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到了睡覺的時間,宋謹和在爬行墊上翻了幾個身,卻覺得異常清醒。


    他鼻間縈繞著消散不去的香氣,躁動不安。


    最後男人忍不住出聲:“年年,你睡著了嗎?”


    “還沒有。”女人的聲音聽上去也沒什麽困意。


    “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喝酒?”


    “你不是還要吃藥嗎?那個氟呱a醇。”女人淡聲說。


    不管她表現得多麽不在意,但她對自己在吃的藥記得清清楚楚,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宋謹和胸中洋溢起沸騰的暖意。


    而王思年頓了頓,又說:“按時吃藥,早點養好身體。生病太遭罪了。”


    宋謹和壓抑不住激動,坐了起來,在地板上挪動幾下,靠在了王思年的床邊。


    “你想幹什麽?”女人如此問著,卻沒有太往後退。


    男人沒想幹什麽。


    他隻是把頭埋進王思年散開的發中,深吸了一口氣,讓肺裏浸滿對方的氣息。


    女人唔了一聲,在黑暗中側過身來,麵向了他。


    男人跪在床邊,真心實意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王思年愣住,然後回應:“大過年的,別說這個了。”


    “不,我要在今年說。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留在舊的一年,新的一年就會順順利利了。”


    “你呀。”女人歎了口氣,“封建迷信害死人。”


    宋謹和卻笑了,拉住了王思年的手,在她的指尖,印下了一枚炙熱的吻。


    女人好像被這熱度燙的瑟縮了一下,而男人堅定的握住她的手,沒有鬆開。


    他欠身,含住了女人豐厚的唇。


    吻是濕熱的、讓人窒息的、不顧一切的。


    他們在撕咬彼此,發泄心中的憤怒、感傷、回憶,以及……愛戀。


    女人勒緊了男人的脖頸,似乎要把他融進自己的血肉裏。


    而男人撫摸女人的後背,纖細的肩胛骨好像蝴蝶,展翅欲飛。


    王思年從急促的喘息中緩過來,斷斷續續的問:“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我可能永遠不會愛上你。


    宋謹和點頭,摟她入懷:“我記得。”


    ——但你,也希望我在身邊。


    這是一種複雜的情感,像是兩隻受了傷的野獸,在巢穴裏依偎取暖,難舍難分,舔舐彼此不能愈合的傷口。


    狂風依舊在敲打著窗沿,窗外積雪未化,冰凍的隔閡似乎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融的。


    我們不可能遺忘過去。


    但我們也許可以帶著過去,繼續前行。


    鞭炮聲似乎隔著十幾公裏的距離傳到他和她的耳朵裏,辭舊迎新,平安順遂。


    宋謹和在喟歎中,咬著王思年的耳垂,輕聲說出了一句話。


    這句話刻在他心裏整整十年。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he結局寫完了,嘿嘿。


    由於榜單字數的要求,還有將近一萬字沒寫。我會安排一個田亞誌視角的番外,交代一下文中剩下人物的結局,畢竟最後一次看見老田時,他還趴在宋謹和辦公室的地上。


    看情況可能還有一個小宋和小王的文明車(脖子以上很文明的車,但是也看網站審核,要是過不了就沒有,我不能保證)。這兩個番外都是下周三之前寫好了一起放出來,不喜歡的就不用看啦~he結局相當於已經寫完了。


    抽獎的事情我大概明天就會放到微博(@勤奮的小火腿),我還在研究這個功能,第一次弄,業務不大熟練orz


    我下周會開始更新那個《十二月第三十二天》的短篇合集,瘋狂想寫飲食男女和民國宋二爺這兩個故事,尺度會比現在這篇大不少,屬於成年人的愛情。王爾德有一句很經典的話,everything in the world is about sex except sex. sex is about power. (中文不放了,怕作話被審核,大家可以自己搜)。所以我想寫的也是這樣的故事。


    關於下一個長篇,目前《太陽的ab麵》和《嫁給病嬌義弟之後》兩個故事都還是有點臉譜化,不大滿意,所以容我再好好想想,改一改。歡迎先收藏,入股不虧。


    啊,這麽一想,要幹的事情還真不少,真的不能再拖延了orz 大家學習加油、考試加油、找工作加油。流感季節,打好疫苗,注意防護,我們下本書再見啦!


    第39章 番外(2)旁觀者


    “嘶。”


    冰涼的酒精棉擦在破了皮的脖子上, 田亞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忍著點。有和人家1v1肉搏的精神頭,這點小苦頭吃不了?”


