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故事2: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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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  著:正午故事


    一個執拗的低音


    《正午》創辦的時候,媒體正四處唱著哀歌。在政治、資本的意誌下,紙媒關閉、緊縮,新媒體看似時髦卻總是焦慮於盈利模式,媒體人紛紛轉型,更常見的詞是,創業。頻繁變動的年代,人們已經習慣了一種臨時狀態:走一步,看一步。如今這種狀態更為焦灼。在這樣的氛圍中,《正午》存活下來,並贏得好評,實在很難說清多大程度上是讀者厭倦了喧嘩,因此辨認出了一個“執拗的低音”?


    創辦《正午》的幾個編輯、記者,之所以留在媒體的逆流,除了別無所長,還因為我們都著迷於非虛構敘事這門技藝——在現實生活、作者和讀者之間,製造出一個文字的場,三者互相牽引,緊張又優美。這一製造的過程,從發現選題、采訪、研究、寫作、編輯到麵對讀者,現實感和創造性融於一體,很有挑戰,也很有樂趣。


    由此產生的文體,我們簡單地稱為非虛構,而不再纏繞於此前的紛繁命名,紀實、特稿,等等。這意味著,隻要沒有事實層麵的虛構,隻要是好的寫作,不拘任何形式。說到底,最重要的是你為讀者講述了什麽,是否言之有物,又是否尋找到了合適的形式。而情書、墓誌銘、學術散文、一次談話、一段口述,都可能是充滿理解力、感受力,在寬廣層麵的非虛構寫作。


    這種命名也解放了媒體逐漸建立起來的選題等級:官員、商人和熱點優先,成功者的故事優先。有時,我們會撿起其他媒體棄而不用的選題,它們或者是普通人的故事,“不夠重要”,或者是“不像新聞”。盡管這是我們可以感知的現實,盡管寫作者對題材充滿感情,但是因為不“主流”,就有不被講述、進而被遺忘的危險。曆史的書寫,從來如此。


    德國作家君特·格拉斯曾經講述自己為什麽寫作,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母親的表弟曾經頑強地抵抗納粹突擊隊,堅持到最後一刻,失敗後,他和其他抵抗的民眾“在行刑隊麵前消失了”,他的名字再也沒有人提起,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格拉斯決心讓他活在自己的寫作裏,在他作品的碎片中,到處長眠著母親心愛的表弟。


    世界仍然生活在故事當中,以遺忘、抹滅大多數故事為代價。今天中國最主要的故事,是馬雲的故事(以及千千萬萬個變種)。為了抵禦這種單一,我們應該學習講故事。長久地凝視現實,讓被遺忘的複活,賦予普通人尊嚴,以配得上豐富、變幻的中國。


    本書所收錄的,就是這些嚐試的例證。


    《正午》 郭玉潔


    寫給《正午》的話五台山下金崗庫 三十年後


    特寫時間的工匠


    失敗者之歌


    沮喪的法官


    瘋子遇見佛陀 小河的“音樂肖像”


    隨筆柬北無戰事


    外婆,以及遠去的世界


    縣城人生


    我與科幻世界


    玩物沉默的竹夫人


    我,機器人


    此地不宜久留


    個人史飯來張口去青海


    視覺十三個攝影師的旅途瞬間


    訪談張北海 隻願俠夢不要醒


    吳靖 互聯網越發達,言論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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