結果還不是隻留下了這麽一根獨苗,可見這和女人多少就並沒有關係的。


    “父皇,日後這樣的折子怕是不少,您可別臨陣倒戈。”隻要文德帝別被帶偏了,傅樓嶼就有把握一直不選秀,提一次找一次借口得了,北疆南疆形勢都不容樂觀,還能找不著借口嗎?


    不過就算文德帝倒戈了,傅樓嶼還是不會選秀,隻不過那樣便會有些麻煩,夾在父皇與玲瓏之間,玲瓏也會為難,他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


    “好,朕答應了你的事不會反悔,朕也希望嫡長子出自玲瓏的肚子,少了日後許多麻煩。”


    嫡長子是最有資格繼承帝位的人選,隻要不是太過昏庸,都無可指摘。


    ——


    朝堂上禮部侍郎提出要給東宮選秀的事散朝之後就傳遍了宮中,宮裏的人大多無聊,對於這些八卦趣事最是感興趣,傳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


    明夏與玲瓏說起這事的時候還有些慌張,雖然最終陛下和太子殿下都不曾答應,可起了這個苗頭,日後就很難壓下去了,能拒絕一次兩次,還你能拒絕三次四次嗎?


    玲瓏倒是鎮定的很,“無妨,陛下與殿下都不曾答應,你慌張什麽?”


    她始終記得傅樓嶼答應過她的事,興許日後的日後,有一天傅樓嶼做不到了,可如今,玲瓏還是信他的,信他不會這麽快就背棄誓言。


    “娘娘,奴婢也是怕有一日殿下會扛不住壓力。”大楚哪個太子不是後院女人如雲,就說文德帝,當初後院也有七八個妃嬪。


    “你怕也無濟於事啊,這些是我們阻攔不了的事,若是殿下真的想納妃,我又能拒絕的了嗎?”玲瓏若是敢替傅樓嶼拒絕,那不一會她善妒的名聲就要傳開了,百官的口水都要把她淹死。


    這件事上,全看傅樓嶼的心思,傅樓嶼要是不想納妃,那誰說也無用,傅樓嶼要是想納妃,那她攔不住。


    在這件事上,玲瓏還是選擇相信傅樓嶼。


    “娘娘說的也是。”明夏有些沮喪,女子總是處於弱勢,別說東宮,就是尋常世家想納妾,正室也不敢攔著,善妒可是七出之條呢。


    “不必去憂心這些尚未發生的事,先下去忙吧。”


    等明夏走了,玲瓏的手放在小腹處輕輕地撫摸,她沒有孩子,的確是容易成為百官抨擊的點。


    和傅樓嶼的房事也不少,可卻並不曾有什麽動靜,她起先是不打算這麽快當母親,可如今看來,這由不得她,踏入皇家,一切都身不由己,孩子也是時候該要有一個了。


    玲瓏輕輕地歎了口氣,傅樓嶼的壓力想來也大。


    不過不管怎麽樣,隻要傅樓嶼不先提起納妃的事,她便永不會提起,善妒就善妒吧,總好過把自己的男人往別的女人懷裏推,她可做不來這這般大方的事。


    流言傳的快,東宮卻並未被影響到,玲瓏安靜的跟著瑞嬤嬤學規矩,昨日騎馬的傷痕還未消散,屈膝的時候都有些酸,不過也還好,不是不能忍受。


    晚膳時分傅樓嶼回來了,用膳的時候不曾說什麽,用了晚膳喝茶的時候傅樓嶼才提起這件事。


    “今日朝堂上的事你應當知曉了吧?”


    “給東宮選秀之事?聽說了。”玲瓏輕輕地吹拂茶沫,看似完全不介意。


    “這事我已經拒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傅樓嶼坐到玲瓏身邊。


    “我不曾放在心上,你不是說要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我信你,隨意外人怎麽傳那些流言,我也不曾疑心過你。”玲瓏抿了一口,把茶盞放下,“夏侍郎的意思怕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意思,隻不過是把他推出來罷了。”


    “這個我曉得,父皇也答應,不會逼我納妃,你隻當沒有聽見就是。”傅樓嶼拉過她的手揉捏著,一句“我信你”就足以讓傅樓嶼滿足。


    兩人相處,最重要的還是信任,隻要能互相信任,就怕那些流言蜚語,也就可以互相扶持著走下去。


    “我倒是不想聽見,可那些人非得往我耳朵裏塞呢,誰讓太子殿下玉樹臨風,貌似潘安,引得一眾女子傾心不已。”玲瓏嬌笑著勾了勾傅樓嶼的下巴。


    “哪裏是女子傾心,分明是那些人對東宮的位份傾心,我若是普通人,也不見誰上趕著結親。”之前在葉府 時候,可不曾見一人有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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