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晶石?你說的是太師叔那顆?” 寒冰知道太師叔很照顧千卉,千卉也一定見過太師叔的銀晶石。


    千卉:“沒錯,銀晶石也是七星石之一,具有調節陰陽的作用。”


    寒冰:“怪不得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到了天權殿就會感覺好點,難道也是這作用?”


    千卉:“天權殿裏有各種草藥熏香,那銀晶石對煉製丹藥的大有幫助。”


    寒冰見千卉對天璣殿如數家珍,覺得很奇怪:“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啊?”


    千卉笑道:“其實我在跟情月在一起之前,一直由丹陽長老照顧。”


    原來如此,寒冰這才感歎道,千卉是妖,要不是妖的話,恐怕又是清微派的得意弟子。


    千卉將謙玉的中衣拉下,又拉過布衾給謙玉蓋上,示意寒冰,一起出去,讓謙玉休息。


    ☆、謙玉醒來


    兩人走出房子,順著走廊走向懸崖邊的依水亭。亭子內充滿著霧氣,靜如白練,動如清煙,輕如楊絮,闊如東海,白如新棉,似乎隨手就能摸到飄來的雲霧。漫步在這亭廊內,似乎有一種騰雲駕霧、飄飄欲仙的感覺。


    亭子邊的花更是種類繁多,美麗多姿。寒冰歡喜地跑了過去,亭子下是環山的瀑布,嘩嘩的水聲,撥動著人的心弦。


    瀑布下是一汪活水,碧綠潭中水波蕩漾,片片荷葉撐起小傘,晶瑩的水珠從荷尖滾落,滴在一朵朵荷花上,那荷花紅的白的競相爭豔。千姿百態,如一個少女亭亭玉立在舞台中央,輕輕起舞。


    這時千卉也走了過來,坐在亭子內的石凳上。


    寒冰回頭對千卉道:“這兒真美,空氣真清新。我太喜歡這兒了,相信謙玉在這兒也會很快好起來。”


    千卉:“這兒不僅環境優美,而且靈氣很盛。普通人在此可以延年益壽,修道之人在此更可以功力精進。謙玉的兩魂或會提早回來。”


    寒冰點點頭,又問千卉:“千卉,你說你去找你的夫君,你們是怎麽分開的?”


    千卉:“其實我說找我的郎君,現在也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我的郎君了,我此生為妖獸,他不知是人還是妖,亦或是飛鳥或者遊魚。”


    寒冰驚愕道:“照你這麽說,你還沒有見過他?你怎麽就知道他是你的夫君?”


    千卉淡淡地說:“前緣注定。”


    寒冰雖然也相信緣分,但緣分注定,這有點扯吧,那人還努力個什麽意思,莫非她沒有喝下孟婆湯,寒冰想到此便問:“前緣注定?你還記得前世的記憶?”


    千卉點點頭道:“嗯,我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轉世的。”


    寒冰:“感覺還挺好玩的。”


    千卉歎道:“這千百年來,我一直想著他,每次都尋尋覓覓,難見他的蹤跡。”


    寒冰:“常言道,四百四病方可守,惟有相思最難受啊。”


    千卉轉過頭來,拉著寒冰的手,滿臉虔誠道:“但願你和謙玉你們多珍惜今世的緣分,來世不可期。”


    寒冰疑問道:“我和他的緣分?我和他有什麽緣分。他是一個榆木疙瘩,總是不開竅。”


    千卉:“男孩子就這樣,如果你喜歡他,就多多調教,若他也明白你的心意,合乎你的性情,想兩人就可以成就一番美好的姻緣了。”


    寒冰看了看謙玉躺著的房子,慢慢說道:“我,謙玉倒是一個正直,重義氣,恩怨分明,外冷內熱的人。”


    千卉:“看來你還挺了解他的。他倒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熱血男兒。”


    寒冰鼻子一哼:“我了解他,他不了解我,怎麽辦,真是笨蛋一個,我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呢。”


    千卉微微一笑:“你們經常在一起,話總會說開的。”


    寒冰:“嗯,他這次也是因為我的任性才闖入鬼界。也是因為我才丟失了魂魄,真沒見過這麽傻的。”


    千卉:“丟失魂魄確實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弄不好連這一魂也會消散。萬一,我說是萬一,如果他真的醒不來,你要怎麽辦?”


