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沅見一粒黑珍珠掛墜很漂亮,取出便串到已經帶著的白金項鏈上。很不意外,祖海送的東西裏麵有隻老紫檀底盤,包漿厚重,端的是古色古香。再打開一隻盒子,一見裏麵的東西,就忍俊不禁,衝洗碗出來的祖海吃吃笑道:“這麽下作的東西你也拿回家來。以後我得將臥室門關了,免得傅姐看見。”


    祖海擁著荷沅抱頭大笑,兩人笑了半天,心裏都有孩提時候做了平生向往已久小壞事的竊喜。


    偏生好景不常,祖海的手機很快電話不斷,荷沅的手機也進來不少電話。其他還可應付,唯獨朱總急著想問荷沅要一份她上回提到過的資料,說他那裏怎麽也找不到。荷沅隻得回去一趟公司。祖海也有事不得不去一趟,兩人照著約定分手前緊擁,然後攜手去了車房。


    荷沅驚訝地發現,劉太太居然還在車房,她不知道這種臭兮兮的車房有什麽可呆的。見祖海已經手腳利落地上車,又伸出頭來叮囑一聲“中午一起吃飯別忘記”,她不由走過去親親祖海的臉,發覺祖海夠好,若是也像劉某人那樣,她不知會暴力到什麽程度。祖海先開了車走,荷沅看看劉太太,但想到朱行長,又不願招惹她,與她舉手打了招呼,便倒車出去。到了外麵,見依然傻站在裏麵的劉太太挺可憐的,下去拉門的時候不由說了句:“我去公司拿份資料,你去不去?很快就回。”


    荷沅原本打定主意隻是做個口頭人情的,像劉太太那樣高潔的人怎麽可能無聊到公開自己的寂寞,跟車到外麵兜一圈也好?沒想到劉太太真會聽了走了過來,長裙飄飄,飄進她的車子。荷沅隻得瞥了又在偷看的王家園裏大門一眼,載著劉太太離去。


    劉太太本來就是在等荷沅的,因為大哥的祝福,她不敢找上門去,但難得見到荷沅的車子白天停在車庫,如獲至寶,昨天等了一天沒等到,今天再來。見荷沅上車後專心開車,沒有說話,她忍不住終於道:“女孩子需要先生的憐愛,但是你今天這麽主動示好是不是很不矜持?”


    荷沅嚇了一跳,方向盤都差點抖歪,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瞞她,滿不在乎地直說:“先生總有忘記的時候,總不能他不來親熱我就等著。不行就暗示他,暗示不成隻有明示了。主動就主動,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有什麽矜持不矜持的。跟別人我當然矜持。”


    劉太太平時最能被耳熟能詳的詩文典故說服,聽了荷沅的話,覺得大大有理,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矜持了,反而少了畫眉之樂?按說她也看過畫眉的詩,怎麽就沒能舉一反三呢?還是叢太太能幹。


    荷沅見劉太太顰眉沉思,真怕她在自己車上走火入魔,忙岔開話題,“還沒感謝你春節送我一串串好的紅豆,花了你不少時間吧?謝謝你了。我一直很忙,都沒法麵謝。”


    劉太太忙道:“你即使不說,我也能看到你溫柔感謝的心。你瞧,我平時拿冰箱和密封袋保存著這些紅豆,今天它們才能殷紅如舊,唉,不知愛情可以怎麽保鮮。”


    荷沅聽了這話,全身汗毛溫柔地揮舞了一下,但也有點困惑於劉太太有關愛情保鮮的問題,一時答不上來,一直悶到辦事處停車場,才想了一下,道:“那是需要兩個人一起努力的事,我也不知道。我進去一下發個傳真就回。”


    劉太太溫柔地點頭,眼睛也是溫柔地看著荷沅出去,似乎還有一絲討好的意味,令荷沅覺得如果對她太生硬的話會很是過意不去。走進一樓大辦公室,裏麵空無一人,唐生年他們一部的人也不在。荷沅找到朱總想要的資料,自己傳真出去。一張一張等著的時候,汪先生電話下來:“梁小姐,正好有件事與你商量,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荷沅忙道:“有,我發完傳真就上去找你。” 汪先生道:“我下來,很快。”


    果然很快,荷沅驚訝地看著汪先生進大辦公室後,將門關上,然後直接走進她的辦公室,又將門關上。坐到荷沅對麵的汪先生臉色不予,難得的沒有笑臉。荷沅的一顆心不由提了起來,飛快地搶在汪先生之前問了一句:“汪先生?出什麽大事?”


