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禮掛斷手機,低聲說了一句:“沒事。”他看了一眼嚴景寒,“嚴大哥,七月,我還有事,先回學校了。”


    嚴七月朝他笑了笑,點頭道:“嗯,那你路上小心呀,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聞禮走後,病房內有幾秒鍾的靜默。


    嚴景寒目光沉沉的盯著嚴七月看了好一會兒。


    他眼圈有些發黑,胡渣也長了出來,更平日裏的形象大相徑庭。


    嚴七月抿了抿唇,剛想低頭認錯,畢竟這麽大了還出這種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沒有好好保護好自己,是她自己大意。


    隻是話到嘴邊,還沒有說出來,嚴景寒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感覺怎麽樣?”


    嚴七月抬頭朝他笑了笑:“已經沒事了。”


    嚴景寒的臉色並不好,分不出喜怒,“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差點死掉。”


    嚴七月低下了頭,很是安靜乖巧的模樣。


    這副軟萌乖巧的小模樣,嚴景寒本來壓在心裏的火氣,反而不知道該怎麽發了。


    他無聲了歎了口氣,將行禮放到一旁,走到嚴七月床頭的位置坐下,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輕聲問道:“嚇到了嗎?”


    嚴七月抬頭一雙大眼睛,水波瀲灩的看著他。


    可萌可萌的。


    她實話實說:“嗯,當時是有些害怕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幸好聞禮同學趕到了。”


    嚴景寒眸光深沉,他低聲道:“放心,讓我的七月受到傷害的人,我是不會放過他的,等我揪出她,一定會千萬倍的還回去。”


    嚴七月被他臉上狠戾的表情笑道,忍不住喊了一聲:“哥哥。”


    嚴景寒回神,收回自己臉上的表情,他摸了摸她的臉,柔聲的安慰她:“沒事了,七月別怕。”


    病房的門這個時候比人推開,龐嬸跟在穆雲兮跟嚴永年的身後,提了兩大袋子走了進來。


    穆雲兮看到嚴景寒在這裏有些吃驚,“景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嚴景寒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剛剛。”


    穆雲兮沒再關心這個問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嚴七月的窗前,問她:“七月,今天感覺怎麽樣了?”


    嚴七月一雙大眼睛亮亮的,點點頭說道:“媽媽,我已經沒事了,您不用擔心了。”


    穆雲兮回頭叫了一聲龐嬸。


    龐嬸立刻上來頷首道,“太太。”


    穆雲兮笑道:“七月,龐嬸買了些早餐,我們娘倆先吃點東西,你爸爸跟哥哥出去商量點事情。”


    嚴七月自然知道他們要商量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既然發生了,爸媽跟哥哥就不可能置之不理,她更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她雖然性子軟,但並不是聖母,有些人做錯了事情,就應該被揪出來,受到懲罰。


    嚴七月點點頭。


    醫院的走廊不適合談論這件事情。


    嚴景寒跟著嚴永年出了住院樓,到樓下的一顆柳樹下。


    早上七點半,很多病人都在家人的攙扶下在醫院的院子裏散步。


    嚴永年常年位居高位,身上自有一番氣度,雖然年過半百,但是跟嚴景寒站在一起,絲毫沒有被比下去。


    而嚴景寒很多地方也確實隨了他。


    “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嚴永年問的自然是嚴景寒去美國尋找嚴七月父母結婚證的事情。


    嚴景寒身上有一股子不羈與慵懶完美融合的氣質,他挑了挑眉說道:“還算順利,媽媽給我提供的地址很準確,兩位老人雖然年事已高,但是精神很好,結婚證就在桑阿姨之前住過的房間裏。”


    嚴永年點點頭,說道:“你媽媽對七月的心思,想必你也看在眼裏,她一直當七月是她的親生女兒,這次的事情,若得不到妥善的解決,我相信,你媽媽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嚴景寒心想,不止是我媽不會善罷甘休,他也不會。


    嚴景寒應了聲,問道:“這件事爸爸想怎麽做。”


    嚴永年歎口氣道:“還能怎麽辦,你媽媽那個人,比誰都護短,傷了七月,我們怎麽著也得先把人揪出來吧?”


    嚴景寒點點頭:“我在美國的時候,聽說霍家這幾天鬧的動靜有點大。”


    嚴永年問道:“你的意思是,廖曼香這次其實是想放手一搏?”


    嚴景寒道:“爸爸覺得如果七月真的中暑而死,在手術台上,廖曼香會不會說動霍誌業,將七月的腎髒移植到霍婉兒的身上。”


    嚴永年一怔,他雖然在官場縱橫多年,官場殘酷,但是這種往自己親生女兒身上捅刀子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見。


    嚴景寒繼續說道:“廖曼香雖然在霍家失勢,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霍婉兒又是被霍誌業疼愛了十八年的獨生女,跟一個從小就被他扔在國外,回來就改姓的女兒來做比較的話,爸爸覺得霍誌業,會先選擇哪一個?”


