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如願以償。


    蛋糕吃一半,陸尋打著電話路過,過一半又退了回來,瞪著桌子上的蛋糕說:“誰過生日啊?”


    陳佳肴指了指自己鼻頭上的蛋糕,“我。”


    陸尋“喲”了一聲:“生日快樂啊。”


    陳佳肴笑:“謝謝。”


    陸尋二話沒說從口袋裏掏了幾百塊錢,非常橫地塞進陳佳肴手裏:“生日紅包。”


    陳佳肴:“……”


    陸尋走後,尤點點劈裏啪啦鼓掌,“這一身流/氓氣息。”


    童颯豎拇指,“很江湖。”


    因為這件事發生在食堂,不出半日,學校就流傳了陳佳肴是陸尋幹女兒的新聞。


    陳佳肴對此表示無語。


    晚上放學前,丁藍進班通知一個消息,“從明天開始,周末雙休調整到單休,周六補課。”


    話音落下,陳佳肴臉色一白,雙耳也瞬間鳴了一瞬。


    以至於她隻能聽見大家唉聲歎氣,其他什麽也聽不見。


    最先發現她不對勁的是宗健,宗健就坐在陳佳肴斜後方,幾乎能捕捉到陳佳肴所有的表情變化。


    放學鈴敲響,大家陸續離開,陳佳肴卻始終坐著不動。


    尤點點和童颯抱怨假期越來越少,宗健拿筆戳了下陳佳肴後背,陳佳肴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一個轉身從座位撤了出去。


    她看著宗健,滿目全身都是抵抗防禦。


    她動作不小,周圍人都嚇了一跳。


    尤點點愣愣地問:“怎、怎麽了?”


    童颯也看出了陳佳肴的不對勁,尤其是陳佳肴那一臉莫名其妙的汗,她擔心地靠近問:“阿肴?你怎麽了?”


    陳穩擰眉,“是不是不舒服?”


    陳佳肴隻覺眼前閃過一張又一張臉,一層又一層場景變化,一幀又一幀靜態畫麵。


    全是不易察覺的角落。


    額頭大顆大顆的汗往下/流,陳佳肴後背幾乎全濕,最後童颯一嗓子“陳佳肴!”換回了她的意識。


    陳佳肴恍恍惚惚,才後知後覺“哦”了一聲,“啊?怎麽了?”


    童颯擔心地擰眉,“你才怎麽了?跟失了魂一樣。”


    陳佳肴擦了把汗,若無其事說:“我沒事。”


    童颯一把抓住陳佳肴的手,抬起來,手上麵全是汗。


    “你這叫沒事?”


    陳佳肴沉默了,她垂下頭,一言不發,抿緊了唇。


    童颯握住陳佳肴的手,拉著她坐回位子上,其他人也紛紛坐回。


    童颯說:“你跟我們說說怎麽回事好不好?”


    陳佳肴喉頭幹啞,良久才說一句:“我不想補課。”


    童颯“啊?”一聲,非常意外,“為什麽啊?”


    陳穩以為她是壓力大,“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專業的補課,就是大家一起在班裏自習而已。”


    陳佳肴聞聲猛地抬頭,“在班裏?”


    陳穩反問:“不然呢?”


    陳佳肴仿若虛脫,她一下子鬆軟了脊骨,幾乎要哭出來,“我、我還以為……”


    “以為去老師家裏啊?”尤點點好像明白,“我的老天爺,你以為丁老師家裏開高爾夫球場的嗎?”


    陳佳肴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笑。


    出校門,周延禮依舊在老地方。


    陳佳肴身上粘膩難受,她跑過去把書包放進車裏,“我跑著。”


    周延禮沒因為今天日子特殊就阻止了她,他點頭說:“好。”


    陳佳肴轉身就去了旁邊的人行道,隔著一排灌木叢,周延禮步步跟著。


    他車裏放了音樂,聲音不算大,但是陳佳肴能聽到。


    是一首法語歌。


    陳佳肴聽不懂。


    但是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纏綿又悱惻,腔調溫柔又沉厚,仿佛在這片夜裏講述了一個動人故事。


    陳佳肴今天沒有三心二意偷看周延禮,她起初速度和平時差不多,漸漸就快了起來。


    風在耳邊吹,頭發全掀到後麵,臉龐全部露出,眼前視線漸漸模糊。


    她幾乎覺得自己整個人飄起來了。


    直到一股大力突然把她拽停。


    陳佳肴懵了一瞬,喘著大氣,她眼前一片模糊,耳邊也什麽都聽不見。


    她拿手背狠狠抹了下眼睛,看到是周延禮擰著眉在對她說什麽。


    陳佳肴看著,慢慢抬手碰到了周延禮的眉。


    她嗓子被風吹得很啞,“你為什麽總是在皺眉。”


    “你很討厭我嗎?”


    “陳佳肴。”周延禮扣著陳佳肴的手腕,“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不到。


    陳佳肴什麽都聽不到,她隻是大顆大顆地落淚,然後不管不顧的抱住周延禮。


    她死死抓住周延禮的手臂,不停地重複。


    “周延禮,周延禮你抱抱我好不好。”


    “你抱抱我啊。”


    夜幕垂,晚風起,明月懸。


    車燈如流水。


    一隅沉默的角落,周延禮大掌扣住陳佳肴的後腦勺,把她輕輕摁在了自己懷裏。


    這是第三個願望。


    她順利得償所願。


    作者有話要說:  哭著吃過飯的人,是可以堅強走下去的。——《四重奏》


    第30章 偏袒


    窗外月光清淺, 薄薄一層照在床上,床上的少女麵色憔悴,兩腮泛紅。


    周延禮坐在床沿邊, 一杯溫水在掌心轉了又轉,等溫度又降了幾分, 才低聲喚:“陳佳肴。”


    陳佳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她眼睛濕漉漉, 眼睫都成了縷。


    房間沒開大燈,她睜眼還算順利, 透過模糊的月光, 看到周延禮的臉。


    周延禮不像別人, 即便擔心也不過在眉間擰出一抹淡淡的痕跡。


    他情緒總是這樣波瀾不驚平淡如水, 讓人看不透。


    “要不要吃藥?”他低聲問。


    陳佳肴頭腦昏昏沉沉, 喉嚨幹嘴唇也幹, 嘴巴張張合合,聲音很低。


    周延禮靜默一瞬,俯身把耳朵湊了上去。


    這是他慣有的溫柔給予。


    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成年男人都這樣, 不說好聽的話,不露好看的臉。


    但卻最盡了天底下最溫柔的事情。


    陳佳肴眼睫眨了眨, 眼角落下兩滴淚。


    她脖子用力, 抬起頭, 湊上周延禮的耳。


    因為沒辦法拿捏好分寸,幹燥的唇擦過男人微涼的耳上肌膚。


    兩個人皆是一愣。


    陳佳肴反應過來,一個脫力,頭落回——周延禮的手掌心。


    他眼疾手快把手墊在了枕頭上。


    陳佳肴與他對視,眨了眨眼睛。


    周延禮反應如常地抽回手,“沒力氣就躺著。”


    說罷起身走了。


    陳佳肴看著男人的背影, 一抹慌亂爬上心尖,她掙紮著要掀被子起來,剛有所動作,周延禮側身看過來,“別動。”


    陳佳肴瞬間不動了。


    她拿那雙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也不知道為什麽。


    即便是在夜裏,她眼睛也那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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