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雜人員一離開,穆老爺子才道:“怎麽回事?我聽說今天晚上有人來刺殺你?”


    穆延霆伸手捏捏眉心:“爺爺,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聽到這句話,許念安也是一驚,以前她一直覺得綁架刺殺這種事情,隻有在影視作品或者小說裏才會出現,直到上次她跟季丞鈺一起被綁架,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影視作品,來源於生活。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有人會膽大包天的來穆家的老宅刺殺穆延霆。


    她反握住穆延霆的手,關切的問:“你沒有受傷吧?”


    穆延霆捏了捏她的掌心:“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


    穆老爺子看了眼許念安,輕聲道,“安丫頭,不早了,你先去樓上休息吧,我已經讓人幫你收拾出來客房了,左拐,第二間就是。”


    不管自己的孫子跟她相處到什麽階段了,但是人家一個女孩子來到這裏,給她準備一間客房,這是對人家的尊重。


    許念安還有些不放心穆延霆。


    穆延霆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你先上去,早點休息,我跟爺爺還有點事情要談。”


    許念安點了點頭,跟穆老爺子說了聲晚安後,上了樓。


    許念安一走,穆老爺子臉上的笑就再也掛不住了,他雖然長期身居高位,但是中年喪妻,晚年喪子,如果連他唯一的孫子再出什麽意外,恐怕他也就再沒有活下去的意誌了,他蒼老的臉上是容忍的震怒。


    “到底是誰那麽膽大包天,居然來穆家老宅行刺!延霆,派出去的人,有沒有消息了?還有,你不是看到對方的臉了嗎?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揪出來。”


    穆延霆卻搖搖頭,淡淡道:“對方不是華國人,而且既然對方肯讓我們看到她那張臉,恐怕那張臉,也不見得就是真的。”


    穆老爺子渾濁的眼眸眯了眯:“你是說,是國外的勢力?”


    穆延霆點頭:“東南亞那邊,我們最近單獨吃下了幾塊肥肉,恐怕是有人要眼紅了。”


    穆老爺子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從東南亞那邊千裏迢迢的跑過來要你的命,卻隻派了一個女人?”


    穆延霆回想到當時的場景,“他們自然不可能隻派一個女人來,後麵有接應她的人,我已經派人去追,希望能夠把人活著抓回來。”


    ····················


    另外一邊。


    季家。


    已經是半夜,季慶山的書房內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


    季丞鈺這幾天心情不好,或者說,從許念安離開他之後,他的心情一直就沒好過。


    晚飯的時候,他陪幾個客戶喝酒,明明陪酒這種事,是完全可以由助理代勞的,但是他卻對所有的敬酒來者不拒。


    一輪下來,生意還沒有開始談,他就已經先醉倒在了飯桌上。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大床上。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眯著眼打量了眼房間,還好,沒有別的女人。


    說來也怪,以前跟許念安還沒離婚的時候,他特別喜歡在外麵招惹別的女人,故意惹許念安生氣,雖說隻是為了惹許念安生氣,但是男人總是需要排解欲望的,而他也不是柳下惠,所以有時候,遇到符合自己口味的,他也會順水推舟,放縱一晚上。


    後來跟許念安離婚,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有合作商甚至是他的助理在他床上塞些女人,所以之前的時候,每次從酒店的大床上醒過來,都會看到身旁躺著一個素未謀麵的女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些女人,他的心裏卻隻有厭惡。


    後來他義正言辭交代助理,如果再把亂七八糟的女人,往他床上送,那他這個助理也不用當了。


    現在果然收到成效了。


    季丞鈺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從一旁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起身去衛生間洗了個澡,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出了酒店,讓司機送他回了季家。


    回到季家的時候,連傭人都睡下了,季丞鈺頭暈暈沉沉的在玄關處換了鞋,抬頭就看到三樓,一道微弱的光從季慶山的書房內滲透出來。


    季丞鈺眯了眯眼,鬼使神差般,放輕了腳步,上了三樓。


    淩晨十二點鍾,整個世界是死寂一般的寂靜,透過一扇門,季丞鈺聽到書房內季慶山陰冷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出來,他說:“這個阿赫不能留了。”