    汪先生幹咳一聲,道:“今早朗尼下任命,後天ms中國辦總裁上任。非常迅速。而後,安排你五月一日去總部培訓一個月,我六月一日去總部培訓一個月。我們無法無天的好日子到頭了。我今天本來一直猶豫著要不要給你電話打擾你,正好你來。”


    荷沅隻會長長地拖了一聲“呃”,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當年汪先生提醒我玻璃天花板,也該是時候來了。現在老的一些業務正好告個段落,新的才開始調研,正好青黃不接,接手最好。”


    汪先生道:“我的也是,招聘工作剛結束,等六月培訓回來,正好迎接剛畢業的學生。安排得嚴絲密縫。”


    汪先生說完,兩人都是沉默,兩雙眼睛對視了好久,荷沅心裏明白,汪先生此來肯定絕不是向她傳達任命那麽簡單,肯定還有後話。但她心裏也是很煩,一手支配大生意慣了,朗尼天高皇帝遠,這會兒忽然要來一個老板,以後事事都得跑上去向他匯報,聽他指手畫腳,而且還不知道是什麽德性,想起來已經覺得麻煩。皺了半天眉頭,才輕道:“看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過我有點擔心,以後可能得調整工作方法了。”


    汪先生點頭,又是沉默半天,似是難以開口,忽然道:“我了解了一下,新總裁來自英國,名叫丹尼爾,口碑是比較嚴謹。”


    荷沅心頭頓時冒出欲哭無淚的感覺,與汪先生相處久了,很清楚汪先生的措辭。他口中的嚴謹,可能就是刻薄。惡劣的是還是比較嚴謹,那麽,這個丹尼爾以後不知不會不事事計較?荷沅下意識地一張一張地收拾著傳真機上的資料,良久才道:“等七月了,隻有等七月了。”


    汪先生點頭,道:“此前我們隻有抓緊手頭可抓的牌。觀望到七月吧。”


    荷沅點頭。兩人又是沉默了一會兒,心中都是波濤洶湧,但是沒敢明說,畢竟不是知心,但此時還是有了一點患難與共的感覺。兩人總是合作了那麽多日子,而且合作愉快,忽然插進一個外人,任誰都不會開心。


    別了汪先生回家,當然看得出小顧驚訝的注視,隻有漠視。兩大頭如此關起門來切磋,任誰看了都會有想法。回到停車場,卻見劉太太站在車外,忙微笑道:“對不起,我處理了一些事情,讓你久等。”


    劉太太指著辦公樓問:“那麽美麗的地方是辦公室?你坐哪一間?窗口可看得見鮮花綠草?”


    “你跟我來。”荷沅帶著劉太太到她辦公室的窗外,指著三扇窗戶,道:“那是我的辦公室,很快窗外就有梔子花開,關著窗戶也能聞到。但是隻要走進裏麵,屋內充滿的是錙銖必較和勾心鬥角。所以你不用向往。”


    劉太太想了想,道:“嗯,十足的銅臭味,與我哥哥們的辦公室一樣,再豪華的桃花芯木也掩飾不了的世俗。”


    荷沅現在已經見怪不怪,知道她這麽說不是惡意攻擊,而是她不知道婉轉兩個字是什麽意思。載著劉太太回家,進入車庫,卻見劉某人的車子宛然在目。劉太太一見便輕輕歡呼一聲,兩眼如跳動的小鹿,“啊,他來了,我要……拋開矜持。”說完便提裙下車,回頭衝荷沅嫣然一笑,兩腳如競走一般趕去王家園裏。


    荷沅看著她高挑的背影,不知怎麽心頭總是不爽,而且暗中有點害怕。那個劉某人明顯不是個東西,萬一劉太太真的丟下矜持,諸般親熱,劉某人會不會忍耐不住撕下畫皮?荷沅雖然在朱行長麵前將問題說得很嚴重,但她自己心中也是很有懷疑的,她有點擔心,劉某人萬一一個不耐煩,劉太太會不會心碎欲絕?相敬如賓可能比較容易維持,剃頭膽子一頭熱會導致矛盾激化。她思來想去,還是有點不放心,掏出手機翻出朱行長的電話,猶豫了好一陣,不知道這麽做會不會顯得唐突,如果無事的話那很難堪。思想鬥爭很有一會兒,才按下綠色通話鍵。“朱行長,我是令妹的鄰居。長話短說,我感覺令妹那兒可能會有點問題,直覺,理由很難說。”


    “可以問一下原因嗎?”


