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隻是不喜性情酷烈,卻能力微弱之人,這種人大多隻會惹麻煩。


    況且青沅門多次在聯動任務當中,仗著懸雲山弟子大多性情淡然就當成好欺負,穆良護犢子得很,此次他在,青沅門就算是亂咬人的野狗,也得將嘴閉緊了。


    鳳如青向來知道大師兄護著門中弟子,所以隻要他帶隊,必然很多弟子喜歡跟著,她臉上帶著笑意,側頭看大師兄沉著張臉的模樣,忍不住想起門中給大師兄取的綽號——老媽子。


    “你笑什麽?”穆良放緩了一些速度,側頭疑惑地看著鳳如青,鳳如青揚起燦爛的笑容,遮蓋在麵巾之下雖然看不到臉,卻是一雙桃花眼彎彎,說道,“大師兄這般模樣,活像個帶著自家受欺負的孩童去找人理論的親娘。”


    穆良被說得一愣,接著露出有些無奈又好笑的表情,伸手點了下鳳如青的額頭,“你啊……”


    兩人短暫放緩腳步,又加快速度,鳳如青跟在穆良身後,腳下運轉靈力,很快便到了那村莊門口。


    此處依山傍水草木蔥鬱,風景是非常好的,便是站在這村口,還未等進去,也能聽到遠處叮咚泉水,迎麵吹過來的風更是裹著一股好聞的草木之氣,是個極其適合定居的地方,頗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村中的房屋蓋得密集,鄰裏之間很多沒有籬牆,能夠看出若是沒有出事,這裏必然是十分熱鬧,打開房門便能和澆地種菜的鄰居閑聊,和美安逸。


    但現在迎麵吹來的風中,卻少了一絲人氣,整個村子靜謐非常,家家關門閉戶,也不知這村中到底還剩下多少人。


    這裏距離最近的城鎮雖然不遠,卻也不近,若不是苦修的浮羅門弟子恰巧經過此處,察覺到了不妥,又以借宿之名探查出了鬼修蹤跡,傳訊給修真界各家,怕是即便全村覆沒,也無人能夠悉知這本該寧靜的小村莊,竟然遭遇了凶惡的人魂鬼修。


    隻是此刻村子大門是關著的,那浮羅門弟子應當在此地等他們,卻不見那人蹤影。


    眾人環顧,見那村莊大門口的石墩上,倒是坐著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正迎著陽光,在石墩上麵打盹。


    晃晃悠悠的隨時要栽下去的樣子,枯瘦愁苦臉正對著門口,眼睛半睜著,明明陽光將他整個籠罩,鳳如青卻感覺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灰敗。


    有弟子上前一步,正要同那堪稱形銷骨立的男人說話,卻還未等開口,已經行至他們身後的青沅門弟子就越過他們,率先衝上前,幾個打開了村口的大門,有一個直接以劍柄去捅那也不知是睡是醒的男人。


    “這位大哥!”鳳如青見還是那個圓臉的小胖子,用隨身劍柄,將那男人懟得一栽。


    男人睜開渾濁的眼睛,慢吞吞地抬起頭來,麵容看上去也就三十上下,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老態龍鍾的感覺。


    “這裏是鳳嶺村吧,我們是接到求救,來幫你們驅邪的修者。”那小胖臉回頭看了眼自家門派弟子們,對那男人說道。


    那男人定定看了他片刻,這才笑起來,“哎呦,是仙人來了,是仙人來了,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他說著,一把抓住了小胖臉的手,湊近說道, “仙人救命,仙人救命啊……”


    這男人一開口,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從男人的口中傳來,小胖臉頓時想要後退,但男人看著形銷骨立,風吹著他髒汙破爛的衣袍,簡直像是掛在竹竿上,可力氣卻出奇的大,小胖臉一時間竟然沒能將手抽出來。


    “放開我!”


