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行長道:“我也懷疑是他們, 不過匯中的意思是得勢的姿態放高一點, 隨他們說什麽, 相信他們也說不久.”


    於揚心裏明白, 金行長今天來主要是代徐匯中來說這句話的, 忙笑道:“可不, 我們理他們幹什麽, 不白給他們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嗎?不理, 我們自己做得好, 那就是最好的反擊. 也叫觀望的人知道誰是小人.”


    金行長會意而笑, 正想說些什麽, 見有人敲門進來, 是吳總. 便不再繼續話題, 端起水喝了一杯.


    吳總自從於揚這兒開業後就巴上來了, 倒是沒事人一般. 於揚也當沒事人一般, 不過知道吳總再不敢胡作非為了. 以前是以前, 現在是現在, 生意照做, 但是心裏提防著他點就是. 吳總進門就大呼小叫, 今天也是一樣, “喲, 金行長大駕光臨啊, 什麽時候金行長去我們小廟也坐坐去?”


    金行長不喜歡他, 也就不去敷衍他, 隻是笑笑, 但是不言.  於揚微笑道:“吳總今天準備要些什麽貨?去車間看了沒?”


    吳總忙道:“看了, 當然看了, 你們這兒我閉著眼睛都會走, 像自己家一樣的. 於總, 我記在紙條上, 你給批一下吧.”


    於揚接過看了看, 就簽上名給他, 他要貨, 隻要他給錢, 管他是什麽人. “最近你發的貨不少啊, 生意不錯嘛.”


    吳總道:“於總你最了解我們了, 前段你們這兒停著, 我要到老遠去拉貨, 利潤都被運輸費占去了, 還做個鳥, 關了算數. 所以現在能做還不拚命做的. 隻是金行長不給咱貸款, 否則我還可以多進一點材料.”


    金行長笑道:“你這人名氣全市都臭, 我哪天不想幹了再考慮你.”


    吳總立刻叫起撞天屈來:“於總, 你給評評, 我到你這兒進貨以來什麽時候賴帳了還是怎麽了?哪裏做臭了?你說金行長這把我屈的, 我這麽本分的人哪裏找.”


    於揚笑著把紙條給他, 道:“你還不快去提貨, 晚了這些就沒了, 得等後天了.”


    吳總忙出門, 迎頭撞上財務經理拿著資料進來, 但是財務經理看見他冷冷的, 等他走後才對於揚道:“於總, 這人不是很地道, 大姐以前在的時候聽他花言巧語, 賴了很多帳.”


    於揚笑道:“知道, 我叫他付款不許用支票, 你也幫我把一下關. 不過隻要他不做手腳, 他付款買貨, 就是我們的客戶.”


    財務經理倆月看下來, 也知道這個年輕的新老板有主見得很, 滿意離開, 金行長也就閑話兩句拿著資料回去.


    於揚送走金行長就打手機叫吳總過來, 一見他進門就劈頭問:“你有什麽事情要說吧?”


    吳總立刻笑道:“哎喲, 怪不得公司上下都說於總精明, 果然什麽都逃不過你法眼, 可不是, 今天早上周總給我電話……” “他叫你傳話威脅我?”於揚不客氣地打斷他.


    吳總立刻道:“他有那意思, 但是我怎麽會幫他這麽做?”


    於揚不讓他多說, 就直接大喇喇道:“你這麽做就對了, 周建成自顧不暇, 他現在就是接手這套設備也是沒精力叫它們轉起來, 還是叫它癱著, 到時你我誰都沒有好處. 這個月初稅務已經進去查他的帳了, 嗯, 他現在這個時候是標準的焦頭爛額. 隻怕他再沒有接觸這些設備的機會. ”於揚相信周建成知道她於揚擅自開動機器後會狗急跳牆, 但是他又沒精力親自過來責問, 電話威脅於揚也是沒用, 所以他一定會聯係吳總, 無非是許以利益, 叫他從中作梗, 所以於揚也不給吳總說出什麽話的機會, 不如自己先聲奪人, 就把話明說了, 叫吳總看清利益究竟在哪裏. 這種眼睛裏隻有利益的小人才是最容易對付的人. 而且地位變化就是變化, 此刻對吳總就是應該這麽說話, 否則會叫吳總看輕了去, 以為她生嫩可欺.


    吳總連連說道:“那是那是, 我不要命了, 怎麽會同他拴一起了……” 於揚不理他, 接起一個電話, 居然是大洋彼岸的範凱, “你怎麽會這時候來電話?不用睡覺嗎?”


