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評職稱的水太深了,在市火葬場的時候,就是很亂套,這兒更是嚇人了,市火葬場是河,這兒可就是海了。


    “你不缺錢,這就好辦多了,錢不能讓你左右,那麽最可怕的就是人情了,中國就是一個人情的社會,憑的不是能力,而是關係。”錢東升說。


    錢東升給講了這裏的事情,但是隻是一部分,有一部分,他還是避忌的。


    吃過飯,唐曼把錢東升送回去,回別墅。


    她也不想那麽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唐曼研究春妝的語言,一直到天黑,果然就是通了。


    春妝周潔所教的妝,唐曼翻譯出來了,這種特定的語言,確實是太複雜了。


    悵臥新春白袷衣,白門寥落意外違。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


    遠路應悲春晼晚,殘宵猶得夢依稀。


    這首詩,講的正是五弊中的孤獨,也是提醒了唐曼。


    春妝周潔所教她的,竟然是意,意妝,意識上的妝,春妝如雨而泣亡魂,妝如雨,心如愁,進妝帶感,而生妝……


    這並不是實妝,唐曼非常的意外。


    意妝被定為妝中最高有一層,用意成妝。


    唐曼閉上眼睛,真是沒有想到,自己從來沒有用意上過妝,很難體會到。


    唐曼夏秋妝也是如此嗎?


    這種語言一通,唐曼也把夏秋妝弄通了。


    夏妝鄭小希的夏妝留詩:


    梅子金黃杏子肥,麥花雪白菜花稀。


    日長籬落無人過,惟有蜻蜓蛺蝶飛。


    短短的四句詩,也是道盡了淒涼,五弊在其中。


    那秋妝的染東也是留詩於秋:


    榕樹底下我傷心,獨自一人,知向誰邊?曔來百念皆空去,抬頭望月月光寒。


    唐曼不禁的感覺到身發冷。


    這都是意妝,意妝成念,一念成灰,灰極必彩……


    都是這樣的意念之妝,這就需要上妝體會,感知,就看悟性和靈性了,真是沒有想到, 這春夏秋冬四妝,竟然是意妝而成。


    那麽要擠出來冬妝,排出來冬妝,憑意而做,似乎找不到一個支撐的點,怎麽做?


    這又讓唐曼懵住了。


    意念成妝?


    唐曼確實是沒有達到那種水平。


    唐曼沒有想到,職稱申報開始,唐曼的電話就多起來了。


    她也沒有心思再琢磨妝的事情。


    有找唐曼出去吃飯的,唐曼拒絕了,有給唐曼送錢的,唐曼拒絕了……


    唐曼坐在辦公室,看著申報的表。


    “小麗,你把自然進級的,符合要求的,分開。”唐曼說。


    “師父,自然進級的我分開了,符合要求的,就是其它的申報,這個符合要求的,我確定不了,您看這個副教授,這個論文,在國外期刊發表的。”揚小麗讓唐曼看。


    唐曼看,論文是關於中國喪妝的發展史以及演變。


    唐曼看著,裏麵的東西基本上就是研究所的研究的外妝資料,有所改動,但是改動的點是可有可無,這是一個講師,查刊錄入的情況,確實是有,但是是國外的一個小刊物,可以說是為了進職稱而存在的期刊,拿錢就可以上刊物,這個錢應該沒少花。


    “這個放在一邊,等到開研究會的時候,給我。”唐曼說。


    唐曼基本否定了這個論文,造假,取消進級的資格。


    申報的人有一半,二百多人,這樣看下去也不是辦法。


    唐曼下午開會,評審小組的人十六人。


    唐曼分工了,分成三個組來看資料,最後匯總到唐曼這兒。


    幾位院長都是評審組的。


    開完會,也就下班了。


    唐曼沒有想到,這個安排,確實是一個失誤的安排。


    唐曼下班往回走,準備去餐廳吃飯,辛邊來電話了,讓她去斷台。


    唐曼過去,辛邊在包間裏。


    “小曼,請你吃頓飯,斷台明天就是別人的了。”辛邊看著很疲憊的樣子,但是精神狀態很好。


    “你接受了?”唐曼問。


    “我生意做到過千萬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不過我還是留了後手了,留下了一塊山地,這是我的唯一了。”辛邊說。


    “嗯,至少沒負債,不過董禮說,把酒館給你,讓你東山再起。”唐曼說。


    “董禮和我說了,我不能要,那是她的酒館,何況我還什麽東山再起?我也不想起來了,我想趴著。”辛邊說。


    唐曼笑了。


    唐曼和辛邊聊天,這電話就不停的進來,唐曼不接,下班之後不接工作上的電話。


    “你這麽忙?”辛邊問。


    “就是職稱的事情,這評職稱開始了。”唐曼說。


    “這個我不懂,你也是第一次在這兒呆著,那麽你還是請教老院長,這個錢東升可是左右逢源的人,他有他的辦法。”辛邊說。


    唐曼點頭。


    吃過飯,唐曼離開,回別墅。


    唐曼給錢東升打電話。


    “老院長,我把工作……”唐曼說。


    “這就得亂了,幾個副院長都不合,分成了幾派,都有自己的人,他們肯定會讓自己的人上,有一些真正能進級的,肯定就在那兒卡死了,這不是好辦法呀!”錢東升說。


    唐曼一下就愣住了,沒料到會是這樣,這麽複雜?


    “那怎麽辦?”唐曼問。


    “學院院長專治,我給你找四個人,配合你初審,你就心中有數了,下麵也不敢亂來了。”錢東升說。


    “嗯,這四個人是什麽人?”唐曼問。


    “自然是我的人,我以前都這麽做,有兩名國外的教授,分院的,都快到退休的年齡,很認真,還有兩位就是學院的副教授,對論文,還有一些資料上的判斷,絕對不會錯,也敢說真話,不過……”錢東升一個不過,唐曼心就沉下來了。


    “您說?”


    “嗯,有一個副教授需要進級到教授,在其它的方麵,有一些條件差一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怎麽操作,其它的三位,國外的兩位,你給補助就行,另一個就是許諾,明天進級教授。”錢東升說。


    “老院長,你這不是……”唐曼汗都下來了。


    “傻丫頭,你不給點好處,誰給你賣命呢?你這樣做下去,最後你這個院長都難當,工作以後都難開展,人家不說不聽你的,做事就是不對,說自己的能力不行,你也沒辦法,這隻是一個小的事情,還有更多的……”錢東升說。


    “您的意思是讓我也有自己的一派人?”唐曼問。


    “那當然了。”錢東升說。


    “老院長,我有點亂,讓我考慮一下。”唐曼說。


    掛了電話,唐曼確實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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