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完整切割的鑽戒,在門廊暖黃色燈光下,熠熠地閃著細碎的明光。


    肖聞鬱執起沈琅的手,垂眸觸碰著吻過,片刻,替她戴上戒指。


    “琅琅,我要你。”肖聞鬱抬眸看她,眼底濃烈的渴望諱莫如深,低聲接話,“嫁給我。”


    室外雷雨交加,天色低壓而晦暗。


    而門廊光色充明,這方天地溫暖而明亮。


    安靜許久。


    “……”


    沈琅捏著肖聞鬱微涼的手指,低垂著眼睫看他。


    “我以前想過。”她倏然開了口,“逗你的時候,紅著耳朵都要挺直脊背,再氣也不多說半個字。這樣的人——”


    這樣精神永遠體麵、自尊永遠生長的人。


    沈琅笑得很漂亮,輕聲接話:“這樣的人,在什麽時候才肯屈膝,會低頭。”


    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你靈魂的欲望,是你命運的先知。——小奧利弗


    t-t哎好喜歡琅琅和鬱鬱


    ps下章完結w


    pps給小天使們發紅包,看文愉快麽麽噠~


    第43章 尾


    周圍狹小而靜謐。


    肖聞鬱執著沈琅的手收緊了,眼睫疏長,曈眸漆黑。卻有光。


    對視須臾,沈琅也沒表示願不願意,倒是反握住他的手,跟著矮身下來,與他平視。


    “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要一直待在這兒了?”沈琅覺得自己挺壞的,頓了頓,彎著眼笑問,“現在太驚喜了,不想這麽快就答應,怎麽辦?”


    緘默一瞬,肖聞鬱屈指去觸沈琅的臉,她沒躲,大大方方地任他撫,甚至還主動挨蹭著碰了碰。


    肖聞鬱聲音很低,問她:“為什麽?”


    “因為有些事還沒完成……生日願望還沒許完,”沈琅勾著指尖捏了捏他的指腹,而後鬆了他的手,站起身來,“你先等等我。”


    說完,沈琅折回臥室,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件小東西。


    肖聞鬱仍在原地,一動未動。他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見她拿著小盒子過來,又重新半蹲身下來,與自己平視。


    “本來今天淩晨就想給的,誰知道太累了,沒想起來就睡著了。”沈琅在他麵前打開手裏的戒指盒,想起昨晚,語氣狎昵地逗他,“沒想到你為了提前求婚,對我那麽不擇手段。”


    戒指盒裏立著兩枚對戒,簡約大氣的款式,鉑金的質地細膩。


    肖聞鬱的視線鎖在戒指上,眸光驟然低暗下來,薄唇自下顎的弧度也逐漸收斂繃緊了。


    沈琅:“我的生日願望隻有一個。”


    她挑出那枚男戒,牽起肖聞鬱的手,低垂著眼睫給他戴上。而後,沈琅斂了揶揄的意味,語氣誠懇,看著他問:“不知道你肯不肯娶我?”


    “……”


    戒指的大小正巧合適。肖聞鬱緊盯著那枚男戒,像是還沒反應過來,沒說話。片刻,修長分明的骨節收攏,又伸展舒張。似乎在適應。


    沈琅看著,覺得心癢得不行,順遂心意地伸手撥弄了下他垂落的眼睫,道:“你怎麽這麽討——”


    “討人喜歡”四個字沒說完,沈琅的手腕驀然被攥住了。她後頸倏然受力,肖聞鬱微側過臉,毫不客氣地吻過來,舔舐吮吻她的齒列舌尖,翻騰洶湧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


    經年累月的夙願得償,連帶著所有露骨的欲望,在他心裏燒盡一把火。


    沈琅被他拉起,轉而箍緊腰,墊著後腦順勢壓在了門廊處的牆上。她手裏的戒指盒在混亂中脫落,被吻得也有些難耐,不嫌事大地要替他脫去濕透的西裝外套。


    剛摸索到肖聞鬱的西裝領,他貼著她的唇角,啞聲開了口:“好。”


    “……什麽?”沈琅與他對視,平複了喘息,才輕著尾音故意回,“隔得太久了,不記得好什麽了。”


    片刻,肖聞鬱牽起她的手,循著指尖吻到那枚戴著的戒指。他蹭上她的鼻尖,睫廓低壓,目光深沉而勾人,道:“我愛你。”


    對他來說,已經是最極致的表達。


    “我也一樣,”沈琅從來不吝嗇情話,蜷了尾音,一句句說給他聽,“我愛你,喜歡你,覺得你這世上最無二獨一,鍾意你,隻想和你在一起。”


    沈琅見他的耳廓已經泛了紅,還覺得意猶未盡,眼尾微微彎起:“還想聽什麽,我都說給你聽。”


    肖聞鬱一言不發,箍著她後腰的手微收,順著腰脊往上撫,找到她裙背後細小的拉鏈。


    正要繼續,客廳裏的手機又嗡鳴起來。


    打電話的人鍥而不舍,中途手機震動聲斷了三次,仍在繼續。


    “可能。”沈琅在曖昧旖旎的吻中稍稍後撤,氣息細喘,“……是常泓,剛剛我接過他的電話。”


    她想起些什麽,又問:“你們是不是準備了什麽?”


    “嗯。”肖聞鬱看她,承認,“原本想給你一個完整的求婚。”


    原本確實是一個盛大,而完整的求婚。


    電話接起,常泓的聲音混著雨聲傳過來:“這邊問過了!試飛幾次都不行,今天雨太大,直升機沒法飛!”


