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驚醒,“對,我沒睡醒,昏頭了。”


    “嘔耶,繼續睡覺。咦,我怎麽在你家?”


    “不知道,我睡覺去。”


    曲筱綃想想,一扭腰趕緊跟進去臥室,將臥室門關了。外麵樊嫂又敲了幾下,兩人不理,安心睡覺。可曲筱綃不老實,非要鑽到安迪身邊,被安迪扭開,又來。安迪被她煩得隻好大吼,“再粘上來我念咒。”


    “不怕,什麽咒?吖,我會不會真是狐狸精?”


    “趙醫生趙醫生趙醫生趙醫生…”


    曲筱綃一聽,果然滾到另一頭乖乖睡去了。自打認識曲筱綃一來,安迪第一次覺得曲筱綃可憐。


    邱瑩瑩候著樊嫂走了,也去敲2201的門。可沒人應門。邱瑩瑩認定,一定是曲筱綃在裏麵作祟。


    關雎爾被樊嫂吵醒後,又睡著了好一會兒才起床,拉開窗簾,天色是如此透亮,心情好得想飛。早有短信躺在手機裏,謝濱說,今天做不同口味的烙餅。關雎爾微笑輸入要求:可以要求甜的嗎?回答:煙酒煙酒。關雎爾掩嘴而笑。她洗漱後挑了一條裙子配長靴,進進出出地忙碌。邱瑩瑩無聊地做自己屋裏看著,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我沒猜錯吧?”


    “你猜什麽?”


    “男朋友!”


    關雎爾想否認,可臉上不由自主地漾出甜美的笑容,“還…不是。”


    “當然了,最初都不敢說,就是恨不得天天在一起,然後才說我愛你啊,你答應做我女朋友啊…”


    關雎爾臉上飛紅,打斷邱瑩瑩的話,“別瞎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邱瑩瑩起身,看看敞開的門外沒別人,小心地道:“別怪我老封建哦,我非常建議你,結婚前一定要守住女孩子最後一道防線。”


    關雎爾心裏不以為然,但嘴上說了“謝謝提醒”。本頭痛邱瑩瑩肯定還得散枝開葉地發揮下去,可邱瑩瑩卻忽然大聲尖叫,叫聲一停,門外傳來曲筱綃的尖叫:“嚇死我了,有病啊?”關雎爾哭笑不得,這兩人對上了。


    邱瑩瑩哈哈大笑,“就是嚇你,就是嚇你,誰讓你昨天大清早騙我。我討還公道了。”


    曲筱綃翻翻白眼,飄然而過,卻不理邱瑩瑩。邱瑩瑩看著曲筱綃的背影,不禁嘀咕:“這人怎麽了?改邪歸正了?啊,對,趙醫生出軌了。”


    “出你媽的軌!”曲筱綃進門前聽到,憤然竄回來,衝到邱瑩瑩麵前。關雎爾立馬衝上去,攔在兩人中間。“別,有話好說。”


    “你自己昨天說的,你說要我查趙醫生的崗,你不是自己也懷疑嗎?”邱瑩瑩不甘示弱,她對曲筱綃積怨已久。


    “你媽個殘逼,若逼,你才出軌,被男人扔了還犯賤倒貼。”


    “住口!小邱不許揭人傷疤。小曲你得自我檢討,你既然經常對小邱失戀狀態諷刺打擊,你得承受別人以牙還牙。”


    “我諷刺打擊時候躲人身後了嗎?我不許你邱瑩瑩罵回來了嗎?你這傻逼再修三世也沒錢沒貌沒才,你紅眼病你,你一輩子都混不出頭,巴不得別人混順風順水時候栽跟鬥讓你看笑話,你這壞良心胚子,我呸,還輪不到你。我看死你混到頭了。你就會老鼠扛起窩裏橫,窩在2202做縮頭烏龜,你有種出來,我罵不死你也揍死你。”


