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鳳如青嚇得麵無人色,穆良連忙說道,“別怕,師尊不知道。”


    鳳如青看著穆良,眼神閃爍不定,穆良歎了口氣,帶著點責怪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擔憂。


    “是你在裂石秘境回來昏迷之時夢中囈語……別擔心隻有我一個人聽到。”


    穆良摸了摸鳳如青被嚇得縮著的頭,“所以在我回來之前,你便先去焚心崖,不要多想,我不在師尊就要操勞問心陣的事情,應該無暇顧及找你,待我回來師尊那邊我會幫你說。”


    “青沅門有一味能夠滌蕩經脈的寶器,你心魔初生,並不是非洗靈不可。”


    穆良笑了下,他知道鳳如青是害怕洗靈,況且拋去洗靈勝過淩遲的疼痛不說,洗靈之後境界必然倒退。她若是真的過不去問心陣,被師尊察覺了心思,扔進了洗靈池,本就修為低微,必然要退到引境去,到那時內門弟子名額要被剝奪,一切要重新來過,她這般跳脫的性子,從頭再來又怎能沉得下心。


    鳳如青在山中空長年歲,卻根本還是個孩子心性,尤其是在大師兄穆良的麵前,從來就沒有什麽穩重可言。她猜到大師兄就算知道了,責怪歸責怪,必然還是會護著她的,隻是她沒想到,大師兄已經為她思慮得如此周全,怕他不在時施子真還會因為心魔之事找她,要她藏去焚心崖。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份用心鳳如青一如既往的感動。


    “大師兄……”鳳如青將頭朝著穆良的手心歪下,貪戀他的溫柔,小孩子沒有會不貪戀溫柔的長輩,哪怕身為修者麵容看不出滄桑,鳳如青卻也能在穆良的溫潤雙眸中看到如綢歲月。


    鳳如青在未曾拜入懸雲山之前,曾在塵世飄零無依,做過乞丐,奴隸,甚至險些被賣入過煙花樓,最後還是偶然得了個散道人相贈的玉佩,這才顯現出蘊靈體質的特殊,那玉佩生出了蘊靈之後,她總算不再被凡人欺辱。


    後來不慎卷入獸潮,僥幸憑借玉佩活下來,被帶入了懸雲山中,鳳如青記念施子真引她入門的恩德,最親近的卻是牽著她枯黃瘦弱的小手,安置她起居飲食的穆良。


    鳳如青孺慕之情溢於言表,卻並不傻。


    青沅門上下皆是純粹的劍修,那是單個出門被叫成攔路狗,集體出去被稱為鬣狗過境的門派,個個暴躁得恨不得見人就咬,與懸雲山乃是修真界的兩種極端道法。


    而兩個門派的弟子雖然明麵上沒有過節,時常有驅邪合作,但暗地裏懸雲山的弟子都叫青沅門弟子為瘋狗幫,青沅門弟子也叫懸雲山弟子為上墳派,相互之間十分的看不起。


    那樣的門派怎會輕易的將門派中的法寶給大師兄,必然是要用等價的東西換的,而大師兄一心修煉一心為門派,身無長物,靈石匱乏,從不徇私,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便是他的三梵寶衣。


    那寶衣乃是浮羅門住持早年所贈,上繪超度符文,受浮羅門眾僧香火誦經七七四十九日,乃是誅邪辟禍的好東西,大師兄常年行走四方,驅邪正道,必然要用來護身才行,怎能為她去換什麽滌蕩心魔的寶器!


