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沃斯皺起眉頭。


    “該死而未死之人的鮮血不會那麽好找。”


    .


    羅西靠在自己的船長椅上,手中是一張空白的羊皮卷。


    她對著陽光,轉換著角度不停的觀察,可那地圖沒有絲毫的變化。


    羅西將羊皮卷丟在桌子上,麵露思索。


    此時,敲門聲響起。


    羅西皺眉,她沒有聽到腳步聲。


    海盜船長正了正神色:“進。”


    海涅推門走了進來。


    “卡塞爾先生。”羅西眉頭皺得更深,“您怎麽會突然拜訪?”


    “船已經離開的地中海。”海涅關上門,瞥一眼桌上,“我想羅西船長正在為不老泉苦惱。”


    羅西看向他。


    “哦?消息很靈通啊。”


    “這需要消息靈通嗎?”海涅反問,“我們的合作基於不老泉。”


    他的視線落在羊皮卷上。


    “也許,我能幫你解開這藏寶圖的秘密。” 他說。


    羅西頓了一下。


    “你居然知道這是藏寶圖。”


    所謂的地圖,不過是一張空的羊皮卷,而眼前的年輕男人卻篤定它是藏寶圖。


    羅西翻起那張地圖:“不過是一張空羊皮而已。”


    “在你手上,它永遠都是一張羊皮。”海涅回答。


    羅西的表情變了變,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能夠用這種口氣說出這句話,一定有著破解羊皮卷秘密的方法。


    她壓下怒火:“您覺得呢?有什麽辦法能夠破解藏寶圖的秘密?”


    海涅拿起那張羊皮卷地圖,皮革的手感陰冷,顯然不是尋常的羊皮。


    “這不是羊皮。”他說,“這是一種亡者國度生物的皮革。”


    羅西眉頭皺起,不過,她並沒有岔開話題。


    海涅繼續道:“隻有死人進入亡者的國度。”


    “亞倫。”


    等候在船長室外的侍衛長走了進來。


    海涅將羊皮卷遞給他。


    “鮮血。”


    不需要多餘的語言,亞倫抽出腰間的匕首,劃破掌心。


    那詭異的皮革沾染上鮮血,逐漸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隻有亡者才能進入屬於亡者的國度,而解開地圖秘密的關鍵,是將死而未死之人的鮮血。


    海涅是天生的吸血鬼,他是否有過活著的狀態並不明確,為了穩妥,他使用了亞倫的鮮血。


    藏寶圖上浮現出扭動的線條。


    羅西從亞倫手中奪過地圖,在航海圖上比對著具體的位置。


    她的手指在某一處海域停了下來。


    洋流的方向對應那詭異的線條。


    “加勒比海。”羅西麵色嚴肅。


    誤打誤撞,居然真的闖入了萊斯沃斯的地盤。


    她思考了片刻,轉頭看向海涅。


    她越發的好奇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份。


    羅西沒有問,海涅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都保留著自己的秘密,暫時統一的目標,是他們唯一坐下來商討的理由。


    有了確定的目標,翱翔天使號迅速確定了新的航線,向著加勒比海全速行駛。


    .


    “握劍的手可以下沉一些。”羅西看到在甲板上練習劍術的元慶,忍不住出聲指導了一句。


    這個陸地上的貴婦是她見過天賦最好的人,登船不到一個月,開始學習劍術不到半個月,她就已經學得有模有樣。


    羅西試問自己,絕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帶一個完全沒有劍術基礎的人入門。


    敢登上海盜船冒險的人,果然深不可測。


    年輕的海盜船長抬頭想著艏樓上站著的男人看去,隱約間,她瞥見一雙紅色的眼睛,那男人察覺到她的目光,當即轉身離開,羅西沒有深究,隻當自己是看花了眼睛。


    她把注意力收回到元慶身上。


    “手腕的力量下沉一些,你能夠更好的掌握手中的劍。”羅西抽出腰間的劍,“來試著防守我。”


    元慶握著劍,招架住羅西的攻擊,還沒等她露出笑容。女劍客手腕一抖,劍尖在她手中翻出花來,輕鬆苟住元慶的劍柄,不需要多大的力氣,長劍脫手。


    “你還需要多加練習。”羅西指導道,“至少,不能被你的敵人繳械。”


    她把劍重新還給元慶,由衷的讚歎道:“你已經很棒了。”


    “謝謝。”元慶行禮。


    天色較晚的時候,甲板上練習的水手都回到了自己的艙房休息,為了不暴露身份,元慶也收起長劍回到了自己艙室。


    “長親,羅西船長今天親自……”


    站在窗口的人轉過身來,元慶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楞在原地,好久,才吐出一個名字:“金……”


    “阿慶。”金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眉宇之間夾雜著愁緒。


    “想見你一麵真難。”他說。


    他的聲音聽上去太難過了。


    元慶聽著很不舒服。


    不過,金的難過並沒有維持很久,他很快調整表情,恢複成溫暖的笑容:“我不是來訴苦的。”


    元慶抬頭看著他。


    他的眉頭還是皺著的,眼睛裏卻帶上笑。


    有些苦,卻是由衷的想讓她高興。


    “我出來的很不容易,阿慶。”金靠近幾步,“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好不好?”


    元慶不太懂他的意思,卻還是順從的點點頭。


    金靠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但很快的穩住了身形。


    金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但他沒有說話,隻是盡可能的讓笑容更加燦爛一些。


    “阿慶,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元慶被他問住。


    七月的尾巴,一個在海上漂泊的日子。


    她不解地看著金,詢問道:“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是啊,很特別的日子。”金回答道。


    元慶仔細想了想,確實沒有想到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於是繼續追問道:“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阿慶。”金呼喚她的名字,“你這樣,我會很傷心的。”


    她抬頭看他,金笑著,但是眼明顯有難過。


    “這樣吧。”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你親我一下,就像你親海涅那樣,我就告訴你今天是什麽日子。”


    “金……”


    “嗯。”他逼近,帶著熟悉的幹燥的香氣 “不願意嗎?”


    元慶站定,一動不動,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卻仍然忍不住抬頭去看那張臉龐。


    那是一張極其熟悉的麵龐。


    她見過這張臉很多麵,冷靜淡然,張揚殘忍,隱忍與失控,喜悅與悲傷。


    但這一刻,她還是很難分辨金的表情。


    她無法抵禦蠱惑,抬手覆在近在咫尺的麵龐上,伸手想要撫平不屬於他的愁緒。


    但伸出的手被牢牢抓住。


    她的眼中閃過驚訝,金的麵容,在麵前放大,放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金不容拒絕的靠近,扣住了她的腦袋,一隻手穿過她的身體,按著她的腰靠近,然後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與海涅不一樣,他充滿了侵略性,迫使著元慶不斷地昂頭。


    他霸道的限製著她一切的動作,無法躲閃,無處可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一瞬間,元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心跳,胸膛處,那顆早該停止的心髒肆意的跳動著升溫,燙得似要將一切融化。


    “阿慶,兩百年了。”


    唇分,他附在元慶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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