    “怎麽了?怎麽了?”連安迪都聽到外麵吵架,趕緊出來勸說,可隻夠抱住小豹子似的曲筱綃,“哎喲,小曲別動,撞壞我肚子跟你沒完。”而關雎爾隻顧抱住氣得發瘋說不出話來隻想動手的邱瑩瑩。


    曲筱綃返身抱住安迪,嗚嗚哭了起來,“那傻逼拿趙醫生尋我開心。”


    一句話出來,連氣瘋的邱瑩瑩都知道發生什麽了。安迪拍著曲筱綃的肩膀,拿眼睛示意邱瑩瑩安靜。見邱瑩瑩終於背過臉去,她才對曲筱綃道:“這件事你做得這麽好,我都為你驕傲呢,為什麽要生氣呢?”


    2202裏麵兩女驚愕地看著曲筱綃,更加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麽。而邱瑩瑩則是更加認定趙醫生出軌,而曲筱綃處理得大方。她忍不住悄悄說給關雎爾聽。關雎爾不語。邱瑩瑩得不到回答很鬱悶,憤然回自己屋裏,狠狠摔上門。可熬不住好奇,依然貼著門聽外麵響動。


    曲筱綃嗚嗚了會兒,才道:“我心裏難過,她還專門找茬。”


    “唉,我又一件衣服被你眼淚鼻涕給毀了。”


    “關關還說我要允許以牙還牙。關關也變壞了。”


    “又霸道了嘛,想想你平時有多壞。”


    “你嫌我。”


    “翻臉比翻書快,真是幫忙是兄弟,不幫忙是契弟。跟我進去吧,我說我做麵條給你吃,你非要跑,這下知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了吧。”


    “你那麵條,能吃嗎?關關,你去看看,都在中島堆著,那一大堆配料,不知怎麽配到一起的。”


    “我根據營養均衡配的,非常有料。”


    關雎爾聽到這兒才輕鬆起來,“孕婦都吃的下去,你怎麽會吃不下?”


    曲筱綃聞言才仔細打量關雎爾,“咦,你幹嘛去,打扮得這麽漂亮?約會?嗚嗚,讓我跟跟去吧,我今天已經快崩潰啦,你行行好吧。”


    邱瑩瑩果斷拉開門插嘴:“小關,我提醒你,千萬別讓小曲插足。再說她現在又正好單身了。”


    安迪趕緊將曲筱綃的最捂上,死勁往2201拖。關雎爾無奈地看著一地雞毛的場麵,再看看手表,這一鬧,她得遲到好幾分鍾,真不是她的風格。而邱瑩瑩道:“小關,門關上吧,別再讓不懷好意的人招惹上。整個樓層,就她一個,不能拿她當人。你怎麽了?不相信我的忠言逆耳?難道你忘了我的事怎麽被她攪黃?”


    關雎爾點頭,“記得。真無奈,好好的,不行嗎?我先走一步,天氣好,你也出去逛逛街吧,別悶在家裏了。”


    “我…沒心情。唉,對不起,又辜負你的期望。”


    關雎爾起床心情還挺好的,出門時候有些沉重。尤其是不知曲筱綃與趙醫生是怎麽了,曲筱綃又怎麽是做得很好了,難道趙醫生真的對不起曲筱綃?關雎爾心裏難過,不會吧,趙醫生看上去這麽倜儻的人呢。


    關雎爾與謝濱相約在一處茶樓喝茶。茶樓安安靜靜的,非常清雅。謝濱笑說還真有點兒不習慣呢,就怕自己的粗聲大氣擊碎玲瓏的茶盞。可兩人坐著絮絮說了好多話,也不知何來這麽多的話題,一個話題出來,牽出好幾個同類話題,都不過來講其餘的,又奔新的話題。兩人又是搶著說話,又是搶著謙讓,好幾次笑場,關雎爾隻能捂住嘴趴在臂彎裏笑,免得吵到別人。謝濱見她笑得如此可愛,越發地想都她笑,關雎爾隻能求饒,“別說了,我的腸子。哦喲。”


