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趕來與保安一起平息打架的王柏川盯著應勤出門,上車,離開,才放心回來。見曲筱綃正由安迪扶著費勁地穿鞋,他看著曲筱綃隻會猛笑。22樓真是個物種豐富的好地方。


    一行人回去包廂,正抱著痛哭的邱瑩瑩勸慰的樊勝美與關雎爾見安迪與曲筱綃頭發淩亂,衣衫不整,驚訝不已。樊勝美問王柏川:“怎麽回事?太缺德了,難道還打女人?”


    “小曲跟安迪把小應收拾了,小曲主打。”


    “不能打應勤!”邱瑩瑩猛然從樊勝美的懷抱裏撐起身,正好一頭撞樊勝美下巴,磕得樊勝美眼淚直飆。邱瑩瑩都來不及揉揉撞得刺痛的頭頂,哽咽道:“是我的錯,不是他的錯。”


    剛從包裏摸出化妝鏡準備整理頭發的曲筱綃聞言就豎起脖子,“你有什麽錯?不是處女怎麽了?”


    “反正我不跟你說,反正你不能打應勤,我沒讓你打他。”


    “我又不是為你出手,我又不是你家雇的打手,你管得著嗎。”


    “小曲,你別再氣我了,好不好?我早說過不歡迎你來,你偏來。你來幹什麽啊!”邱瑩瑩大吼。


    曲筱綃再次拍案而起,但被安迪抱住,摁著坐下。但曲筱綃依然拍著桌子以壓倒一切之勢說明她的理由。“我告訴你,我知道一個男人,跟老婆結婚一年,離了,因為老婆不能生育,老婆傷心出國,跟我認識。那賤男一離婚就找新人,找到第一個,把人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又扔了,說是上床驗證不是處。那小姑娘傷心得出了車禍。後來那男人又找了幾個,都因為人家不是處,上床了再扔。最終找到一個處,先上車後補票,把人肚子搞大才上門求親。你說,這種男人,是人嗎?到底愛的是人,還是那片膜?那種男人把女人當什麽?我早發誓,遇到這種男人,見一個打一個,寧可賠死醫藥費。正好,姓應的連個麵子都沒有,跟你邱瑩瑩沒交代,跟我們一桌人沒交代,就這麽無情無義說走就走,我打的就是他,賤人。”


    曲筱綃說著又要跳起來,安迪隻能再摁住她。但曲筱綃說完,便扭頭對安迪道:“我回家。省得招人罵。”


    安迪隻能放開曲筱綃。曲筱綃衝出去,正好與送菜進來的服務員相撞。她唰地抽出一百,拍給服務員賠盤子,頭也不回走了。


    眾人都啞然看著這一幕,好一會兒,樊勝美才對王柏川道,“你自己隨便哪兒去吃點兒吧,你在不方便。”


    “好。我單獨跟你說兩句話,兩分鍾。”王柏川聽話地站起來。見樊勝美也站起來,他放心了。


    兩人走到走廊,王柏川首先表態:“我不支持小應的態度。”


    “知道了。都什麽年代了,還那思想。小邱明擺著不是放浪的人,小應怎麽可以這麽作踐小邱啊,沒良心男人。”


    “是的。勝美,我前兩天真的很忙,又不敢見你,再說小邱提前兩天跟我通了氣,我耐心等待時機,可心裏一直想你,你幫我謝謝小邱,謝謝她的心意。這頓飯是小邱幫我請的,等下我出去會把賬結了,別再讓小邱有損失。”


    “唉,你做事一向最周到,我知道了。”


    “別再生我氣了,天地良心,我出發點是為討你歡欣。隻要你笑,讓我扮小醜都願意。”


    樊勝美點頭,這回沒說“知道了”,而是低頭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眶道:“我對你是嚴了點兒,可我隻有你了。”


    王柏川隻聽得熱血沸騰,柔情萬丈,可最終隻說得出三個字,“我知道。”