    第95章 你知道穆延霆值多少錢


    季慶山與阿赫一向是單向聯係,平常都是季慶山有事才會拿出特定的手機打給阿赫。


    但是如果阿赫有事,想打給季慶山,更多的時候,季慶山的手機是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的。


    因為為了安全起見,季慶山平常都是把那部特定的手機裏麵的手機卡拿出來,單獨放在另外一個地方的。


    當然,為了防止錯過什麽重要的事情,季慶山每晚睡覺之前,都會按上手機卡,檢查一下,是否有沒接到的電話。


    所以今天晚上,當季慶山按上手機卡,開機的時候,手機上顯示了五個未接電話。


    一下子這麽多未接電話。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季慶山的內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找出那個號碼,立刻回撥了過去。


    電話的那頭,阿赫很快接了起來,他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慌亂與害怕:“慶哥,這次你一定要救我啊。”


    畢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季慶山雖然心內也有幾分慌亂,但是麵上卻深沉如水:“說,什麽事?”


    阿赫道:“上次您讓我綁架許念安跟大少爺的事情,有個叫穆延霆的一直咬著我不放,到現在還在調查這件事,我怕我們早晚會被他的人查出來。”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季慶山那顆不安的心,頓時又放回了肚子裏,他慢慢躺回藤椅上,“我不是讓你們回東南亞了嗎?他穆延霆的手再長,也伸不到東南亞去,你放心,你們這些人都是沒有戶口的黑人,想查到你們,哪有那麽簡單。”


    阿赫在電話的那頭哼唧了兩聲,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但是又不敢說。


    季慶山最看不慣他這種束手束腳,畏畏縮縮的的樣子,沉聲道:“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阿赫這才鼓起勇氣道:“東南亞那邊最近有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滲透當地的軍火市場,與原來的勢力形成對抗,後來我聽說,那股力量就是帝都的穆家,所以就有人想要出錢幹掉穆家的家主,慶哥你也知道,咱們這些刀口上過日子的人,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軍火與暗殺,軍火咱們沒有本事染指,所以我就想反正我們也因為許念安的原因,被穆延霆盯上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隻要我們能把穆延霆給殺了,就能拿到三千萬美金。”


    季慶山怒罵:“放屁,穆延霆隻值三千萬美金嗎?你知道東南亞的黑道跟a國的中情局為了絆倒穆延霆肯出多少價格嗎?十億美金,你居然想為了區區三千萬去刺殺穆延霆,你給老子乖乖在東南亞待著,沒有我的通知,不準有任何行動,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保護好之前從許念安身上取下來的那顆卵子,等風聲一過,我就回南下,到時候我會與你見麵。”


    阿赫怕季慶山掛斷電話,忙道:“慶哥,我我,我現在不在東南亞。”


    季慶山一驚,心裏隱隱猜到了一種可能:“那你現在在哪裏?”


    阿赫道:“在帝都,今天晚上穆家的大小姐穆藍在穆家老宅舉辦晚宴,我們提前得到了消息,就排了幾個手下去穆宅刺殺穆延霆······”


    季慶山聽到這裏,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像是有人掀開他的天靈蓋,一下子灌進去一瓢滾燙的開水,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你這個蠢貨!你知道穆延霆是誰嗎?就你們這幾個蠢貨居然想去刺殺他?!”


    阿赫忙給自己辯解:“一開始我們都計劃好了,可是穆家的安保太嚴格,木倉支根本帶不進去,所以我們就製定了一套完整的計劃······”


    季慶山被氣的胸膛劇烈的欺負著,他已經沒有心情聽他說什麽完整的計劃,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問:“所以,你們成功了嗎?穆延霆他傷到哪兒了?”


