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派如此獨特,還要查什麽?


    許是看出池西的疑惑,林飛文趕緊解釋,“前輩有所不知,歸元派有許多家,光是最近一個月加入道協的道觀,同名的就有三家……”


    ???


    池西看著林飛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歸元派鎮著玄門黑白兩道,哪家敢用他們的名字來招搖撞騙?更別提什麽一個月就有三家同名,當他們歸元派是爛大街嗎!


    林飛文不知道池西為什麽突然變臉,此刻也不由地後退一步。


    池西回過神,發現自己對小輩造成了太大的壓力,她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想事情入神了,我的道觀就在附近,灤山鄉。”


    林飛文哪裏敢怪她,“前輩不要這麽客氣。”


    先前,他喊池西前輩,心裏卻還有懷疑,她看著實在太過年輕,若是受家裏長輩疼愛,多帶點厲害的符也能招來強大的雷電之力,但此刻,池西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就如此強大。


    林飛文打消了心裏最後一絲疑慮。


    灤山鄉。


    他記住了。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查查在道協登記過的歸元派,這到底是哪個小子遺漏了這麽厲害的道觀,就一個小姑娘都能有這麽強大的實力。


    日後必定不會埋沒於此。


    兩人聊天的功夫,又有幾輛警車趕過來,下來的人手裏還拎著挖掘的工具以及探照燈,天已經完全黑了,但也不能留到明天再來處理。


    雖然池西說過養屍地已經被破,就怕中途出什麽幺蛾子。


    春甜把挖掘的任務分配了一下,她朝池西走過來,“西西,我先帶你回去做筆錄,到時候再送你去灤山鄉。”


    林飛文見狀,知道池西有別的事情,連忙說道,“前輩,不如我們加個微信,到時候也方便聯係,如果有任務發布,我也好及時告知您?”


    池西才知道道協還有底薪提成的說法,對於賺錢的路子,她是不會拒絕的。


    春甜看了看林飛文,詫異他態度仿佛一百八十度轉彎,也跟著掃碼加好友。


    林飛文發了好友申請,“前輩,我發過去了。”


    池西打開通訊錄,才發現一共有三個好友請求,其中一個寫著霍橋經紀人,她才反應過來,她居然把財神爺晾了一整天!


    池西連忙通過好友請求,又給他單獨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林飛文見好友申請通過了,才恭恭敬敬地說道,“前輩,那我先回去打報告,一定真實的還原這次的事情。”


    池西衝他點了點頭。


    後者又恭敬的行了禮才離開。


    池西好不心虛的受了他的禮,畢竟年級擺在這裏,也受得起。


    殊不知林飛文見狀,越發覺得她不簡單。


    春甜眨了眨眼,“那位道長居然還聽懂禮貌?”


    池西難得臉上的帶笑,“小輩都懂禮貌。”


    春甜:“……”


    她轉了話題,“我帶你回去吧?”


    池西點點頭,想起她的雷擊木和四方神獸還在大巴車上,不過也不怕丟。


    春甜帶著池西回警局做了筆錄後出來,就見同事丙探出頭,“誒,大……小姑娘,你還在就好!外頭有兩個小夥子說你落了東西,專門在這裏等你呢。”


    剛才大巴車上的兩個灤山鄉的年輕人站在他後麵,懷裏捧著四隻神獸和雷擊木,見池西望過來,他們都有些局促。


    池西從他們手上接過沉甸甸的石雕神獸,連同雷擊木一起,仿佛一點重量也沒有。


    “別人都有事情就坐大巴車走了,不過大家夥兒都讓我們好好感謝你。”其中一個人說道,“你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啊!”


    另外一人連連點頭。


    按剛才大巴車的情況,要不是池西,他們所有人不是被喪屍打死就是被嚇死,別說等警察過來救人,能不能打出這通報警電話還是個問題。


    池西擺手,“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她也算是在灤山鄉長大的人,和他們是同鄉。


    見她這麽爽快,兩人頓覺驚喜,“你是不是要去灤山鄉啊,我們兩從小長在那裏,怎麽沒見過你啊?”


    池西聽過他們講小時候的故事,“我在道觀長大的,山上的那個。”


    “啊——”


    “你就是老道長那個從來不露麵的孫女!”


