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道:“對,和這些人處在同一個班級,也能沾點氣運,雖然不多,但聊勝於無。”


    明溪所在的a中高三除了普通班,還有國際班、常青班、金牌班等。


    後兩者見名知意,自然就是學習成績特別優異的班級,和專門參加全國競賽的班級。


    而國際班則就是一群名門望族的繼承人不學無術的地方了。


    上輩子明溪也是這個節點,從普通班轉去了金牌班。


    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和她定了娃娃親的沈厲堯就在金牌班。


    上輩子她有點沒臉沒皮,的確是很喜歡沈厲堯的,畢竟沈厲堯英俊帥氣還優秀,就是性格冷了一點。


    而且沈厲堯還對她和趙媛一視同仁——當然,是對她和趙媛都冷淡傲慢就是了。


    但這一點依然很吸引明溪。


    隻不過後來,後來沒追上,也就不了了之了。


    明溪也懶得再回想這些事情,當前還是命要緊。


    死都死過一回了,什麽家人、什麽沈厲堯,還重要嗎?


    “行,我現在申請,應該明天就能去國際班報道了。”


    明溪行動能力很強,她立馬走到書桌邊上打開電腦,將已經填好的資料稍稍修改一下,把金牌班改成國際班,就發給了教導主任的郵箱。


    辦完這件事,她將箱子打開攤在地上,開始將衣服一件件地收進去。


    房門外響起幾聲急促的敲門聲,是趙寧宇壓低了的聲音:“明溪姐,媛媛姐今天出院,剛剛到家。你躲在房間裏幹什麽?趁著一家人都在樓下,好好對媛媛姐道個歉,過敏這事兒也就算了!”


    前幾天家裏剛大鬧了一場。


    趙媛在賀漾家的連鎖店裏花生醬過敏,賀漾是明溪的朋友,家裏人認為這事兒和明溪有關係。


    明溪氣得衝去賀漾店裏一幀一幀查監控,但是哪兒那麽容易,她熬紅了眼睛也沒法自證清白。


    所以明溪覺得自己傻逼,沒做過的事,怎麽自證清白?


    上輩子她就那麽在意家人的眼光?生怕他們討厭自己?


    以至於作繭自縛。


    明溪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打開門。


    趙寧宇差點摔進來,剛要勸,忽地見了明溪的行李箱,臉色也立馬臭了:“趙明溪,你又要玩這一套?這次是離家出走還是去學校住?過幾天還不得乖乖回來?就為了這點小事,至於嗎?”


    “這是小事?”明溪臉色冷冰冰,行李箱輪子差點碾到趙寧宇腳上去:“讓開!”


    趙寧宇連忙退了一步,看著明溪的臉色,愣了愣。


    家裏人要麽不喜歡明溪,要麽對明溪態度很疏離。明溪剛到家那年他才十四歲,因此他算是和明溪關係最好的。


    相處兩年,他還沒見過明溪用這種冷刀子一樣的恨不得劃清關係的態度對待他——明溪對他,對家裏人的態度一直是帶著點討好的。


    趙寧宇一時之間倒也沒想太多。


    他脾氣也上來了:“這難道不是小事嗎?就算媛媛姐過敏和你沒關係——我相信你,我信你行了吧?但媛媛姐現在剛出院,你去說幾句貼心的話會死啊。你就是這種倔脾氣,所以一家人都跟你相處不好!”


    “相處不好就別處了。”


    趙寧宇腳步頓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明溪的背影。


    趙明溪這句話居然不帶任何情緒,而是直截了當的陳述。而且她眼睛沒紅,也沒多看他一眼,看起來竟然不像是以前那種賭氣的話。


    不知道為什麽趙寧宇心頭湧出一絲不大好的預感。


    他跟下去。


    明溪拖著行李下來,接趙媛回家的一家人見到這一幕,臉色都有點難看。


    趙父與二哥趙墨還在公司。


    趙母扶著剛出院的趙媛在沙發上坐下,厭煩地抬眸看了明溪一眼:“你又要幹什麽,怎麽就不能安分幾天?”


    趙家除了明溪和趙媛,其餘五個人。


    趙父一心撲在事業上,不怎麽管家裏的事。


    二哥趙墨則是娛樂圈十八線小藝人,對明溪一貫看不順眼,不是嘲諷就是無視,好在他行程飛來飛去,一年沒幾天在家。


    在家最多的除了弟弟趙寧宇、趙母,就是掌管著一家公司的大哥趙湛懷。


    他作為男主,氣質禁欲出眾,性格倒是較為溫和。但是當明溪從係統那裏得知,他之後會和趙媛有感情線,明溪就沒法直視他了。


    趙母一向不怎麽喜歡明溪,明溪也懶得和她多說,徑直走到趙湛懷麵前,掏出兩張簽名紙:“幫我簽個名。”


    趙湛懷有些頭疼:“明溪,不要無理取鬧,這次——”


    明溪打斷了他:“簽個名就行了,我去住校。”


    她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冷靜漠然,不似以往的哭鬧。


    趙湛懷敏銳地察覺到今天的明溪有點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裏卻也說不上來。


    “給她簽了!”趙母先一臉怒容:“一天天地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的,要去學校住就去,別攔她!家裏能彌補給你的也早就彌補了,你到底還想要什麽?”