    寒冰聽千卉說的這麽嚴肅,心裏一咯噔,忙擺手道:“不會的,謙玉絕對不會醒不來的。”


    千卉點點頭:“你這麽堅持,相信他不會辜負你。”


    寒冰也堅毅地點了點頭。


    自從謙玉有了感覺後,寒冰每天都會給謙玉刮拭身體,有時候還在他背上畫著各種圖案,一來解脫刮拭的勞累,二來也借此嘲弄謙玉一番。日複一日,寒冰的身影在謙玉房中白天黑夜廢寢忘食地轉來轉去。


    寒冰累了就到外麵的小亭子休息,偶爾和千卉一起聊天,說自己也想在這裏蓋個房子住,千卉便說,將這兩間房子留給他們住,寒冰更是欣喜萬分。


    而謙玉的身體似乎更有反應,七七四十九天了,謙玉體溫已經恢複正常。寒冰問千卉如何,千卉說,如果沒猜錯的話,其他兩魂應該已經是恢複體內,正和這身體融合,寒冰大喜,竟跑到屋外像個孩子一樣搖頭晃腦,哈哈大笑起來。


    九九八十一天了,謙玉慢慢醒來,他看了看四周。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謙玉心裏很是疑惑,腦子又有些混沌不清,他努力想著自己的事情,卻完全記不起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想得隻感覺頭腦隱隱作痛。


    這時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一個輕巧的腳步聲朝自己走來,謙玉轉頭一看,原來是寒冰。


    而寒冰看到謙玉醒來,一時竟怔住了,手裏的茶碗摔碎在地上。就這樣十幾秒鍾好如過去幾千年。


    謙玉將枕頭向後放了放,咳嗽了一聲:“寒冰,你怎麽了?”


    這時寒冰突然哇地哭了出來,撲到謙玉床邊,抽噎著:“你醒了,謙玉,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謙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隻能輕輕地拍著寒冰。


    “你,你,你怎麽就醒了呢?你為什麽現在醒了,你怎麽就醒來了呢。”寒冰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雙拳捶打著謙玉的胸部。麵對突然醒來的謙玉,寒冰竟不知所措。


    而謙玉突然又咳嗽起來,寒冰趕緊收住了手,過來給謙玉按摩。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揉揉。”寒冰將手按在謙玉的胸口上,慢慢地給他揉著。


    半天謙玉緩過氣來,看了看寒冰。理了理氣息,自己的手也碰到了寒冰的手:“寒冰,謝謝你。”


    寒冰登時臉紅了,忙掩飾道:“你盯著我幹嘛,你為什麽這時候才醒,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可以知道我照顧你照顧地多辛苦,你就像一頭死豬一樣,說睡著就睡著,而且到現在才醒。”


    謙玉:“我隻是看你這哭完,神情有些呆滯,像丟了魂兒。”


    寒冰白了謙玉一眼:“我沒有丟魂,丟魂的人是你,而且你睡得很沉,越來越叫不醒。”


    謙玉感覺腰酸背痛,慢慢用胳膊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這裏是哪裏?我記得我們一起去找過薊仙姑。”


    寒冰:“薊仙姑在閉關之中,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在香蹊桃源之內了。”


    謙玉:“這麽說我們已經走進了陣法,替我向薊仙姑致謝,改日我親自登門致謝。”


    寒冰看謙玉那滿臉感激的樣子:“你現在身體恢複了,更應該多謝一位故友。”


    謙玉不解:“一位故友?”


    寒冰:“對,她的名字叫千卉,你見過她的。”


    謙玉很納悶:“千卉?千卉是哪位?這名字委實沒有聽說過。”


    寒冰嘴很快,直接就點出了千卉的過往:“千卉就是在香蹊桃源將你救醒的卉姐,也是情月曾經在清微派養的那隻狐妖。”


    謙玉這時也想到了情月:“情月?情月她人呢?”