    另一邊,市中心某酒店頂層的停機坪上,正停著四架中型直升機。三架盛載著自德國運來的坦尼克玫瑰,另一架後座空無一物,用來載人。


    公寓樓下等著一輛加長普爾曼,在等沈琅答應求婚後,將帶人駛向酒店。而後換直升機,跨過大半座城市的航線,來到近郊的半山公館。


    那裏早已提前一個月,開始布置起了隆重的訂婚宴。一周前,許許秘密受邀,按照沈琅的尺寸,幫忙選了臨時婚紗。


    在這場急迫卻完成度極高的訂婚禮開始前,所有人都在隱隱期盼一個結果。


    用許許的話來說,這是場“浮誇卻注定會登上新聞首版”的訂婚。


    但沒想到直升機航飛申請程序辦過了,訂婚宴禮堂布置完了,賓客也宴請了,臨時卻突發狀況下起了雨。一切都要往後耽擱。


    現在糟糕中的最幸運,隻能期盼至少求婚還能順利些。


    電話開了免提,沈琅聽見常泓問:“你那邊的進展怎麽樣?”


    等了片刻,肖聞鬱沒接話,沈琅的聲音卻傳過來,回得笑意盈然:


    “他接受我的求婚了。”


    而在全城暴雨的四個月後,這份推延已久的心思得以繼續。。


    這回不是訂婚宴,卻是結婚典禮。


    十月末,沈琅與肖聞鬱的婚禮在西太平洋上的某海島舉行。


    沿海的白色尖頂教堂外,香檳玫瑰鋪開數裏。這座未開發完全的小島靜謐而風景綺麗,午後的海麵深邃平靜。


    從酒店到教堂的路上,許許在車裏給沈琅念:“來你聽聽,今天國內的新聞,‘繼內資巨頭恒新集團成功收購英國知名智能芯片公司espid之後,其董事長肖聞鬱躋身沃特斯富豪榜第十八。好事成雙,近日傳言恒新前董事長孫女將嫁給肖聞鬱,豪門嫁入新貴……’”


    “聽聽,這麽有話題度的新聞,你家那位非捂著不放。”許許身為媒體人的職業病犯了,“忍得太難受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兩天到現在拍了多少照,居然一張都不能發。肖聞鬱是把你當寶貝藏著呢?”


    旁邊,沈琅眉目含情,繾綣著笑問:“我不是嗎?”


    “……別浪了。”許許有點忍不住,“他也真不管管你。”


    車平穩駛過環島公路,遠處海鷗翻飛,兩人正在去往教堂的路上。


    許許上下打量了遍一襲白婚紗的沈琅,越看越驚豔,心裏忽然湧起一陣嫁女兒的心酸,發自肺腑地感慨:“太快了,你們兩個太快了。怎麽就要結婚了……”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許許隻知道肖聞鬱回國掌權了沈家的公司。僅一年時間,沈琅跟他就已經把證都領了。趕潮流都沒那麽快。


    沒想到沈琅頓了頓,聲音壓得纏綿悱惻,輕聲道:“隻要你一句話,現在我就可以下車和你私奔。”


    “……”許許湧起的那點心酸頓時散了。


    跟這女人聊天真的就沒幾句正經的。


    很快到了教堂前。


    以香檳玫瑰團簇成的花毯一路鋪上白石台階,恢弘聳立的教堂外,引導和花童已經等在門口。


    下了車,許許替沈琅戴上麵紗,囑咐兩句,提前和引導一起進去。


    此時賓客已經入了堂,門口隻有幾位褐發碧眼的禮儀。沈琅微彎下腰逗了兩句花童,正說話間,教堂內已經奏起舒緩悠揚的管風琴樂。


    花童是當地小鎮上的孩子,口音濃重,帶著咬字含糊的稚氣,眨著大眼問沈琅:“你緊張嗎?”


    沈琅單手提著繁複的婚紗裙,手上還捧著妖妍欲滴的花束,歎氣回:“可緊張了。”


    這樣的對話,在兩天前也發生過。


    由於婚禮最後的籌備,新郎和新娘需要分開各自住一天。分開前的最後一晚,肖聞鬱送沈琅回酒店,隨後要下榻在海島另一端的酒店裏。


    離開前,肖聞鬱終於放過沈琅,指腹摩挲她濕潤殷紅的下唇,低啞問她:“緊張嗎?”


    關於婚禮。


    “……不太緊張,”沈琅勾著他的脖頸,回他,“就是明天見不到你,要挺想的了。”


    說完,她還沒覺得夠,語調纏綿地補了句情話:“見你一麵怎麽就不吉利了,能見到你,要怎麽樣都行。”


    肖聞鬱垂眼盯著沈琅,眸色深濃,沒接話。


    半晌,他複又吻她的唇角,沉了聲開口:“給我打電話。”


    纏綿愈深的吻中,沈琅像是想到什麽,蹭著他的唇出聲:“我給你的來電改了備注。”


    “改成什麽了。”


    “隻改了一個字,”沈琅笑,“想見了麵再告訴你。”


    回憶結束在這裏。


    沈琅還在教堂門口。逐漸地,依稀聽見教堂內的管風琴樂漸弱,門口的禮儀預兆般紛紛躬身彎下腰,沒過多久,樂聲換成了婚禮進行曲。


    花童聞聲,抬起小臉看向沈琅。


    新娘該入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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