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上下打量一下老者,看上去六十多歲,身材有些消瘦,腰杆挺得很直,雙手指節寬大,虎口處有老繭,明顯是練武之人,從他剛才輕描淡寫的接住古鸛時,身上泛起的內力波動來看,內力很是深厚,無相隱隱的猜到老者就是古家的頂梁柱古衝天。


    “老哥不用客氣,要是殺人不犯法,我那一掌就是拍在他腦袋上了。”無相麵對內力深厚的古衝天,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意,反倒是用言語挑釁。


    說著他看了眼蹲在大門旁嘔吐的古鸛,隨後才看向從大門裏麵出來,站在石階上,有些居高臨下打量他的男人。


    這個男人要比古衝天年輕一些,不過頭發也有些白了,有五十多歲的樣子,氣度沉穩,眉宇間有著幾分威嚴,顯然是久居高位,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尋常人買不起的名牌,可想而知不是掌權之人,而是在生意場上打滾的成功商人。


    他是古曜,古衝天的第三個兒子,古鸛的三叔,古鵬的生身父親。


    聽到無相的話,古曜眉頭皺了皺,眼中浮現幾分怒色。古衝天是他的父親,林斌稱之為老哥,他怎麽可能不生氣,要不是古衝天在這裏,他必定大聲嗬斥無相。


    而古衝天卻是並不在意,笑著點頭道:“小友說的極是,古鸛行事太過魯莽,讓小友見笑了。”說著他拱手抱拳,“剛才小友所用的拳法,是不癲大師自創的亂拳吧,不知小友可聽說過顧飛?”


    古曜和剛吐完的古鸛都是一驚,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無相。


    林斌心中也是一驚,不過臉上沒有顯露出分毫,搖頭晃腦的撇嘴道:“什麽顧飛、顧頭、顧腚,不認識,我和少林也沒有關係。”


    不癲雖然智力有些障礙,但畢竟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怪物,早已將少林的各項絕技融會貫通,對其他各大門派的武學也有涉獵,有些是以前從他師父那裏學來的,有些是從顧飛弄來的秘籍上學來的,雖然也算是雜家,但每一種功夫都練到登堂入室的地步,畢竟活了太久。


    無相要離開地陵的時候,不癲才有機會拉著無相切磋,可無相在他手下走不過三招,他就將閑來無事自創的亂拳傳給了無相,這套亂拳是是真正將招式化繁為簡,看似無招卻勝有招,古人雲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因為沒有招式,老師傅都判斷不出對手要攻向哪裏,也就不知道該怎麽防守。


    無相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和古鸛交手時不敢胡亂的用自己會的功夫,才會用出不癲的亂拳,可是沒想到古衝天見多識廣,竟然連亂拳都認識,不過聽古衝天提起顧飛,他就明白了,顧飛一定和古衝天是至交,不然顧飛不會把亂拳的來曆告訴古衝天。


    既然古衝天知道顧飛是不癲的徒弟,也就知道是與少林有淵源,所以無相說自己不認識顧飛後,還補充一句自己與少林無關,這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無相這麽做的目的是誘導古衝天的思想,讓古衝天認為他與少林與顧飛都有關係。


    他扯虎皮拉大旗,和少林攀上關係,不信古衝天對他不忌憚。


    古衝天嗬嗬一笑,也不知道是否認為無相與少林與顧飛有關係,再次拱手抱拳,笑道:“老朽是古家的家主古衝天,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吳相,口天吳,宰相的相。”無相隨意的拱了拱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古老哥,道你也盤了,客氣話你也說了,該給的麵子你都給我了,現在該動手了吧。”


    江湖人最看重的就是臉麵,隻要沒有你死我活的仇恨,還是要講究個先禮後兵,畢竟沒人願意落下口實,毀了自己辛辛苦苦闖出來的名聲。


    “沒想到小友也是通情達理之人。”古衝天又一次拱手抱拳,不過知道無相的名字後還稱呼為小友,這裏麵的學問可就大了,如果是換成吳老弟的稱呼,就代表關係拉近了一步,也就表明不會動手,但還是用小友稱呼,就代表他是要先禮後兵,說道:“小友既然是通情達理之人,又為何來我古家生事?”


    說這話的時候,古衝天的聲音冷了許多,畢竟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無相上門鬧事,還打了他的孫子古鸛,他的臉麵往哪裏放?倘若無相用的不是亂拳,他根本就不會說這句話,而是會選擇直接動手,把古家丟的麵子找回來。


    “我生事?”無相掃了眼古曜和古鸛,冷笑道:“古老哥,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從你的言談舉止中能看出你不是不守規矩的人,但你在教導後輩方麵,兄弟我可就不敢恭維。”


    “此話怎講?”古衝天眉頭一皺。


    無相來之前就料到會動手,所以將礙事的電腦包扔了,這會兒從衣領裏將佛珠拉出來,冷笑道:“你孫子古鵬中午將我綁架到他的車上,說是要買我這條佛珠,我開價兩千萬,又降價到一千九百萬,他還是買不起,我就下了車,他倒是也沒為難我,當時我還覺得你古家的家教很好,可沒想到他竟然起了搶奪的心思,他的兩個手下跟了我一下午,就在我來古家之前動手明搶,而且其中一人還有手槍,若不是我身手還算不錯,恐怕這條佛珠已經到古鵬的手裏了。”


    古衝天眉頭皺的更緊了,轉身看向大門口處的古曜。


    古曜瞪著無相,快步來到古衝天的身邊,憤怒的說道:“不可能,我兒子雖然頑劣,但他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


    無相也不爭辯,冷笑道:“把古鵬叫出來對峙。”


    古曜還要說什麽,古衝天已經開口道:“給古鵬打電話。”


    父親吩咐下來,古曜不敢不從,狠狠的瞪了眼無相後才摸出手機打給古鵬,接通後聽到刺耳的音樂聲,他臉色就頓時一沉,怒罵道:“小兔崽子,我不管你在哪,立刻給我滾回來。”


    說罷就掛斷了通話。


    無相撇了撇嘴,摸出根煙點上,還氣死人不償命的吐煙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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