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我等實力不夠,不然就能幫上長老忙了。”


    “走吧,再去看看。”


    四周弟子聲音,陸齊沒聽,徑直望向一座崩裂山峰,斷垣殘壁,一切都被掩埋了。


    那是小酌峰,寧歡小酌峰,曾經種滿了他親手栽鮮花。


    可最終還是沒能保下來,那些人殺進來第二天小酌峰便倒了,如今碎石堆了一地,再也不複當初景象。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力,什麽都保不住,小酌峰,長生劍宗,他什麽都保不住。


    “都是個有情有義人。”一名青袍老者暗暗點頭,笑著道“小子,你可願拜我為師?”


    “你若拜我為師之後,這些人我一個不殺。”


    陸齊回了神,往他身後看去,一群修士,他眼神冷下來,這群人正是帶人殺進長生劍宗人之一。


    “做我師父?”陸齊難得笑了起來,“老東西,你也配?”


    “放肆!”老者身後有人站了出來,冷聲嗬斥,“你可知你眼前人是誰,居然敢如此大膽?”


    陸齊嗤笑著沒開口。


    再大身份與他何幹,他隻有一個師父,須枝長老。


    青袍老者有些不悅,不過為了顯示自己氣度還是笑著道“小子,本座實力做你師父綽綽有餘。”


    陸齊沒抬頭,擦拭著劍身,淡淡道“聽不懂人話嗎?”


    “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座看在你有情有義份上,本想收你為徒,誰知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青袍老者袖袍一甩,冷喝道“既然如此,本座便留你不得了。”


    一個天才恨意他怎敢放任,若是讓他成長起來了,隻怕吃虧會是他。


    他掌風淩厲,猛地拍出一掌,刹那間,天地間下起了紛紛揚揚雪花,瞬間冰封千裏。


    “這些人我保了。”


    冷淡嗓音落在青袍老者耳中,他再看,眼前已然沒了方才數十人。


    謝桑之將他們送至南雲海,告知了一聲老山君,便回了浮雲峰。


    浮雲峰外,被濃密黑霧繚繞,沒了往日清靈,像是淪為了妖魔之所。


    孟戚君在浮雲峰下等了他許久,一見到他回來,便迎了上來,“怎麽出去一次,還布下了大陣?”


    平時浮雲峰都是任意他出入,今兒個他來,卻被攔在了外麵,隻能察覺到大陣中濃濃鬼氣。


    謝桑之沒接話,隻淡淡掃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麽?”


    “還記著仇呢?”孟戚君一瞧他這模樣,立刻了然了,無奈撫額,“我先前隻是想讓你認清內心,才故意那般說,我不喜歡寧歡。”


    謝桑之盯緊了他,眼中寒意閃爍,“她不好?”


    孟戚君“………”


    這要他什麽說?


    說喜歡這家夥絕對會弄死他,說不喜歡她,他又怪他看不出寧歡好。


    這…還讓人活嗎?


    他哭喪著臉,連連擺手,“她太好了,天底下也隻有你能配上。”


    謝桑之臉色緩和了些,眉眼溫和下來,抿了唇沒開口。


    孟戚君卻察覺到了他歡喜,有些無語。


    至於麽…


    他撇撇嘴,想了想問“你這什麽情況?”


    這鬼氣都快衝天了,不知道恐怕以為這是什麽邪魔外道地方呢。


    寧歡事,謝桑之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跟他說,沉默了一下沒開口。


    孟戚君肯定問“你在養鬼。”


    若說這天地間誰能對鬼族之事如此了解,那便隻有這位活了不知多少年仙君了。


    “歡歡死了。”謝桑之啞聲開口“好在她是鬼族後代,我能教她鬼修之法,讓她重新複生回來。”


    孟戚君臉色陰沉,“怎麽回事?”


    有人敢對寧歡動手?


    好不容易謝桑之才看上了一個人,若是就這麽沒了,不曉得他會發什麽瘋。


    誰敢招她?


