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


    火麒麟睜著圓潤大眼,歪著腦袋,用眼神催促:“蠢奴才,快點走呀!”


    “林師妹。”趙自持垂眸,長長的睫毛下掩藏著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欲蟲,顧名思義,便是行雙修之事的靈蟲,趙自持鮮少接觸外界之事,對男女之事也不上心,但見林玄如此難耐的神色,趙自持睫毛撲閃了兩下:“林師妹,我帶你去解毒。”


    林玄:???


    解毒?怎麽解毒?


    是她想的那樣嗎?


    林玄眼底帶著一絲詫異,少年郎,你知道欲蟲的毒怎麽解嗎?


    “冒犯了。”


    林玄愣神片刻,腰間一緊,眼前春光掠過,一股冷香直鑽入鼻翼間,她軟綿綿趴伏在趙自持胸膛上,心跳如雷,不知趙自持要帶她去何處。


    她倒是有些好奇趙師兄怎麽帶他解毒?畢竟趙師兄可是連欲蟲是什麽都不知道?


    “師兄?”


    眼前景色一轉,林玄便被趙自持帶到後山。


    天羅之門作為第一仙門,占地廣大,影響力輻射整個仙道,門下弟子將近十萬之眾,為了方便弟子練身手,找尋平常用的材料,天羅門專門飼養了一些常見的靈獸和靈植。


    為了防止各個境界的弟子不被靈獸誤傷,天羅門更是將不同境界的靈獸分門別類放在不同後山中,方便弟子練級。


    林玄站在後山那一刻,一股山野的清爽之氣就撲麵而來,她望著枝葉繁茂的高大樹木,後山幾乎沒有道路,隨便往裏麵一鑽,綠植相交掩蓋下,就是一個絕佳的私密場所。


    說實話,伴隨著妖獸狂野的嘶吼聲,這場景別說還有幾分趣味。


    林玄一落地,看到趙自持不動如山的臉後,嘴角就不停抽搐,要不是她現在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早一溜煙跑了。


    林玄:“趙師兄,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趙自持垂著眼皮:“自然是為你解毒。”


    林玄:“不用了,你把我隨便放在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欲蟲雖然種類繁多,功能多樣,但實際上並不會要人的性命,隻要你同男性保持一定距離,是不會有問題的。


    趙自持擰了擰眉,果真鬆開了林玄的腰,林玄順勢靠在樹上,而後林玄便見趙自持如水的平穩的目光看了一眼,而後向著後山深處進去。


    林玄:???


    林玄心底略微一顫,趙師兄你去哪兒?我是讓你把我放在這,但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要是來個妖獸,我可怎麽辦!


    林玄萬萬沒想到趙自持竟然真的走了,嚴密的綠葉擋住林玄的視線,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了。


    林玄:!!!


    天呐!這是什麽神劇情!趙師兄竟然真的將她留下了!


    林玄欲哭無淚,趙師兄,你就是要走也把我放回碧霞山行不行?


    林玄無奈地望天。


    就在林玄運用靈氣,慢慢調節體內熱浪時,後山傳來此起彼伏的獸鳴聲。


    那妖獸的嘶叫凶狠悲切,林玄心中一動,默默挪動身體,後山深處不知發生了什麽。


    這靈氣運動倒是有些效用,林玄便覺得手上有了些氣力。


    這時,枝葉顫動,腳底一陣晃動,妖獸的嘶鳴聲愈來愈近,林玄心涼了半截,一隻隻體型龐大的妖獸橫衝直撞衝林玄所在的空地。


    林玄:“……”


    “林師妹。”趙自持不知何時來了,他用威壓驅趕著一群群妖獸,相比四處逃竄的妖獸,他白衣翩翩,連衣袍都未淩亂半分,麵上仍是一派平靜。


    “我想到一個好法子,可以幫師妹壓製這欲蟲。”


    已經好轉的林玄掙紮道:“……那倒也不必。”


    趙自持聞言,目光平靜望向林玄,似有不解。


    他祭出一把冷刀,默默地站在群獸中間。青翠綠柏間,如雪的白衣如翻飛的白蝶,靈蛇遊走,極利落地穿梭在靈獸中間。


    冷光閃影,鬼魅般的白影換轉,一張張脈絡清晰的獸皮被平鋪在空地上。


    腳邊的血流了一地,褐色的土地沾染濃厚的血腥變得濕黏滑膩,趙自持宛如地獄中走出的天神,白衣如雪,不帶一絲凡人該有的情緒。


    “林師妹,我想著隻要轉移注意,應當能好些。我常年在後山剝獸皮連刀法,想來你們女孩子是不喜歡這些的,這樣也許能轉移你的注意。”趙自持手起刀落,行雲流水般斬下妖獸骨節的肌肉,而後扔進儲物袋中。


    林玄:……


    趙自持微微蹙眉:“林師妹,你可有好些?”


    林玄:……


    林玄無語望天,你堂堂掌門親傳弟子,何須如此啊!