    範凱大聲道:“老揚, 你說你幾年沒上網了?別是光顧賺錢不要朋友了吧?”


    於揚笑道:“還真給你說中了. ”邊說邊做手勢叫吳總出去, 這人現在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什麽事這麽要緊的?與澍有關?”


    範凱道:“對, 澍不是要回來了嗎?她準備先在我們市落腳找工作, 我說她反正我也不在, 住我那裏就是, 但是她偏不肯, 你不是有房子空著嗎?幹脆給她住吧.”


    於揚笑道:“咦, 又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幹嗎給她住?有什麽好處?”知道範凱在乎澍, 所以於揚特別喜歡這時候抓緊時間擠兌他.


    範凱果然立刻急了, 道:“老掖你給還是不給?一句話.” 於揚見他著急就高興, 也就不難為他, 笑道:“給. 不過你給我確切時間, 我回家安排一下.”


    範凱卻是不樂意了, 道:“老揚你怎麽這麽沒誌氣, 嚇你一下就軟蛋了, 沒勁. 想吵幾句都找不到人.”


    於揚笑道:“就知道你瞄著我當靶子呢, 不過隻怕我再拒絕你你就得打包做逃兵飛回來了, 體諒你一回. 你什麽時候回來?”


    範凱道:“你拿張紙記著, 別弄錯了. ”隨即把時間一一報上, “哎, 你和陳星怎麽了?怎麽他那兒問不出你一點消息?”


    於揚不理他, 道:“你早點休息, 電話費不便宜, 我掛了.”


    陳星, 偶爾閑暇時候會想起他, 像他這樣一心一意對她好的人很少了吧. 真的是一絲算計也沒有, 把心全攤在於揚麵前任由她發落. 於揚不是不知道他的好, 但是來了這兒後新換的手機號碼沒告訴他, 其實這也不過是個姿態, 無非是不想與他聯係的意思, 他要想知道還不會問梅欣可拿?但是他還真的這回爭氣了, 沒打來一個電話.


    即使澍不來, 也該是回去看看的時候了, 帶的衣服不夠穿了, 得再發運一些過來;梅欣可一直叫她去嚐嚐她親自養出來的首批成功上市的柴雞, 情麵不能卻;那麽多日子避下來, 老臉似乎也退燒了, 應該可以麵對於士傑了;最要緊的是, 雖然與韓誌軍幾乎天天一個電話, 但是不回去看看總是不很放心, 眼見為實. 再說, 現在公司基本上了軌道, 走開兩天不在話下, 三個拿幹股的骨幹比她還認真著呢.


    計算好日期, 於揚買了機票, 誰都沒通知地回去.


    第四十章


    於揚在機場猶豫再三才給於士傑一個短信, 叫他派個車子來接, 不過後麵添了一句因為行李太多, 需要人扛. 相信這樣一來於士傑不會自己出馬了. 否則他自己來接的話等於是要於揚一起扛.


    果然於士傑沒來接, 派了個司機拿著牌子候著. 那個司機可能是受了吩咐, 沒二話, 什麽都自己扛著去. 一上車又道:“於總說這輛車子你先用著, 等下我把你送到後把鑰匙交給你.”


    於揚點頭, 於士傑這麽做也是合情合理, 以前他不是沒車子給於揚, 但是那時候給的話沒意思得很, 算什麽話, 但是現在不同, 可算作是拉攏關係. “好, 我先用著, 回去時候把鑰匙交給望雪.”


    誰知司機道:“望雪姐辭職了, 說是要讀書去. 其實她幹嗎還要讀書呢, 於總正提拔重用她呢. 錯過機會以後還能搶到嗎?”


    於揚吃驚, 忙問:“於總給她什麽位置?”於揚心裏其實已經隱隱有數.


    司機道:“於總讓望雪姐做江蘇公司副總呢, 但是望雪姐不要去, 其實她不去就不去嘛, 嫌遠又沒什麽, 辭職又是幹什麽的, 好好的工作, 以後還哪兒找那麽好的位置去.”


    於揚嘴裏應著“是啊是啊”, 但是心裏明白, 出事情了. 一定是於士傑覺出望雪的心思已經影響到工作了, 所以做出這種明著是升遷, 其實是調離的決定. 望雪豈能不明白, 她當然是因此而心碎, 所以幹脆不留一點退路的辭職. 其實於士傑這樣做還是必要的, 望雪這樣的感情炸彈留在身邊終是危險, 隨時會爆, 早點排雷最好. 不過心裏也是替望雪惋惜, 這麽好的女孩子, 可是感情用錯方向.