    姐姐田亞寧嘴上說的凶,到底是放輕了力道。


    男人脖子上的挫傷退掉了最初的血紅, 開始翻出青紫,看著更駭人。消毒的液體塗上去, 閃出一小片速幹的痕跡。


    “我也沒讓他好受,我給他開瓢了。”田亞誌死鴨子嘴硬,拿手比劃著, “眉骨這兒的口子得有三厘米。”


    “喲, 這麽棒。我是不是還得給你頒個獎啊?”當姐姐的一向犀利。


    “不用,不用。”田亞誌秒慫。


    田亞寧把剛剛消毒用的棉簽往茶幾上一扔:“說吧, 你當初把爸媽拐到哪去了。”


    “怎麽能用’拐’呢, 我是帶爸媽和奶奶旅遊去了, 都是好地方, 南寧, 西雙版納, 騰衝……”


    田亞寧拎起沙發上的靠墊就甩了過來, 打得弟弟抱頭鼠竄:“還嘴硬!帶著一群老弱病殘去那麽遠的地方!我還不知道你!你能有這個好心!”


    “我錯了,我錯了。”田亞誌連連告饒, “這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無麽。我是怕宋謹和那瘋子搞出些麻煩事,所以把家裏人先安頓安頓, 才好解決他。”


    “所以呢, 解決了嗎?”


    田亞誌麵對姐姐的犀利質問, 啞口無言。


    田亞寧到底是有身孕, 噴了他幾句,就喘著粗氣坐回沙發上:“你年紀也不小了, 什麽時候做事能有點分寸?”


    她看了眼霜打了茄子似的弟弟,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不能趟的渾水,少趟。”


    田亞誌被教訓了一頓,灰頭土臉的起身,進了臥室,輕掩上門。


    他側耳確認姐姐的拖鞋聲去了廚房,然後從枕頭下掏出了手機。


    短暫的嘟聲後,電話被掛斷了。


    屏幕上閃爍的“王思年”三個字亮了一瞬間,就像燃燒殆盡的花火一樣,滅了下去。


    看來對方還沒有做好回應的準備。


    確實對女人而言,這是一場難以言喻的衝擊——但時間總歸能消磨掉一些東西。


    田亞誌把手機扔回枕頭上,扭頭朝外看去。


    透過那一塊四四方方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對麵的公寓樓。


    而徐建的老家,就在那裏。


    *


    小時候,他和徐建經常玩一種“閃台燈”的無聊遊戲。


    你閃一下,我閃兩下,好像飛機與塔台對著信號。


    直到被家長發現後,挨了一頓胖揍才停止。


    有一陣,他們還迷上了隔空喊話。


    放學寫完作業,徐建就會推開窗戶,扯著嗓子衝對麵喊:“田亞誌——踢球去嗎——”


    “去——”


    往往這個時候,正在煲電話粥的田亞寧會捂住聽筒,凶神惡煞的示意弟弟:“小聲點!”


    那時田亞寧剛上高中,早戀談了個男朋友,正背著父母偷偷搞地下戀情。


    “熊哥,我姐凶我。”當弟弟從窗台上爬起來,飛速搶過座機聽筒,和未來的姐夫告起狀來。


    姐姐氣的跳腳,而田亞誌大言不慚的一攤手,等著她賄賂他的十塊錢封口費落在手上,然後扔下聽筒,開開心心跑出門去。


    “你就跟著徐建混吧!小心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田亞誌從來沒有把老姐的這句泄憤之語當成真的。


    ——自己這麽有魅力,還怕沒人喜歡?真當朝陽區小田切讓這名字是白起的麽。


    “今天我請客。”他一和徐建匯合,馬上亮出手上的鈔票。


    對方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見:“牛啊!又訛你姐了?”


    “嘖,你這話我怎麽這麽不愛聽呢。”老田年紀不大,派頭不小,“這叫做互惠互利。我幫她打掩護,她回饋我一些人民幣。”


    “小田同誌,組織很看好你的生意頭腦。”


    兩個狐朋狗友直奔小吃街,吃了一肚子火燒、炸串、烤地瓜,回家時嘴邊都是擦不幹淨的油。


    那時田亞誌覺得,自己和徐建是天底下最鐵的朋友,鐵到合穿一條褲子都不嫌緊。


    直到大學開學後的半個月。


    “老徐,忙什麽呢?”


    田亞誌是來徐建家借說好的遊戲光盤的。結果是徐建媽媽給他開了門,徐建卻連個頭都不露。


    他熟門熟路的摸到臥室,發現裏麵靜悄悄。


    推門一看,對方正聚精會神的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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