    “說不上來,隻是結合令妹當前的精神狀態而擔心。劉公子也剛回家。但願我是多慮。因為說不出理由,也不便胡說,所以我猶豫很久才給你電話。”荷沅幹脆與朱行長說實話,免得被他以為她搭訕上去,有馬屁嫌疑,被看輕人格。


    朱行長倒是理解這話,再說關係到妹妹,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謝謝你,梁小姐,我會關注。”


    放下電話,荷沅便將此事扔到腦後,心中盤算與汪先生今天的對話。說實話,她對新人上任沒太多感覺,除了覺得可能會麻煩很多,當時看見汪先生臉色那麽凝重才緊張了一下。但剛剛一路想來,她手頭的業務無人替代,即便是已經簽下的那些合同,未來的跟進工作中還有無數難題,換個別人怎麽行?新總裁來了難道還能對她作威作福?連朗尼都對她客客氣氣。但又不能不防,五月去美國培訓顯然是調虎離山,方便新來的丹尼爾根據情況有所作為。正因為事情還沒發生,一切隻是猜測,荷沅才有所擔心。她雖然重要,但ms的技術也確實領先,兩者相加,相得益彰,如果去掉她梁荷沅,ms也不會停轉,最多生計艱難一點。


    而汪先生不同,他的工作隨時可以被別的熟手取代,換上一張臉,一樣的辦公室事務,一周便可適應,一月便可熟悉外部環境。ms辦事處與外界的接觸比較單純,換個金發碧眼兒,也不會有什麽不同,最多帶上翻譯,走進某些地方或許還更通行無阻。所以汪先生明顯表現出緊張。


    毫無疑問,這次任命的目的是要打破辦事處裏麵亞裔一統天下的格局,她與汪先生兩人中間肯定得有個取舍。荷沅都有點懷疑,這次培訓先後順序的安排也是有的放矢,把她先支開,汪先生便缺了臂膀,比較容易收拾,然後等她回來,大局已定。但荷沅很懷疑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汪先生認清局勢,迅速靠攏丹尼爾,在她梁荷沅不在的一個月裏,定下另一格局。剛才還說七月七月的,其實六月便可見分曉。總之,在飯碗麵前,又在將兩人調開的前提下,亞裔聯盟的結果很可能隻有破裂一條路。汪先生隻有比她識事務。


    最後結局如何,誰知道呢?想到這兒,荷沅又擔心起來,她很不想與如今相處融洽的汪先生關係破裂,但看形勢,似乎隻有破裂一途。


    思前想後,竟忘了做飯,等祖海回來,灶頭還是冰涼,不得不去外麵覓食。 查看該章節最新評論(0)正在加載……


    第四一章


    晚上,荷沅與祖海早早到了包廂等候,還是宋妍提早一步到來,一頭三刀式的短發,瀟灑俊俏。進門便將包一仍,笑道:“我去洗手,否則你們陪我一起聞豬屎味。”


    等宋妍跑出去,祖海不由道:“宋妍怎麽越來越沒女人樣。” 荷沅不喜歡祖海這麽說宋妍,瞪他一眼,“你能想像劉太太收小豬賣小豬?”


    祖海笑了一笑,沒說。等宋妍進來,他客氣地道:“宋妍,你精神很多。”荷沅一邊補充:“瘦了,反而好看。” 宋妍笑道:“你倆幹嗎呢,一個勁拍我馬屁。有鬼。”


    荷沅笑道:“因為你百忙當中抽出時間來為我們兩周年捧場,當然得記著你的好處。趕過來花很長時間吧。”


    宋妍道:“不愁,反正你們會送我回家。說吧,誰送我?我乘過荷沅的寶馬,祖海的新車我還沒坐過,今天要求乘祖海的車。司機是誰無所謂,荷沅最好。”


    祖海笑道:“當然是我們一起送你回家。你讓我們送哪兒就哪兒。”


    宋妍笑道:“還能哪兒,托了你們多少次了,也不說給我介紹一個好的。青巒的問題也不給解決,光顧著你們自己快活,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祖海,最近房地產勢頭不太好,你怎麽還有錢買車?”