    “不需要的!”鳳如青急急搖頭,“真的不需要,我心魔已然好了,真的好了!大師兄無需為我憂心……”


    穆良其實已經命人攜帶他的三梵寶衣去了青沅門,幾日之內,青沅門應當就會將那滌蕩心魔的寶器送來,穆良也已經仔細交代了他派去的小弟子,屆時會直接送到焚心崖鳳如青的手上。


    三梵寶衣確實是好東西,可修者不能過於依賴外物,否則如何進境,穆良最最欽佩敬重之人便是施子真,不僅因為施子真乃是他授業恩師,更因為施子真確實境界高深,且數百年來僅在極寒之淵魔獸奔襲人間的時候拔過一次劍,一次便將懸雲山推向了修真界第一門派的位置,施子真也坐上修真界仙首之位。


    不依靠外物庇佑自身,飛花落葉風雨雷電,世間萬物,皆能為其所用,殺人無形當真不是說說而已。


    因此穆良不可惜三梵寶衣,鳳如青卻是不能不擔心,“大師兄很快便要進境了,這關頭必然要萬分小心的!你是不是用三梵寶衣去換了那什麽寶器,這怎麽行!你快給我看看!”


    她說著,便急急地去拉穆良的領口看,穆良無奈地後退兩步,被她拉了個正著,肩頭滑下去一些,露出白皙細膩的皮肉,臉上不由得一紅,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將衣服拉上去。


    “小師妹啊……”穆良叫住她。


    鳳如青是真的急,那三梵寶衣是佛門之物,除了驅邪辟禍,還有些凝心靜神的功效,大師兄平日都是貼身穿著的,今天竟然真的不在,鳳如青知道他必然已經命人為她換寶器了!


    大師兄就要進境,還要去靈雀山出任務,這個關口上沒有三梵寶衣加持怎麽行,鳳如青反抓住穆良的手腕,急急道,“快將人召回來!我聽你的好好呆在焚心崖躲著師尊便是了,你怎可如此冒險,靈雀山的任務去了那麽多的二境修士,還有青沅門聯動,定然是非同小可,大師兄,你……”


    鳳如青失言,穆良麵色沉下了一些,“你如何知道此次任務同青沅門聯動?”


    隻有報名之後才能看到具體人數和任務動向,穆良鮮少神色如此凝重,鳳如青心虛地縮了下,不敢看穆良的眼睛,心虛地說道,“我是在五穀堂,聽一位報名的二境師兄說的……”


    此次任務確實不同尋常,也是一次極好的曆練機會,穆良親自帶隊,報名弟子眾多,弟子們私下討論任務倒也正常。


    穆良神色放鬆一些,又恢複了一派溫柔,“小師妹無需擔憂,我即便是仙門問心陣趕不及回來,焚心崖受罰之人也不需要過陣,待過兩日寶器送來,會直接送去焚心崖,你且好生躲在那,暫時不要與荊豐四處野玩,知道嗎?”


    事已至此,鳳如青再是著急也無用,大師兄雖然寬厚溫柔,決定的事情也不是她輕易能夠左右的,鳳如青隻恨自己心智薄弱,修不好無情道,累得大師兄為她如此操勞。


    鳳如青垂下頭,眼淚蓄在眼中,決定此次待那寶器送來,她必然好好配合著滌蕩心魔,好好修煉,不再去見師尊,不再胡思亂想了。


    隻要辟過那窺天石上麵的災禍源頭,一切就都會回到正軌的吧。


    她低下頭,淚珠滾下麵頰,砸到地上,穆良頓時就心疼了,他其實不是對每個門派弟子都如同師尊所說的如此“多情”,他隻是格外疼他親眼看著長大的鳳如青和荊豐,也是因為他們格外的活潑,需要人時刻付出精力看顧著,看著久了,自然也就疼到心裏去。


    “別哭了,”穆良拽了一點袖口去給鳳如青抹淚,“這本不算什麽事,不過是道心不穩,修無情道的弟子,又有幾個未曾動搖過呢。”


    鳳如青抬起盛著淚水的眼睛看向穆良,穆良理所當然地說, “我也動搖過。”


    穆良原本是凡間大戶人家的公子,入道之後,曾因看不得出身世家敗落,企圖以仙術幹預凡間事,險些遭到天罰,還是施子真及時出手製止,用了巧妙的辦法暫時幫著他化解的家中危機,穆良這才安心回到山上。