    寒冰:“你想起情月來了?”


    謙玉這起身要走:“情月,對了,情月,她在去鬼界的往夢密道走失了,我要去救她。”


    寒冰看謙玉那著急的樣子,噘著嘴,心裏不服,畢竟還是一起長大的,忙又把他按住:“不用急了,她已經被送到清微派中了。”


    “那就好,那就好。”謙玉停頓了半天又問,“對了,你剛才說情月養的那隻狐妖,該是在天劍坪上抓住的那隻吧,最後不是已被丹陽長老煉化?難道又活了過來?”


    寒冰:“先別說活沒活過來,謙玉,我問你,如果你再遇到妖,你還會殺了他們嗎?”


    謙玉看寒冰一臉鄭重的樣子,也思忖了良久:“鬼界一行,特別是遇到師祖之後,我方知我一直堅持這麽久的事情,到頭來,隻是一件錯事。”


    錯了不怕,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寒冰看謙玉那若有所悟的樣子:“嗨,沒事啦,想那麽多幹什麽,過去的錯事都過去了,你也改不了了,以後別再犯錯誤就行了。”


    謙玉:“我以後會遇事三思,努力克製自己。”


    寒冰:“那這麽說你不會再傷害妖了。”


    謙玉:“我想隻要妖不傷害人,我也要避免殺戮,總會找出相處之道。想必丹陽長老早已明白這些。”


    寒冰:“嗯,千卉之前也一直是由太師叔照顧的,他老人家心裏早已是能容納很多事了。”


    正在兩人談話時,外麵傳來敲門的聲音。


    寒冰:“那一定是千卉了,你稍等一下,我讓她進來。也讓你們認識認識。”


    寒冰走到門口,原來是湯藥熬好了,千卉直接將湯藥端來了。寒冰告訴千卉謙玉已經醒來,並將千卉迎進屋內。


    ☆、謙玉認妖


    “您,您就是千卉?”謙玉看一位女子走了進來,感覺這女子年齡還需長謙玉幾歲。


    千卉:“你好好躺著便是不用起來。你現在剛醒來,還在恢複中,趕緊把這個湯藥喝了吧。”


    說完千卉將湯藥端給寒冰,寒冰坐在謙玉身旁,給謙玉試了試湯藥的溫度,又習慣地幫他吹了吹。


    寒冰:“這可是千卉弄的上好的藥材,也是她弄的配方,對你的固魂效果很有幫助。”


    謙玉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隻妖,但見她說話輕柔和善,行為舉止和人並無區別,而且身上也並無妖氣,謙玉隻好說:“謝謝你,千卉。”


    千卉:“不必客氣,你們也都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弄點東西吃。”


    寒冰點了點頭,千卉笑著走了出去,帶上了門。而寒冰在給謙玉一口一口地喂藥。


    謙玉:“你說千卉她便是狐妖,我卻一點感覺不出來。”


    寒冰笑道:“她說她在清微派待了好多年了,你感覺出來了嗎?她過去跟我說,她會弄這些藥的配方,都是在天權殿中看太師叔配藥,自己學會的呢。”


    謙玉:“看來她是丹陽長老的故友了,我平時卻很少去天權殿,倒沒有太注意。”


    “你哪裏對這樣的事情上心,你的心思估計都用在除妖降魔上了。”寒冰又指了指謙玉:“你不會在傷害千卉吧。”


    謙玉:“現在想來,我還怎麽會這麽做呢?人和妖都是大地生靈,我過去做的孽太多了。清微派一直堅持的,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寒冰:“誰說不是呢,清微派傳了九代掌門了,不知道殺害了多少妖了。”


    謙玉一聽到掌門,想到自己下山好久了:“嗨,也不知道師父怎麽樣了。”


    寒冰:“你還想著師父呢,師父恐怕早已閉關出來了,你先想想你自己吧,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謙玉喝完了藥,寒冰將碗勺放在一邊。又過來幫謙玉整理了一下床鋪。謙玉也向床頭挪了挪身子。


    突然聽到了什麽脆裂的聲音。謙玉趕緊摸了摸床邊:“怎麽回事?我碰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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