    “ok,我苦忍十分鍾,在你麵前我怎麽變話癆了呢。”


    關雎爾終於能抬起臉,她卻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趙醫生。趙醫生一個人坐白粉牆邊,神情落寞。


    謝濱見關雎爾看著一個帥哥發呆,不禁酸溜溜地道:“據說,稍微有點兒醜的男人最性感。”


    關雎爾被提醒,忙回過頭,但忍不住還是看著那一邊,輕道:“我鄰居,我跟你提起過的那些好姑娘,那人是小曲的男朋友,今早才聽她說分手了呢,怎麽回事,越看越不明白了。”


    “哦,那我們…”謝濱剛要說別看了,卻見趙醫生抬起手,手指蘸清水,在桌子稍上方的粉牆上寫起字來。動作瀟灑流暢,一筆一劃,若行雲流水。可惜手指不吸水,一邊寫,前麵的筆畫一邊消失,等手指垂下,牆上隻剩每一條筆畫的起點,星星點點地分布於牆上,猶如星星點點的眼淚。而最終,眼淚也風幹了,隻剩白茫茫牆壁真幹淨。


    而關雎爾看得清楚,那個字,分明就是“筱”。關雎爾看呆了。“我鄰居名字。”


    “不痛快。在這兒想,何不見麵說明?”


    關雎爾想解說,可又覺得隻可意會,呆呆看著謝濱說不出來。看了會兒,忍不住又扭頭看向趙醫生,眼淚不知不覺從她眼睛裏掉下來。謝濱看著關雎爾,心裏隻覺得不妙。“怎麽了?”


    關雎爾難以言語,招呼服務員過來結賬。她要拿錢,被謝濱擋了回去。兩人默默出了茶館。


    坐到駕駛室,關雎爾眼睛看著前麵,艱難地道:“對不起,我送你回家。以後我不會找你了。”


    “因為他?”


    關雎爾點頭,但不語,咬緊下唇,擦幹眼淚開車。謝濱再問,關雎爾隻是不說,專注地開車,可車子開得扭來扭去。謝濱不敢再問,怕出車禍。


    謝濱茫然,完全不知道該拿關雎爾怎麽辦。到了宿舍樓下,等車子停下,謝濱才道:“我心碎。”


    關雎爾眼淚又冒出來,搖頭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也不知道。可既然知道了,我不能繼續找你。對不起,是我不好。”


    “忘記他。”謝濱握緊關雎爾的手,揉在手心裏,“忘記他。我不在意,我隻要你在我身邊。”


    關雎爾茫然地搖頭,再搖頭,將手使勁拿走,開門走了。她完全不知道,有些感情,竟然能在心裏埋藏這麽久,這麽久,隱蔽得又是這麽好,她都差點兒忘記。


    關雎爾打車,可說了歡樂頌,又改口了,她讓司機載她去海洋公園。一下午,她都在海洋公園裏發呆。


    安迪照例很快將一碗麵條吃下去,隻是一邊吃一邊皺眉頭,強忍胃部的抽搐。曲筱綃麵前的一小碗卻吃得她了無生趣,如此渾濁的麵湯,含混可疑的各種料,偏淡的口味,都不是她的那杯茶。她見安迪進進出出準備出門的樣子,都不來好好安撫她,她委屈地趴在廚房中島嘀嘀咕咕地道:“去哪兒啊,讓我跟著去行嗎?”