    樊勝美與王柏川依依惜別,旋回包廂,見安迪一個人若無其事地吃飯,關雎爾依然抱著哭泣的邱瑩瑩。樊勝美對安迪挺無語。她徑直又坐到邱瑩瑩身邊,“小邱,王柏川讓我謝謝你的幫忙。”


    “唔,不用謝。樊姐幫我問問王總,把應勤打得怎麽樣了。”


    安迪這才插嘴:“如果小曲的指甲是貓爪,我現在得建議小應去打破傷風針。”


    “啊?”幾乎是所有的人都驚訝。邱瑩瑩更是大驚失色,忘了哭泣。“完了,應勤更不會原諒我了。”


    安迪欲言又止,忍住不說。關雎爾道:“處不處女的,你沒錯,不需要應勤來原諒。”王柏川走了,關雎爾才敢講有敏感詞的話,她可沒曲筱綃的潑辣。


    邱瑩瑩也是王柏川和曲筱綃都走了才敢說出心裏話,“可是,我喜歡他。我知道他刻板,可他人實誠,對我也實誠。是我有汙點,我本來想相處久了,感情很好了,再跟他說明,他會原諒我。可是…都讓小曲給攪了,這下我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應勤還不恨死我啊。”


    樊勝美柔聲道:“小邱,樊姐這次要批評你一下,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個好姑娘,那種事不是汙點。應勤要是因為這麽件小事跟你分開,我們鄙視他。這件事今天也隻能這樣了,回頭我去找應勤談談。他是個比較單純的人,我看他是突然獲知異常,受打擊了,舉止失措,不知怎麽應對才好,隻好跑掉。你別太擔心了。”


    “真的嗎?可是他是男人呢,男人被女人打了,咽不下這口氣的。”


    “又不是你打的,而且不是你授權的,你盡管理直氣壯起來。”


    “唔,拜托樊姐了。應勤是我找得到的最好的人,我真喜歡他,真的。”


    “樊姐知道,應勤除了今天做得不太對,缺風度,平時都是個好小夥子。我們不能隻看一點否定其他。你也不要用一件小事否定自己,你也是個好姑娘呢。談戀愛呢,誰不是吵吵鬧鬧的,你看我跟王柏川不是也剛鬧過,現在已經好了?小吵怡情,反而把心底的想法逼出來,更容易溝通交流呢。你說呢?”


    連安迪都在心裏說對,本來她還徹底鄙視應勤呢。不禁對樊勝美刮目相看,心裏更是回想與包奕凡的相處種種。


    邱瑩瑩更是抱著樊勝美道:“樊姐,你真好。”


    “我們不好,誰好呢?來,吃點兒,再不吃都涼了。王柏川已經把賬結了,你不用擔心。”


    除了安迪,其他人都沒心思吃,菜剩了一大堆,打包了一大摞。


    第二天,樊勝美下班就特意打車趕去應勤公司一樓電梯口等候。等應勤出來,她立刻迎上去,可一看清應勤臉上縱橫交錯的劃痕,她知道事情要糟,曲筱綃下手毫不留情。樊勝美為了邱瑩瑩,鼓足勇氣老著臉皮打招呼,“小應,你們下班可真準時,今天不用加班嗎?”


    應勤走過來,渾身都不自然,兩手不知道擺哪兒,最終縮進口袋裏。“樊姐,你來,為小邱的是嗎?”


    “是啊,我向你道歉來了。昨晚上,唉,你知道小曲這個人的,小邱一直忌憚她。本來我們沒請她來,就是怕她搗蛋…”


    “跟小曲無關,如果有個朋友肯為我這麽出頭,我跟他結拜兄弟。小邱那兒,請樊姐跟她說,希望她沒忘記家鄉的習俗,人在做,天在看。”


