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趙墨的錯覺,他覺得趙明溪看他的表情像是看一隻曾經接近過的蒼蠅一樣,帶著後悔——她後悔什麽?


    後悔討好過他這個二哥?


    還是來到過這個家?


    趙墨被她嫌棄的眼神看得瞬間暴怒:“趙明溪你——你那是什麽眼神?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


    “你覺得是什麽眼神就是什麽眼神。”明溪:“回去?你做夢吧你!你再不走開我就要叫保安了,不想明天出現在社會新聞版麵,你就趕緊滾!”


    趙墨:“你叫——”


    明溪打斷他:“哦,我忘了,你隻是個不溫不飽的十八線,粉絲全是僵屍沒幾個活的,這點兒事未必有人關注你。”


    趙墨:“……”


    趙墨氣得血壓直線上漲,眼珠子漲紅,在憤怒之餘,他看著明溪冷淡和厭惡的神情,同時還有一種被針使勁兒往心中刺一樣的刺痛感。


    他算是明白趙湛懷出門之前的欲言又止了。


    明溪對他的尊重和討好全無,有的隻是看糾纏不休的陌生人的反感。


    到底為什麽?


    趙墨冷冷吸了口氣,見周圍隱約有幾個正在打籃球的人看了過來,知道這裏不是吵架的地方。他伸手便去拽明溪的手腕:“跟我回酒店再說!”


    林蔭道不遠處,傅陽曦正和柯成文拎著外賣,往圖書館走,還沒走近,便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陌生男人對趙明溪拉拉扯扯的。


    傅陽曦腦袋嗡地一聲,理智的拉閘哢擦斷了。


    他過來一腳就將趙墨踹飛。


    明溪去攔,已經來不及了。


    趙墨猝不及防,“砰”地一下橫腰撞在籃球場的鐵網上,眼冒金星,帽子被撞飛起來,砸到鼻梁上,擋住視線,他還沒看清楚是誰。


    就又被人怒氣衝衝地拎著肩膀,拎了起來,一拳揍過來,摔在地上。


    就聽見那邊幾個打籃球的男生朝這邊喊。


    “臥槽,曦哥?曦哥在揍人,誰?流氓嗎?”


    “有流氓溜進學校非禮女生?拳頭硬了!”


    趙墨心裏不停地爆粗口,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到底什麽情況!


    他倉促地想爬起來。


    但下一秒,密集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到了他身上和臉上。


    等趙湛懷匆匆趕過來時,見到的已經是一個頭破血流破了相的趙墨。


    =========


    三十分鍾後。警察局。


    “你們一群高中男生群毆一個成年男人,做這件事之前過腦子沒有,知不知道校內打架會給你們造成處分?!”


    民警仰著頭嗬斥眼前一排高個子男生,怒氣衝衝:“還有你,為什麽要染紅頭發?為什麽要帶頭打人?!”


    一群小弟雞啄米一樣低著頭。


    “他是個變態不揍他揍誰?”傅陽曦昂頭不服氣道:“至於染紅毛,因為我帥呀,法律也沒規定紅毛不能做人吧——”


    說完傅陽曦扭頭看了眼匆匆拎著公文包趕過來的律師:“趙明溪她人呢?”


    幹練銳利的張律師連忙走過來,道:“傅少,在外麵等著呢。”


    傅陽曦:“別讓她和那個神經病臭流氓在一塊兒。”


    “誰他媽是變態臭流氓?!”被另外一個民警訓斥的趙墨憤怒道,他一開口說話破了的嘴角就直流血。


    他咬牙切齒道:“我是她哥!她二哥!今天讓她回去參加生日宴的!”


    趙湛懷皺眉:“趙墨,你少說兩句,閉嘴。”


    民警也頓時嗬斥過來:“你也別搗亂!既然是當事人的哥哥,為什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誤以為是流氓?誰讓你動手動腳了?”


    趙墨怒道:“我是藝人!當時見有人朝這邊看來,我怕被私生飯跟,就急著想帶趙明溪先回去——”


    “哈。”柯成文和傅陽曦的小弟們紛紛笑了:“還私生飯,你私生飯還沒我們曦哥多呢。”


    趙墨:“……”


    趙墨氣得心肌梗塞,血壓一晚上升騰好幾個回合,要不是就在警察局,他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幫小兔崽子。


    傅陽曦:“咳,雖然是事實,但別太張揚。”


    趙墨和趙湛懷:“……”


    傅陽曦去對張律師道:“哦,我覺得我掉了好幾根頭發,你去現場數了嗎?”


    “數了呢,少爺放心吧。”


    民警:“……”


    趙湛懷:“……”


    趙墨:“…………”


    張律師對氣得發抖的趙墨和一旁臉色發青的趙湛懷道:“兩位,接下來的事情全由我代理和你們交涉。”


    傅陽曦和兩個小弟從民警辦公室出來。


    趙明溪在走廊外抱著書包不安地等著,影子拉得長長的,見他們出來,連忙站起來:“怎麽樣了?”


