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兩株似乎有些不對勁?是了,生死兩儀花所在之地寸草不生,這兩株怕不是幽冥兩儀花。


    “您方才為何……把那兩株靈藥給了他?”思前想後,傅江衍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他總覺自家老爹不是這樣的性子。


    “那兩株靈藥我在書上見過。”傅恒一臉嚴肅的開口,讓傅江衍不由有些驚訝,“那年我與你娘被人設計,被關在暗室,雖是險死還生,卻也是得了一本修仙功法、一本記載這秘境布置的冊子。據那上麵記載,這幽冥兩儀花並非是什麽好物,而是被封印在此地。雖說功效不曾詳細描述,但到底應該不會太好。”


    說著他得意的舉出手心裏那塊綠瑩瑩的晶石道:“這才是好東西,便在那兩株靈藥的底下。若非如此,你以為我會在那小子麵前這般殷勤?”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說來,自家老爹怕不是察覺了什麽。


    “你這般看著我作甚?你家老子看著像個傻子嗎?”被自家兒子的目光看的頗有些一言難盡,傅恒總覺自己這父親的形象,在兒子麵前似乎不怎麽高大?


    “這是……草木之心?”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杜問夏這下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他們不識貨,自然不覺得珍貴。可她卻是知曉,這草木之心須得是草木靈氣最為濃鬱的森林深處,亦或是大宗門的藥田才有可能孕育而出。


    若是煉製得當,不僅可以提高丹藥的品階,更是能夠淬煉靈根,提高品質。


    而這秘境的主人竟是獨辟蹊徑,運用陣法,硬生生的人力匯聚了一個,當真奇思!


    是了,先前那讓自己蘇醒的千年靈髓,怕不是也是如此。


    被杜問夏這突如其來的驚歎歎得一頓,傅江衍微微抿嘴,認真道:“仙人可是想要?”


    “我想要你便給我?”聽了這話,杜問夏忍不住笑了。


    從前她養了那麽多徒弟,從來都隻是她單方麵的給,卻是不曾想這命運捉弄,隨手撿的一個小孩,竟是有這般的孝心。


    “給。”似是怕杜問夏不信,他連忙從傅恒手裏將東西討了來,獻寶一樣的捧在手心。


    他已是太過鄙陋,若是再不獻點什麽討仙人歡心,她怕不是會哪日棄他而去。


    見少年眼珠透亮,麵上滿是希冀和虔誠,杜問夏不知怎的,竟是抬手收了。


    反正這東西過段時日也是用在他身上,給她先保管著,也並無不妥。


    而傅恒也是習慣了自家兒子翻手之間便把東西變沒的本事,假裝沒看見,在前麵帶路,他緩緩開口道:“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先到這裏吧。”


    隨手飛出一劍,便將那快得幾乎形成殘影的鹿擊斃,傅恒慢慢悠悠地上前,扛著一隻鹿道:“衍兒可是有口福了,這鹿肉細膩白嫩,更是氣血豐厚,幾十日也不見得能碰上一次,今兒可真是好運氣。”


    “……”默默望了一眼這鹿頭上的那條金線,傅江衍總覺自己老爹的實力,似乎強的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


    *


    “回來了?”洞府昏暗,夜明珠放著幽幽的亮光,薛雪心似是也剛從外麵回來,看著頗有些疲憊,“衍兒,我觀你手上也沒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故而往西麵走了一趟,把它給你取來。這柄玉霄劍乃是靈鐵所鑄,堅韌不折,雖說略是輕便了些,但也還算合用,從今往後便屬於你了。”


    沒想到娘親這般疲憊是為了給他取劍,傅江衍心頭微暖。鄭重地接過那柄長劍,傅江衍被那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差點沒站穩。


    他從前用的那些劍都是凡鐵所鑄,在他手上幾乎輕若無物,如今突然拿到這靈鐵所鑄的寶劍,竟是忽然有些不習慣。


    “……”艱難地提劍,感覺舉起都有些不易,傅江衍實在難以想象,在自己娘親那裏,重是個什麽樣的概念。


    “大概也就練氣□□層吧。”看出了傅江衍的心思,懶洋洋地開口,杜問夏說的倒是很是輕鬆。


    她當年一年築基,三年金丹,並未覺著有什麽不對。後來更是到了大乘之境,練氣這點修為自然不被她放在眼裏。


    “練氣?”傅江衍茫然了一瞬,很快想通了關竅。是了,他之前聽自己老爹說,在暗室得了一本修仙功法,想來這是個什麽修仙的品階吧。


    “修仙之路漫長,練氣便是這條路上最簡單,也最重要的基石。說來你如今已然煉體圓滿,我也該傳你功法了。”玉指輕點他的眉心,抬手之間已是將練氣篇功法傳入傅江衍的識海,杜問夏心情很好地勾唇一笑,她發現自從這小家夥煉體圓滿之後,自己似乎可以離開他一公裏遠了。


