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宸安覺得有些詫異,問道:“你這不會被仿冒麽?”


    蕭敬之沒想到謝宸安會在第一時間有這樣的反應,一時間有些失笑。


    這玉佩乃是用玄繆玉製成,這玉本就世間少有, 而這上麵的雕刻乃是融信大師親手刻的, 花紋精雕細琢,一般人是很難仿製出來的, 而且不僅如此,這繁複的花紋之中還鏤空刻了幾個小字,這樣的手藝亦是世間少有, 幾乎是不可能被仿製的。


    蕭敬之將玉佩處暗含的幾個字指給謝宸安看, 這字實在是隱藏的太深了,她剛把玉佩反複的看都沒能發現,在這繁複的花紋之中這幾個字實在是不顯眼, 但是等她真的看到後卻是一驚,那幾個小字竟然是‘如朕親臨’。


    “這是?”謝宸安詫異的問道,她腦中瞬間閃過了許多念頭。


    蕭敬之笑道:“這是武宗曾經送給鳳後萬氏之物,原本也隻是閨房之趣罷了, 當日武宗出征, 擔心萬氏對她過於想念,所以將此物贈給他, 讓他隨時帶著,以表相思。”


    無論是從史書上來看, 還是在範永熙和呂歸成的口中,謝宸安所了解到的都是武宗英武不凡、清明睿智的那一麵,關於鳳後萬氏史上也隻有寥寥幾句罷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關於武宗和萬氏在感情上的這些細節之事,現在想來不免有些許感慨。


    史上隻說兩人伉儷情深,但到底是如何伉儷情深卻是隻字未提,現在她方才有了幾分真實的了解。


    謝宸安笑道:“那這玉佩倒著實是珍貴了。”


    武宗和鳳後萬氏的禦用之物本就貴重,而且距離現在也有些年頭了,這東西本身的價值想來便是天價了。


    蕭敬之對於金錢其實並不怎麽在意,多數時候這些對於他而言隻是數字罷了。


    謝宸安笑道:“我喜歡這個,這寓意當真是極好的,我們以後也要如同武宗和鳳後萬氏一般伉儷情深,長長久久才好。”


    蕭敬之笑著應了。


    但是謝宸安說完這話之後卻又道:“但是有你在我本也用不到這樣的東西,況且我的身份不應該是最好的招牌麽?這樣貴重的東西,若是萬一遺失了可如何是好?”


    蕭敬之在來宛臨的路上就已經囑咐了手下要聽從謝宸安的吩咐,從某方麵來講謝宸安現在的身份的確本身就是一塊招牌。


    隻是他手下的人一般都是逐層傳遞消息的,往往是上層的人知道下層到底是有哪些人,而下層的人卻隻認得往上一層的人,再往上便不識得了,這也是他之所以用印信的原因,不過這些他卻是沒有必要和謝宸安講明的。


    蕭敬之輕吻謝宸安,“臣總有不能周全的時候,妻主將此物放在身邊總歸是讓臣放心些。這是臣的一番心意,妻主萬勿遺失才好。”


    謝宸安就算是把自己丟了也不敢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丟了,她其實本是不想收下這麽貴重的東西的,但是想到她和蕭敬之人手一塊這玉佩,總覺得好像是情侶掛件似的,兼之有武宗和鳳後萬氏那麽好的寓意在其中,她是怎麽也舍不得將這玉佩還回去了。


    謝宸安鄭重道:“你放心,我定會妥善保管此物的,也不會亂用給你惹麻煩。”


    蕭敬之倒是不怕謝宸安亂用,他敢將此物送出去,便是已經想到了之後的結果。他甚至想到了若是有朝一日他們離心時他自己的處境,可即便是真有那一日又怎麽樣呢?他既然已經決定踏出這一步,總不可能一輩子縮手縮腳止步不前。


    謝宸安將玉佩放在腰間比了比,然後將腰上另外一塊玉佩取了下來,將兩個玉佩一手一個握在手上。


    蕭敬之拿過另外一塊玉佩道:“這是父親在我七歲時給我的,這玉是他從了得大師那裏求來的,讓我一直戴著,說是這玉能幫我消災抵難,或可在關鍵的時候救我一命,此玉妻主也還是繼續佩戴的好。”


    謝宸安隻以為蕭敬之當日隻是挑了塊上好的玉佩給她做回禮,卻沒想到這玉佩竟然還有這樣的來曆。


    楚玄去世多年,這楚玄當年贈與之物對於蕭敬之而言自然是珍貴異常的,而且雖然不知那大師到底是否靈驗,但這個時代的人多半是信這些的,蕭敬之此前一直將這玉貼身帶著,此時又著意將這話提及,他多半也是信的。


