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沒再聽,直接掛了電話。


    繼續睡覺。


    叫邊放覺得沒好臉,尤其是羅方坐他身邊,更叫他覺得沒挺沒臉的,好吧,誰叫那是他哥,——訕訕地收起手機,朝羅方厚著臉皮就是一笑,“看吧,我說了不成的,我哥他哪裏會來這種地方?”


    聽得羅方眯了眼,也不辯解,自個兒倒了滿杯酒,氣都不用喘的,直接喝了滿口,似乎都不用咽似的,就直接喝完了,閑聊似的,“最近在忙什麽,瞧你挺忙的,約了好幾次都沒空?”


    “我呀,現在是大忙人。”邊放也不跟他客氣,直接這麽說,到是忙什麽,他是不說的,歪靠在沙發裏,瞅著清純美女跪著替他倒酒,就瞅一眼,迅速地收回視線,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眼前像是閃過那個女孩兒似的,叫他覺得跟見鬼了似的,趕緊地甩甩頭,“葉增學那個比這個更有滋味吧?”


    羅方一聽,麵上笑意絲毫未減,“你自己去跟他說,他樂意你就試試。”


    邊放往旁邊側身,一臉震驚地看向他,“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那你是什麽人?”羅方回答的很妙。


    “哈哈哈——”邊放大笑,重重一拍羅方的肩膀,到是一本正經下來,繃著個臉,很認真樣,“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樣的人。”


    “去!”羅方啐他一口,揮開他的手,“我到是找著個好苗子,想將人往上捧,人家不樂意呢,幸好暫時又給我摸了個好的,葉增學那裏都說好了,先演個小配角,準能行,回頭也叫你相看相看?”


    “相看嗎?”邊放笑嗬嗬的,也沒有拒絕,口上還說得挺配合,“行呀,我是挺會相看人的,哪裏找的,學校裏的新生嗎?”


    羅方自己也喝口杯,就喝一點,不像邊放那牛飲似的,他挺講究情/調這種玩意兒的,淺淺啜一口,滿嘴的酒香,他挺喜歡這酒,“嗯,大一新生,我瞧見的,跟我那些個人不同,人家可真是清純的,瞅著就清純,長得還行,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種……”


    他說得起勁,壓根兒就沒提嘴裏說的這個人就是他介紹給葉增學的那個人。


    邊放給說得來了興致,“我現在就見見?”


    “那怎麽行……”羅方立即拒絕,瞧見邊放的臉立即就陰了下來,他還是不慌不忙地說,“我這可是強力要推的新人,怎麽可能深更半夜來這裏見你?好歹也得拿個名頭出門吧,我嘛介紹你們認識,合適的話就當個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


    邊放微眯眼,像他這樣的人,有女朋友不算什麽事,將來要結婚,也根本不會是什麽女朋友,隻能是未婚妻,未婚妻跟女朋友可沒有什麽搭界,他想得挺明白,“我得先看看,人家值不值,我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帶得出門的。”


    羅方也不跟他辯解,笑著說,“盡管放心,不會叫你失望的。”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是心裏有數。


    但是——


    沒等邊放離開,羅方這裏就叫人敲了門,急急忙忙進來個人,見到邊放還有些謹慎的樣子,——幸好羅方這個人是一貫謹慎的,一般是沒有人能到這裏來找他,能過來找他的一般都是有要緊事。


    “那不好意思,我先處理一下事情。”羅方以這個為托詞,跟著那個走出去。


    邊放這個人,對別人的事情不太感興趣,依舊在喝酒,邊喝邊跟身邊的美女遞個酒、親個嘴什麽的,上下其手什麽的更別提了,他喜歡玩這個,唔——來消費嘛,這裏幹的就是這麽一回事。


    “羅先生,葉先生那邊出事了。”


    過來叫羅方的人,湊到羅方的耳邊小心翼翼地說了句。


    羅方的眼神倏地變冷,往前急走幾步,又迅速地停了腳步,一把揪身後人的衣領,難得的臉上一點笑意都不見,壓著聲音怒問道,“不是叫你們看著點嘛,別讓他玩得太過火?”