    兩人異口同聲喊道。


    “這都是緣分啊,”兩人有些驚喜,“老道長每年來村裏發平安符的時候都誇你呢,說你成績好又懂事,每年都能拿獎學金,考上了大學以後還非得去做兼職賺錢。”


    “還說你特別孝……孝順的……”


    正說的起勁。


    他們忽然停了下來。


    老道長已經去世了,他們這麽說無疑是揭人傷疤。


    池西笑了笑,“是啊,他對我一直很好,你們是要回去?現在晚上還有車嗎?”


    春甜正好拿了車鑰匙過來,聽到他們也是要回灤山鄉,“正好,我送你們回去,我家就在隔壁村,順路。”


    兩人本來打算打個摩的回去,能蹭到車也實在驚喜。


    四人一起上車。


    一路上就聽那兩個年輕人回憶灤山鄉的事情,春甜時不時還插幾句話,池西聽的津津有味。


    等快到地方的時候,春甜才突然問了一句,“西西,你這麽晚還要上山嗎?不如晚上先找個地方住?”


    兩人剛還加了池西的微信,聽到她要上山,“這麽晚還要上山嗎?”


    池西鎮定的點頭,“就稍我到山腳,放心,夜路我走慣了。”


    做了千年的鬼,又怎麽會怕走夜路?


    那些山上的小鬼見到她,跑還來不及。


    春甜他們知道池西的本事,也沒多勸,隻說讓她有空就來家裏做客。


    池西一一答應下來,想著明天的飯菜就有著落了,臉上笑意越發真實。


    春甜把車停在山腳下。


    池西下了車,和眾人道別,很快沿著小道上山。


    她往身上貼了張神行符,速度陡然加快。


    一路上,夜色沉沉。


    感受到她的氣息,往常熱鬧的山林沉寂下來,連蟲鳴聲都沒有。


    池西一口氣趕到山上,卻見本該是道觀的地方空空一片……


    第17章


    池西往前走走兩步,伸手探了探,不是障眼法。


    她第一反應是道觀算到她要過來,提前跑路,但一想,它在山上紮根千年,與灤山鄉的地勢風水已經契合。


    最重要的是,道觀沒有經曆雷劈就生了靈智,又因為怕疼至今不受雷劈,想跑,也得能跑才行。


    池西也沒有感受到任何道術施法的痕跡。


    “嘶——”


    腳邊的枯枝堆動了動,感受到腳底有東西,池西淡定退開兩步。


    樹枝被頂到兩邊。


    一個巴掌大的泥塑像滾出來,轉了好幾圈才被另一堆樹枝擋住,露出了泥塑像背麵緊貼著的一支粗糙的毛筆。


    毛筆的筆尖彎曲,頂著泥塑像,用力從它背上脫離。


    又滾了幾下,重新回到了她的腳邊上。


    也不是她的錯覺,筆尖還在她腳尖上蹭了蹭,流露出討好的意味。


    從毛筆上,她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


    她拎起毛筆,“你是怎麽回事?”


    道觀呢?


    破破爛爛的土胚牆呢?


    還有道觀裏囤著的朱砂黃紙法器呢?


    毛筆傳來一股討好的意念,池西反應過來,道觀的靈智還不會說話。


    她深吸一口氣,鬆手就把它扔到地上。


    察覺到池西的打算,第六感靈敏的靈智操縱筆杆子就要滾開,但還是遲了一步,池西左手掐訣,把它禁錮在原地。


    右手直接掏出最後幾張空白的黃紙,就隻有十張空白的黃紙。


    靈智驚恐地在原地顫抖。


    池西完全不理會它的求饒和討好,隻管低頭畫符。


    她畫符速度極快,但這一道符卻足足用了五分鍾,黃紙上密密麻麻填滿了複雜的符號,畫完一張,她眼睛也不眨,直接將黃紙丟出,繼續繪製下一張。


    一連畫了九張,她才停下來,臉色有些蒼白。


    用現在這具身體連續繪製九天雷符,還是有點勉強,但道觀的靈智已開千年,非得用上九天雷符才行,否則威力不夠,劈多少道都是白劈。


    九張靈符在毛筆上空圍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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