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曾經在外散修時,見過一些世家大族的弟子,看他們的衣著,應該是青雲門五聖之一’鬆‘芳嶽青君坐下的弟子。”


    符水雲眸色一動,儒門鬆芳?看樣子和程靜師尊嶽以柔這位儒門蘭芳是一個輩的?


    說話間,為首的金冠弟子就到了符水雲的麵前,他朝著符水雲和蕭丞分別打量了一眼,對著符水雲拱了拱手道:“這位可是天劍門太虛峰的道友?”


    “是!”


    此人能夠一語道出符水雲的來處,符水雲卻並沒有驚訝,大門大派的弟子見多識廣,稍微多在外邊行走一些,對於修真界的家族服飾就有足夠的機會了解到了。


    符水雲還了一禮,道:“閣下可是青雲門弟子?”


    為首的金冠弟子微微一笑:“在下是青雲門蒔花堂弟子,青雲門儒門五聖之一的’鬆‘芳尊者,正是在下的師祖。”


    “師祖?”符水雲想了想,道:“原來是鬆芳尊者的弟子,久仰了。”


    金冠弟子又對著符水雲做了個揖:“原本遇見了道友,該請兩位小聚一番,薄酒相待,隻是在下和在下的師弟們,打算捕捉這一頭大型蜥蜴,恐傷及兩位,所以,在下特來請兩位往後挪步一番,待我和師弟們捉拿了那頭蜥蜴,就來叨擾兩位道友。”


    “姐姐?”蕭丞望了符水雲一眼。


    符水雲道:“剛才我們試圖過河,我的一位同伴已經被那頭蜥蜴吃掉了。那邊的深淵上下,似乎有許多紛雜的陣法交織,那蜥蜴,也並非易與之輩。總之若想捕捉,困難重重,我不建議你們去招惹它。”


    “我很遺憾……沒有及時趕來搭救你的同伴……”金冠弟子臉上露出自責的神情。


    符水雲不動聲色,麵上似乎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道友不必傷懷,我那同伴走的還算安詳。”


    符水雲說話間,那巨大的蜥蜴仍然在吞吐著腥臭的熱氣,在深淵裏上下沉潛,它不能離開深淵的中心,明顯被什麽東西束縛著行動的範圍。


    金冠弟子清風拂麵般一笑,道:“無妨,我與我那六位師弟,皆已是築基期,此次奉師尊之意外出曆練,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的閱曆和戰力。我道儒修,知路艱難而行之,這是我們儒道所恪守的探索精神。”


    符水雲見金冠弟子執意如此,便不多言,又還了一禮,果真帶著蕭丞朝著身後退去。


    那金冠弟子見符水雲和蕭丞真的退了,這才露出了放心的神色,他柔和的神色在望著那條蜥蜴的時候忽然間變成了鋒利的刀鋒利劍,讓人不禁為之膽怯。


    “開始吧。”


    金冠弟子打前,身後的六個弟子紛紛跟了上去。


    這七個人,最低的修為也是築基初期了,七人裏邊,五個人都是築基期大圓滿。他們本就是蒔花堂築基期最優秀的弟子,倍受師門的重視,這七人也是來自同一個師尊,武功招式,出奇的統一,在奔向蜥蜴時,竟然自覺地擺開成北鬥七星的陣勢。


    七個人顯然平時配合十分默契。


    而符水雲卻並沒有遠走,她退在一邊,並非是為了袖手旁觀。


    “蕭丞,他們開始戰鬥了,你好好看一看,多人的團隊是怎樣作戰的。”


    “好。”


    那青雲門的金冠弟子帶頭,各種丹藥符籙,不間斷地提供著補充,卻並不能明顯撼動那蜥蜴分毫。


    短短半柱香的時間,他們便已經耗損了十幾枚符籙,像是打水漂扔著遊戲一般。


    直讓符水雲咂舌。


    蕭丞忽然莞爾一笑,“姐姐,你莫非在想,青雲門的弟子為何這樣財大氣粗?”


    “是啊蕭丞,看那丹藥的成色,最少也是三階了吧?築基期服用三階丹藥雖然正合適,但是咱們宗門的大多數築基期,包括我,使用最多的也還是二階的。”


    “因為青雲門自己的本宗裏邊,就養著許多丹修和符修,而我們宗門,丹修符修,連瓊華仙子那個陣修加起來,還不到十個,並不是青雲門的弟子太富有,而是這方麵,在我們宗門的確屬於軟板。”


    “那我們這次,就也采購一些三階的消耗物,帶回宗門?”