    小胖臉本來就是個狐假虎威的膽小鬼,境界也僅僅隻是到了青沅門內門弟子的及格線上,青沅門可不會有什麽為了減少弟子傷亡,就不許低階弟子出去曆練的規矩,大家各憑本事活著才是能耐。


    但青沅門中有規定,術法不可對凡人輕易使用,小胖臉就隻能和那男人較勁,還沒男人力氣大,吱哇亂叫的場麵十分難看。


    池誠實在看不下去,看了一眼身側弟子,這才有兩個青沅門弟子上前,將那男人的手掰開,把小胖臉解救了出來,自然他們也聞到了那男人身上的氣味,紛紛皺眉。


    那男人也察覺到自己失態,搓了搓手十分抱歉道,“頭次見活著的仙人,一時失態,一時失態……對不住小仙人了。”


    他朝著小胖臉的方向躬身,但是低頭之時,卻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說道,“我叫嚴六,家就住在這村中,在此地等候眾位仙人多時了,眾位隨我來吧。”


    他說著,視線發亮地將眾人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嘴裏嘟嘟囔囔的還在數數。


    恰巧這時轉了風向,那男人口中氣味伴著風朝著眾人卷來,好幾個忍不住堵了下鼻子。


    穆良看著此人不太對勁,悄無聲息地放出靈力在他周遭試探,確實是活人無疑,大抵是因為實在太過髒汙,才會氣味難聞。


    鳳如青卻看著這男人在查人數的時候,表情十分的不對勁,給她的感覺也十分不舒服,就像是……就像是她曾經見過的圈養豬狗奴隸之人,扒在圈籠之外數數的感覺。


    鳳如青曾經做過奴隸,雖然是非常久遠的記憶,可痛苦總是格外深刻的,那種記憶,仿佛在這男人異樣的眼神中重新籠罩上來,她不知覺朝著穆良的方向貼近了一些,穆良伸手按在她肩頭,感覺到她僵硬,以為她是害怕,便小聲安慰道,“小師妹不怕,此人是活人。”


    鳳如青動了動嘴唇,想要說就算是在屎尿中滾過的髒汙,也不該是這種味道,這味道不像是髒汙,更像是……腐爛的味道。


    鳳如青十幾年前,經曆過一場大瘟疫,當時她感染之後,被安置在城外的瘟疫營,那裏就整日都縈繞著這種味道。


    並非是死屍腐爛的那種氣味,而是活人腐爛的那種味道,那場瘟疫,被稱為活死人疫,但凡得上,如果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就會從五髒六腑開始腐爛。


    鳳如青當時仗著自己還小,趁夜溜走,混入逃難的難民之中,偷偷跟著一個上山采藥的醫師,見他挖什麽,她便找到一樣的東西吃,怎麽活下來的都已經記不得,唯一記憶清晰的,便是這種活人腐爛的味道。


    可她修為低微,在場眾人每一個都比她要厲害,他們都沒有露出什麽異常神色,鳳如青答應了不給穆良找麻煩的,她總不能說這活人可能爛了,無憑無據,誰會信她。


    且看著這人也不像那些得了活死人疫的人那樣,躺在地上隻能哀哀哭叫,他還能走能動的,隻是髒的厲害,若是解釋不清,大師兄又會以為她害怕,總是要他安慰顯得太無用了,所以鳳如青就抿唇閉嘴,沒有說出想法。


    “這位大哥,不知這村中近日可有一位僧人來借宿過?”穆良上前,語氣溫和,沒有表現出嫌棄,自己一百多歲,叫這人大哥也毫無障礙。


    他天生就容易引起人的好感,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說話的語調,那個叫嚴六的男人,撓了撓頭,回答得很利索,“有的有的!你說妙長小活佛吧,就在村中!”