    但是應該說於士傑是早就知道望雪的心思的, 那次一起吃飯時候於揚就向他提起過, 隻是為什麽早不做晚不做, 這個時候才發落?於揚決定不想, 於士傑這人太深沉, 不想再次錯估他的心思導致自己下不了台, 又得躲外麵去不敢回家. 但怎麽克製得住不想, 或許是他找了個女友?


    “開我東閣門, 坐我西閣床. 脫我戰時袍, 著我舊時裳. 當窗理雲鬢, 對鏡貼花黃”. 洗漱更衣的時候, 於揚忍不住想起花木蘭回家的那段描寫, 還真是有點像. 在北方那段時間, 天天幾乎是窩在公司裏, 最先是因為還沒理清頭緒, 後來則是為了替徐匯中避嫌. 畢竟人家是政府機關的人, 最怕出這等緋聞. 而且在公司的時候隨時要下車間, 穿裙子極其不便, 現在穿起裙子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但是打扮妥當, 往積了灰的鏡子麵前一站, 發現統共不是味道, 像是以前玲兒偷了她的衣服穿. 於揚垂頭喪氣, 居移體養移氣, 信焉.


    於士傑的電話卻是追來, 打到家裏的座機上, 大概是司機回到公司向他匯報了. 這麽多日子沒聽見過他的聲音, 都是傳真短信往來, 接起電話的時候有點不適應, “小揚, 你家裏反正也不方便, 幹脆出來吃晚飯吧, 你等下先來我公司.”


    於揚應了聲“好”, 但隨即道:“多等我一會兒, 我現在沒法見人.” 於士傑聽了吃驚:“怎麽回事?需要我幫忙嗎?”


    於揚這才發現自己又衝口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忙道:“沒事沒事, 反正我就是要遲一點, 不, 遲好多才過來. 如果於總餓的話你先自己吃起來, 別等我.”


    於士傑從話裏聽出於揚應該是個人小事要解決, 也不知道是什麽, 但是喜歡她說出來, 而且有點任性地說出來, 忙連聲說著“好好好”放下電話.


    於揚飛速去以前經常光顧的發廊剪了頭發, 短不盈寸, 從後麵看絕對不會當她是女的. 頭發一修好, 人樣就出來了, 但是慢著, 手指捆著的黑邊雖然刷掉, 但是滿臉的疲倦卻是尤在, 昨晚想到要回家不知怎的睡不著, 這年紀人經不起折騰, 一夜不睡臉上就有反應, 所以舒舒服服到美容院睡了一覺, 醒來一看, 媽的, 終於可以見人. 這才回家換上一件黑色齊膝晚裝, 穿上久違的細高跟帶小蝴蝶結的晚裝鞋, 還有久違的碎鑽項鏈, 滿意出發. 於士傑既然沒再來電話, 一定是還在公司.


    把車停在以前經常停的地方, 走進什麽變化都沒有的大廈, 但是心情自有一番光景.


    於士傑的公司裏麵燈火通明, 但是沒有一個人, 進門踩在地毯上穿過諾大的辦公室, 來到門洞大開的於士傑辦公室門口, 見於士傑正側著身坐著看資料, 眼鏡又被他摘下來抓在手上, 手停在胸前. 想到以前指出他老花眼時候還被望雪踢了一腳, 而今望雪卻是心碎離職, 心裏頗為感慨.


    於揚從來沒這麽仔細看過於士傑, 因為這個人總是被仰望的. 所以於揚沒敲門, 就站在門口.


    於士傑要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到, 連忙戴上眼鏡轉過椅子, 但是什麽話也沒說, 也是靜靜看了於揚一會兒, 好久才如夢初醒地道:“怎麽不敲門. ”語氣平靜一如往昔.


    於揚確認剛才看見於士傑的眼光裏有欣喜, 應該還有其他別的內容, 但是現在聽他的話卻是什麽都沒有, 心裏喪氣, 竟然覺得剛才這麽忙著剪發美容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了, 隻得也說了句:“試試我有沒做賊的可能. ”此時幾乎已經沮喪地肯定, 昨晚睡不著覺是冒傻氣, 今天穿得那麽漂亮更是自作多情, 看來又是糗大了, 幸好這回隻有自己知道. 算了, 望雪前車之鑒, 別再給自己討沒趣了. 於揚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於士傑這時起身拿了包出來, 走到於揚身邊微笑道:“人瘦了一點嘛.”