    祖海笑道:“越是不好越是要擺闊。不過最近又有風聲說全國要取消福利分房,房子一下熱銷起來。”


    荷沅肯定地道:“那是殺雞取卵,拿明天的錢買今天的房子,那麽明天的房子銷售就有問題了。三期是不是緩緩上馬?”


    祖海搖了搖頭,“已經打樁,你不用擔心,沒有走不通的路。”他在下麵踢了荷沅一腳,示意不要再說。這種事自己知道,多一個人知道多一重麻煩。


    正好青巒敲門進來,荷沅見青巒身後竟然冒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心中大驚,青巒穩重,他帶女孩子出席朋友宴會,還能說明什麽問題?在座三人都是吃驚,一起站起身來。還是祖海反應最快,上前抓住青巒就笑道:“介紹一下,必須如實匯報。”


    青巒微笑道:“校友,研究生才來我們學校的,現在還在讀,所以荷沅與宋妍你們不會認識。林晶晶。”


    林晶晶向大家微笑示意,青巒帶著她一個個地介紹在座諸人,一如既往的儒雅平和。但荷沅不知為什麽,心裏有點失落,仿佛以後青巒屬於他人一般,雖然明知青巒本來就不可能屬於她。看了眼祖海,他卻是最高興的,他當然高興。荷沅有點不恥自己的想法。宋妍已經在那兒打趣上了,“哎喲,看看兩位姑娘都花兒一樣,我們都是同齡人,我都不敢出來見人了。童青巒,你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不當我們是朋友是不是?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


    荷沅心想對啊,光顧著想別的了,怎麽不問這個問題。“對,青巒,什麽時候的事,我們怎麽都不知道。太過分了吧。” 青巒笑道:“不是今天帶她來見你們了嗎?”


    祖海起身道:“走,青巒,我們點菜去,點些你女朋友愛吃的。”拉了青巒就出去。


    宋妍一拍桌子,笑道:“還是祖海狡猾啊,拉了童青巒出去,愛怎麽拷問就怎麽拷問,一點不用照顧晶晶姑娘的麵子。荷沅,你說,你們家今天是誰壓倒誰?”


    荷沅被“晶晶姑娘”一說正搞得發笑,見問,得意洋洋地道:“當然還是一邊倒。這還用問?”


    宋妍笑道:“那麽趕緊逼著你們祖海減肥,否則都肥頭大耳可以做我豬場代言人了。”


    荷沅一聽,跳起來就嗬宋妍的癢,兩人扭成一團,一直到點菜的人回來才笑嘻嘻地分開。荷沅坐下了才想到,會不會是宋妍故意如此,刻意冷落林晶晶?想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青巒後來對宋妍多有照顧,宋妍可能有心了。想到這兒,心裏對林晶晶有了點疙瘩。


    一頓飯吃得有點不尷不尬,宋妍果然一直在冷落林晶晶。看得出林晶晶對青巒很好,青巒這人最討厭剝蝦,所以不吃,但林晶晶一口氣給他剝了五六隻基圍蝦悄悄放到他的碟子上,而青巒開心地吃了。因為氣氛不怎麽樣,大家隻一起喝了一瓶酒便吃飯散場。


    青巒當然送林晶晶走,宋妍上了祖海的車,便悶悶地道:“媽的,一定是晶晶姑娘倒追的。” 祖海在前麵開車,應了一聲:“青巒也這麽說,呃,還有酒後亂性。”


    “什麽?”荷沅驚叫,“青巒說的還是你自己猜的?” 宋妍喃喃地道:“怪不得,怪不得,這年頭女孩追男孩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還以為晶晶姑娘挺文氣一個人。”


    祖海在前麵道:“當然是青巒說的,他不說我怎麽猜得出來。也好,小姑娘那麽喜歡青巒也是好事,我看她都快成青巒貼身保姆了,又是給青巒剝蝦,又是給青巒倒酒。荷沅,你就做不到。”


    荷沅怪叫:“你想得美,以後你可以帶傅姐出門吃飯。” 宋妍冷笑道:“好好女孩子幹嗎將自己弄得低三下四的。我還是喜歡你們兩夫妻。”


    祖海笑道:“那當然,那當然。宋妍,上次又在報紙上看見你,很威風啊,你的稅有沒有免掉?”