    來人一臉的為情,被揪住領子,人差點要被羅方給提起來,困難地辯解道,“好像磕了藥,不是我們提供的,是葉先生自己用的,給那個也服了。”


    羅方丟下他,趕緊地走,等他趕到葉增學的房間,看到他努力想捧的女孩兒臉色蒼白地躺在沙發裏,像是個被玩壞的破娃娃般,葉增學看著也差不多,臉色也是不怎麽好看,——瞅著也是沒有什麽動靜的。


    他一步上前,就要將人抱起來,不是抱葉增學,而是抱那個女孩兒,才稍稍地抱起,他才看到她身後的血,不像破處留下的血,——他還是將她放下,發現她腿/間泥濘一片,紅的白的都夾雜在一起,尤其是紅的,還在流,流得叫人覺得刺目不已。


    他連忙拉下窗簾,包住她赤/果的身體,沉著臉走出包房,並對人吩咐道,“將葉先生帶去洗胃,注意點。”


    而他則抱著人離開,不是前往醫院,而是他自己的住處。


    葉增學這個王八蛋,玩得越來越過火了——他還有點後悔沒把人早點介紹給邊放,至少邊放沒這麽過火,好好的一個人兒,才幾個小時就給弄成這樣子,人都不像人了,難得的,他有些後悔。


    難得的,女人的眼淚他見得多,女孩兒的眼淚見得更多,可她一哭——尤其她現在躺在床裏無聲的哭,哭得他冷硬的心都有些軟,他從沒想過他自個會對著女人心軟,尤其是他一手想要捧起來的女人。


    他真以為自己不會對女人有什麽想法的——但親近男人,他終究沒跨過那一步,隻是,今晚他覺得自己有些反常,這種反常不太好,他要是都這麽心軟,還能成什麽事?“樂妍,哭什麽哭,不想當明星了?我跟你說過的,你自己選的路,得自己走下去,別現在跟我說什麽不想做了,聽見沒有?”


    她還真不哭了。


    她叫樂妍、賀樂妍。


    卻是坐了起來,還沒坐起來,人就已經倒了回去,蒼白的臉,充滿了倔強,臉上的妝已經花了,還是能看得出來她有張不錯的臉蛋,眼淚還在臉上,她卻是不哭了,“我知道,你不用說第二遍,我自己選的路、選的路,不需要、不需要你再說……”


    羅方笑了,很喜歡她這麽識趣,上前撐著她的後背,將她給扶坐起來,“好聲”安慰她,“醫生給你看過了,沒事的,多養養,養好了再去劇組,我都給你鋪好了光明大道,以後我算是那邊的股東,等我能說得上話了,你就等著成大明星吧。”


    羅方跟葉增學合作,完全是強強聯合,有錢賺就幹,這是他們的宗旨。


    賀樂妍不說話,就聽著。


    “小姑娘嘛,總有這麽一遭的,”羅方繼續勸,能讓他親自勸的人還真不多,也就那麽幾個,別的人想讓他來勸還沒有這麽個機會呢,“過了這一遭就好了,別人想沾葉少的身還沾不著呢,你想想這可是葉少,尋常人能見得著?別人還羨慕你的機會呢,聽話,好好養養,養好了,我都給你安排……”


    賀樂妍就覺得疼,完全沒有享受到什麽樂趣,就是疼,剛清醒之前她還真是不想幹了,可讓他這麽一說,她又好像有點被說動了,——都到這一步,她還能怎麽辦?隻得是點點頭同意了。


    景燦燦不知道羅方的地盤裏發生了她上輩子曾經曆過的事,她被送回去的時候,剛好兒子餓肚子,她哪裏還會去想她親媽秦芳太可惡的事,就一門心思喂兒子,巴不得兒子一下子就長到好幾歲,也不用她天天給抱著,天天給喂著,天天離不了人。


    她到不是厭煩了兒子,隻是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等她知道賀樂妍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後,天氣已經很冷了,她更是懶得出門了,三個月來,衛殊一次都沒有聯係過她,她到是想過打電話,又生怕打擾到衛殊,——兒子在樓下讓周老抱著,周老很喜歡她兒子。


    她想在樓上睡會,但又睡不著,索性開了電視,頻道轉來轉去的也沒有找到合意的電視劇看,她又不看新聞,覺得太枯躁,好不容易看到有昨晚播過的電視在白天裏重播,漫不經心地瞅著電視——


    賀樂妍!


    她愣了神。


    那個被封“女神”的賀樂妍,居然在她上輩子演過的電視劇裏演了個角色,演的還是她上輩子演過的角色——她一時愣住了,遲鈍地沒反應過這是怎麽一回事。


    比起她有個“花瓶”的稱號,但賀樂妍那是演技派的,哪個敢說賀樂妍演技不好的,那都是瞎扯,而且是“國民女神”,好像、好像上輩子跟陳烈結婚的人就是她——賀樂妍,她想起來了!


    全都想起來了!


    她怎麽就忘記這一點了,張天愛是未婚妻,可最後沒成,賀樂妍才成了!


    後麵?


    後麵她就重活了,就不知道了。有時候,她不得不承認那句話特別有道理,“既生瑜,何生亮”,大抵別人都把她們放一塊兒對比,別人提起賀樂妍有哪些哪些成名作,最近有什麽什麽得意的作品,而她嘛,片子接得再多,別人能說得出是演了什麽片子,但是對角色真沒有什麽印象,隻記得顏好。


    她從來不跟賀樂妍合作,那完全是自找死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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