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於小然離他近一些,離符水雲則稍稍遠了那麽一點,如果於小然再耍什麽花招,蕭丞也方便監視。


    “姐姐,不如就讓她住在我之前的竹屋裏好了,我的竹屋也是三層的。”


    於小然的眉頭當即微微一皺。


    符水雲臉上露出了欣然的笑意,“蕭丞,想不到你竟然主動讓出你的住所,如果你願意讓給她的話,其實也好,這樣就不用新建竹屋,省時省力。”


    於小然悄悄用餘光打量了蕭丞一眼,卻隻見蕭丞的目光沉沉地也凝望著他。


    “你怕我?”


    蕭丞忽然問道。


    於小然沒有想到蕭丞竟然主動跟她說話,有些受寵若驚,“我……”


    蕭丞練氣期的時候,於小然都有些害怕他,更何況現在蕭丞築基期,於小然還在煉氣期,兩個人境界懸殊,蕭丞身上的威壓更加肆虐。


    蕭丞忽然笑了笑,嘴角微微揚起,但是笑容卻未直達眼底,“你不用怕我,我不是秦姬,也不會欺負你,姐姐說保護你,我便不會傷害你,你搬去我的竹樓,料想秦姬也不敢再找你的麻煩了。”


    “是,我知道了……”


    於小然麵對符水雲還能討價還價,還能蹬鼻子上臉撒嬌,可是在蕭丞麵前隻有低眉順眼的份,於小然小聲道:“那我現在就可以去搬東西了麽?”


    “可以。”蕭丞眸色深沉,“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於小然心裏頓時有一種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緒,竟然還有要求?還不如找符水雲神情建立一個呢……


    但是她的臉上卻不願表露出任何的不滿,忙道,“什麽要求?”


    蕭丞抱著肩膀,“我的竹樓前,有一片靈田,你也該是知道的,你若住進去,竹樓我便不會去了,但那片田,我卻仍然是要的,你每天在課外的時間,可以幫我灌溉灌溉,施施肥,捉捉蟲子就好了。”


    於小然撓了撓腦袋,“這……我從來沒有打理過靈田。”


    蕭丞的語氣帶著一點戲謔,“很簡單,澆水灌溉,然後施肥和捉蟲,你說,是不是很簡單?”


    符水雲微微一笑,“好了蕭丞,不要那樣看著她了,你放人家去忙該忙的事情,那竹樓裏你有沒有什麽東西,也去收拾下?”


    “沒有,姐姐,我的東西都放在姐姐送給我的儲物袋了。”


    ----------


    於小然沒有想到,自己一時想清楚符水雲和秦姬的關係,然後選擇了一個隊伍站。


    不但獲取了符水雲的原諒,還受到了符水雲的保護?!


    最重要的是,因為符水雲明顯對自己表示了友好,就連她身邊那個難以接近的蕭丞,也多看了她幾眼?雖然他說話的語氣還是很冰冷,但是他讓她幫他打理靈田,是不是也代表著,她和他之間建立了某種非同一般人的關係了?


    於小然的心裏十分雀躍,一想到以後能夠擺脫秦姬那個性格多變的女魔頭,她的心裏就不知道輕鬆愉快了多少!雖然她並不喜歡去種植什麽靈田,可一想到這靈田,是要種給難以企及的蕭丞,再不情願,也變的情願了。


    於小然小心翼翼地去自己居住的竹屋裏邊,一件一件將東西收進自己的儲物袋裏,她要趕快將這些東西都搬到蕭丞的竹樓裏,如果半路被秦姬遇見,秦姬知道她去向符水雲投誠以後,說不定還會再揍她一頓……


    於小然收拾東西的時候,不禁想入非非,雖然她心裏有卓俊這個求之不得的白月光填充著心房,但是一想到,以後那個在宗門弟子之間甚囂塵上的少女殺手蕭丞,就住在自己的竹屋後邊,還跟她姐姐符水雲一起保護著她,讓她不被外人欺負。


    她心裏就直樂……


    一個人一旦受過一些苦,才會知道甜的東西是多麽美好。


    於小然一邊往蕭丞的竹樓裏邊運送自己的東西,一邊在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以後不論是誰,如果逼她做讓她不情願的事情,或者讓她做出賣符水雲和蕭丞的事情,她都不會做了。她分的清楚哪些人對自己好,哪些人對自己不好……