    鳳如青被安慰,卻還是擔心他,穆良再三保證一定安全回來,鳳如青知道自己撒嬌太過了,卻還是忍不住聽著大師兄一遍遍對她保證,人總是這樣,在縱容自己的人麵前,格外的嬌揉造作。


    鳳如青眼尾紅紅的,小女兒情態做到極致,柔軟脆弱,有些鬱悶地說,“可師尊說我不適合修無情道。”


    穆良笑著坐在桌邊,鳳如青就坐在他麵前整理出一塊空缺書案上,微微歪著頭,濃密烏黑的長發順著頭頂的發帶散落在肩頭,配上哭得紅紅的鼻頭,還晃蕩著兩條小腿,輕輕地踢在穆良的衣袍上,可憐又可愛。


    穆良搖頭,“莫要信,人有七情六欲,要真的說起來,誰都不適合修煉無情道。”


    穆良說,“況且你不知道嗎?師尊跟誰都這麽說。”


    鳳如青眨巴了一下眼,有些難以置信。


    穆良繼續道,“跟我也說過,就前些日子,我還聽到師尊和荊長老也說來著。”


    鳳如青噗地笑出聲,荊長老的境界僅次於施子真,她能想象出施子真真的說他不適合修無情道,荊長老會露出何等憋悶的表情。


    她笑出犬齒,但又想到什麽,笑容淡了。


    穆良伸手又拍了拍她的頭,“你啊,平日真的看不出膽子那麽大,竟然敢戀慕師尊,整個修真界,我就從未見過哪家仙子敢打師尊的主意,連以雙修之法為修煉法門的姝女宗,向來也都是不敢多看師尊的。”


    鳳如青臊紅了臉,小聲道,“大師兄你就別說了,我其實也不敢的……”可心之所向,又有誰能自控。


    她如此羞赧,穆良又如何能不懂她的身不由己,施子真風華無雙,境界修為更是無人能夠比肩,若不是所修之道乃是無情道,怕是懸雲山前來求雙修求合籍結為道侶之人,要踏穿碧雲石階,這世間誰人不愛美人。


    如小師妹這般靈動純淨的少女,又正是靈竅初開的好年歲,最是多情,穆良震驚的不過是她的大膽,卻並不訝異她會動情。


    和穆良聊了一陣,鳳如青覺得自己豁然開朗,不一定非要走極端,或許她還能像大師兄安排的那樣,留在懸雲山,有大師兄庇護著,還能看著小師弟真真正正的長大成人,品嚐五穀殿的各種新菜式。


    越想越覺得希望滿滿,她甚至真的開始期待起了那法器的效用,滌蕩心魔之後,她會好好恪守自己,安心修煉,再尋著機會,將那三梵寶衣為大師兄贖回,即便依舊不成器,至少還能繼續過這樣安然平穩的日子。


    鳳如青滿懷希冀的被穆良送回了長春院,路上再三叮囑穆良一定要在任務中小心,穆良都耐心應聲,兩個人在長春院的門口分開。


    鳳如青獨自朝著院內走,這時候應該是冰真殿的弟子回來的時間了,可是院中還是空無一人。


    這倒也不稀奇,畢竟修道不同於凡間的私塾,私塾老師尚且時常拖堂甚久,冰真殿的仙長有時候興起,一拖是要拖上個一夜的,最高紀錄是一天一夜,把眾弟子徹底榨蔫,未能辟穀的餓得鬼哭狼嚎才下課。


    鳳如青習以為常地走進到自己的屋子門口,結果手才按在門上,手腕就突然被冰涼的手指捏住了。


    不知誰鬼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鳳如青嚇得短促地“啊!”了一聲,猛的轉頭一看,正對上施子真的臉。


    她呼吸下意識地屏住,施子真靈力卻已經強橫地探入了鳳如青的經脈之中,大抵是被鳳如青一團糟糕的內府震驚,短暫的沉默過後,眼中流露出了怒意,珠玉墜地般的清越聲音,卻開口便是輕叱,“內息淩亂至此,你卻還敢去找穆良?!”