    提起浮羅門的報信弟子,嚴六渾濁的眼中都泛上了淚花,“妙長小活佛是個天大的好人啊,我們村中出了些邪門事兒,每夜都要死人,每夜都要死,那妙長小活佛來了之後,村裏才總算消停了一些……”


    嚴六眼淚還流著,但說到這裏突兀地笑了下,“是妙長小活佛幫我們找的仙人,現在仙人們來了,我們就安全了,就安全了……就安全了……”


    他連說了三個安全了,聽著讓人十分的不舒服,看著眾人眼睛亮得還是不尋常。


    不過介於浮羅門弟子傳信來說明過村子裏麵的情況,眾人自動把這男人的不尋常理解為被嚇得太厲害了,在極度的恐懼中,直接瘋癲的不在少數,這男人起碼還能完整清晰地表達,隻是臭了些,確確實實是個活人。


    穆良也用浮羅門的弟子試探了他,那報信的弟子確實法號妙長。聽嚴六說妙長還在村中,眾人再沒有人對他生出什麽懷疑,跟在他的身後進村了。


    鳳如青卻覺得太舒服,哪裏都不舒服,不僅僅是這個男人,自從邁進了這個村子之後,她便渾身都不對勁,才進村沒有幾步,儲物吊墜突然發燙了一下,鳳如青伸手摸了一下,察覺到有蘊靈器具破碎了。


    她不適合現在查看儲物吊墜,這種現象時常也是會有的,畢竟她儲物吊墜中什麽破爛都有,她有時隨便看上個什麽東西覺得合適蘊靈,就丟進去了,這其中不乏有些東西承受不住蘊靈消散崩壞,但鳳如青的心中就是有些不安。


    她又看向穆良,穆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鳳如青下意識地想蹭兩下,求個安慰,奈何這麽多的人,實在不是時候。


    她強忍住,咬了咬自己的腮肉,把她這種現象歸結為能力太弱。其實每次出去曆練,但凡是進了什麽秘境,她也會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鳳如青安慰了自己一番,就沒有太在意。


    一行人跟著嚴六進了村子,一路走到了背靠山的一處大屋子麵前,也是這村子最後的一間房子,相比於其他的草房和泥土房,這宅子結構有些是磚石,而且位居村末正中,應當是這村子之當中比較富裕的人家的院子。


    一路行來,兩側人家,家家大門緊閉,窗戶也都合著,這時節關上窗子應當是很悶熱的,卻不知那屋中之人遭受過怎樣的驚嚇,大白天的寧願熱著,也不肯開窗。


    不過這大房子的門卻是敞開的,不僅是門,裏麵的窗子也都是敞開,看著像是在迎接什麽人的到來。


    一行人在門口站定,穆良見那男人進門,沒有馬上跟進去,青沅門的池誠這會兒性子不知道怎麽也收斂了起來,和穆良一樣,沒有馬上進門。


    嚴六走了幾步察覺沒有腳步跟上,轉頭對著眾人笑,“眾位仙人,跟我進來,這裏是專門為各位準備的落腳地方。”


    穆良溫和地笑笑,“嚴大哥,還是先帶我們見見妙長吧,我們也好了解一些邪祟之事。”


    那嚴六頓了頓,又裂開嘴,卻道,“哎,方才忘了說,今晨那張家的媳婦昨夜被嚇得小月了,大著肚子家中無人,幾個村裏的人,還有那妙長小活佛,便一並套著板車送她去最近的城鎮看醫師,這時辰是回不來的,哎……”


    嚴六說著露出些悲傷的神色,“那張家媳婦怕是不行嘍,七活八不活,正正好好八個月……”


    他說著,竟抹了抹眼角淚花,“造孽哦……眾位仙人快隨我進來吧,那邪祟之事,我也知道,我都知道,我來同眾位仙人說。”


    眾人這才邁步進門,院子裏有兩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迎出來,幫著嚴六一起安置眾人。


    鳳如青的不適感加重,她忍不住伸手去抓穆良,卻抓了個空,穆良去和那嚴六攀談,了解邪祟之事,她趁機轉身避著人拽出儲物吊墜,看看裏麵崩壞的東西是什麽。


    待她將半塊碎裂的玉佩拿出來,神色有些白地去尋穆良。


    她必須得與大師兄說一下,這玉佩原本是一對,是她先前曆練的時候,在凡間隨手收的玉佩,上麵是一對遊魚,頭尾相對,正好形成一個圓,帶在身上,其中的蘊靈也是一對。


    而這玉佩上一次半塊碎了是她在裂石秘境中遭遇了石妖之時——這玉佩中生的是能夠感知妖魔的蘊靈。


    它碎了說明這村子裏麵的鬼修應該就在附近!