    他盼著她一直戴著,盼著這玉能夠替她抵擋禍患,盼著這玉在關鍵的時候能夠救她一命。


    他竟是此前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將這麽珍貴之物送給了她。


    謝宸安忽然覺得自己手上這兩塊玉一下子變得重於千斤,這兩個一個代表的是蕭敬之的錢財,一個代表的是蕭敬之的‘一條命’,他這幾乎是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她了。


    蕭敬之沒有回應她的那句話,也沒有說愛她,但是這番話卻比她剛才那句輕飄飄的‘我愛你’不知要深了多少。


    謝宸安的眼眶控製不住的紅了起來,心中溢滿了感動,她抱住了蕭敬之,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蕭敬之輕撫著她的後背。


    謝宸安最終什麽都沒有說,但‘此生不負’這四個字卻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


    夜,謝宸安與蕭敬之相擁著一同躺在榻上,她將整個人埋在他的懷中,心情仍舊是不能平息。


    蕭敬之的感情是這般的炙熱而厚重,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才能給予同等的回饋,隻覺得自己做什麽都不夠。


    謝宸安整個晚上都在思量這件事,想到此前她生辰的時候蕭敬之送她的那件褻衣,她這才反應過來蕭敬之並非是第二次送她東西,而是第三次了。但蕭敬之生辰她到底要送什麽才好呢,這畢竟是她第一次為他慶賀生辰,該怎麽才能讓蕭敬之度過一個難忘的生辰……


    說起這一點來謝宸安也是覺得有些慚愧,此前她明明和蕭敬之也相識有數年了,但是在兩人大婚之前她竟然都從沒想到過要為蕭敬之慶賀生辰一事,而且他自己也是從來都沒有提過,想來便是時常和他在一起的謝宸軒竟然也是不知他生辰是哪天的。若不是二人大婚前合庚帖,她也還一直不知道呢。


    第二天謝宸安趁著蕭敬之帶著楚澗外出的空隙叫了刑戮和歸寧、時夏過來。


    三人麵麵相覷的看著謝宸安,不知道她這大早晨的是要做什麽。


    謝宸安幹咳了一聲,說起來這件事其實多少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和蕭敬之認識這麽久,但是她對蕭敬之的了解卻不是很多,真的問她蕭敬之喜歡什麽的話她實在是有些說不出來,生辰禮物的事情她還是需要谘詢一下他們的。


    三個人聽到謝宸安問到蕭敬之生辰的事情卻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


    謝宸安十分不解,最後還是歸寧開口解釋道:“自從老爺去世之後正君便再也不曾過過生辰了,這些年來都是如此。便是之前將軍在府上這幾年,將軍主動提出說要給正君過生辰也都被他拒絕了。”


    謝宸安皺起眉頭。


    歸寧繼續說道:“老爺生正君的時候情況很是危險,當時九死一生,而後身體便不複以往。正君一直自責,覺得若不是他的緣故老爺便不會那麽早離世。”


    謝宸安忽然覺得有些難受,這些年來她從來都未曾聽聞過蕭敬之提起過這件事,竟然是對此一點兒都不知曉。


    蕭敬之當初帶她拜祭楚玄的牌位之時也隻是略作介紹,從沒說過自己對於他的死究竟是怎麽想的,也未曾說過他竟然在一直為此而自責。


    謝宸安心情有些沉重,她最後又跟三人聊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讓他們離開了。


    她靜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


    之後的幾天蕭敬之將兩萬兩銀子交給了蘇迎,有了蕭敬之和謝宸安的三萬兩銀子做基礎,買下地皮之後基本上官窯和織造坊就可以同期開始動工了。


    籌建的事情由周負和徐斌負責,為了能夠建設的更加完善,蕭敬之這兩天把此前提到過的賈金川和仲景也都召集了過來,讓她們見過了謝宸安,而後跟著周負和徐斌一同謀劃,提出自己的意見,一起參與到官窯和織造坊的建設中來。


    白如那邊也開始忙著籌集資金了,不過這對白如來說本來就算不上難,其實說是籌集資金,更多的隻是為官窯和織造坊拉支持罷了。


    建造官窯和織造坊的事雖然初期投資多,但多半都是謝宸安自己掏錢的,這事兒誰也不能多說什麽,而且官窯和織造坊是眼瞅著能給宛臨帶來好處的,雖然可能賺錢的周期會長些,但是它能賺到錢那是毋庸置疑的。


    是以眾人雖然在這件事上掏錢不積極,但是白如的工作進行起來倒是也不怎麽難。


    期間馬林來找過謝宸安,跟她商議這官窯和織造坊的事情。馬林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覺得這麽大的事謝宸安不應該自己做主,應該跟宛臨的其他官員商量商量。