    這也是於小然第一次在心裏將符水雲真真正正看成一個成熟的組長,而不是自己的師妹。


    很快,於小然就將蕭丞的屋子裝點一新。


    推開門,鋪麵便是一股女孩子的氣息,原本古樸的房間裏邊,此時插滿了鮮花,竹屋的地上也被於小然鋪了厚厚的地毯。


    於小然這才發現,蕭丞的竹樓竟然還比自己的竹樓高了那麽一點,以前她都沒有發覺,而且,蕭丞的竹屋裏邊,格局雖然簡譜,但是卻給人一種特別清新雅致的感覺。


    她倒也算是喜歡的。


    她有打量著蕭丞所種植的靈田,既然受人庇護,那麽給人家做事也是應該的,她此時就已經在想著,如何將靈田種植茂盛,能夠收獲更多的靈植材料。


    於小然從小生在帝王之家,雖然性子任性了點,比較喜歡蹬鼻子上臉,但是其實在她的性子裏,隻要她肯,她也是察言觀色的好手。


    甚至連識人之術,她大概也會一點。


    所以才會在一開始追逐著符水雲的腳步,試圖從符水雲身邊汲取一些好處。


    現在,她越來越覺的自己當初的眼光很好,符水雲在太虛峰,真的算是平步青雲的佼佼者了,現在連她的弟弟,都已經是供人的劍修人才。


    於小然研究著蕭丞的靈田,此時,她在蕭丞的竹屋忙來忙去,眼角餘光還能夠看到符水雲和蕭丞正在不遠處符水雲的洞府外講話,這種情景,讓於小然心裏湧出一些歲月靜好的詞匯來。


    抬頭看時,卻見蕭丞的竹樓門外,空空如也。


    於小然這才發現,蕭丞的竹樓外,竟然沒有標記了住所名字的旗幟。


    在天劍門,不論是哪個峰,弟子境的弟子都有在居所的門外設下一個寫著名字的旗幟,而且修士的住所旗幟,除了他們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挪動。


    這跟凡域的鏢局旗幟,不可以被外人碰是一個道理。


    本來於小然還有些發愁旗幟的事情,既然蕭丞這裏沒有,那就太好了!


    這樣於小然就不用怕擅自挪動蕭丞的旗子,而惹他生氣。她興高采烈地去將自己的旗幟給移了過來。


    當她打點好一切,在門外等待著符水雲和蕭丞他們過來查驗,可是遠遠地,蕭丞並沒有理睬她將這裏搗鼓成什麽樣子,倒是符水雲,見她仿佛收拾好了,微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失落的於小然於是又重新鮮活了起來,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過去打擾他們兩個人的論道。


    此時,已經月明星稀了,於小然從來沒有覺的弟子境的月光像此時這樣溫柔。


    她時不時偷眼去打量不遠處的兩個人,他們真的離的好近,如果以後秦姬還會來找她的麻煩,想必這樣的距離,符水雲一個瞬息就能趕過來的吧?


    因為找到了心中安穩的所在,向來浮躁跳脫的於小然,竟然就這樣坐在露天的靈田便入定打起了坐了。


    當符水雲和蕭丞要各自回組的時候,符水雲仿佛不經意朝著於小然這邊瞥了一眼,隻見於小然安安靜靜沐浴在月光下,倒是很少見到的模樣。


    不論如何,她都是她的組員,都是太虛弟子境第五十一組的弟子。


    符水雲便覺有責任保護好她,給予她能夠安心修行的環境,從前沒有做組長的時候,隻想著自己好,心安理得。


    可是自從成為了組長,符水雲便自覺攬起了組長的責任。雖然當時想要做組長的契機隻是當時的秦姬遲遲不給蕭丞領取新的道袍。


    符水雲踏著淺白色的月光,施施然朝著於小然走了過來。


    蕭丞也在身後默默地尾隨著,當符水雲看到於小然就在靈田邊上打坐,連個禁製也沒有設下的時候,符水雲情不自禁輕輕一揮手,便給她設置了一個水係的禁製。


    可以保護於小然在禁製內不受風吹雨打。


    更不會受到符水雲境界以下修士的侵襲和傷害。


    於小然的眼皮微微顫了顫,可是她卻沒有從入定之中脫身出來,符水雲也並沒有說話,隻是給他設置了一道防護,便又招了招手,帶著蕭丞離開了。


    -----------


    這些天,坐忘峰李依依所在組的弟子們遇見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李依依原本是向宗門申請離開天劍門一段時間出外曆練,但是申請的時候有清楚地寫著回來的時間,可是在指定的時間之內她卻沒有回來,不僅如此,連一點音訊都沒有。


    這在宗門從前是從來都沒有出現的事情。


    但是,這段時間,像李依依這樣的事情竟然出現了十幾次!