    “那位做。”謝桑之神色恢複了冷清,抬眸冷聲道“今天我去救長生劍宗時候,它還妄想攔我。”


    “我倒是真想它攔我,斬了它那具化身,看看這天道會損了幾分實力。”


    “好好不在天上掛著,跑下來禍害蒼生,真是嫌命不夠長了。”


    孟戚君眉頭擰緊,也冷聲應道“是該死。”


    天道早該死了。


    在它生出意識,想要抹殺天下蒼生後它便該死了。


    隻是法則限製住了它,讓它沒辦法做出對天下蒼生不利行為,於是它便耗費心神關了仙門。


    隻是這樣,它仍然不滿意,一次一次降下大劫去試圖抹殺那些有資格成仙人。


    “寧歡還好吧?”


    謝桑之輕嗯一聲,“待今日一過,她便能複生了。”


    孟戚君知道此刻他不放心任何人接觸寧歡,主動開口“那我便不打擾你們了,替我向她問好。”


    謝桑之沒說話,目送他離開,才轉身進了浮雲峰。


    天池水底,小姑娘靜靜躺在玉色小棺中,乖讓人心也跟著軟下來。


    謝桑之靜坐在一旁,沒有打擾到她休息。


    夜幕降臨,時間一點點過去,子時到了,正是鬼氣最濃鬱時刻。


    “歡歡。”謝桑之將她喚醒,打開了玉色小棺,背對著她。


    寧歡一步踏出,沐浴在清幽月色下,身形漸漸凝實,從長腿至腰身再至脖頸,一點一點顯露。


    雪白肩上攀爬了一朵極致妖冶詭麗花,烏發散至腳踝,她眉眼清軟,梨渦綻開,嬌軟中勾著幾分惑人妖。


    寧歡抬手一勾,將身上攏了一層薄裙,耳尖泛了薄紅。


    她嗓音發顫,結巴喊,“我好了。”


    謝桑之才轉過身來,望著怯怯不敢抬頭小姑娘,麵上也染了紅意。


    良久,他才啞了聲開口“可有什麽不適?”


    方才場景太過旖旎,以至於寧歡現在臉上仍泛著紅意,磕磕絆絆道“我…肩上多了一朵花。”


    謝桑之目光下意識落在她肩頭,薄裙襯得她身形愈發纖瘦嬌妍,雪肩也細薄小巧,隱隱可見那朵妖冶詭麗花朵正徐徐綻放。


    他輕咳了聲,移開視線,耳根薄紅,“那是你鬼族伴生彼岸花,護養著你魂魄。”


    寧歡微怔,而後點點頭。


    她細白手指掐著薄裙,不知該說些什麽,氣氛又安靜下來。


    “過來。”謝桑之招招手,亦如第一次見麵一樣。


    寧歡乖乖過去,謝桑之逼出了一滴精血,指尖覆在了她眉心處,一股炙熱感慢慢傳來。


    寧歡隻覺得眉心滾燙,下意識伸手去摸。


    “我以精血封住了你鬼族氣息,不會有人察覺出來。”謝桑之停頓了下,叮囑“你是鬼族之人,即便有了我精血做掩蓋,可本能會對陽光厭惡,你盡量減少在陽光下行動。”


    寧歡默默點頭,低聲道“謝謝您。”


    她欠謝桑之太多了。


    從血契開始,再到其他,一點一點在欠他,以至於,她不知道該怎麽償還這份恩情。


    血契…


    寧歡想到這個,連忙撫向心口,心尖上已經沒了異物感覺,很舒適。


    “血契沒了。”


    “嗯,徐蕭行給你下血契在你心髒上,除了你死或者他死才能解決,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便不用再受血契影響。”


    寧歡鬆了口氣,展顏一笑。


    血契沒了,壓在她心上大石頭沒了,這一下,總算可以輕鬆自在呼吸了,再也不用擔心徐蕭行。


    她張了張嘴,想感謝他,卻又覺得這種話太過蒼白。


    謝謝這兩個詞,在她麵對謝桑之時候,說格外多。


    謝桑之望著她,眼底一片柔軟。


    能看著她活生生站在他麵前,真好。


    “寧歡。”


    她愣了下,“啊?”


    謝桑之耳根薄紅,修長手指攥緊了,神情有幾分不太自然,“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什麽話?”寧歡麵色古怪,總覺得這個仙君怪怪。


    “我喜歡你。”


    轟一聲四周萬籟俱寂,安靜隻聽見兩人略有些急促呼吸聲。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他嗓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似入了魔般,一遍又一遍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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