    於揚其實心裏有一大堆話要說, 那裏吃不慣, 沒海鮮, 氣候不舒服, 睡醒過來喉嚨發幹, 但是話到嘴邊卻忽然覺得沒勁, 隻是沒精打采應了聲:“嗯, 巴不得呢.”


    於士傑怎麽會聽不出她話裏的情緒, 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看得出於揚今天來是精心打扮過的, 他看著很喜歡, 但是也很忐忑, 他不知道今天於揚的小手再挽上來的話, 他還有沒有那勇氣拂開. 這麽多日子沒見, 原來還真是想念. 但是於士傑克製著沒話找話, 道:“頭發怎麽剪得像小男孩?”


    於揚聽了隻差一句三字經扔過去, 但是卻忍了忍, 看著望雪曾經的位置道:“望雪據說辭職了.” 於士傑關上門, 若無其事地道:“是啊, 她不願意高升, 竟然選擇辭職.”


    於揚咬了咬嘴唇, 忍不住盯上一句:“其實你知道她不願意離開你的, 你是借升職逼她離開.”


    於士傑沒想到於揚會直接指出他的用心, 不由看向於揚, 見她也是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毫不示弱, 心裏不由喝了聲彩, 這才是於揚, 不一樣的女子, 望雪隻會在接到通知後哭哭啼啼來辭職, 隻有於揚會直麵反問他. 他想了想, 道:“不錯, 你說得對.”


    於揚還是不放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為望雪出頭, 還是盯緊一步問:“你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 你為什麽這麽殘忍.”


    於士傑仔細看著於揚, 看得出她眼睛裏閃動的火焰, 她是那麽憤怒, 心裏一個轉念已經明白, 於揚是借望雪問她自己的事, 所以她才會那麽生氣. 於士傑心裏明白, 自己今天應該給她答案了, 便深吸一口氣, 淡然地也是借望雪說事, “望雪是個好女孩, 但是我不能耽誤她, 我們年齡相差懸殊, 我不能影響她的幸福.”


    於揚一聽, 毫不猶豫地相信, 於士傑這話其實是對她於揚說的, 心裏頓時冰冷一片, 他多麽理智, 多麽知道走什麽路, 多麽顧及身份, 多麽在意麵子, 那麽還有什麽好說的呢?別再死纏蠻打搞得大家以後無法見麵, 就這樣吧. 於揚想到這兒, 緩緩轉開眼去, 窗外是萬家燈火.


    於士傑密切注視著於揚的反應, 見她聽完話後眼睛中的火光如爆炸一般閃亮, 但是很快就慢慢黯淡下來, 隨後眼皮一垂頭扭向別處, 於士傑心裏長長歎出一口氣, 是, 有多少年輕女孩可以忽視年齡的差距, 何況是沒有企圖的於揚. 他今天就是哪壺不開拎哪壺, 破釜沉舟, 背水一戰, 就是要逼出於揚的態度, 好了, 現在明白了. 於士傑心裏很是失落, 但是還能怎樣, 也好大家都隻是借著望雪說事, 幹脆將錯就錯吧, 他深吸一口氣, 若無其事地道:“你看你為她生氣, 好吧, 我不該做得那麽絕. 走, 天不早, 我們總得吃點東西. ’


    於揚心裏大吼一聲:吃什麽吃, 沒胃口. 但卻是沒精打采跟上, 還出門時候隨手關掉身後的燈火.


    想到此刻在狹小的走廊和電梯都將與於士傑單獨相對, 於揚隻得再做鴕鳥, 將頭埋在手機裏, 一個一個地通知親朋好友自己回來的消息, 並且熱切地約定掉所有的時間. 於士傑隻是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但最後還是沒忍住, 一個電話把韓誌軍拖了過來, 單獨吃飯想必是大家難堪, 不如找人來說事, 就當什麽事都沒有.


    於是當韓誌軍最後急急趕到的時候, 看到的是兩張笑盈盈的臉, 他是怎麽也不會想到兩人若幹分鍾前曾經暗潮洶湧, 差點燃燒甚至爆炸.


    韓誌軍很高興於揚回來, 雖然免不了揶揄幾句說於揚重色輕友預先不通知他之類的話, 但是很快就急急轉入正題. 電話裏雖然也可以說, 但是隔得那麽遠, 總有隔靴搔癢的感覺, 所以見麵了仿佛可以商量得更徹底. 聽韓誌軍說話, 於揚最先因心情不好, 有一搭沒一搭的, 但是慢慢地便心思集中起來, 與韓誌軍商量得熱火朝天.


