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到晚上十點,進了地下室。


    唐曼和董禮到大廳,那油燈又亮了。


    兩個人走到屍台。


    “把這個弄下去。”唐曼說。


    董禮把屍台上,完成一半的屍泥屍搬下去。


    唐曼看著那邊的一個屍泥屍,過去。


    兩個人抬到屍床上的。


    拆這個屍泥屍。


    唐曼和董禮對屍泥是太了解了,怎麽融化,融化到什麽程度……


    這屍床側麵,有水管,還有氣管,射氣吹泥的……


    設備很全,甚至比妝室裏的設備都全,而且都精致。


    董禮操作著,屍泥軟化後,刮刀切開分解,屍泥放到一側的桶裏,屍泥的成本是很高的,可以再利用。


    唐曼分解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來了,那切入的刀,也停下來,停頓了一下,董禮把刀抽出來,放到工具台上。


    “師父,休息一下。”董禮說。


    這兒竟然沒有椅子,唐曼走到牆邊,坐下,點上煙。


    董禮也是靠著牆坐下,妝師都有一個毛病,不管在什麽地方,後背要有靠的,才感覺安全。


    因為在上妝的時候,時刻有可能出感覺到,身後站著一個人,那是靈,有的妝師可以感覺得到,有的就感覺不到。


    “師父,我想跟你說,遇到了麻煩。”董禮說。


    “我知道,看你那刀下去,我就知道,是骨頭吧?”唐曼問。


    “嗯,我分析是。”董禮說。


    唐曼沉默了,她知道,巫雨是鬼市的人,回了鬼市,那九河也是。


    “上去。”


    唐曼起身,兩個人上去。


    “師父,這個真要小心了,這個巫雨這麽幹,為什麽?”


    “今天不想,回家休息。”


    回家,唐曼根本就睡不著,坐在客廳裏喝茶,想著事情。


    後半夜,唐曼才切在沙發上睡著了。


    早晨醒來,太陽出來了。


    唐曼吃過早飯,到木房子去,到那兒站住了,小黑鵝已經死了。


    唐曼告訴保姆,把這木房子弄到後院的倉庫去。


    唐曼到辦公室,衣小蕊茶泡好了,小點心擺上了。


    “以後別麻煩你媽了。”唐曼說。


    “一點也不麻煩。”衣小蕊說。


    唐曼手機響了,院長張囡打來的電話。


    “場長,真對不起,我本來應該到您辦公室去,但是現在離不開,麻煩您到十三教室來。”張囡說。


    張囡的語氣聽著正常,但是唐曼聽出來,她是在極力的控製著。


    唐曼站起來,就往學院去,第十三教室在三層的最西麵。


    唐曼走得有點急,衣小蕊緊跟著,到學院的三層樓,往西麵走,走廊很長,最西麵的一個教室。


    三層一直是空著的,因為報考妝師學院的人並不多,一層二層的教室足夠用了。


    唐曼走到最後一間教室,聽聲音,聽到不到什麽聲音。


    唐曼推門就進去了,進去那張囡並不在。


    衣小蕊緊跟著。


    “師父,張院長不在。”


    “嗯,看看白板上寫的。”唐曼說。


    因為從後麵的門進來,看前麵看不清楚,妝院的教室有點特殊,比正常的教室要大很多,因為還有一個妝台。


    唐曼沒動,衣小蕊走到前麵,看清楚了,白板上寫著的字是:籬落疏疏一徑深,樹頭花落未成陰。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


    衣小蕊站在那兒,看著,就這麽四句詩。


    唐曼過來了,看了一眼。


    “走吧!”


    唐曼回辦公室,衣小蕊跟著,她跟了唐曼這麽久,看臉色也知道了,這事不小了。


    回辦公室,唐曼點上煙,坐在窗戶那兒看著,如果張囡出了問題,那唐曼可就不好交待了。


    衣小蕊不敢說話。


    “小蕊,這首詩寫的是什麽呢?”唐曼問。


    “師父,這是寫的是春天的一首詩……”衣小蕊說著。


    衣小蕊解釋的挺到位的。


    “多麽美好的一首詩,可是這首詩是一首藏詩,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無處尋……”唐曼拿出手機,給張囡打電話,關機。


    衣小蕊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師父,這是藏詩,捉迷藏,讓我們找張院長。”


    唐曼看了一眼衣小蕊,這丫頭屬實是聰明。


    “那你分析一下,張囡會在什麽地方呢?”


    “籬落……花落……黃蝶,菜花……師父,我知道一個地方。”衣小蕊說。


    “什麽地方?”


    衣小蕊又不說了,猶豫了。


    “你說。”


    “師父,我害怕師姐打我。”


    “說吧!”


    “有一天,我去妝區,看到師姐手機上的一張照片,就是這樣的場景。”衣小蕊說。


    唐曼沉默了半天,給董禮打電話。


    “你過來一趟。”唐曼說完,把電話掛了。


    唐曼的語氣,董禮是聽出來了,沒到五分鍾,董禮就進來了。


    “師父。”


    “把手機中的那張照片給我看,就是有籬笆,有樹,有菜花……”


    董禮看了一眼衣小蕊,伸出拳頭,比劃衣小蕊。


    “師父,師姐用拳頭比劃我。”


    唐曼站起來,轉過身,看著董禮。


    董禮把手機上的照片給唐曼看,果然是。


    “這個地方在哪兒?”唐曼問。


    董禮低頭,不說話。


    “我問你呢?”唐曼聲音大了一些。


    唐曼著急,張囡可別真的出了事情。


    那教室是沒有開課的,就算是開課,是妝課,也不可能寫一首詩上去的。


    董禮沉默了有五六分鍾。


    “師父,那地方我本也是不想說的,我和你除了師父的關係外,你還得叫我一聲嫂子,我隻想保留一個我的空間。”董禮那就是不想讓人知道,那個地方。


    “小蕊,你和她講,發生的事情。”


    唐曼出了辦公室,她到花園的椅子上,坐著抽煙。


    半個小時後,董禮和衣小蕊下來了。


    “師父,我帶你去。”董禮說。


    董禮帶著唐曼往學院那邊去,衣小蕊沒有跟著,看來董禮是交待了。


    從學院最後麵的院牆,有一道小門,在花園的後麵,很隱蔽。


    唐曼隻是跟著,不說話,董禮也不說話。


    從小門出去,就直接上山,小路崎嶇。


    繞了有半個小時,突然就見一個山坳。


    那山坳比詩中的還美,有湖,那湖藍得比天藍,靜得如一麵鏡子一樣,有一條褐色的小船,有一個老木建成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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