    安迪準備去看弟弟,本來昨天要去的,被事情耽擱,隻能拖到今天,不知兩天下來,弟弟能適應多少。她當然不會讓曲筱綃跟去。“正事,你不能跟。”


    “我給你開車,送你到了之後,我在停車場睡覺等你。好不好嘛。”


    “你可以回家啊。還可以找你同學朋友。”


    “他們都會跟我提起趙醫生,我爸媽見麵就問我什麽時候帶趙醫生回家吃飯,朋友們都已經知道趙醫生和姚濱打架的事,都苦於找不到我來問呢。隻有你最好,事不關己,一句廢話都沒。關關也好,想提但忍得住。我當然要跟住你。”


    安迪愣了一下,想不到她在曲筱綃眼裏是這種人。也是,她就是個不喜歡插手別人,也不讓別人插手的人。“要不,你去找小關?”


    “不行啊,關關現在不敢理我,怕邱瑩瑩認為她跟我是一夥兒的,把她也難看上。我隻有跟你了。”


    “還有這種事?胡說。你找關關去。我走了。你要是不走,我隻好把你反鎖在家了。”


    “我怎麽胡說呢,我小學初中就是跟邱瑩瑩那樣混過來的,你跟我好,你就不能跟我的死對頭好,道理多簡單啊。好吧,你不讓我跟,我去公司幹活兒。”


    “這就對了。”


    但曲筱綃見安迪有點兒反常的如釋重負,心中狐疑,但也沒想哪兒去。“那麽我要不要做件好事積德呢?”


    “一般你這麽說,我認為你又要做壞事去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最懂我,聰明人才懂聰明人。”曲筱綃黏在安迪身邊等電梯,兩眼瞅著2202的門,故意笑得特別響亮。


    安迪不知曲筱綃早在談笑間將壞事做下了,將屋裏孤獨的邱瑩瑩氣個半死。她跟著曲筱綃下到一樓,還以為曲筱綃要做什麽壞事,卻見曲筱綃與一樓保安嚴正交涉,抗議他們放樊嫂上樓。曲筱綃說她有門口監視器拍下的差點跟2201住戶打起來的錄像,如果再放人上樓,她拿錄像找物業領導反映。保安連忙答應再不徇私。但保安也當場嘀咕,上回遵章不放人進門呢,差點兒鬧出人命,樊勝美去物業鬧。這回網開一麵了呢,鄰居來鬧,讓他們保安無所適從,會不會回頭樊勝美又來鬧不放入她的親戚?曲筱綃果斷說,當然是聽業主,忽視租戶。


    安迪放心,剛想溜走,曲筱綃又纏上來,哀哀要求看在她做好事的份上讓跟隨,要不然她會寂寞得爆掉。安迪實在是在這件事上無法心軟,隻能硬下心腸扯掉曲筱綃拉在袖子上的蒼白的小手。一路上,心裏內疚得不得了,仿佛虧欠曲筱綃好多人情。曲筱綃則是無奈地去辦公室做事去了。人稱情場失意,賭場得意,說明一個人的精力有限,顧此——失彼。


    安迪上了車,才有空閑給包奕凡打電話表示慰問。包奕凡很無奈地告訴安迪:“我爸剛剛震撼登場,帶來一大批他的死黨。我媽這邊的人當然不幹了,眼下是對峙。喪禮就變得政出多頭,亂七八糟。”


    “你爸打著財產移交給你的旗號,封所有銀行賬戶,錢隻進不出。你媽娘家的人沒錢還有時間力氣鬧嗎?”


    “不得不承認他老謀深算。就因為說好把所有資產移交給我,你說,我還能資助我媽家族,由著我媽家族的人鬧嗎?我還是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 。他是把所有的都安排好了,才粉墨登場。一點不怕我累死。”


    “昨天他暗示我,讓我勸你別插手,他全都會安排好,讓你輕輕鬆鬆的。”


    “他曾經也這麽對媽媽承諾過吧,我懷念高中住宿前的好日子,那時候家裏錢還不算多,他們兩個白天幾乎沒有在家的時間,可再忙,一家人都是一條心。現在,連我這個兒子都跟他們沒法一條心了。好好說話不行嗎?非得暗示,暗示個頭。他有沒有想拉你下水?”


