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年沉默了很久,說:“我可以陪你去十院。”


    唐曼笑了一下問:“你不害怕嗎?”


    沈少年笑了一下說:“害怕。”


    “那就喝點酒,一會兒我們過去。”唐曼說。


    “嗯,好。”沈少年大概是沒有想到,說風,雨就來了。


    吃過飯,兩個人兩點多到的十院。


    荒涼的十院,讓人看著有點害怕。


    窗戶像一張張,張大的大嘴一樣,似乎是在吞噬著什麽。


    唐曼往裏走,沈少年跟著。


    江曼的辦公室。


    “這是江醫生的辦公室……”唐曼講著。


    沈少年聽著,看著。


    唐曼也提到了血畫兒,江曼血畫,也提到了現在在市場上的價值。


    “一幅用血做成的畫兒,誰能收藏呢?而且就江曼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麽大畫家吧?”沈少年說。


    “嗯,確實是這樣,但是你看到她的血畫的時候,你會喜歡上的。”唐曼說。


    “畫在哪兒?”沈少年站在窗戶那兒往外看。


    唐曼看了一眼櫃子。


    櫃子是擺著醫藥用品的,櫃子移開,有一道門。


    唐曼覺得這裏有暗門,也是害怕的,發現後,一直沒有去打開。


    這一直就讓唐曼覺得有一件什麽事情沒有做一樣。


    沈少年把櫃子推開了,真的是一道暗門。


    門是側拉的,拉開了,竟然是畫室。


    沈少年進去,唐曼跟進去,屋子裏沒有燈,沒有窗戶,沈少年和唐曼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照著。


    桌子上有一幅沒有完成的畫兒,牆上掛著一幅畫兒。


    唐曼發現這個暗門,並沒有進去,但是她做過這樣的夢,自己進去了,竟然和這裏麵的場景完全是一樣的。


    唐曼現在是吃驚的。


    一幅半的畫兒,一幅在牆上,一幅在桌子上。


    “我們今天帶走牆上的那幅畫兒。”唐曼說。


    畫兒是被布蒙著的。


    沈少年要拿掉那塊布,唐曼說:“別動布,一起拿下來。”


    畫拿下來,唐曼用蒙著的布,包上,出去。


    把一切複原後,往外走。


    沈少年說:“有一個人,一直盯著我們,我看到了,我們進來的時候,我站在窗戶那兒,這個人就站在外麵往樓上看。”


    “不用理他。”唐曼說。


    出來了十院,兩個人回畫室。


    泡上茶,唐曼點上煙。


    “你對十院很熟悉?”沈少年說。


    唐曼就說起了江曼的事情。


    沈少年聽得有點發懵,他有一些事情是理解不了的。


    “把畫打開,你看看吧。”唐曼說。


    沈少年把畫打開了,愣住了。


    一個湖,湖水是血色的,血色在湖裏,呈現出來不同的顏色,還有一條條的血線,在浸潤開來,有的像開了一朵花兒,有的像是一條魚,有的像飄搖著的紅紗巾……


    “《血湖》。”沈少年說。


    落款是江曼。


    滿眼的紅色。


    “太漂亮了,這就是江曼血畫兒的最高水平了,墨有七色,血亦然,這是江曼日記中寫到的,她做到了,血有七色,完全就體現在畫中了。”唐曼說。


    “是呀,太美了,震撼……”沈少年也被這幅畫給震驚了。


    “要給梅瘦打個電話,讓他上來。”唐曼說。


    “你當真要賣了這幅畫兒?”沈少年問。


    “最初是這樣的想法,現在不想賣了,隻是讓梅瘦過來給看看,這幅畫還隱藏著什麽,江曼的畫兒,不是單純的畫兒。”唐曼說。


    唐曼給梅瘦打電話。


    梅瘦一會兒就上來了。


    看到了《血湖》,就站那兒看著,不動,一動不動的。


    唐曼叫了一聲:“梅老師,梅老師,喝茶。”


    梅瘦才“啊!”的一聲,坐到沙發上。


    “梅老師,喝茶。”唐曼說。


    沈少年一直坐在窗戶那兒,觀察著梅瘦。


    梅瘦沈少年是不陌生的,但是此刻再看梅瘦,似乎就像另一個人一樣。


    “江曼的血畫兒,我見到過兩次,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都非常的吃驚,第二次也是被驚到了,這次就完全的顛覆了我對畫的認識了。”梅瘦說。


    唐曼說:“您說說這《血湖》。”


    “小曼,江曼的畫兒,有人在研究,這幅畫兒,你橫著放。”梅瘦說。


    沈少年把畫橫過來擺著。


    看畫兒,唐曼愣住了,沈少年也冒汗了。


    那竟然是一個躺著的女人,側著躺著的女人,身材很美,長長的頭發,飄散著,是背麵,讓人有無限的遐想。


    “這個女人是誰?”唐曼似乎是在自說自話。


    她站起來,移動著位置在看著。


    這畫兒是太美了。


    梅瘦站起來說:“我回去了。”


    梅瘦走後,沈少年把畫兒掛起來,蒙上了布。


    “小曼,這畫兒是太詭異了,所以得小心。”沈少年說。


    “嗯,是呀。”唐曼腦袋裏有點亂。


    沈少年接了一個電話,說要回去。


    沈少年走後,唐曼坐在窗戶前。


    從自己當化妝師開始,也就是和江曼的開始,一直到現在,對於江曼的死,一直也沒有弄明白。


    江曼用血畫在表達著什麽呢?


    唐曼想不出來,到現在也是沒有想明白。


    天黑了,董禮來電話,讓她到古街去。


    唐曼去古街喝啤酒,董禮說:“今天送來一位死者,還得麻煩明天給看一眼。”


    唐曼看了一眼董禮,問:“怎麽回事?”


    “到也不是太麻煩的事情,死者家屬是要求上高妝,而且要求上正常的妝,這個犯禁忌,跟家屬說了,這對於轉間不好,可是家屬不信這兒,非得要求上正常的妝。”董禮說。


    “死者情況。”唐曼說。


    “二十一歲,自殺,女的。”董禮說。


    “噢,確實是禁忌呀,對化妝師不好,對死者也不好,隱妝吧。”唐曼說。


    “師父,隱妝我看你上過,我沒上過。”董禮說。


    隱妝要上到家屬看不出來,就算是家屬懂,也要看不出來,不然麻煩就大了。


    隱妝底喪,上麵是家屬要求的正常妝。


    “我明天早晨過去上妝,把錄像給其它的化妝師看。”唐曼說。


    “辛苦師父了。”董禮說。


    銀燕看著董禮說:“看到師父跟耗子一樣,在場子裏就飛揚跋扈的。”


    “你是不是又打人了?”唐曼問。


    “師父,真沒打,真的。”董禮瞪了銀燕一眼。


    “你給我低調點,大家在一起,都容易,吃這碗的,都不輕鬆,記住了,都是兄弟姐妹的。”唐曼說。


    “師父,我一定以你為榜樣。”董禮說。


    “別拿我當榜樣。”唐曼說。


    銀燕“哼”了一聲,看來對董禮是很不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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