    沒等林玄回神,趙自持又驅趕來一批妖獸。


    林玄見狀,連忙扶著樹幹站起來:“趙師兄,我好多了。”


    她雖然宰魚殺雞毫不手軟,但並沒有興趣見一個風光月霽的美男子遊走在血腥之間。


    畢竟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美男子,隻需在畫中就足以讓人神魂動魄。


    趙自持動作微微一頓,眉角含笑:“既如此,想來這法子是有效的,我便放心了。”


    趙自持生得相貌極好,偏又是極為清冷之人,常年撐著一張淡然臉,這眼角一彎,竟如春水融冰般,美得觸目驚心。


    林玄心口一滯,心跳莫名加速:“趙師兄,多謝。”


    這美人笑容的殺傷力巨大,以至於,林玄手裏握著那柄剝下無數獸皮刀時,腦中還暈乎乎的。


    “林師妹小心。”


    “哦?好!”林玄直直望向悲憤向她衝來的妖獸,運用靈氣與那妖獸對峙,她清楚感覺到冷刀刺入妖獸柔軟的腹部,劃開脂肪時吱啦的聲響,獸血便從洞中汩汩流出。


    林玄一下子醒悟,連忙躲避妖獸的攻擊,笨拙地變化身形,一隻隻切開妖獸的胸膛。


    她手腳仍是無力,心中卻無比的鎮定,天地間隻剩下一場場廝殺,還有那樹下那道如蘭的白影。


    等林玄恢複了大半氣力,這原本齊整的後山,不論是枝葉還是土地都沾染上了血汙。


    林玄滿身滿臉都是血色,反觀趙自持,仍是一派風光月霽。


    “趙師兄。”林玄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雖然不知道烏淮那隻欲蟲究竟是有什麽觸發條件,但她暫時還是離趙自持遠些好。


    要是趙師兄再來找她剝獸皮可怎麽辦!


    “趙師兄,你是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天羅之巔?”林玄兩次在天羅之巔見到趙自持,這一次碧靈真人可以上山,恐怕也是趙自持帶上去的。


    趙自持身形一頓;“是的。”


    趙師兄身為掌門親傳弟子,也是江明秋確確實實唯一的徒孫,想來是有些不同的。


    林玄咽下心中的疑惑。


    “林師妹,這獸肉和獸皮如何處理?”在林玄猶豫時,趙自持忽然開口。


    趙師兄是將獸皮和獸肉全部收入儲物戒中,這些低階妖獸還沒有內丹,低階的弟子除了斬殺妖獸練身手這些獸肉獸皮可以在城中賣一些肉錢,獸皮更是可以使普通凡人做成衣物,度過寒冬。


    蚊子雖小,也是肉!


    林玄連忙擺手,她可是親眼見趙自持將獸肉獸皮放進儲物戒中:“趙師兄,這些妖獸都是受你壓製,而且你也是為了幫我,這些妖獸的皮肉您收好就是。”


    趙自持神情微微一頓,長翹的睫毛顫動:“既然林師妹想要感謝我,不如給我做些獸肉,權當是謝禮。”


    林玄:“……”


    原來是這個意思,林玄捂臉,她怎麽會以為堂堂掌門親傳弟子,已步入元嬰的趙自持會向她要妖獸肉?


    她是瘋了嗎?


    林玄麵色複雜地剔下幾塊肉質鮮嫩的獸肉,在一處幹淨的空曠處支起火堆。


    她是好吃之人,儲物袋中常年背著調味用品與碗筷,因此處理起妖獸肉得心應手。


    不一會兒,噴香的獸肉溢滿山野,林玄將炙烤好的肉片割下,遞給趙自持。


    趙自持一瞬不瞬看著那金黃流油的肉片,緊鎖深眉:“林玄,前幾日我接到你家中來信,你父母皆去世了。”


    “啊?”林玄癡癡地抬頭,眼中瞬間泛滿淚珠。


    他在說什麽啊……


    第25章 劍來了


    林玄一路恍惚,登上碧霞山,被趙自持喚了幾聲才回過神。


    “啊?”林玄怔怔出聲,望著熟悉的景色,竟不知道何時走了一路。


    趙自持麵露憐惜:“我已稟告師尊,近日會入世曆練,若你要回家奔喪,可與我同行。”


    一入仙途,就是逆天改命,世俗的牽連對修士而言不過是一本必考的開卷題。


    不論你在世俗是凡夫俗子,人中龍鳳,和家人愛人相伴不過短短百年,一旦踏入仙途,時間就變得渺遠起來,和家人相處的時間或許還比不上同門的師兄弟。


    林玄咽下口中的苦澀:“多謝師兄,明日我便動身回溪靈村。”


    林玄歸心似箭,養父母對她而言早已不是區區的恩情,十幾年來朝夕相處的點滴早已超越血脈,也是因為養父母的無私,她才樂意無條件疼愛白羅。


    “白羅,她知道這件事嗎?”林玄舌苔發苦。


    趙自持神色冷凝,如水的目光掠過前麵女子鎮定的臉,聲音不自覺放軟:“接到消息時師尊便請示了祖師。”


    林玄氣結,以她對白羅的了解,白羅知道父母去世的消息,絕不會還這般沒心沒肺。


    想來是消息還沒傳到白羅耳邊,就被江明秋隱去了聲息。


    仙途漫漫,斬情絕愛不在少數,但林玄接受不了江明秋的做派。


    常言道有始有終,這也可隱喻人生。人從來處開始,便一直往終點走去,不論路上跌到幾跤,或是走錯了迷途,誰不會在往前走的路上,想想自己的從哪裏來。


    匆匆同趙自持相約第二天下山,林玄回到碧霞山的院子,入門便見火麒麟正上跳下竄纏著潤致玩耍。


    潤致一身繁複世家公子青衣,小小的身板挺得筆直,手持一枚玉符,圓潤白淨的小臉寫滿認真,兩彎眉緊緊交織在一起,與玉符中的功法作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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