    樊勝美見應勤一邊說,一邊作勢欲走,不顧矜持,上前拉住應勤,拖到空曠地兒,但手指依然不放鬆,“小邱那件事,我跟你說明一下情況,她那次非常悲慘。她一向是個實誠姑娘,為人非常單純,以前那個人以為都可以談婚論嫁了,才跟那人在一起,結果很悲慘,那人一看見小曲又美又多金,被小曲勾引了。為此小邱連工作都丟了,真個人消沉了好多日子。你想她那麽活潑的姑娘,竟然經常發呆不說話。跟你在一起後,我才看到原來開朗的小邱又回來了。本來,我真替你們高興。你和小邱都是心思純真的人,你們在一起真是絕配。唉。”


    應勤聽著,低下頭去。樊勝美以為勸解有效了。可應勤低頭思索了會兒,就抬頭道:“我回憶了一下,小邱心思不純真。她一直口口聲聲跟我說傳統啊傳統的,而且她知道我是個認真嚴肅的人,不到結婚不會亂來。她是不是想騙我到領了結婚證,生米煮成熟飯,才讓我知道?”


    “不會啊。小邱那孩子就是心裏太傳統,一直以為這種事是汙點…”


    “就是汙點。她沒堅守住,很不應該。而且她平時都是直爽的人,心裏想什麽說什麽,怎麽唯獨瞞住這麽重要的事?她處心積慮。”


    “容我說句粗話,小邱要是會處心積慮,母豬都會爬樹了。”


    “不。”應勤說了這個字,就不再有解釋有反駁,隨便樊勝美怎麽解釋,都不說話,隻低頭站著,看自己的兩隻腳。


    樊勝美無奈,隻得破釜沉舟,問出最容易被說“不”的問題。“小應,對一個愛你的人,而且也是你愛的人,不能寬容原諒嗎?”


    “一個不自愛的人,怎麽可能愛別人,別人又怎麽愛她?”


    “對不起,你難道認為婚前性行為是不自愛?”


    “樊姐,你跟一個不相幹男人說這種事,不害臊嗎?”


    樊勝美完敗,完全不在同一思想體係上。她怏怏告辭。路上,她還得構思回家與邱瑩瑩說的話,怎麽才能減少邱瑩瑩所受的打擊。


    但是,再婉轉的言語,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邱瑩瑩和應勤的關係崩了。


    春節越來越接近,邱瑩瑩這下無順風車可搭,隻能去買火車票。可是一進火車站售票大廳,不是烏泱烏泱的排隊人群,就是顯示牌上不斷刷新的無票狀態,這種時候才買票,哪兒還買得到。


    邱瑩瑩垂頭喪氣出站,信步竟然來到趙醫生工作的醫院。曲筱綃的男朋友趙醫生在這家醫院,她知道。趙醫生叫什麽名字在什麽科,她並不知道。但她很容易就在專家介紹那兒找到趙醫生的照片。她咬著嘴唇仰臉看著趙醫生,將簡介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到手機,短信發給曲筱綃。再發一條短信補充:你走著瞧,你做過的破事我都記著。


    曲筱綃此時正跟趙醫生並排膩著吃飯,一看見短信就笑了,順手將手機遞給趙醫生。“那傻妞,我說沒錯吧,她肯定又怪我頭上了。你走著瞧,趙啟平,你會發現我有九條藏起來的狐狸尾巴。”


    “哈,不如你先坦白吧。”


    “自己坦白就不好玩了,讓小傻妞給你點兒驚喜。要不然你都麻痹大意得以為我是良家婦女了。”


    “有多驚喜?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有一個或多個備胎?”


    “跟你在一起時候我哪有精力看別人,你才是男狐狸精。明知故問的,也不嫌惡心,想騙我說幾句甜言蜜語蒙混你?沒門兒。”


    “那還有什麽驚喜?”


    “我再怎麽混,也不會混得沒驚喜吧?你等著,我這麽有意思的人,你想不驚喜都難。可是我也不知道小傻妞會給你什麽驚喜。”


    “你真是一枝有意思的蘆葦。”


    “什麽典故?”