    作者有話要說:


    鳳如青:師尊你這麽說話我很容易誤會,沒找你可是醋了?


    施子真:……生平從未被調戲過,傻了。


    第7章 窺天石·心魔


    鳳如青被施子真一凶,憋氣也到了極致,麵紅耳赤地喘氣,卻因為不慎嗆到,開始咳了起來。


    狼狽地把自己咳得佝僂成一小團,鳳如青弓著腰順勢把手腕從施子真不似活人的指尖中掙脫,蹲在地上囁嚅道,“我知道錯了師尊,大師兄明日便要下山去,我隻是有些擔心。”


    “擔心?”施子真有些聽不懂她的意思,穆良如今的境界,修真界鮮少能遇敵手,再者他性子沉穩慎重,整個懸雲山都再找不到比他更讓人放心之人。


    施子真冷冷道,“他不需要你的擔心,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他看著鳳如青,印象中這小弟子在自己的麵前,十幾年沒有長進,一如當初趴在他腳邊上哀哀求救的模樣,總是這般畏畏縮縮,好似他是個什麽吃人的妖魔一般可怕,可他方才明明看著她同自己的大弟子穆良就笑得春花燦爛。


    施子真親傳弟子一共也才四個,除穆良鳳如青還有荊豐之外,另有一個常年不在山中,走的是苦修之路的女弟子雁風。


    施子真不懂如何做好一個師尊,他自己也知,似乎除了修煉之外,他做不好這世上大多的事情,尤其是像鳳如青這樣的女弟子,同從不用人操心的雁風相差太多。


    他抬手用靈力將鳳如青托起來站直,施子真不懂什麽少女情動,隻知道既然已成心魔,有損修行,自然便要斬斷根源,於是肅聲道,“你們今後不許見麵。”


    說完之後再度伸手抓住了鳳如青的手腕,“去洗靈池。”


    鳳如青頓時嚇得險些癱軟,在窺天石看到的那一幕幕本來這兩日已經忘了一些,現在卻立刻走馬燈一樣在她眼前閃過,洗靈之痛,她隻是在窺天石前共感體會過一次,就已經痛徹心扉,再不敢回顧!


    再說她答應了大師兄明日要去焚心崖,等著青沅門送來滌蕩心魔的寶器,她不去!


    鳳如青再度蹲在地上不肯起身,施子真拉了一下,她甚至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耍賴,“師尊,師尊我不去!”


    施子真手被甩開,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有些難以置信,他已經記不得多少年不曾被人忤逆過,他站在長春院之中,夜風撩動他不染纖塵的衣袍,周身寒涼更勝夜色,可神色卻是一片茫然。


    “你說什麽?”威壓無聲地蕩開,鳳如青頓時五體投地臉都扣在了土裏,她後怕得脊背爆出了一層冷汗,她居然和師尊頂嘴!要死!


    急急地補救,“不是的,弟子是說,是說……”


    “今夜太晚了,弟子明日再去!”鳳如青趴在地上喊道。


    施子真垂頭,再度看了一眼鳳如青,他心中覺得十分麻煩,不若直接抽取神識,剝離記憶來得更快。


    他抬手懸空在鳳如青的頭上方,靈力流動,卻看到了她戰栗的脊背,太消瘦太纖弱,難以想象這樣一折便斷的身軀,何來的如此濃烈的情感,竟經年累月的成就心魔。


    鳳如青像施子真無法理解的一株藤蔓,初始看著纖弱可憐,便帶回山中,隨意種在一處,不曾刻意精心澆灌,他帶弟子一向如此,可不知她是如何生長,待他發現之時,藤蔓已然豐茂地爬偏了路線,施子真一貫喜歡將事情簡單化,想要索性將延伸出來的枝蔓斬斷,再矯正方向,左右根莖活著,便還能再生。