    作者有話要說:


    鳳如青:怕怕,要大師兄抱抱才能好。


    施子真:……我不出場就算了,我媳婦還要被人抱?


    第10章 窺天石·心魔


    鳳如青迅速朝著穆良的方向走,可這瞬息的時間,便已經來不及了,方才還豔陽高照的天空,不知為何風雲突變,黑雲轉瞬之間朝著這院子的上方壓下來,如有實質地將整個院子籠罩起來。


    而一直敞開的大門,也突然間關閉,木樁相撞“砰”的一聲,像是一個信號,緊接著宅院中的窗子和門也紛紛的無風自閉,這院子飛速形成了一個禁錮結界,鬼氣遮天蔽日,將白晝浸染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兩派弟子正被兩個婦人領著去安置,此刻周遭一變,還未安置好的弟子腳步一頓,站定在走廊上紛紛拔劍。


    裹挾著靈力的雪亮劍光,短暫地照亮這急劇淹沒一切的黑暗,這一刻但凡還在走廊上的弟子,無論哪門,全都聚到一起,長劍一致對外,背心交於彼此,平日再怎麽心裏鄙夷,恨不得指著鼻子辱罵對方祖宗十八代,可在邪門歪道的麵前,合作數次的兩派之間,還是迅速而默契地聯手。


    那領頭的婦人被好幾人探過生息,明明是個不折不扣的活人,這時候回頭看過來,用怪異的腔調說,“各位仙人,快隨我來啊……”


    她說著,麵上笑容變大,直至撕裂嘴角,牙齒在大敞的口腔中生長成細密的尖牙,嘴角幾乎裂到耳根,半個腦袋都張開,舌頭變得猩紅卷曲,探出足有一尺多長,肥碩不靈便的身體,瞬間無比輕靈地彈跳起來,長舌順著嘴伸出來圈了一圈,怪叫著朝著眾人衝過來!


    一時間靈流與鬼氣交織,黑暗與靈光爆裂,邪祟哀嚎,劍擊錚錚,他們宛如從人間落入地獄!


    而鳳如青眼前一黑,手中攥著碎裂的玉佩已然失去了穆良的身影,她迅速也從腰間拔出自己的佩劍,灌注靈力短暫地照亮她周圍的一小寸地方。


    “大師兄!”鳳如青急急叫道!


    這邪祟竟有扮做生人引他們入甕的能耐,還能在青天白日下形成小範圍的鬼界,絕不是傳信中說的單單人魂鬼修那般簡單,他們一行人修為不算低,竟無一人探出異樣,還被有計劃地分散開來,鳳如青心中危機感爆起,後頸汗毛炸立,她預感此次遭遇的邪祟,比裂石秘境中的石妖還要厲害數倍,她必須盡快找到大師兄!


    然而她一聲叫喊,卻沒有得到穆良的回應,反倒是引來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邪祟,個個張著大嘴,長舌猩紅翻卷,獠牙暴漲,嘴裂得整個腦袋像朵綻開的鮮花,速度還極快,撲上來要咬她!