    於士傑如往常一樣不會怎麽插嘴他們的方案, 但是以前他都是仔細傾聽的, 偶爾說一句舉足輕重的話, 但是今天沒說. 韓誌軍沒怎麽覺得, 而於揚則是有所察覺, 但是無暇顧及. 心裏覺得是於士傑都已經婉轉表明了態度, 又不願意再在這種情況下尷尬地單獨與她吃飯, 非要叫上韓誌軍過來, 那就如他所願吧. 他無話可說, 她也不好意思再與他搭話.


    而於士傑看著於揚與韓誌軍討論得熱火朝天, 心裏想著, 這不就是於揚的本色嗎?她一向就是理智的人, 一向就是個事業當頭的人, 有什麽不對的. 這才是真正的於揚. 看著於揚略見削瘦的臉上大眼益發精彩, 心裏不得不承認, 喜歡她, 還是喜歡她, 但是必須麵對現實, 保持距離. 否則以後連朋友都將沒得做, 麵也見不到.


    曹玉笙已經被拘留, 周建成的三本帳驚動稅務, 正在封帳審計, 但是周建成什麽都幹不了, 他不是沒有上竄下跳之心的, 但是他隻能家與公司兩點一線, 稍微出格一點, 阿毛的人就會笑嘻嘻閃出來請他好生歇息. 他這才知道惹上煞星了. 原以為是於揚幹的好事, 但現在看來不是, 於揚沒那能量, 雖多也就是情報提供而已. 但是想到於揚在收拾劉局時候的那些招數, 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滴水不漏, 不是尋常一個小姑娘想得出來的, 於揚現在得了劉局的半壁江山, 難道下一個就是他周建成?她怎麽可能有那麽大能量?直到最後看見陷阱中韓誌軍出現, 這才恍然, 感情他們是聯手呢. 但此時明白已經為時晚矣, 審計已經按圖索驥查出他曆年的偷漏稅, 稅務稽查已經深深插手. 他現在隻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束手就擒.


    周建成的結局已經不在討論範圍, 這事已經鬧大, 誰都不可能再有手軟之舉. 現在韓誌軍與於揚討論的隻有誰有沒參與, 誰該清理, 誰清理了會影響公司生產發展大局等的問題. 以前於揚最多也就提供個皮毛, 但是現在有幾個月管理生產型企業的經驗在手, 剛好比韓誌軍知道多一點, 又是因為所站位置與看問題角度與韓誌軍一致, 所以兩人商量得非常熱烈, 不時為對方的見解叫好.


    於士傑雖然心不在焉, 但是他有老到的經驗和敏銳的眼光, 所以還是大致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見他們說得在理, 也就沒插什麽話, 偶爾韓誌軍不放心地征求他的意見, 他也就一個不錯打發了. 但是看著於揚思考問題已經大不同於以往, 無論是心胸還是視野, 都已經隱隱有恢弘大氣的大將風度, 再不是以前的尖銳毒辣, 心裏很是為她高興, 於揚是終於成長了, 現實逼著她快速成長, 而她以她的聰明快速適應現實, 好好發展, 她將會有可遇見的美好前途.


    但是, 於士傑不得不惋惜地想, 她將會越來越不需要他於士傑的幫助了.


    第四十一章


    有車方便很多, 再次感謝於士傑的周到. 可是這種周到於揚現在覺得有點冷冰冰的.


    按照約定, 由陳星接了澍到於揚家, 因此於揚計算著時間開車從父母家回來, 沒想到會遇到堵車, 緊趕慢趕爬上七樓, 澍和陳星已經在上麵等候. “不好意思, 路上堵了, 不過我要是早出發一步也不會耽誤你們. ”一邊還得把最後幾階樓梯拿下.


    澍在上麵微笑道:“你慢慢來, 我聽你在四樓那兒已經慢了一下過了.”


    於揚氣喘籲籲地上來, 道:“不行了, 幾個月不爬樓, 腿腳功能用進廢退, 到四樓就先投降了. 你說這中間要是裝一條拉繩該有多好, 雙手也可以使力, 省得現在這樣隻苦了兩隻腳, 很不合理. ”見陳星在旁邊尷尬傻笑, 便又補充一句:“可憐陳星還得扛著行李上來.”


    開門進去, 於揚自己看著一地灰塵都覺得不好意思, 道:“我昨晚回來沒收拾, 今早又出去了, 澍你別在意, 我叫的鍾點工立刻就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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