    世人所言法不可輕傳,並非是以訛傳訛。像《雲笈七簽》這樣的功法,道韻深重,非玉簡書冊能夠承載的起,唯有言傳身教。也就是像《練氣訣》這種爛大街的貨色,可以隨便記錄在書冊。


    是的,杜問夏能夠看出來他們練的是什麽功法。不僅如此,她還發現這功法和禦清觀頗有淵源。


    頭痛欲裂,傅江衍感覺識海中突然擠入了許多東西。艱難地翻開功法的第一頁,他感覺隻這功法封麵上的名字,便已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雲笈七簽》,仙人以雲笈為道號,想來便是因為這本命功法的緣故。想到她竟是連這都願意傳給他,他莫名有些隱秘的歡喜。


    他已經許久沒有被人這般珍重過,這段時日的美好幾乎讓他恍惚。


    他不再是一人,他有了父母,有了仙人,他不願讓他們失望。


    感覺頭腦清清涼涼的很是舒適,將先前的痛苦祛除得無影無蹤,傅江衍忽得想起之前瀕死之時,似是也有這麽一股柔和的力量,護住了他的心脈。


    心情複雜,傅江衍實在沒想到,仙人在昏迷之時,也在護著他。


    “你伸什麽手,先給衍兒來一塊。”


    篝火閃爍,映的人臉通紅。


    薛雪心毫不客氣的將傅恒的爪子拍掉,將第一塊最鮮嫩的鹿肉,遞到了傅江衍的麵前。


    見自家老爹一臉悻悻地縮回手,頗有些委屈的模樣,傅江衍不由也抿嘴樂了,一瞬間憶起了許多年前的畫麵,也是這般溫馨和幸福。


    不過他現下的注意力卻不是在這裏,見仙人望著他,一臉可憐巴巴的渴盼模樣,他忽然感覺自己這烤肉有些難以入口。


    猶豫了片刻,想要把烤肉遞給仙人,他聽到她歎了口氣幽幽開口了:“看著可真是叫人生氣,偏生我現在還吃不了,你快拿遠些。”


    杜問夏可不是那些古板的老頭子,講究辟穀。相反,從前她便饞的緊,為了吃足跡踏遍真個修真界。


    哎,看來要快些修煉了,隻能看不能吃可真是這世上最痛苦的刑罰。


    被仙人說得頗有些好笑,傅江衍總覺仙人當真是越來越有人味了,似乎……也並沒有那麽高不可攀?


    咬一口烤肉,鮮香四溢,肉汁在唇齒之間綻放,邊緣還帶著些許的微微焦脆,傅江衍險些被鮮得吞了舌頭。


    濃鬱的氣血之力在口中化開,融入四肢百骸,傅江衍麵上都有些潮紅,偏生雙眼亮的驚人,竟是有了那麽幾分禍人的意思。


    都道秀色可餐,現下她吃不了東西,看著這小家夥便也就勉為其難吧。


    托腮懶懶地眯眼,杜問夏感覺自己又是有些困了。


    輕輕道了聲“好眠”,她很快化作一道流光鑽入儲物戒指,陷入沉睡。


    第15章 第十五章


    秘境的最南方,乃是一片溫度極高的岩洞。


    熱浪滾滾,尋常人若是踏進去,便是腳底都會燙傷。更別提裏麵還有許許多多的亂石墜落,生存著不少不畏炎熱的妖獸。故而此地,尋常一般罕有人至。


    還未靠近,傅江衍感覺自己的周身已經被汗水浸濕。臉頰通紅,像極了要被煮熟的蝦子,他努力調動著體內稀少得可憐的靈力,給自己掐了一個護身咒。


    是了,他這幾日努力修煉,感悟天地靈氣,終是獲得了一絲氣感,踏入了這修仙的第一步。雖說體內那細若遊絲的靈力少的可能,但不論如何,也算得是有了質的飛躍。


    至少……掐咒的時候,得到的天地反饋更多了,肉眼看見的就是,身上的護體清光略微厚了那麽一絲?