    鳳如青境界低微,劍法稀鬆二五眼,平時師尊不督促,大抵是見她實在爛泥扶不上牆徹底放棄了,大師兄又太過好商量,捉到她偷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於她此刻一同遭遇兩個邪祟,提劍格擋左支右絀毫無章法,眼見著一個在地上做蜘蛛樣爬的就要咬上她的小腿——


    鳳如青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什麽修者講究的風姿,憑借還算敏銳的直覺,原地下蹲躲過背後撲上來的一個邪祟,又學地上的蜘蛛樣行走的邪祟,抓著佩劍按在地上風騷地爬了起來。


    幾個圍攻她的邪祟大概是沒有想到他們的獨有招式這都被學了去,短暫地凝滯了一下,頓時又朝著鳳如青逃跑的方向撲咬過來。


    鳳如青在原地爬了幾步之後,察覺到身後惡臭已至,站起來恐被撲倒,抱住佩劍又原地學那驢打滾兩圈,才站起來拔足狂奔,她忙也忙亂也亂怕也怕,卻沒有忘了憑借鬼界成型之前的那一眼確認,朝著穆良的方向跑。


    大師兄大師兄大師兄!


    再找不到大師兄要死了!


    “大師兄——”


    鳳如青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她修行十幾年,大多都是混日子,即便是下山曆練,也都是躲在師姐師兄們的後麵吸取些經驗補個刀什麽的,上次在裂石秘境中遭遇石妖,乃是最凶險的一次,那次她都被石妖給壓在石頭底下了,多虧她佩劍的蘊靈自爆救她,隻是這一次,可真的沒有蘊靈自爆救她了!


    鳳如青喊得淒厲,乍一聽實在慘不忍聞,比邪祟的聲音還要有過之無不及!


    而被鳳如青視為救命稻草的穆良,此刻正站在原地,心急如焚的四顧,耳邊皆是哀嚎打鬥之聲,卻獨獨聽不到小師妹的聲音,他不敢貿然離開,就怕小師妹找不到他。


    這些邪祟雖然傷不到他,但似乎越來越多,卻男女老少都有,根本就是這村子中的村民,且他再三用靈力探過,這些人即便變成這幅樣子,卻還是生人,生魂猶在,隻是殘破不全——他們聲息還未斷絕,若及時斬殺操控他們的鬼修,說不定還能存活,所以穆良便隻是將其打退,並未以劍斬殺。


    他以靈力不斷灌注於瓊林劍,召喚出三元印試圖聯係門中弟子,要他們從那鬼氣更濃鬱的房屋中先退出來,大家都聚在一起,否則這樣分散,靈力早晚耗盡無以為繼必然更加危險。


    然而三元印被鬼氣阻隔,連符文金光都被吞噬,穆良隻能聽到劍擊之聲與邪祟哀嚎,卻聽不見弟子們的任何聲音,這邪祟比他們想象中的強悍太多!


    就在他遍尋不到小師妹身影,正朝著小師妹方向去的時候,身邊突然有聲音撕裂鬼氣的阻隔,帶著熟悉無比的哭腔劃入耳膜。


    在這時不無可能是邪祟模仿親近之人的聲音引誘他,貿然貼近乃是極其危險的做法,但穆良顧不得,聽到小師妹的聲音身體便先一步腦子行動,迅速伸手一攔,便將馬上要從他身邊跑過去的人一把勾入懷中。


    鳳如青像那被屠戶拿捏住的乳豬,察覺到被逮住了,刨胳膊蹬腿地嚎叫,回手將佩劍朝著身後人的腦袋上砸,幸虧穆良迅速用長劍架住,順便還一腳踹飛了一個咬上來的孩童邪祟,這才沉聲道,“小師妹莫怕,是我!”


    鳳如青是真的哭出來,腳蹬在地上迅速轉身朝著穆良的懷中撲去,這時一隻手已然抓到了她的後心,穆良一手接住她,一手以劍將那手臂拍開,然而剛才被他踹走的小孩又抱住了鳳如青的腳要當做豬蹄啃!


    鳳如青一抬腳,穆良頓時勾著她的腰向上一拋,一劍柄便將那小孩子頭撞開,緊接著後退一步,把落下的鳳如青抱孩子一樣托住,快速道,“抱緊我!”


    鳳如青雙腿攀上穆良腰側,雙手勾住穆良頸項,順手幫他挑開一個欲身後偷襲的邪祟,像個孩童一般將自己掛在穆良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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