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筱抿唇笑了,“那我可就完了。”將兩張牌甩下,又結束一局。


    “喂你這是不是太過份了,明知道我記憶力不好,你把把單槍匹馬,也不帶帶別人!”牌桌上的人抗議。


    林恩筱笑著手上洗牌,洗好放下,手指撩了一把在泳池裏玩濕了的頭發,露出漂亮的發際線。


    薑婭從泳池裏來,身上披著一張淺色浴巾在一旁桌子上拿吃的,聽到這句抗議,哈哈笑出口,“不是記憶力的鍋,是這兒鬥不過!”薑婭指了指腦袋,被桌子上的人扔紙巾給砸了。


    她手上端著一碟小吃噔噔噔的出了小廳。從小到大跟林恩筱玩牌就沒贏過。跟別人玩,她信運氣,跟她玩,她信腦子!


    動不動就能將你手上拿的牌猜個八九不離十。太傷自尊,所以玩牌就得離林恩筱遠點兒。


    時間越來越晚,林恩筱玩牌越來越不專心,她不斷的掏手機看,10點過後,她時不時就在手機上鼓搗一陣,最後還是將薑婭拉了來替她。


    “那你贏的歸我咯,”薑婭坐上牌桌。


    林恩曉嘁了一聲,“歸你。”握著手機尋了一張舒服的沙發坐了。


    周四,第三期節目出來了,她以各種方式進行,沒有看到讓她最無法接受的那種評論了,她認真翻一翻奇怪的是甚至連上次的那些難聽的話也消失了。


    自從那晚被劉女士開解過後,她便沒再關注過這個事。


    林恩筱笑了一下,她猜難道又是爸爸的動作。


    不過以往能讓爸爸出手的隻有對她的惡意新聞,實是求是的批評他老人家是不管的。


    罷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夜深了,幾個年輕女人狂歡到很晚,玩水,喝酒,吃夜宵,夜裏林恩筱和薑婭躺了一張床。


    熄燈,薑婭突然朝她擠了來,從背後一把將她抱住,林恩筱驚的一激靈,薑婭在身後哈哈大笑,“自己說,多久沒被人這麽抱過了?”


    林恩筱心上還真的激蕩了一下,惱火的將薑婭推了開,“有病。”


    好像是一個人太久了一點。曾經有過,和從來沒有不同,那種沒有距離的依靠當然會讓心髒激蕩。


    手臂又被薑婭抱住了,她嫌棄的將臉往一旁歪,薑婭在昏暗裏說話,“最近生活上有沒有什麽新鮮事發生啊,”


    “什麽算新鮮,”


    “就是,有沒有什麽男人哭天搶地的要你原諒啊這種,”


    昏暗裏林恩筱沒有出聲,薑婭撐起臉來看林恩筱,二人視線一對,薑婭不得不趕忙解釋自己為什麽知道她有被某個男人求原諒。“那天駱之辰被打的事我知道,被誰打的我也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說說唄,”薑婭深知跟這種腦袋舉一反三的人說話得小心。


    林恩筱還是沒有說話。薑婭繼續,“你這個人不地道。我對你沒有秘密,你呢?連出車禍這麽大的事也不告訴我。”


    這個問題林恩筱倒開口了,兩個人東拉西扯了一回,薑婭再次轉回正題。


    “你說說,好馬為什麽不吃回頭草?”林恩筱突然開口。


    薑婭正正經經的想了半天,嘴裏拖長的一個嗯,最後出口,“是吃膩啦?”又賤兮兮的笑了兩聲,“所以你也吃膩他啦?”


    林恩筱被薑婭的虎狼之詞噎的一口老血,不得不對這個動不動就開葷的人動手。


    “好好,我錯了我錯了,你是個有誌氣的崽,有誌氣的崽怎麽會走回頭路呢,好狗為什麽要吃隔夜屎,對不對,”


    薑婭就被林恩筱直打下了床去。“你給我過來。”林恩筱跪坐在床上,豐盈的頭發隨意披散著,薑婭躲她躲的遠遠的,昏暗的光線裏兩個人半認真,半玩笑的說話。


    “不過他這泡屎就算隔夜了也絕對是一泡精品。你知道嗎,最近黃渣男竟然也回頭來找我了,”薑婭說起了一年多以前在花園裏被她捉奸的前男友,“他說他錯了,說忘不了我,讓我原諒他,以後隻對我好,再也不拈花惹草。”


    “我艸,他怎麽好意思說這種話!你知道他這一年多來換了多少撥了嗎?真他媽的太不要臉了!”