    “好的姐姐。”


    蕭丞的視線在那七個青雲門的築基弟子身上遊移。


    符水雲也在一邊觀望著那七個青雲門弟子的戰鬥狀態,並且他們每個人所發出的主要招式,和站位,以及遠近攻擊的技巧,但凡符水雲能夠發現,能夠說出所以然的,她都會一邊看著,一邊實時地對蕭丞進行講解。


    蕭丞悟性極強,符水雲隻需要輕輕一點,他看著弟子們和蜥蜴纏鬥,自己竟然也能夠舉一反三出來。


    那大型蜥蜴,初時看似難以攻克,但是讓符水雲有些驚訝的是,那七個築基期的弟子,通過團隊的陣法變幻,以及屬性搭配攻堅,竟然將那蜥蜴打了個遍體鱗傷。


    可是那七個弟子,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們去時,渾身幹淨整潔,而此時,在他們的身上也是血痕遍布,沒有一個弟子不受傷的。


    符水雲眯著眼睛打量,其實,若不是那大型蜥蜴被困在多層交織的陣法之中,任憑那七個弟子都是築基期,也並不能夠在它身上討到多少好處。


    而且,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符水雲在遠處,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七個弟子之間配合的破綻。


    雖然他們極有默契,看上去也經驗十足,不論是單上誘擊,還是多人交織著劍陣,都還有許多以待加強的地方,若是這些空隙,全部都補起來,再以這樣的精神來對戰這頭大型蜥蜴,其實也並不是那麽難以攻克下的。


    那金冠弟子的修為較深,戰鬥實力也很彪悍,可是他為了保護手下的師弟們,多次為了師弟們承傷,他看上去身法最為矯捷,可是偏偏傷的最重。


    見符水雲眸中流露出相惜之色,蕭丞道:“姐姐,我們要去幫忙麽?”


    如果說,這頭蜥蜴的實力仍然是未知,蕭丞並不建議姐姐去以身犯險,但是現在,通過者一會兒的觀望,蕭丞對蜥蜴的招數已經了如指掌。


    而且,不說符水雲想不想上去試試,蕭丞都想上去試試了。


    “幫忙是要的,但是要再等一等。”符水雲凝眸仍然望著戰局。


    “姐姐是在等契機?”蕭丞問道。


    “差不多,我告訴過你,我弦月之時會在瓊華仙子的瓊音居跟著她修習陣法,所以我也頗懂一些陣法之道,從我剛才看他們開始和蜥蜴對戰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在尋找一個突破口了。”


    “突破口?”


    “是的,這裏的陣法不止一個,單是現在,纏繞在那七個弟子腳下的陣法就有十一個,這也是我剛才通過觀察才分析出來的。如果說隻有一個陣法,那麽很好突破,難就難在陣法太多,這些陣法裏邊都有魔煞之氣,我擔心的是,如果蜥蜴被擊殺了,那麽陣法失去了鎮壓的東西,或許會將擊殺了蜥蜴的弟子們當成新的’蜥蜴‘,從而將弟子們困住。”


    符水雲的擔心不無道理,蕭丞點了點頭。


    眼看著七個弟子有所不敵,他們並非是執拗的朽人,他們的信念,雖然的確是路艱難兮仍然求之,但是他們還有一個原則,看似和心念衝突,其實卻並不衝突,那就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挑戰是挑戰,明知道不可為卻一定要為之,那就不是挑戰,而是自不量力了。


    為首的金冠弟子看著弟子們受傷越來越多,不禁懷疑起來是不是他高估了這個團隊的能力,或者是低估了深淵裏的這頭大型蜥蜴?


    符水雲望著戰局,凝重的臉色忽然微微緩和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蕭丞之外,都沒有發現,符水雲在望著戰鬥場景裏的氣機時,她的眸子裏,便會有淺淺淡淡的金色輝光流淌。


    仿佛是星星映入了眸子裏。


    蕭丞的眸光一凜,他心下已知,符水雲絕對是在陣法方麵有什麽天賦過人之處。


    要不然也不會平白無故被宗門的高級陣修瓊華仙子收下,盡心盡力地教她。


    隻是,平時蕭丞也並沒有發現符水雲的這一點奇特之處,若不是剛才,正巧她在望著那處氣機,思考著什麽,牽動了她的眸中特質,從而使她的眸子裏產生了眸中奇特的異象。


    那麽,即便是蕭丞離這麽近,也不會發現符水雲眸中的異樣。


    蕭丞隻將此悄悄藏在了心裏,他打算此時先不要打擾符水雲,等他們閑下來了,蕭丞再將此時告訴符水雲,對她進行問詢和關心。


    而此刻,符水雲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她嘴角提起了一個欣然的笑意:“蕭丞,這裏一共是十三道陣法,我已經發現了,但是這十三道陣法,其實都是出自同一個陣法的變幻!我已經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說著,符水雲朝蕭丞招了招手:“跟我來,我們可以來幫忙了。”


    “好。”蕭丞閃身走在了符水雲的前邊。


    那金冠弟子,眼見蜥蜴越來越虛弱,此時若是放棄了,不知道該有多可惜,可是弟子們也是越來越虛弱,戰鬥力越來越低,即便是放棄可惜,看來也隻能到這裏放手了。


    可是,就在他打算指揮弟子們抽身而退的時候,一道水係的防護罩倏然而止,罩在了他的周圍!