    宋妍沒好氣地道:“免了,當然得免,政策符合嘛。荷沅,我最近又找出一條出路,廣東那邊不是喜歡吃烤乳豬嗎?我上次發了一車過去,還是我自己押車的,銷路很好,一次性批發給一個大戶,現在跟那大戶牽上線了,我隻愁貨源不足。”


    荷沅不由好奇:“一車小豬發到廣州還不死光?你不會母豬也帶著吧。”


    宋妍笑道:“笨不笨,當然是冷藏車發去的加工後產品。因為春節時候隻有將養肥的豬出籠,少有人買小豬開始養殖,我又是簽了合同一定要收豬崽的,我就想出了去廣東找下家的主意。怎麽樣,腦袋活絡不活絡?”


    荷沅張開雙臂抱了抱宋妍,笑道:“腦袋一流。宋老板,以後也學點烤乳豬的招數來,別每天青菜麵條,我看你都快吃得麵有菜色了。”


    宋妍微笑道:“現在終於資金不那麽緊啦,當然不會再是每天青菜麵條。以前你說我欠著那麽多錢,怎麽敢買肉吃。不瞞你說,我收支平衡後的第一件事是買了一桌葷菜好好吃了一頓,漲得那晚都睡不著。”


    荷沅忍不住又抱抱宋妍,“宋妍,我真為你驕傲。”又忍不住指指前座的祖海,“你瞧這個人,有十塊錢就化十一塊,每天一屁股的債他還能睡得下,我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祖海忍不住道:“老婆,收支平衡,隻要收支平衡。”


    宋妍聽著發笑,“你們兩個真好玩,明明完全不同的人,湊一起卻正好合適。荷沅,你們再給我留心著,有什麽老實可靠有情趣的人,立刻拿下介紹給我,我現在有財力物力精力想花花心思了。”


    連祖海聽著都忍不住地笑:“宋妍你隻有一張嘴皮子,上次我與荷沅介紹一個人給你,還是荷沅千挑萬選的,你見了人家的麵倒是不急了,隻跟人研究桌上那盤腰花是因為老豬生老腰還是廚師水平不好。氣得人家回頭直罵我。我的牌子都給你砸了。”


    荷沅笑道:“是我走眼,我都沒想到那人吃飯聲音那麽重,放進宋妍的豬場裏的話,一點不會輸給吃食的豬。宋妍最討厭這種聲音,是不是?”


    宋妍笑道:“對了,你們以後最好像皇帝選妃子一樣幫我篩選,一定要望聞問切,功夫做足。” 荷沅笑道:“好,檢疫合格的我會給敲上藍章,等你發落。”


    “殺豬啊,你們。”祖海哭笑不得。 宋妍冷靜地道:“一個人從事一種職業久了,職業病難免。我最喜歡的還是在耳朵上打記號。”說完自己也笑。


    將宋妍送到豬場,回來路上荷沅歎息,“宋妍受刺激了。林晶晶有什麽好。”


    祖海道:“林晶晶跟青巒挺合適,青巒有時候臭脾氣挺大,林晶晶肯讓他,宋妍肯嗎?宋妍說話越來越沒遮攔。”


    荷沅不由得點頭:“是的,宋妍辦了豬場後說話都變了。以前最多跟我說說,現在你們男的在場也不在乎了。祖海,青巒真的是酒後什麽什麽?”


    “男人嘛。”祖海不敢多說,“肯定是青巒也有點喜歡這個女孩子,否則不會給女孩子機會。好了,青巒這頭我終於可以放心了。什麽時候他結婚,我大大送個禮包。荷沅,以後別在宋妍麵前提起我們公司的事,她現在也是小老板了,接觸的人開始多起來,萬一說出去了怎麽辦。”


    荷沅聽了有點無奈地道:“好吧,唉,以前我跟你的每個第一次她都知道的,她的我也知道。現在還是不得不生分。都是越來越複雜,今天汪先生的談話裏麵我又悟出一層意思,他想拿話按下我,讓我乖乖等到七月,方便他在此前靈活行事。我也是越來越複雜了,這麽複雜的事情都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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