    可他還未等動手,纖細的枝條便在顫栗畏懼,施子真最終沒有下手。


    “明日卯時來懸雲殿找我。”他說完了這句話,便原地消失,心想就再容她一日。


    穆良同她一般的“多情”,於無情道來說全無任何益處,施子真生怕放任下去,真要釀成什麽禍事,此次穆良下山回來,他必然要督促穆良修習固心印。


    待鳳如青察覺到威壓消失,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施子真已然不見蹤影了。


    鳳如青坐在地上,呸呸呸的把嘴裏的泥吐掉,心知完了,師尊要帶她去洗靈池洗靈,她就必須得去。即便是今天含混過去,依照師尊的性情,她便是躲去了焚心崖也沒有用,洗靈池就在焚心崖,她簡直羊入虎口!


    大師兄這次預估錯誤了,師尊沒有那麽輕易放過她,今夜找來,明日必然要把她弄下洗靈池,誰叫她讓師尊誤會她傾慕的人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呢……


    禍患必然要被扼殺在搖籃裏,她現在就是那個禍患,大師兄不在,她進了洗靈池,若是不慎昏死,再像從裂石秘境出來時一般,說上兩句胡話讓師尊聽到……鳳如青絕對相信,施子真知道了她狗膽包天竟然戀慕的是他,一怒之下會將她直接拍死在洗靈池!


    夜風吹得她一身冷汗涼透了後背,她清楚地意識到,這懸雲山,無論如何是真的呆不得了!


    鳳如青很想聽大師兄的話,這世界上無人不愛有人疼著,有人為自己籌謀,有人站在自己的前麵遮擋風雨,尤其鳳如青幼年最是缺失依賴,如今有人縱著,她怎能不願?


    可不成了,她若是明日去找了師尊,洗靈效果若不盡如人意,她便是不說胡話,必然也是要被抽取神識查看,到那時就什麽都完了。


    於是鳳如青迅速回去收拾東西,在長春院的弟子們回來之前,喬裝打扮好了,便偷偷溜到了山門處。


    她知道此次任務出行的時間,一夜未睡,也沒有調息,反正也不管用,她就在山門口的不顯眼的地方避著守山門的弟子,一直蹲到了寅時。這時天色還未亮,山路兩側的燈看似平平無奇,如凡間燈燭無異,卻無需燈罩,在這夜風中火光紋絲不動,隻要山門大陣不出事,便是燒上幾百年也不會燃盡。


    沒多久,鳳如青終於看到了將要下山的弟子們,從碧雲石階上下來,在這山門前逐漸聚攏。


    鳳如青沒有馬上過去,她做了喬裝,可這門派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鮮少有不認識的,大師兄還沒有到,萬一被認出來就麻煩了,這山中無人不知她境界低微,畢竟她施子真弟子的身份讓人嫉妒,然修為實在令人不齒,背地裏看不慣她的人也不少。


    漸漸山門前弟子越聚越多,鳳如青粗略數了下,足有二十多人,看樣子還有未到的,她還是沒有貿然過去,這時候大師兄也來了,短暫地和弟子們說了兩句,便率先遞出了手腕,三元印上通行符文亮起,他和守山門的弟子在低聲交流著什麽。


    通行符文乃是弟子下山的憑證,若是沒有,守山弟子就不會開懸雲山大陣,若是沒有符文大陣不開,即便是“出”了山門,走上個三五年,也走不出去懸雲山。


    這些弟子中修成辟穀的占了大多數,但這其中也不乏有還未修成的,有人在分發幹糧的時候,鳳如青悄無聲息地混過去,一邊領了兩人份,一邊用眼睛瞄著大師兄穆良,同時捏扁了手中一個粗製濫造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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