    與傅江衍這個剛剛練氣的新手不同,站在前麵開路的傅恒還算可以接受。雖說背後被汗水浸濕,但呼吸腳步卻是一點不亂。見傅江衍頓住腳步給自己套了個護體清光,他饒有興致地停住腳步觀賞了一會兒,隨即滿意地繼續在前麵健步如飛。


    “……”不到一刻身上的護體清光便化作虛無,傅江衍默默頓了步子,抬手打算給自己再掐個咒。


    耳邊傳來仙人低低的笑聲,傅江衍還沒來得及動手,便發現自己身上已是被套了一個清光閃爍,無比結實的護身咒。


    熱浪消失殆盡,隻覺清風徐徐,傅江衍這才發覺,自己方才那個咒和仙人相比,簡直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語。


    許是這個護身咒過於醒目,與先前那薄薄的一層截然不同。看著兒子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步伐愈加輕快,傅恒終是忍不住側目,有些忸怩地開口道:“這玩意兒能給我也套一個不?”


    饒有興致地看著少年的臉色由白皙變作欲言又止的通紅,杜問夏似笑非笑地眯眼,終是沒有忍心再欺負他,給傅恒也掐了一個護身咒。


    清光閃爍,隔絕了所有的熱氣,傅恒隻覺精神一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卻又莫名的欣慰,他感覺自己的心情真是複雜極了。


    總覺自家老爹似乎對自己有很大的誤解,傅江衍沒有解釋,隻是無奈地望著仙人笑了。


    仙人或許不知道,她笑得有多麽狡黠靈動,像極了偷腥的小狐狸。


    前麵傳來一陣慘叫,傅江衍震驚地看到,一個人被驟然俯衝而下的火紅色大鳥抓起,丟入了滾滾岩漿之中。


    岩漿滾滾,很快將那人的身影吞噬殆盡,一絲骨頭渣也未留下,傅江衍臉色白了白,方才還暖融融的心瞬間墜入冰窟。


    雖說先前在那水底,見蛟龍撲麵而來時,他已經意料到那幾人已經入了蛟龍的腹中。可第一次這般直觀的看到同類的死亡,他還是第一次。


    “大陵!”


    淚水劃落眼角,少女悲慟的呼喊在這九曲回腸的岩洞裏不斷回蕩。隔著很遠,傅江衍都能夠感受到她那發自靈魂的絕望。


    隻是這身影為何那般熟悉?是了,顧夢柔,她在這裏,那顧青雲豈不是在附近?


    目光向四圍搜尋,卻是一無所獲,傅江衍不知為何鬆了口氣。腳步不自覺地頓住,又繼續向前,他心下有些好笑,像他這般塵土一般的人物,人家說不定還認不得呢。


    “你們是何人?又是所為何來?”遠遠見二人走來,顧夢柔很是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她能夠安然來到此地,乃是憑借著家族給的一塊火晶石。可即便如此,她在此地行走也是如在刀尖,頗為不易。這二人又何以……做到這般輕鬆寫意?


    思及此,她那因為同伴殞命而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身後握緊長鞭的手都有些顫抖。


    “路過。”見自家老爹在前麵不發一言,不像要搭理人的樣子,傅江衍輕飄飄地留下這句,便翩然越過了顧夢柔的身側。


    雖說他對顧家沒什麽好感,但這顧夢柔平日的名聲卻是罕見的不錯,故而他也做不出不理人的樣子。


    有些茫然地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顧夢柔總覺這事情的發展,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感覺繃緊的脊背都鬆弛下來,她深深望了一眼那滾滾的岩漿,終是奮力朝北跑去。


    隨著二人的不斷深入,赤火鳥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劍光閃爍,揮手之間一片一片的屍體墜落,二人踏著屍體踽踽向前,身上卻是半死血汙也無。


    “咦,連血都能擋住,還真是實用。”


    劍揮得手都有些酸,傅恒終是清出了一片血路。遠遠望見岩漿中間的高台上飄浮著一個金色的鑰匙,下麵還趴著一個體型極其龐大的赤火鳥王,他緩緩將傅江衍拉到身後,開始思索如何到那中間的高台去。


    可這中間的距離實在難以飛躍,傅恒深吸了口氣,忽然有些頭疼。


    忽得望見自己的兒子飛身而出,身輕如燕,傅恒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再一看那赤火鳥王驟然睜眼,一副隨時暴起攻擊的模樣,傅恒感覺自己的心差點停止跳動。


    “衍兒!”


    傅恒看不到,此時的傅江衍其實是被杜問夏拉住手,帶著飛的。


    見下麵那小鳥竟然還敢衝自己亮出利爪,杜問夏冷哼一聲,一下子震暈它的神識,竟是讓它直接從高台上墜了下去。


    還真是不頂用。


    杜問夏默默撇嘴。


    這所謂赤火鳥王不過二階初期的水平,連小紫都不如,實在是不堪一擊。


    變故隻在一瞬間,傅恒隻覺自己還沒看清,那巨大的身影便驟然墜落進了滾滾的岩漿裏,濺起一片巨浪。


    果然,又來了。


    “……”默默無語,傅恒呆立在原地久久沒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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