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把袋子打開,裏麵竟然是吃的,喝的,用的,她想,肯定是江曼的父母幹的,她歎了口氣。


    下樓,給江曼的母親打了電話,真是她送來的。


    “阿姨,您以後不用這樣,不然我覺得不舒服,謝謝您了。”唐曼掛了電話。


    其實,江曼母親的意思她是明白,不想打擾她,但是這樣做,讓她更不舒服,還不如就直接敲門進去。


    唐曼到單位,一個活兒,牢師傅休息。


    一個活兒幹完,就去找場長。


    “我要看監控。”唐曼很橫。


    “喲,小丫頭到是厲害,真是你師傅的徒弟,不過,不行。”場長笑著說。


    “我想知道怎麽回事。”


    “看是不能看,我大致的透露一下,不過你不能往外說。”場長把報紙放下。


    場長說了,張師傅今年高級化妝師考試,除了考試外,還有就是實際操作的分數,她隻能是完成一個第三等級化妝室的活兒,才可以。


    張師傅就找到了他,他做了牢蕊的工作,牢蕊還是同意了,這麽多年來,張然過得也不舒服,因為這件事,她也想緩和一下,就把這事過去算了。


    沒有想到的是,張然竟然在牢蕊的手套上做了手腳,用針紮手套,然後把水杯打碎了,正好碰到了牢蕊的手上,破了,她的手也破了。


    牢蕊沒說什麽,到抽屜拿手套的時候,就把底下的拿出來,戴上了。


    事實上,上麵的那副手套被紮了眼兒了。


    唐曼一聽,明白了,也非常的吃驚。


    場長說:“小曼,這事就別聲張了,張師傅,怎麽說呢,從被你師傅踢出門後,就一直被人看不起,心裏扭曲,何況,我們還是做這活兒的,每年的心理測驗,張師傅都是不合格的, 我們也讓她去治療,她說她沒病,唉……”


    唐曼搖頭,起身走了,這是何苦呢?


    師傅大氣,沒有說出這件事,也沒有去追責任,就當沒事發生。


    牢師傅就是脾氣古怪些,心還是很軟的。


    火葬場有專門的,國家二級心理谘詢師,每半年都會測驗。


    張師傅不能麵對自己,也是確實讓人想不通了。


    半個月後,張師傅出院,調到了毛燕火葬場,縣級火葬場,離家很遠,但是她還是去了。


    這件事遲早是會傳出去的,張師傅就沒辦法呆著了。


    郗婷找到牢蕊,要認師傅,牢蕊沒同意。


    唐曼也幫著郗婷說話,讓牢蕊給訓斥了。


    想讓牢蕊收徒弟,那是千難萬難,唐曼被收徒弟,也是硬派下來的,場長看著她父親的麵子,最初牢蕊也是想,唐曼有這麽一個爹,幹不了幾天,沒有想到,竟然幹下來了,而且唐曼也聰明,也就認了這個徒弟。


    下雪了,北方的第一場大雪。


    這天,中午下班,牢蕊告訴唐曼,把化妝箱拎著,還有白色的工作服,兩套都拿著。


    回家吃飯,休息,天黑後,牢蕊打電話,讓唐曼去接她。


    唐曼開車接了牢蕊。


    往青山村去。


    唐曼就知道,這是野活兒。


    雪很大,開得很慢。


    一個多小時,才進了村子,車子停在村口。


    兩個人穿著白色的化妝服,唐曼拎著化妝箱,進了一個院子。


    外麵有靈棚,家屬守靈。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重孝,迎了出來。


    說了一些話,就進了北屋,屍體停在北屋。


    這是少數民族,不火化,直接入棺。


    棺材擺在窗戶的下麵,漆了紅漆的棺材,雖然蒙著,但是還是能看到下麵的紅漆,在雪夜裏,瘮人。


    這又是另外一種的瘮人,不是火葬場的那一種了。


    門關上,牢蕊把蒙著白色床單子掀開。


    正常死亡。


    唐曼把化妝箱打開,當時就愣住了,裏麵缺少了不少東西。


    “師傅,刷子,膚粉,沒在化妝箱裏。”


    牢蕊愣了一下,輕輕的把床單子又蓋上了。


    她坐下,點上煙說:“去取。”


    唐曼出去,開車去西城油傘小區去取另一個化妝箱。


    她記得很清楚,化妝箱裏的東西,每次都會收拾得很利索的,放在第一化妝室的工作台上。


    可是怎麽就少了呢?


    唐曼開車到西城的家裏拿了化妝箱,往回返。


    在進村子的路口,車一下就翻了,非常的奇怪的就翻了。


    唐曼爬出來,看了半天,平道翻車。


    她從車裏把化妝箱拿出來,也不管那麽多了,去了那家。


    進屋,牢蕊陰著臉。


    化妝箱打開。


    “你來。”牢蕊說。


    唐曼開始上底色,手都在哆嗦著。


    “你哆嗦什麽勁兒?”牢蕊很生氣。


    唐曼就是鎮定不下來。


    “一邊呆著去。”牢蕊站起來。


    唐曼往後麵退了幾步,站在一角看著。


    牢師傅一個小時,完活,蒙上布。


    “收拾。”


    牢蕊出去了,唐曼收拾完,出去,牢師傅和家屬在說話。


    她過去,家屬拿出黑包,唐曼接過來。


    出了這家,牢蕊沒看到車,問。


    “車呢?”


    “在村口。”


    往村口去,看到了車,那車竟然亮著大燈,完好的在村口,根本就沒有翻,也沒有翻的痕跡。


    唐曼都傻了,繞著車轉了兩圈。


    “你幹什麽呢?”牢蕊不耐煩的上了車。


    上車,開車唐曼就哆嗦。


    “停車,你今天怎麽回事?沒拿東西,我也沒罵你。”


    唐曼下車,牢蕊開車。


    到市區,找地方吃飯,唐曼把黑包遞過去。


    牢蕊說:“你收著吧。”


    “師傅,那化妝箱裏的東西,我每次都收拾的,而且清點數,就差絆線沒有數數了。”


    “我知道了。”


    “師傅,還有……車翻了。”唐曼說。


    牢蕊愣了一下,說:“沒傷著吧?”


    唐曼說:“一點傷也沒有,可是,那車明明就翻了,翻在村口了,回來的時候,竟然好好的,車沒有一點傷,雪地上也沒有一點痕跡,我……”唐曼手還在哆嗦著。


    牢蕊看著唐曼,半天。


    “走,回去。”


    唐曼愣了一下,出去上車。


    唐曼不知道牢師傅為什麽要開車回去,回去幹什麽呢?


    青山村的村口,牢師傅把車停在了道邊,下車,唐曼跟著下去。


    往村口走,就是翻車的地方去。


    到那個位置,牢蕊在找著什麽,唐曼也不敢問。


    突然,牢蕊蹲下了,唐曼也看到了……


    她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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