    坐忘峰的長老們和其他丟了弟子的區域長老們,聯合起來展開了細致的探查,卻沒有探查出來個所以然。


    還是秦蓁去三千洲麓斬殺葉清風羽翼的時候,派人到天劍門傳話,將三千洲麓女修失蹤的事情講了一邊,並且說,如果這段時間有天劍門的女修找尋不見的話,或許也是被葉清風的黨羽劫掠走了。


    像李依依這些出去外門曆練的弟子,如果是宗門的核心弟子,能被師尊重視,那麽他們便會在魂燈堂有一席之地,他們的師尊們也會給他們在魂燈堂立下一盞魂燈。


    以供這些弟子在山外師尊看不見的地方遭遇不測,或者失蹤的時候,能夠有跡可循。


    但是顯然,李依依這樣的弟子並沒有屬於自己的魂燈,坐忘峰的長者們也從來沒有看中過她。


    原本符水雲心裏多少還有一些忐忑,擔心自己殺了李依依或許會紙包不住火,在長者們的法眼裏被看破。


    但是正好趕上了葉清風在三千洲麓犯下的這檔子事情,剛好葉清風也替符水雲背了個鍋。


    -----------


    卻說陳瓊當日,因被秦蓁點名,說要陳瓊跟他一起外出曆練,陳瓊心下雖然不太樂意,但畢竟秦蓁是峰座首徒,身為坐忘峰的親傳大師兄,他們有資格監督弟子們的修行,而且弟子們必須配合。


    可是,陳瓊雖然跟著秦蓁,到名劍山莊遺址到處漂泊,比如現在,就又浪蕩到了宗門旁邊的三千洲麓。


    可是陳瓊的心裏,卻對這件差事十分的敷衍。


    這一天,秦蓁帶著陳瓊剛剛禦劍落在三千洲麓東市的坊間。


    陳瓊就直接立在地上不走了。


    秦蓁垂下眼簾,他早已經習慣了陳瓊古怪和任性的性子,此時秦蓁索性不說話,隻是微微側著頭將他望著。


    “你想做什麽,陳瓊。”


    平淡的語氣,看似問詢,實在已經帶上了不滿的情緒。


    然而陳瓊卻像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一般,他搖了搖頭道,“師兄,我跟你出來好幾天了,我想回去一段時間,然後再出來。”


    “……何必多此一舉。”秦蓁眸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師兄,我……這些日子隨你在外為了名劍山莊的事情漂泊……我心裏很累,這些事情都不是我所喜歡的,還不如讓我出去殺幾個魔修,宰幾頭野獸……每天都在追捕葉清風的各種羽翼,去嚴刑逼供……”


    “不是逼供出來了麽?你還想找什麽理由?”秦蓁的眸子逐漸地森寒了下來。


    “我找什麽理由?我沒有找理由,我就是直白的告訴你,我不想繼續了,我想回宗門。這些事情,又不能夠提升我的修為。”陳瓊也不滿地道。


    “雖然不能直接提升你的修為,卻能夠提升你的許多曆練。”秦蓁語重心長地輕輕歎了口氣,“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想要你這樣的修行條件,都要不到。”


    “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陳瓊的一隻手緩緩地負在身後,“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和別人一樣,我知道自己不優秀,何況師兄,我也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優秀吧,是你一直想要我變成你想要的那種樣子,但怎麽可能……”


    秦蓁冷哼一聲,“你該知道我來三千洲麓是做什麽的,待會兒見了那些錦衣修士,你想打打殺殺,我不攔你。”


    陳瓊點了點頭,“好,你自己說的,不攔我那就最好。那我再跟你做了這個任務,我就要回去宗門。”


    “隨便你。”秦蓁幽幽地道。


    他雖然喜歡強行給弟子們安排一些事情來做,但是如果弟子們真的不懂他的苦心,他便覺的沒有必要了。


    至少,他不喜歡真正強迫一個人的意誌,讓那個人去做他不喜歡做的東西。


    他雖然一向偏愛陳寒,對待陳瓊,也就是看在陳寒的份上,才對他耐心一點,但是陳瓊也畢竟是他同出一脈的師弟,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要讓陳瓊討厭他。


    深深望了已經不是少年還帶著一些少年叛逆的陳瓊一眼,秦蓁終於是點了點頭,向來嚴肅清寒的聲音,在此刻沒有任何的情緒,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可以,倒是你自己回去,我便不送你了。”


    陳瓊心裏冷冷地一笑。


    送?


    他都多大的人了,秦蓁還老是將他當成小孩子,他現在的境界,從玄同大陸的東邊徒手禦劍飛到玄同大陸的西邊,都不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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