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勞爾大師,我想您應該猜得到我的身份吧?”


    除了對魔力尤其敏感的特殊體質外,一般的魔法師到了一定等級也能感知到其他魔法師的魔力波動,比如那名少年就感覺不出來伊妮德身上的異樣,可這位老者卻能感覺出來。


    像弗勞爾這種半隻腳都踏入棺材的老者自然不會像荷爾蒙旺盛的年輕人那樣對美貌的少女產生衝動,因此他很快就從少女的驚人美貌中緩過神,神色複雜的望著她,悵然的輕歎出聲:“我會給您想要的東西,但是不要傷了休斯,他並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


    是個聰明人。


    魔法師向來自持高傲,對普通人不屑一顧,伊妮德本以為還需要多加威脅折磨一番才能令對方就範,現在這名老者這麽配合,她自然很滿意。


    “我並沒有虐/待兒童的愛好,隻要您給了我想要的東西,我不會傷害你們兩人的性命的。”少女笑容甜美,看起來十分的無害溫柔。


    “你們快放開我的老師,有什麽事衝我來!”少年哆嗦著唇,卻鼓起勇氣開口道。


    伊妮德側過眸望了他一眼,那少年目光與她對視了片刻,就倏然漲紅了臉。


    “你、能不能不要傷害老師,你想要什麽?我可以代替老師……”


    少年結結巴巴的道,語氣卻下意識的柔和了些。


    若是平時伊妮德或許還會有點興致逗逗這個純情的小魔法師,但現在時間緊迫,維斯特隨時都有可能回來,因此她隻是冷淡的掃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走吧,弗勞爾大師,請不要想著拖延時間,即便維斯特正在往這裏趕來,我也能在他救出你們前殺死你們二人。”


    少女的語氣雖然依舊輕柔無害,卻透出一股讓人發寒的冷意和果斷。


    弗勞爾神色掙紮了一番,最終還是長歎一聲,率先邁開步伐朝著樓上走去。


    伊妮德給克瑞斯塔和希爾遞了一個眼色,便跟在了弗勞爾的身後。


    弗勞爾帶著伊妮德來到了一個簡陋的藏書室,書架上麵擺滿了珍貴的魔法書籍和卷軸。


    “這些便是您想要的東西,現在可以放了我和休斯了吧。”老者開口道。


    伊妮德眯起眼眸,仔細的觀察了下他的神色,“弗勞爾大師,請你把記錄著魔源之體的資料找出來給我。”


    老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上前從書架上隨意的抽了一張魔法卷軸遞給了少女。


    伊妮德謹慎的伸手接過,隻是在她的手剛碰到卷軸時,弗勞爾枯槁的蒼老臉龐陡然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同時伊妮德感覺到腳下傳來一陣異常的魔力波動。


    “克瑞斯塔!”


    少女隻來得及驚怒的喚了一聲,身體便驟然被濃鬱的魔力包裹。


    一陣天旋地轉的扭曲過後,伊妮德的視線才逐漸從黑暗轉為了光明。


    然而她睜開眼看到的景象,已經不再是那個昏暗的小閣樓。


    而是在一棟屋頂的上方。


    離她不遠處,還站著一抹披著魔法長袍的修長身影。


    “嗯?瞧我發現了什麽?”


    一個饒有興致的優雅男性嗓音從對麵傳來。


    伊妮德從眩暈中喘息了口氣,抬起溫綠色的眼眸看向站在對麵的男人,臉色異常冰冷難看。


    以她的智商,怎麽可能猜不到自己上了維斯特的當。


    根本就沒有什麽魔源之體的秘密卷軸,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陷阱。


    弗勞爾遞給她的卷軸,其實是一個空間傳送魔法。


    一旦伊妮德觸發了卷軸上的傳送魔法,就會直接傳送到維斯特身邊自投羅網。


    這個狡猾陰險的男人,真的不能小看。


    連伊妮德的內心想法和野心計謀都猜的一步不漏。


    “原本我隻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夫人真的去了那裏,我和夫人果然是心有靈犀呢。”墨綠發色的年輕魔法師微微側眸,麵容含笑的望著表情難看的伊妮德。


    “夫人,現在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其實就算您現在回到帝都,也已經無處可去了,你被敵國的將領擄走,貞潔名譽盡失的消息如今已經傳遍了整個帝都,即便您回到公爵府,也會受盡嫌棄和鄙夷。”


    頓了頓,維斯特又憐憫的歎道:“如今魔塔也盯上了您,光憑您祖父給您留下的那點勢力,根本遠不足以保護您的安危。”


    “而那個莫雷王子也是心思狡詐的險惡之徒,在將你故意推落懸崖後,他就立馬回到亞爾圖開始爭奪皇位,根本就不在意您的死活,這樣的下屬完全就靠不住。”


    伊妮德平靜的聽著麵前男人的仔細分析,忽然勾唇笑了起來,“那麽你的意思是說,除了你之外我別無選擇了?”