    “我一早聲明不插手別人的事,也不讓別人插手我的事。”


    “我小時候以為對我好的是最可貴的,現在才知,立場清楚明白簡單堅定的人才是最可貴的。安迪,你別操心我這兒的事,我的有利之處在於我置身局外,可以看得更清楚。我的缺陷是我不忍心,有些事做不出來。要不然我撮弄他們兩派鬥,我坐收漁利。唉,什麽世道,害得我都無法專心下葬我老娘。”


    “嗯。我去看我弟弟適應得好不好,我睡一覺後已經不累。你也有時間就休息。”


    “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不忍心反而惹更大麻煩?”


    “沒有,別多心,我不管你家閑事。我確實在去療養院的路上。不信發張照片給你。”


    “嗬,你看我風聲鶴唳的。這兩天他們對我說話,一句後麵埋伏著好幾句意思,我頭痛得很。家族企業的通病,角色混亂,職責混亂。唉。我還得頭痛好幾天,你的耳朵再當幾天垃圾桶。別生我氣。”


    “你這幾天就管好你自己吧,我這兒什麽事都沒有,不會生氣。即使生氣也會直接跟你說,你不用猜。我回頭從弟弟那兒出來,再給你電話。”


    “你戴著耳機吧?”


    “是啊,聽得出來?”


    “不是。既然戴著耳機說電話,就多陪我說會兒,我悶得慌,不想出去見他們,來的人個個心懷鬼胎。我越發想你,簡單美麗聰明絕頂等等等等,我要見你!”


    安迪發現她有強烈的孕吐反應升上來,原來情話可以說得這麽惡心,一定是肚子裏麵的孩子有反感了,她不禁想笑。


    樊勝美這個周末過得無精打采。還沒吃晚飯,她就堅決與王柏川告辭,她需要單獨空間安靜思考,而不是聽王柏川說你怎麽絕頂我都支持你。可她不敢貿然回家,先打電話問關雎爾,可關雎爾說她正在外麵。她隻能問邱瑩瑩,她哥嫂還在不在門外。邱瑩瑩終於找到點兒事做,趕緊各處巡視一趟,報告樊勝美一切平安。順便插播早上樊嫂敲2201的門似乎鬧了點兒什麽事。


    樊勝美一聽就翻白眼,就知道他們現在生活沒依靠,一定出來找她,靠她,而不是先想著去找工作,靠工作。


    但樊勝美顯然不是很放心邱瑩瑩的巡視,她猶豫了半天,打通安迪的手機。她估計安迪今天也在家裏,這個人周末也沒地兒去。


    安迪正與弟弟並排坐著。她帶來一些包裝簡單的吃的,和一隻字大屏幕大的計算機,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與弟弟交流,隻知道這孩子不鬧了,情緒有點兒低落,見誰來都垂頭喪氣地不理,當然也不看她。她陪弟弟坐了會兒,問了幾句話都沒回答,自己先無聊起來,拆開計算機和零食,先自己享用。最原始簡單的吸引力才是最致命的,食物的香氣立刻喚醒弟弟。借著食物的引誘,安迪慢慢誘導弟弟玩數字遊戲。那是她小時候獨自呆角落裏左右互搏地玩過的遊戲,她自己發明,玩進去之後千變萬化,深不可測。她領著弟弟也玩這個,開發一個個數字之間的聯係規律。當然,弟弟不可能有她的悟性,也沒她的心算本事,但弟弟願意跟著她玩,她就很滿足了。她很耐心地陪著弟弟玩了一下午,直到樊勝美來電為早上哥嫂的事情道歉。


    “我這兒沒問題,都是小曲打發的,正好他們敲門的時候小曲在我家。而且小曲順便幫你下去跟保安交涉了,以後保安再也不敢放人上樓。你隻要乘車從地下車庫進出,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小曲?她還做了什麽別的?”


    “她讓我別跟你說,你親近她比你煩她恨她,更讓她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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