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說他師父男橋死了,竟然在笑,開心的笑著。


    唐曼和沈少年愣住了,這叫什麽徒弟?


    外麵傳來了細碎的曲子,《廣陵散》,要命的曲子。


    有四個人進來了,四個人走路僵直,麵都蒙著白布。


    向陽一嗓子:“開山辟路——”


    把唐曼和沈少年嚇得一哆嗦。


    四個人進屋,把男橋抬出來了。


    真的死了?


    唐曼冒冷汗,一個人死之前會有預感。


    男橋被抬出去,他們跟著出去,門口就是一口棺材,八個人抬著,臉蒙著黑布,後麵跟著上百人,都拿著靈幡……


    這些會都是半扇門村的村民嗎?


    男橋在要入棺前,向陽走到唐曼身邊,小聲說:“我要看一眼我師父。”


    這是說給唐曼聽的。


    唐曼一愣。


    向陽走到男橋身邊,把屍布掀開,露出來了臉,唐曼激靈一下,男橋自妝,那妝竟然彩妝,色彩驚豔,又有莊重之感,這妝竟然能這樣化?


    讓唐曼呆住了,男橋這個納棺師,果然是一個高人。


    男橋入棺,曲子一直在響著,這些人抬著棺材,僵直的走著,唐曼確定,這些人應該是死人,或者是某種意義上存在的人。


    唐曼和沈少年跟在後麵,繞村一周後,就出了村,向陽到村門那兒,站住了,這些人抬著棺材走了。


    跟著向陽回了宅子。


    向陽沒有悲痛的表情。


    “我守孝三日後,離開半扇門村,我想去火葬場,這件事您多費心。”向陽和唐曼說。


    “我會盡力的。”唐曼說。


    “喝一會兒茶吧,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帶你去見五鬼。”向陽起身出去。


    “小曼,見五鬼的時候你要小心。”沈少年說。


    “嗯,放心吧。”


    向陽十多分鍾回來了,說:“走吧,沈少年,你就留在這兒等。”


    唐曼跟著向陽走,村子的第三個方塊,一扇門前站住了。


    “人就在裏麵,我回去等著,記住了,村變,不要亂走,就按照我帶你來時候的路線返回,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去管,直接回去,時間不要超過二十分鍾,我不會來接你的。”向陽走了。


    唐曼推門進去,五鬼都在,兩個坐在椅子上,一個躺在床上,兩個在看書。


    “唐曼,你還是來了。”


    一個人說。


    “是呀,妝料怎麽回事?”唐曼直接問,因為她隻有二十分鍾。


    “噢,這書你拿去看,全在裏麵了。”


    唐曼接過書看了一眼,她再看五鬼,一個人坐在那兒,眼睛是兩個空洞,唐曼一哆嗦,剛進來的時候沒注意到。


    再看另一個人,腿沒有了……


    唐曼的冷汗下來了。


    “怎麽回事?”唐曼問。


    “一個啞巴了,一個聾了,一個瞎了,一個沒有腿了,一個躺在床上,什麽都不知道了,這就是合五妝的後果,好了,你走吧。”這個人說。


    唐曼愣了半天,冷汗下來了。


    “你們合妝為什麽?”唐曼問。


    “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五妝相合,是怎麽樣的。”這個人說完,擺手。


    唐曼出來,順著原路返回,就在快要到那個宅子的時候,街中間站著一個人,唐曼站住了,看著,這個人離自己二十多米遠,看不太清楚。


    但是……


    唐曼腦袋大了幾圈,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從體形上來看,那絕對是竹子。


    唐曼要往前走了兩步,停下來了,那不是竹子,竹子已經死了,他死了……


    唐曼的眼淚下來了,轉身就走,進了宅子。


    進去就捂著臉哭起來。


    沈少年愣住了,摟住唐曼。


    “唐曼,我們要馬上離開村子。”向陽說。


    沈少年拉起唐曼,跟著向陽,出了村子,坐到車裏,唐曼問:“出現在情況,是什麽情況?”


    向陽說:“凶變,那就是,在你眼前幻化出來的,是你的最疼的地方,忍不住的,過去,隻要在一起接觸了,就是碰一下手,萬劫不複,這就是半扇村的凶護。”


    唐曼不說話了。


    回去,唐曼一直就是沉浸在那種思念,悲傷中。


    半夜才睡。


    早晨起來,上班。


    牢蕊就把唐曼叫到了辦公室,陰著臉。


    “你怎麽回事?”牢蕊問。


    “師父,怎麽了?”唐曼問完,也意識到了,肯定是顧小婷的事情。


    唐曼很生氣,這個顧小婷,什麽事兒都找牢蕊告狀。


    “師父,這事怪顧小婷,想去半扇門村看看,我看沒有那麽簡單,她是想刺妝。”唐曼說。


    “你不也是嗎?哪一個化妝師,不想把自己的妝術提高呢?不想多學呢?可是你呢,竟然把人給趕出來了,你什麽意思?”牢蕊火很大。


    “師父,你不能隻聽顧小婷一麵之詞,她在……”唐曼沒說完,牢蕊就拍了桌子,把唐曼嚇了一跳。


    “閉嘴,我告訴唐曼,你別太過分了。”牢蕊說。


    唐曼沒有再爭辯,不說話。


    “滾蛋。”牢蕊說。


    唐曼出來,回研究室坐著。


    顧小婷進來了。


    “唐教授,人都到了,中午是不是安排吃個飯,見個麵兒?”顧小婷說。


    這連師父也不叫了,壓根唐曼也沒有拿她當什麽徒弟,這個顧小婷也是明白的。


    “安排到寒食吧。”唐曼說。


    顧小婷猶豫了一下出去。


    唐曼雖然生氣,但是有一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唐曼看資料,這九個人都來了,那麽最先研究的就是官妝,官妝的技術交流,形成資料,至於其它的妝,就是在官妝之後了。


    一直到快中午了,顧小婷打電話來說,人都在寒食了。


    唐曼收拾了一下,就過去了。


    九個人坐在那兒,顧小婷給介紹的,介紹完,坐下,喝酒,聊天。


    也定了時間,一個星期的交流和學習時間。


    也提到了住宿的費用。


    經費已經下來了,唐曼說出了標準,這也是上麵定的標準。


    問題出在了,就是官妝,還是外妝的研究上,唐曼說先整理官妝,各地各場的技術交流,形成資料,有一個統一的上妝標準。


    “妝無定,妝無準,隻要好就成。”顧小婷說。


    唐曼看了她一眼,心裏不舒服,這總是跟唐曼唱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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