    這個問題還用問嗎?


    肯定會選擇霍婉兒啊。


    嚴永年沉思片刻,點點頭:“既然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解決吧,隻要別做的太過就好。”


    嚴景寒:“我明白。”


    兩天之後,嚴七月跟霍婉兒的事件,在網絡上來了個徹頭徹尾的反轉。


    誰都不會想到,給霍婉兒治病的主治醫生,居然有上班時間錄音的習慣。


    所霍婉兒接受治療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全部被錄了下來。


    其中包括,霍誌業夫婦跟主治醫生商量給霍婉兒換腎的時候的錄音。


    錄音裏麵,主治醫生明確指出,其實隻要換一顆腎,霍婉兒就能很好的生活下去。


    但是霍婉兒卻似乎不同意,她要求把嚴七月的兩顆腎都換到自己的身上。


    主治醫生認為這是犯法的,並且表示,自己沒有辦法進行這樣的手術。


    錄音中廖曼香問:“如果她出了意外,死在手術台上,我們總不能把她的兩顆腎,浪費其中一顆吧?”


    第345章 耳朵紅了


    這段錄音被放到網上短短半個小時。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多網友留言:人的惡真的是沒有底線的。


    但是依舊有個別的聲音,為了引起別人的關注,故意散布一些極端的言論,類似於:小三必須死,小三的孩子也必須死。


    很快嚴景寒讓人在網絡上,亮出了桑含景與霍誌業的結婚照。


    大家震驚的同時紛紛罵霍誌業真的是世上第一渣男。


    問題是渣,別的渣男隻渣別人的女人,他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要害。


    挖自己女兒的腎髒給小三生的女兒,小說都不敢這麽寫。


    嚴七月在醫院裏住了一個禮拜的院,出來的時候發現所有的同學看她的眼光又不一樣了。


    她住院期間,雖然韓小竹也去看過她幾次,但是在醫院裏,兩個人也沒有時間好好說說話。


    直到嚴七月再次回到學校,韓小竹終於逮到機會,倒豆子一般把憋在心裏的問題,全部問了出來。


    嚴七月笑道:“你總該讓我一個一個的回答你吧?”


    “好。”韓小竹說,“你現在完全好了嗎?”


    “嗯。”嚴七月甜甜一笑,“已經完全好了。”


    韓小竹又問:“在背後害你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嚴七月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一直都是我哥哥在做的,我每一過問。”


    韓小竹點點頭:“嗯,不問也好,省的萬一你心軟了,原來那些壞人,該怎麽辦。”


    嚴七月笑著說道:“我沒有那麽聖母啦。”


    韓小竹白她一眼:“那誰知道。”她說著突然低頭低聲說道,“聽說是聞禮同學就救的呢?”


    嚴七月點了點頭。


    韓小竹壞笑道:“你倆好有緣分哦,要不要偷偷的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底下戀愛?”


    嚴七月搖頭:“不,我不想。”


    韓小竹切了一聲:“切,沒情趣。你看人家聞禮同學,學習好,長得有帥,家世也好,我覺得等咱們高考一結束,肯定有很多女生會貼上去,真的你別不信,現在很多女生,都很懂的。”


    嚴七月突然想起,那天聞禮對她說的那些話,不由得臉蛋有點燙人。


    韓小竹捏了捏她的耳尖,嘟囔道:“七月,你的耳朵怎麽紅了呀。”


    嚴七月不想讓韓小竹發現她的心思,隻好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道:“你說這麽多,有本事,你行你上啊。”


    韓小竹想了想那天晚上偷聽到的談話,覺得她還真不行,上不了。


    她嘿嘿笑了兩聲,“豪門不是我這種女孩相進,就能進的。”


    聞家太複雜,他們這種小門小戶的人家,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下一趟課是體育課,一般情況,高三的體育課都主動讓道給別的課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是學校高三級部的籃球比賽。


    高三本身學習就比較緊張,幾乎沒什麽時間來舉辦這些賽事,所以各班決定隻占用體育課的時間來舉行。


    比如這節課是高三七班跟九班的體育課,那麽久讓七班跟九班進行籃球比賽。


    鈴聲一響起,韓小竹就拉著嚴七月往外跑,身旁其他女生的議論聲傳進兩個人的耳朵。


    “聽說聞禮打前鋒唉。”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你以為我為什麽要看比賽啊,完全是因為校草聞禮呀。”


    “切,你別鬧了,人家聞禮心裏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誰啊?”


    “嚴七月啊。”


    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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