    維斯特狹長的翠眸波光閃爍,他剛剛綻開一抹微笑,一道可怖冷鬱的殺氣便驀然朝著他鋪天蓋地的襲來。


    等到籠罩的煙霧散去後,伊妮德才愕然的發現,整座城主府幾乎被萊昂和法諾安夷為廢墟,她所站著的這棟高塔,幾乎是最後完整的建築物了。


    尤其此刻萊昂的模樣,她幾乎有些認不出來。


    他的整個身體都像是被異化了一樣,布滿了赤紅的鱗片和怪物般的軀幹四肢,身後還垂下了一條類似龍尾的粗壯長尾,眼睛變成鎏金的豎瞳,眼白的部分也成了黑色。


    若不是那張異化過度的臉勉強能夠辨認出萊昂的五官,她根本就認不出來這個跟畸形異種一樣的紅色怪物是誰。


    而和他對戰的法諾安同樣也好不到哪兒去。


    藍色的冰晶覆蓋了他的全身,就連皮膚都變的蒼白僵硬,黑色的短發陡然長到了腰際,俊美冰冷的臉龐也浮現了古怪的圖騰紋路。


    “想必夫人是第一次看到神眷者血脈覺醒的狀態吧?”


    “血脈覺醒?”


    第一次聽到這個陌生詞匯的伊妮德疑惑的看向了維斯特。


    “嗬嗬,其實所謂的神眷者,隻不過是萬年之前,那些與人類通婚的異族生下來的混血後代而已,混血種會有一定的幾率繼承異族的天賦和血脈,經過這麽多年的傳承,能夠血脈覺醒的神眷者已經越來越稀少了,可能血脈覺醒的神眷者,會比其他神眷者強大數倍。”


    “比如這個萊昂·塞德裏克,就覺醒了龍人的血脈,所以他明明沒有魔力,卻依舊能依靠龍人強大的力量和天生的高魔抗,和覺醒了晶妖血脈的法諾安正麵對抗。”


    少女聽著維斯特的解釋,看著他露出了微微好奇的神色。


    “夫人難道是想知道我的體內,流淌著什麽異族的血脈嗎?”年輕俊雅的魔法師微笑著問道。


    “大概是魔鬼吧。”


    伊妮德眨了眨,試探性的猜測道:“我想也隻有陰險狡詐又善於偽裝的魔鬼才會生出你這種無恥善變的小人。”


    她隨意的一句,卻讓維斯特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夫人,胡鬧也要有個底線。”


    年輕的魔法師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來是我以往對您太過縱容順從了。”


    他說著,一步一步的朝著伊妮德逼近。


    少女也下意識的跟著後退,但很快就退到了高塔的邊緣。


    她往下一看,發現後方是個深深的峽穀海灣,底下波濤洶湧的海水拍打在礁石上,發出陣陣怒吼嘶鳴聲,“夫人,現在您已經無路可逃了。”


    維斯特的語氣帶著誌在必得的自信和從容。


    伊妮德抿著唇一言不發,俏臉異常難看。


    維斯特勾起唇角,走到少女麵前,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


    然而眼前美麗柔弱的金發少女卻忽然對他揚起一抹溫柔甜美的笑容。


    “那可不一定哦~”


    就著維斯特伸過來的手,她往後一仰,仿佛被他推下去般直直的墜落。


    墨綠發色的魔法師愕然的睜大眼瞳,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兩道極其危險的駭人氣息。


    該死!


    他怎麽也沒想到伊妮德居然會用自己的生命去陷害他。


    就算他說不是他推下去的,處於盛怒狀態的兩人也根本不會信。


    伊妮德當然不會蠢到用自己的命去陷害維斯特。


    她之所以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為她感覺到了一抹異常熟悉的氣息在附近徘徊。


    在她墜入冰冷的海水中不過片刻,很快就有一道身影追隨而下,迅速的遊向了她。


    伊妮德在水中緩緩睜開雙眸,凝視著正朝著自己靠近的男人。


    那張俊冷的臉龐和深海般的鈷藍色眼眸裏帶著難掩的焦急和迫切。


    在對方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身時。


    少女忽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臉。


    然後湊上去咬住了男人的嘴唇。


    鈷蘭的身體驀然一僵,幾乎下意識的摟緊了伊妮德的身體,壓住她的後頸,用飽含思念和渴望的激烈情潮凶狠的回吻了回去。


    兩人在冰冷鹹濕的海水中唇齒相交,抵死纏綿。


    古怪又詭異的浪漫。


    伊妮德此刻感覺愉悅極了。


    這個禁欲守序又俊美好看的騎士,徹底變成了她的所有物。


    不是因為愚昧的忠誠和命令,隻是單純的成為了她的東西。


    她想如果讓這個騎士為她去死的話,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的吧。


    .


    .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伊妮德有成為病嬌反派的潛質。


    嚶嚶,寫壞女人真快樂,不用擔心什麽ooc和道德束縛,怎麽快樂怎麽來。


    維斯特被坑慘了其實。


    日萊昂還不到時候,我決定來個獵奇的日法估計小紅毛還會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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