    與此同時,一道一道金火係的防護罩,也在其餘六個弟子的身上罩起!


    “道友……”


    金冠弟子有些激動地看著忽然加入戰局的符水雲和蕭丞:“你們……”


    “安心,剛才打的很好,繼續。”符水雲道。


    說話間,隻見符水雲從懷裏掏出了幾個陣旗,她身法變幻,快速地在什麽東西上飛快地遊移著。


    金冠弟子盡力維持住陣型,蕭丞飛速地將幾枚增益的符籙拍在眾人的身上。


    這些符籙都是符水雲剛才拿給他的,以前自己在試練塔的時候都沒有用過,但是這一次全部用在這些第一次照麵的弟子們身上。


    符水雲剛才在來的時候,有教過蕭丞接下來該怎麽做。而符水雲觀察極為細致,她一開始見這些弟子們大肆浪費符籙和丹藥,還以為他們的存貨有很多,可是看他們後繼越來越無力,就知道他們是一開始用度沒有規劃,現在存貨都給用盡了。


    符水雲一來,眾弟子忽然間又有了賴以扶持的輔助,加上護盾和增益符的加持,戰力倏然間又增加了一倍。


    而蕭丞也在他們的陣法之外,以遠程的劍術,對蜥蜴進行擊殺。


    符水雲利用陣法旗子,找準了十三個交織陣法的單獨陣眼,一枚一枚的旗子插過去,將自己的靈力遠遠不斷地輸送在旗子裏。


    途中幾次差一點就要被大型蜥蜴噴出的熱氣燒到,可是符水雲的水係防護罩防禦效果強悍,應是將那蜥蜴的熱氣給逼退了幾尺!


    那蜥蜴越來越難以招架,終於在蕭丞的最後一擊下,大聲嘶吼一聲,便要往深淵裏沉入。


    “等一下!”那為首的金冠弟子焦急地追著蜥蜴的身體往下沉去。


    “師兄!你瘋了!”


    身後的小弟子們紛紛急的直跺腳,更有幾個弟子要跟著一起追下:“師兄定是要去取那蜥蜴的獸丹,可是……沒有取到就沒有取到,那深不見底的底下,怎麽能說追就追呢!”


    蕭丞抬手,在小弟子們身前一擋:“你們等著,我去幫他。”


    蕭丞說著,縱身便往深淵裏追去。


    天劍門的輕身功夫並不比青雲門好,青雲門是儒修,他們所修的儒道功法,講究的是如山水一般飄逸,如詩畫一般颯然,是以,他們的武功招式,以及輕身功法,也都極為飄逸。


    而符水雲和蕭丞,他們之所以能在這深淵之上立足,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輕身功法有多出色,而是因為蕭丞在深淵之上,灑下了風無涯送給他的漁網。


    並且在漁網的邊角,都打入了一道飛行符,總共是打入了五道飛行符。


    此時蕭丞躍入深淵,他手上抽離了一根網絲,便借著網絲上輕飄飄的飛行符浮力,才能保持在空中行走的狀態。


    而符水雲此時,也已經收好了小旗子。


    此地的陣法有些強悍,符水雲此時的陣法實力並不強,所以她損毀那十三個陣法,用的時間不短,可是,對於一個陣修的初學者來說,符水雲對於陣法的拆解能力,已經足夠的強悍了。倘若假以時日,符水雲在陣修上的造詣,絕對不會低於瓊華仙子。


    畢竟在瓊華仙子初學陣法的時候,對於陣法的拆解能力,隻是符水雲的一半。


    當符水雲回過頭的時候,驚見蕭丞竟然拉著一根漁網,朝著深淵裏邊朝著那金冠弟子追去,符水雲眸色一凜,當即也拉著一根漁網,朝著蕭丞追去。


    符水雲速度極快,遠遠地就看見了蕭丞用漁網捆住了金冠弟子的畫麵,符水雲大聲道:“蕭丞!”


    “你,道友你快放開我,眼看那蜥蜴就掉入深淵去了,我再不追上去取丹,就取不到了。”


    那金冠弟子露出了急切的神色,可是也不知道這個道友用的是什麽漁網,竟然掙脫不開?


    金冠弟子已經探到,眼前的少年隻有練氣期圓滿的境界,可是他所用的法寶,他身為築基期大圓滿竟然掙脫不開?!


    “不要徒勞無功了,”蕭丞顯然已經看出了金冠弟子的想法,蕭丞一邊拽著金冠弟子,將他往上拉,一邊道:“雖然我的修為沒有你高,但是我這件法寶,是出塵期的前輩給我的,上邊有他的靈力印記,你自然掙脫不開他的束縛。”


    “姐姐,我來了,不要擔心。”蕭丞朝著符水雲安慰道:“你別下來了,你快上去,隻要漁網的法力不失,我就能上來。”


    “好。”符水雲又掏出符籙,在漁網的周邊打下了幾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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