    第71章


    其實馬林這話說得也有一定道理, 畢竟官窯和織造坊打著官方的旗號,與她們商量商量也是應該。


    但是謝宸安在官窯和織造坊這件事上出錢出力,其他人也幫不上太多忙, 再說封地之王的職權相當大, 這宛臨就相當於是她的一言堂,她真的決定我行我素的話那是誰也管不了的。


    馬林對於此事是有些不滿的,畢竟她身為宛臨太守,這麽大的事謝宸安在開始實施之前都沒跟她商議過。然而她真的敢把這話說出來卻是因為謝宸安性子和緩, 來到宛臨後的這段時間能看出來她是個講理的, 也能聽得進別人的建議。


    謝宸安沒反駁她的話,這事兒她的確是沒跟除了蕭敬之之外的其他人商量過, 因為她覺得沒必要。她要發展宛臨,這事兒她即使找人商量的話肯定也是找要不能出錢的,要不能出力的商量, 她暫時沒覺得這事和馬林等人商量有什麽必要, 不過她卻也不會因為這個和馬林生氣,隻問她在這方麵有什麽建議。


    馬林對於經商一事其實並不太懂,真的讓她說她也是說不出什麽來的, 不過此時謝宸安就這這話詢問她的意見,她自然還是要說些話的,而且這件事她本身也有自己的考慮。


    馬林最後是從徭役方麵切入的,主要說了兩麵開工之後需要征集很多徭役, 而且建造時間長, 後續趕上秋收的話怕是不好處理。


    謝宸安原本也沒想征用徭役,她從心裏還是對強迫百姓免費奉獻出自己的勞動力這事兒有點兒抵觸, 不過真的讓她拿出多少錢來雇傭人,她自然也是拿不出太多的, 所以她最後和蘇迎商議,決定給前來幫忙的人提供食物,一日提供一個雞蛋、六個雜糧饅頭、三碗粥、三碗炒菜,吃不完可以帶走,並且每工作十日發一些糧食,肉類等。


    宛臨因為去年蝗災的關係,百姓家中多半都沒了糧食,雖然說到了冬天後便過了最難的日子,就是挖野菜樹根什麽的也能充饑,但是能吃的好點兒也算是一份誘惑,尤其家裏有老有小的人。


    所以她準許這些人將食物帶回家,她覺得這還是有一定誘惑力的。


    可能有的人看不上這些,但這本來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並不強製出徭役,願意的可以過來幫個忙,不願意的也就算了,她也不強迫。


    她打算先這麽實行著試試,後續看看能招來多少人,再根據具體情況進行調整。


    不過這個時候這些東西都沒具體定下來,她此前也隻是跟蘇迎商量了一下,有了個初步的想法罷了,之後定下來後還要再和其他人商量商量,到具體實施還有一段時間。


    現在周負那邊的工程建設圖也還沒出來,所以目前倒是也還不著急,是以謝宸安也就沒和馬林細說,隻說自己有了想法,這些不用她操心。


    馬林覺得心裏不太舒服,但是謝宸安目前這個態度著實是油鹽不進,想到之前史振的事情她心裏總覺得不太踏實。雖然她有把握史振絕對不會在獄中說出些什麽,但是她總覺得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要壞事。


    馬林在謝宸安麵前又滯留了一會,陸續說了些別的事情,但是謝宸安有些懶得理她,主要是覺得她實在是沒什麽正經事。


    馬林看著謝宸安這態度也知道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麽用,索性起身離開了。


    官窯籌建的事情此前已經交代了下去,幾人動作迅速,不過幾天的功夫周負、徐斌、賈金川、仲景幾人就在合計之後一起給出了明確的建設方案。


    謝宸安看過之後覺得沒什麽問題,不過為求安心,她還是讓蕭敬之和楚澗、蘇迎也都看了看,得了他們三人的肯定之後她這才徹底的放下心讓幾人按照方案繪製具體的施工圖,同時讓秦單那邊開始放出召集人手建設官窯和織造坊的消息。


    謝宸安自從之前那些馬駒送過來之後就沒再去過都尉司,現在官窯和織造坊這邊的事情都已經暫時的告一段落,她倒是想起了那邊的情況,臨時決定過去看看。


    謝宸安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列陣練武,動作整齊劃一,著實是頗有氣勢,謝宸安見此也不由覺得心中激蕩出一股豪氣。


    因著之前的時候謝宸安把帶著安紹那邊的人勘測鐵礦的工作交給杜恒了,她這段時間仍舊是時常外出跟安紹她們一同去勘測鐵礦,是以這個時候並不在都尉司,此時在帶著眾人訓練的是郭山。