    趙湛懷其實很寬容,他沒有怪過明溪。他覺得明溪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她的叛逆都隻是為了奪走家裏人放在媛媛身上的注意力。


    但是人畢竟是情感動物,他們一家人和趙媛已經有了十七年的感情,這一點,是誰也搶不走的。


    或許該讓明溪去學校吃吃苦,過段時間她就會想明白這一點,乖順地回來了。


    她如果不再和趙媛搶的話,趙湛懷也能把她當成親妹妹對待。


    趙湛懷漫不經心地簽了字。


    一張是住校申請書,另一張是轉班申請。


    他早就聽趙媛說過,趙明溪在學校一直纏著沈家那小子,似乎想轉去他所在的班級。


    明溪等著他簽完字,將紙一抽,拖著行李轉頭走出了趙家的大門。


    九月的天空氣微冷,但映入眼簾卻是一片金黃。明溪輕輕吸了口氣,戴上了口罩,這一次她還有時間,還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這輩子不再將時間浪費在討好這一家人身上,一切都來得及。


    趙母睇了眼她這態度,氣得頭疼:“等著吧,這死丫頭過幾天又要哭著回來。”


    趙湛懷則將筆蓋合上,覺得不大對勁,問趙媛:“你不是說明溪是想申請去金牌班?”


    “對呀,哥。”


    剛剛一直沒說話的趙媛從趙母懷裏支起腦袋,“明溪一直追著厲堯哥哥跑,在學校傳得……總之傳得挺不好的,厲堯哥哥最近都不來我們家,恐怕也是圖個清靜。”


    “那怎麽剛剛她申請表上填的是轉去國際班?”


    趙媛和趙寧宇都愣住,愕然:“這不可能的呀。”


    第2章


    離開趙家比明溪想象的簡單。


    事實證明的確是上輩子的她作繭自縛,一旦她自己先舍棄掉這些家人,她就根本不會再有那些庸人自擾的難過情緒。


    明溪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上。她行動力很快,翌日清晨處理好轉班手續後,就開始搬書。


    係統給了明溪一盆光禿禿、隻有土壤的盆栽——隻有明溪自己看得見。


    “你的氣運每積攢多一點,就會長出一根小嫩芽。隻有盆栽全部長滿,壓在你身上的反派負麵氣運才會基本上被消除。到那個時候你的下場才不會再是‘不得好死’。”


    “甚至如果你把盆栽種得足夠茂密的話,你的氣運還有可能超過趙媛。”


    明溪問:“那會對這些被蹭的本人有影響嗎?”


    “那倒不會,wifi熱點聽說過沒,你蹭他們的氣運,但是他們本身的氣運不會變少。”


    明溪放心了。


    她拿到盆栽後心潮澎湃,特地在六班班長身上試了下,臨走之前和班長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六班班長受寵若驚。


    明溪一邊與班長深情相擁,一邊用眼睛珠子全神貫注地盯著空中的那盆盆栽,宛如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


    ……結果足足抱了三分鍾,盆栽裏光禿禿的土堆動都沒動一下。


    仿佛靜止的jpg.


    明溪:“……”


    係統安慰道:“你們班長實在是太不起眼了些,回報率隻有0.000001%,你還是把心思花在名單前排的人身上吧。”


    明溪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盆土有她腦袋大,她要種樹種到何年何月?!還超過趙媛呢,她已經佛了,隻求不身患絕症不治而亡就行了。


    明溪帶著一顆受傷的心,氣喘籲籲地和班長一塊兒把書搬到了常青班、金牌班和國際班所在的那一棟樓樓下。


    她穿著寬大深色的a中校服,烏黑的長發及鎖骨,皮膚偏冷白,頸間掛著一塊紅繩,係著玉。


    她白皙的鼻尖上汗水涔涔,臉上一如既往罩著口罩。


    這口罩讓明溪感到難以呼吸。但她不能輕易揭開。


    她上輩子就是沒聽醫生叮囑,早早地不戴口罩,隻塗防曬霜,結果臉上一直有塊淡淡的印子,疤痕治愈膏也沒什麽效果。


    遠看倒是看不太出來什麽,但一旦近看,就像是美麗無暇的花瓶上多了一小塊汙漬,是會令造物主痛恨“天道不公,非要在完美事物上劃一道痕跡”的程度。


    要是她臉好了,校花可能也輪不到趙媛。


    明溪也很無奈,可能就因為她是反派,所以處處都會被壓一頭。


    總之,這輩子一定要忍住,等傷口徹底好了再說。


    =========


    沈厲堯正在處理那些人趁著周末塞進他桌子裏的禮物。他桌子裏未完成的電路板、厚厚的競賽題冊都被禮物盒子擠成一團。


    垃圾桶“哐當”一聲被他拎到桌子邊上。


    他垂著眼,看也不看,將桌子裏亂七八糟的禮物全都掃了進去。


    他用兩根手指頭將一張粉紅色的信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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