    “沒多大點兒事。因為揍人的還有柯成文和別人,為了不連累他們,所以張律師可能會選擇私了。”傅陽曦去看明溪的手腕,見細白的手腕上沒有留下什麽勒痕,心頭憋著的那把暴躁的火才沒那麽旺。


    衛生室的人催:“快點過來!”


    “等一下。”傅陽曦衝著走廊那頭吼道。


    頓了頓,他腳尖磨蹭著地麵,因做錯了事不敢抬頭看趙明溪。


    明溪看著他。


    過了會兒,衛生室的人又催了一遍。傅陽曦才撓了撓腦袋,小聲道:“不好意思啊,小口罩,打了你哥哥,我不知道他是——”


    明溪道:“沒關係,我才不在意他們呢。”


    原來他是要說這個。


    明溪鼻腔有點酸,除了自己上輩子就認識的賀漾和董深幾個朋友,還沒人為她這麽出頭過呢。


    其實有的時候,家人不家人的,好像也沒那麽重要。


    對自己好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向傅陽曦和他身後的幾人:“你們沒事就行。”


    柯成文忙道:“我們沒事,兄弟就是要講義氣嘛。而且你放心,曦哥已經教訓過了,我們幾個不會把今天撞見你家裏的事說出去。”


    傅陽曦揉了下趙明溪的頭發,語氣輕快起來:“那你在這裏等一下,別走開,我們去衛生室處理一下傷口,待會兒咱們一起離開。”


    他們幾人倒是沒受什麽傷,就拳頭上破了點。


    趙墨被揍成那德行估計待會兒得轉移去醫院了。


    明溪點點頭:“好。”


    都已經晚上七點了,生日宴早就已經開始,而趙湛懷、趙墨、趙明溪三人全都沒有到場,甚至電話都沒人接。


    趙母那邊已經急壞了。


    事情鬧這麽大,想要瞞住趙家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了。


    趙湛懷煩躁地看了一眼闖禍的趙墨,心事重重,擰著眉走到窗戶邊上去打電話。


    ……


    這一晚趙母的生日宴整個都被破壞,趙家所有人的心情一片狼藉。


    趙墨被送到醫院去了。


    趙媛和趙湛懷的助理、以及他的經紀人跟著一塊兒過去。


    趙父趙母得知趙墨是被傅氏太子爺揍成這樣之後,臉色瞬間難看,如果是傅氏的話,他們完全告不贏,這件事隻能憋屈地私了。


    除此之外,兩人還得知了一件更加爆炸性的事情。


    =========


    警察局大院外。


    趙母攏著風衣,腦袋轉不過彎來,搖搖欲墜,完全無法理解趙湛懷剛才所說的:“什麽叫明溪要和我們家劃清界限?!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她不就隻是個離家出走嗎?!你還經常去學校看她!你現在說的又是什麽話?!”


    趙湛懷看起來疲倦無比,懷揉著眉心道:“事實上她從上次離開家之後,我就沒辦法把她勸回來,隻是我怕您們知道了是這個反應,所以一直瞞著,但今天還是紙包不住火。”


    趙父臉色鐵青:“我不在的時候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鬧成這樣?!”


    “不要問我行不行。”趙湛懷無法解釋,一向溫和的臉色也有些繃不住:“我怎麽會知道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您二位先問問您們自己對明溪關心過嗎?”


    趙宇寧蹲在一邊,聽著三人吵架,同樣心情煩躁。


    “她就是小孩子脾氣,今天鬧這麽大一出,所有人都來找她,吸引到了所有人眼球,她就高興了。”趙母篤定道:“你叫她不回來,我去把她叫回來!”


    趙湛懷向下扯了下嘴角,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母剛往警察局走沒兩步,趙明溪就出來了。


    她身後烏泱泱地跟著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為首的那個還是將趙墨揍進醫院的,紅色短發在夜色中格外清冷,看起來就囂張跋扈,嘴角貼了塊創可貼。


    趙父趙母看見心裏騰地就冒出了一把火。


    但礙於對方的身份,他們一家隻有把這火按捺住。


    明溪掃了院外的幾人一眼,轉過身對傅陽曦道:“你們等我一會兒吧,有些事情還是得處理掉。”


    柯成文有些擔憂道:“趙明溪,你不會真的要和你家裏人斷——”


    斷了之後,她還是個學生,能去哪裏?再說了,她家裏人也隻是偏心而已。


    柯成文是覺得不至於的。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停,打住啊。”傅陽曦道:“不要嘰嘰歪歪的勸,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置喙都很討厭。趙明溪,你別聽別人的,也別聽我的。自己做決定。隻要想清楚了,什麽決定都是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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