    “但是你的不同,你家那棵回頭草,人一天勤勤懇懇工作,野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照我說啊,這種男人不錯,起碼放心。哪怕少點兒情調,少點兒浪漫,少點溫柔,可是他錢多啊。別的咱們不說,首先他不在外邊亂搞,這年頭有他條件十分之一好的男人都能浪的起飛你信不信,你對俗世生活就是太菜了你。”


    “他跟你離婚都一年多了還隻想著你,這種男人真丟了,以後上哪兒找去啊,況且外貌條件還是那麽絕,我是替你著急呀。”


    “你著什麽急。”林恩筱幹脆靠在了床頭,抱著枕頭,看滿屋子亂走的薑婭。


    “我姐妹兒遇上絕種好男人了,你說我著不著急。”


    林恩筱就笑了,“絕種好男人。你對絕種好男人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你是見過天黑了也不回家的絕種好男人,還是見過隻能在床上相處的絕種好男人!”


    “賺錢多點兒,不亂搞就是好男人啦?那我也不缺錢,我條件不好嗎?我更不亂搞,我嫁夫就隨夫,一心一意的發光發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想幹什麽幹什麽,就算殺.人放火了隻要我肯回頭,所有人就得配合我,還得稱讚我?”


    “嘶……”薑婭無言以對。


    林恩筱輕笑了一聲,將抱在懷裏用來打薑婭的枕頭放了,放在了床頭,拍了拍。“行了,睡。別整天見風就是雨的。這樣有一天被人欺負到挖了你的五髒六腑你還自怨命薄呢。”


    “女人不可怕,就怕女人有文化。”薑婭回到床上,表示佩服。


    “女人能頂半邊天,快樂要從自己身上尋找。”


    “你是說,”薑婭再次怪裏怪氣的朝林恩筱靠近,被林恩筱一掌打開,將她即將出口的虎狼之詞拍滅在狗嘴巴裏。


    *


    第二天,直到了晚上林恩筱才回凱德中心。白天她被沈瑾招回了家,敲定了明天相親的事,又順便做了很多食物讓她拿回來。


    出電梯,她看了眼隔壁的門,閉的緊緊的,她冷冷轉開,走到自家門口,將手上拎的大盒子放在地上正準備開門,就聽到隔壁的門響,她不管,用手指解了門上的鎖。


    “筱筱。”


    餘光裏是男人的腿腳,她眼珠輕移,視線邊沿黑色西褲幹淨的沒有一點雜質。


    “昨晚怎麽沒有回家。是回萬通山了麽,”


    嗬!林恩筱輕輕勾了勾唇。


    她轉過了身來,抬了眼睛,直直的看著人,他亦直直的看著她,眉眼英氣,眼神深沉,這種對視讓她感到難受,但是她忍著不移開,還略抬高了下巴。“當然不是。我,去了個泳池派對,”


    他臉色有些蒼白,是比一慣的冷白不同的蒼白,現在是越發的沒了血色。


    是因為她根本不稀罕他的照顧?還是因為她說的泳池派對。


    這個人對她從不上心,卻生怕別人對她上心,可笑又可怕的占有欲!


    有一次,參加他們傅家的家宴,一個表親家的年輕男人不過是跟她說了幾句話,他上來冷著臉,三言兩語挑刺,給人嚇的再不敢看她一眼。


    “人多,好玩,又喝了很多酒,就不回來了。”林恩筱繼續說完,彎唇笑了一下。


    “哦,是麽。”