    郭山投誠的時間還不長,謝宸安不知是不是她因為此前對待自己的態度不好而心虛,這個時候見到她不僅沒了那股子囂張的氣焰,反倒是有些拘謹,這兩次見到她都是話不多,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


    謝宸安見郭山這個樣子忍不住有些想笑,隻覺得她有點兒太極端化了,之前見到她的時候張牙舞爪的,現在倒仿佛是知道怕了似的,著實是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謝宸安過來其實也就是看看,倒是沒有什麽旁的事,下麵還有幾千人在等著呢,謝宸安便也沒有多耽擱,她示意郭山繼續訓練,而自己則去找伍洋。


    在謝宸安的想象中騎兵隊伍應該是很威猛的,她此前聽人來報說是已經將騎兵隊初步組建起來的時候其實是頗有些興奮的,然而等到她真的出現在伍洋的麵前,看到她麵前的這個騎兵隊的時候卻隻覺得萌。


    伍洋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牽著她的小馬駒正在跟下麵的人講著些什麽,那小馬駒方才是半大的樣子,瞪著一雙大眼睛來回的看著,不時刨兩下蹄子表達自己的不耐煩。伍洋時不時的摸它頭安撫著。


    而下麵的兩百多馬駒就更是形態各異,異常有趣了。


    有匹小馬不顧主人正在聽伍洋說話,用頭來回頂她後背想要和她互動。有的馬就算是被韁繩牽著也不老實死活要走,被主人死命的拽著。還有的耍賴躺在地上死活不起來。另外有幾匹馬在那兒交頭接耳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在交流什麽。還有在那兒時不時的發出幾聲鳴叫的,它一叫周圍的馬就也跟著叫,委實是有種一呼百應的架勢。


    謝宸安實在是覺得有趣,這一堆小馬放在一起簡直像是萌寵開會,沒有一點兒戰馬的氣勢,從裏到外都隻有一種萌感。


    伍洋這邊看到謝宸安過來便讓一眾將士先行原地休息,自己將馬交給了手下人,然後走了過來。


    謝宸安看著伍洋笑道:“你這邊的情況怎麽樣?”


    伍洋有些不好意思,“這些馬駒還小,太強的訓練還接受不了,現在還在培養互相熟悉,將士們也還需要學習一些如何跟馬親近、驅使馬匹等知識。”


    謝宸安點頭,又問道:“現在都尉司這邊整體情況怎麽樣?”


    “挺好的,現在杜恒那邊比較忙,目前我和郭山帶兵的時間多一點,騎兵這邊現在還用不上太高強度的訓練,所以我平日這邊訓完正好去替她,我們兩個輪換著來。”


    謝宸安點頭。


    伍洋又繼續說道:“巡防這邊的事情我們三個也都重新安排了一下,現在已經整體打散重排了,這次每巡的人數有所增加,巡邏的時間也進行了調整,現在能保證全天無間隙交替巡邏,若是有什麽情況的話定然能夠第一時間反饋回來。”


    謝宸安點頭,這方麵她對她們很放心,不過她隨後問道:“你對瞭望塔和加固城牆這方麵有什麽想法麽?”


    伍洋聞言詫異的看向謝宸安,若加強巡邏尚可說是為了防止宵小和馬匪的話,那修建這瞭望塔和加固城牆就著實是在為交戰做準備了。可是宛臨在大饒的腹地,和他國並不接壤,目前周邊也無戰事,這是要?


    謝宸安看出了伍洋的狐疑,笑著說道:“也隻是一個先期想法罷了,不一定真的會有什麽戰事,隻是讓你先想想,也是有備無患,先行謀劃而已。


    說起來現在周負那邊同時在負責著灌溉水渠改造和官窯、織造坊的建設一事,這個時候也當是抽不出時間和人手來管此事的,你們就先想想,若是明年有精力了可以搞搞。”


    伍洋聽言應了下來,她這個時候想法不免多了些,她想到了此前的永祿王。


    永祿王是自己謀反的,但是即使她不謀反以當時的情況她也未必能夠保得住宛臨。


    伍洋在京中多年,京中的形勢她也是知道的,諸皇女和太女都不是好相與的,難得宛臨王是個仁善的,她也實在是不想等到太女登上大位的時候宛臨王走永祿王的老路,她現在心有警惕,知道武裝宛臨,保護宛臨,這其實是好事。


    現在皇上正在壯年,時間上還來得及,她們可以穩紮穩打,一步步將宛臨給好好武裝起來,日後若是真的有魚死網破那一天,總不會是沒有一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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