    於是趙醫生用他美妙的磁性聲音娓娓動聽地掉書袋,曲筱綃一臉崇拜地傾聽。她現在已經發現了,隻要趙醫生說出那種讓她雲裏霧裏的話,保證有典故可聽。幸好,現在趙醫生拿她做需要啟蒙的童生,趙醫生講的她都聽得懂,而且轉手就活學活用。她就是那麽一枝有思想的蘆葦。


    邱瑩瑩怎麽都想不到,她所非常在意的東西,有人完全不在意。


    眼看周末團聚的時間來到,包奕凡早將旅行箱收拾好,各種禮物也準備好。可這幾天包太為兒子的事情傷神,夜夜失眠。近六十歲的人一夜睡不好已經夠嗆,兩夜三夜下來,在床上躺著睡不著,人卻隻能萎靡在床上起不來,非常痛苦。包奕凡得知消息便知端的,心疼媽媽為他操心若此,趕緊前去探望。


    包太聽到兒子的聲音,就扭過臉去,不看兒子。


    包奕凡進屋,見媽媽平常保養得很豐潤的臉皺得滿臉是摺,臉色更是可用“灰敗”兩個字來形容。他坐在床沿,溫言規勸:“媽,你一向說我知人識人,你這回也相信我一次,我心中有數。你盡管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你知道什麽。她根本不把你放眼裏,才會那樣對我。她跟我說得明明白白,她嫌煩,不想跟你結婚,跟你在一起就是玩玩,沒結果。你還要我怎麽說你才能明白?”


    “這是我們跟你們兩個年齡層的代溝。你一直罵我不正經不肯結婚,你說,要是安迪也有親媽跟著,看見我這種人豈不擔心死?我跟她,先戀愛,享受戀愛,如果一直享受,可以考慮結婚。”


    包太臉上變色,更是灰敗,無精打采的人卻伸出一隻有力的手,抓住兒子的胸口,“你!還不給我結婚?我會被你氣死。你不用裝孝順來看我,你懂我擔心的是什麽,藥方都在你手上。”


    “藥方是我跟安迪結婚?”


    “決不能是她,一個不清白又裝得很清白的女人太有心計,我怕你離婚。”


    “她沒有不清白,都跟你說幾遍了,我有數。我見過的人會比你少嗎?”


    “你見的都是恨不得把你扒了跟你生個孩子好嫁到我們家的女人。這回,你遇到的是裝作讓你扒的人。你上老當。讓一個有身份有手腕的妻子拿她無計可施,隻能到我這兒告狀的有心計女人,你玩得過她?我真是為你操透了心。你看我管過別人的閑事嗎?你是我兒子,我才會為你擔心死。我一想到你跟那種女人在一起,我心裏揪得痛。你這輩子都不會明白做媽媽的心,懷胎十個月,養你到這麽大,你就是媽媽的心肝,想到你被人騙,媽媽怎麽放得下心啊。”


    包家母子又兜回到了老路。包奕凡見媽媽中氣不足,又亢奮地雪亮著眼睛,灰敗臉上露出兩坨病態地紅暈,話說多了就氣喘不已,可依然堅持說個不停,說到後來眼淚都下來了。包奕凡取紙巾給媽媽,終於還是鬆口了。“那魏先生,安迪是他私生女,這事不便公開,才會連魏太太都誤會。”


    包太驚呆了。


    活力很快如氣功般注入到恢複清醒之後的包太身上,她有力氣坐了起來,而且腦袋運行正常而富有邏輯。“啊,安迪這個年紀,往上倒推一下,不用說了,《孽債》,電視上早放過不知幾遍。一幫知青給發配到農村,沒人管著,血氣方剛什麽事幹不出來,等回城文件一下,孩子一丟回去考大學。年紀一大,才想起要尋回兒女,什麽遺產也都交給那些從小吃苦頭的兒女。作孽。安迪弄不好還可以找到她媽媽…”


    “你想幹什麽?”包奕凡感覺到自己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我正要提醒你。人要臉,樹要皮,越是高位的人越要臉皮。你可千萬別仗著與安迪的關係多嘴。問安迪也就罷了,要是問到魏先生頭上,被他知道了,你看他怎麽收拾我們。千萬記住,人最犯忌的是被揭短。”


    “太勢利了。我去海市,你可別一再來電轉體180°跟安迪攀交情,給我留點兒臉麵。人要臉,樹要皮。別讓安迪連我也瞧不起。”


    “去吧去吧,這下再也不幹涉你們。早點勸安迪結婚,別玩什麽享受感情那套,結婚才是正經。”


    “媽這下身體沒事了?”