    男人淡淡的說話,臉色更暗了,身上的黑色襯衫也更是黑深深的。林恩筱將視線從他臉上收了,轉了臉,不再管他。她拎了地上的東西就進門,進了門,便立刻將門關上。


    她手裏拎著東西,在門口站了半晌才離開,穿過餐廳,進了廚房將東西放了,才看到自己連鞋子也沒換。


    在門口換了鞋子再回廚房,將冰箱裏先前的已經不新鮮了的食物全拿出來,再將新的一一放進去,歸置好,擦幹淨。


    她的手指被冷氣凍的紅通通的。


    她轉身打了熱水洗手,水柱衝在手上,泛起白色泡泡,她木訥訥的看著那些白色的泡泡發呆。


    水槽裏嘩嘩的水聲中混進了門鈴聲。


    林恩筱皺起了眉。


    門鈴響個不停,水也響個不停,她閉了閉眼睛,關了水,便隻剩下門鈴聲,在整個房子裏空空的回響。


    她抽了張紙巾擦手,狠狠丟進垃圾桶裏,離開廚房,朝門口去。


    她越來越容易發脾氣,越來越容易不理智,衝動的感情用事。


    卻還一點也沒有意識到。


    門打開,一束花出現在眼前,一股涼涼的香氣撞進呼吸。玫瑰花,淡黃色的花瓣,粉色的邊,花苞端正而飽滿。


    “我自己種的,總算開了。”男人的聲音冷而沉。


    林恩筱睫毛輕顫了一下,眼睛從玫瑰花上抬起,眉毛皺攏。


    “真是自己種的,手還磨出了泡,不信你看。”門外,傅荀換了隻手拿花,將右手掌攤開豎到林恩筱眼前。手上的傷早脫痂了,新換的皮膚倒還是能看到點受傷的印記。


    林恩筱卻不看他要她看的手,她隻看人,惱火的看著人,“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男人就那樣看著她,苦笑了一下,“不可笑。知錯了我就改,我在改錯,我把以前沒做好的事都補給你好不好,”冷沉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和。


    而對他如此溫和的話,林恩筱卻簡直氣結,她呼吸越來越沉重,她越來越沉不住氣。


    “不需要!”她提高了聲音。


    “也麻煩你別總是來摁門鈴,有點公德心行不行,不要自私的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擾的大家都不得安寧。”說完她抬手就去關門,花她當然不會收。


    門關上應該是輕輕的脆響,門被她重重的甩過去後卻軟軟的往回彈了開。


    門彈開,是因為門框上有一隻手。


    這門不輕,還硬得很。


    “你瘋啦!”林恩筱被門外的人這種舉動嚇的心驚,那隻放在門邊的手仍握在那兒,手上在用力,能看到冷白皮膚下的青筋,手指指背上瞬間躥了紅,血就浸了出來。


    燈光下看的清楚,那修長的指節上血液在慢慢浸開,直到匯聚到能流動的程度便開始一點點往下滑去。


    手指的主人緊緊皺著眉,看著她,怪怪的一笑,“你何不再來一次,”


    “你為什麽要伸手過來!”林恩筱高聲大吼。


    傅荀喉結滾動,下頜微顫,開口,聲音緩慢而沉重,“心疼啦?”


    “瘋子!”


    “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心疼我?”他隻沉聲問她。


    “你活該!你活該!痛也是活該!”


    對林恩筱的大吼,傅荀緊閉著唇,一雙眼睛在林恩筱狠看著他的雙眼間遊移,他眼眶子變的腥紅,眼角變濕,他驀地垂了眼睛,收回一直握在門框上的手看。


    滿目鮮紅。


    “痛?不痛!一點也不痛!”他搖了搖頭,“比起這兒,”他手指指心髒,“比起你不要我,這一下,又算得了什麽。”他聲音沉的像要啞掉,抬起眼睛來,眼底蓄滿了水氣。


    第58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傅荀深深的看著林恩筱, 想從她緊擰著的眼睛裏看出心疼,想從她明澈的眸子裏看出心急,看出她後悔對他的決絕, 然而什麽也沒有, 除了驚懼, 她隻是驚訝恐懼的看著他。


    “真就一點兒心疼也沒有?”傅荀無可奈何。


    他神經質的搖了搖頭,“別這樣看著我, 我不是在自虐,我沒有瘋,別害怕, ”傅荀垂下了淌血的手,另一邊手將玫瑰花遞上, “我隻是想把它給你。這真是我親手種的,種的時候就帶了花苞,現在總算開了。”


    對著再次遞到眼前的花林恩筱手指緊緊的握住, 握到手指發顫, 握到渾身發顫。花很漂亮, 她不看它,也更不會收它。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應該是工作了回來的,身上的衣服黑深深的, 這副形容是和他的舉動格格不入的。


    “我收了又怎麽樣?下一刻我就會將它扔了, 你的水果我也沒有吃,早餐也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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