    季慶山剛問出這個問題,就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異常的愚蠢,如果穆延霆是那麽容易就能被刺殺的人,他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穆家家主的位置,而且手中還掌握著這個東南亞一大半的軍火買賣,什麽神秘的力量滲透當地的軍火市場,屁!當地的軍火市場早已經被穆家占去了半壁的江山。


    阿赫跟手底下的這幫蠢貨,自己中了計,卻還不知道。


    果然阿赫道:“沒有,任務失敗了,阿靜她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單獨行動了,好在她還算機靈,中途挾持了一個華國人,這才僥幸逃脫。”


    季慶山在心裏罵道,你們幾個蠢貨能成功了才怪,他冷笑:“你以為阿靜是因為劫持了一個華國人才得以逃脫的嗎?穆延霆隻是不想在穆家出人命,他要在外麵捉你們呢,蠢貨!”


    阿赫都要急哭了:“慶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阿靜他們都是跟了十幾年的生死兄弟啊。”


    季慶山沉思片刻,最後歎口氣,“阿赫,我隻能保你,阿靜不能留,她若是被抓住了,拔出蘿卜帶出泥,不隻是你,連我都跑不了,所以,阿赫,想辦法,讓阿靜永遠消失吧。”


    季慶山說完後,那邊寂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阿赫問:“慶哥,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季慶山:“在穆延霆的人還沒有抓住阿靜之前,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說完後,季慶山掛斷了電話。


    他現在特別後悔當初把綁架許念安的那件事情交給阿赫去做。


    一幫混混,永遠就隻配做混混,難成大業。


    十幾分鍾後,他拿起手機,重新輸入了一行號碼,撥通。


    一段很長的背景音樂聲後,對方接起了電話。


    季慶山的聲音沉冷,沒有一絲溫度,他說:“這個阿赫,不能留了,替我找人處理掉他。”


    寂靜的夜,就一張巨大的網,就整個世界都吞咽在腹中。


    這句冷硬的話,就那麽準確無誤的,傳入了站在書房門口的季丞鈺的耳朵來。


    那一刻,季丞鈺晚上喝的酒全醒了。


    明明別墅內溫度適宜,他卻覺得有一股冷風從他的腳底竄到他的頭頂。


    阿赫?


    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綁架許念安的那個頭頭,就叫阿赫。


    或許這隻是一個巧合?


    可是父親說“不能留”那三個字的時候,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子刺進對方的胸膛。


    書房內傳來了椅子腳摩擦地麵的聲音。


    季丞鈺猛地驚醒,身體貼著牆根往後退了幾步,閃進了旁邊的房間裏。


    就在他輕輕地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他聽到了季慶山從書房裏走了出來,趿拉著拖鞋下了二樓。


    季丞鈺後背貼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居然能說出那麽冷酷無情的話,那種語氣,就好像,人命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人命。


    不過是一隻隨意可以碾死的螻蟻。


    幾分鍾後,樓下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季丞鈺知道,這是季慶山回臥室休息了。


    又等了十幾分鍾,一直到心跳恢複了正常以後,季丞鈺才慢慢從房間裏出來,偷偷潛入了季慶山的書房。


    這個書房他不是第一次進,恰恰相反,他經常來這裏,季慶山有什麽話想單獨跟他談的時候,都會讓他來書房,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站在這裏,看著書房內熟悉的擺設,他有股奇怪的陌生感,就好像麵對每天都要走的那條路,他突然迷失了方向一般。


    季丞鈺的腳步很輕,他輕輕的走到桌子前麵的,蹲下身子一個個的拉開桌子上的抽屜。


    終於在最下麵的一個抽屜裏,找出一隻手機。


    這隻手機看外表,似乎很普通,跟普通的手機沒什麽特別之處,甚至不懂行情的人,甚至會覺得,這是一款過時的老年機,但是季丞鈺知道,其實,這是一款定製款衛星手機。


    雖然外表看起來不高端,但是裏頭的定位係統,防水功能,甚至反跟蹤係統,都不是普通手機能比擬的。


    隻是手機裏麵沒有卡,季丞鈺小心的從旁邊尋找,抽屜跟櫃子裏都沒有。


    季丞鈺懷疑,季慶山可能是把卡拿走了,人在緊急的情況下,大腦運轉的速度要比平時快上好幾倍,他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摸著麵前的這張辦公桌的邊邊角角。


    但是依舊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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