    “沒關係了,我等下喝點粥就睡覺。你快走,別趕不上飛機。”


    包奕凡站起身,看了他媽媽一會兒,見媽媽果然精力恢複大聲喊保姆開飯,他放下心來,扔下話讓媽媽別對外亂說,泄露出去便意味他與安迪關係完蛋,等他媽保證了才趕緊出門。對於媽媽的這個保證,包奕凡很放心。當年爸媽離婚大戰鬧得媽媽連殺人的心都有,媽媽都不曾公開公司偷稅漏稅的事兒打擊爸爸,甚至連威脅都不曾,因為在利益麵前,媽媽最拎得清。


    但包太興奮過度,自以為身輕如燕了,誰都不喊就跳下床找鞋子,不料頭一暈,一頭栽地上,好一會兒起不來,也作不得聲。保姆進來看見才扶起她。但包太說什麽都不讓保姆打電話給兒子,要打也隻能打給老包。而丈夫趕回來,包太第一件事便是商議該如何拴住這個兒媳婦。但老包堅決不參與,在家兜一圈換上休閑衣服,聽包太又說剛剛摔跤的事兒,觀察會兒覺得不可能是中風,便叮囑了保姆,自己出門應酬去了。包太隻能無奈地打電話給正在路上的兒子,問父子倆為什麽都不理她,都冷落她。


    包奕凡道:“你早知道的,早該克製自己。”


    “我是為我們家好,為所有人好。你們兩個都太容易相信別人,你們怎麽都讓我管所有支出簽名呢?我替你們把關啊。”


    “我們都不傻。媽,管好你自己,周末找點兒事做,別呆家裏。”


    包太幾度欲說出自己摔跤的事兒,可一想到這就可能阻止兒子上飛機,隻能忍了。


    邱瑩瑩回到2202,見整個2202隻有她一個人。關雎爾在出差,周末還得加班,其他人毫無疑問都約會去了。一個人踩在地上,都能聽得見回響,什麽叫淒淒慘慘戚戚,這就是。邱瑩瑩非常想哭,更想的是給應勤發短信問好。可是樊姐都說了,人家那兒有硬杠子,硬湊上去隻有招人輕賤。邱瑩瑩將手機捏得火燙,依然下不了決心要不要給應勤打電話。


    正好,安迪從機場接了包奕凡回來。兩人走出電梯,撞見邱瑩瑩低頭狠命捏手機,安迪欲走避,可也知道人家肯定看見她了,隻能打了個招呼。“小邱,周末好。”


    “不好,怎麽會好,都沒人理我,都嫌我,都嫌我。”總算有人了,而且安迪還親切地發問,邱瑩瑩鼻子一酸,終於流出眼淚。但她稍一低頭,就看見包奕凡緊緊挽在安迪腰間的手。她覺得刺眼。


    “那種人的話你當真幹嘛,據說被傻逼嫌棄,是一個人最高的榮譽。”


    “應勤不是傻逼!”邱瑩瑩當即憤怒糾正,“應勤不是傻逼。但你最好引以為戒,我的血淚教訓,你一定要引以為戒,一定要跟你的第一個男人結婚。”


    包奕凡聽得一頭霧水,更是莫名其妙,皺眉看邱瑩瑩一眼,手臂一使力,挽起安迪就走。“我很餓了,我們趕緊吃你燉的雞湯。”


    安迪也沒阻止,衝邱瑩瑩擺擺手說再見,與包奕凡一起進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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