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老婆的貓,你要把她同等視作我老婆。”


    “你神經!你有病!”


    “不好意思,‘薛謹是同性戀’這個選項下唯一的一票是誰幹的?”


    “……我神經,我有病。”


    查克嫉妒且羨慕地看著狗派人士不動如山地給可愛小貓喂完了整整一杯奶茶,接著打發後者離開。


    小貓顛顛地跟在某個搖曳生姿的兔女郎身後,走向了角落裏早已對這個位置吃吃發出笑聲的姐妹團——可愛的毛茸茸幼崽當然會吸引雌性生物的注意力,看上去它絕對能在那裏玩得很好。


    ……而且真的一副“我是來脫衣舞俱樂部玩”的大爺樣子啊。


    它還真的隱隱和自己的女主人意向重合了?


    薛謹把空空的奶茶杯和勺子放到一邊,重新用筷子夾起煎蛋。


    “喂。”


    回過神的查克忍不住問:“你對你老婆養的貓意見這麽大嗎?實在不喜歡貓直接和她說清楚就是了。”


    薛謹反問:“我對她意見很大嗎?”


    “你故意把人家rua醒,還教訓一隻貓,不準它舔勺子——明明舔勺子的貓是可愛暴擊啊?”


    好友似乎還打算解釋什麽,查克直接打斷了他:“唉,你們狗派真是難以理解。”


    “……貓派才是難以理解。”


    薛先生放棄了解釋。


    他平靜且專注地往自己的煎蛋上滴醬油。


    “貓這種生物,就是把你撩得快神經爆炸,真正忍不住做些什麽時卻用她那滿臉無辜的神情表現‘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你真卑鄙’‘你好惡心’——雖然你能夠從各個方麵去好好理解對方並不是表麵上的這層意思——但無論做出什麽她都會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快樂蹦躂,看黃片甚至接吻都是可以一筆帶過的事情,嫌你煩了直接開始打滾喵喵叫,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然後繼續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玩,繼續把你撩得神經爆炸,簡直是把自己的心肺都和喝奶茶一樣吃下去的沒心沒肺的小家夥,完全不會體諒那一瞬間你的胃因為她的話遭受了怎樣慘重的穿孔性打擊——”


    查克用力後仰。


    查克覺得這段碎碎念非常恐怖,到一半的時候好友散發出的怨靈般的氣場就差點把他嚇哭了。


    為此,他不得不拚命試圖轉移自己朋友的注意力——


    “薛謹!薛謹!你別想這些了,咳——你看那邊,你老婆養的那隻貓被那些漂亮的兔女郎埋胸了哎!哇!她們還用手指喂她吃葡萄!”


    薛先生:“……”


    好友的碎碎念的確停止了。


    但在查克驚恐且用力後仰(他用力到坐墊都在往後平移了)的姿態下,薛先生扶扶閃著寒光的眼鏡,再次把標著“雷貝拉唑”的小藥瓶拿了出來。


    旋開,“哢啦哢啦”往手裏搖。


    ……這次一口氣倒了五六顆膠囊出來。


    “您好。”


    他叫住服務員,彬彬有禮地說,“請問你們這兒有白酒、伏特加、龍舌蘭嗎?”


    服務員:“先生放心,我們這裏都有供應,請問您想要哪一種……”


    “每種倒三杯混成一瓶給我。”


    薛先生平靜地點點頭,並晃晃藥瓶:“我吃藥需要喝點這些東西才能吞服,謝謝。”


    服務員:???


    查克:???


    “喂,喂,薛謹,你冷靜,大早上的——你忘了你上次喝醉時——薛謹!服務員,給他溫水,溫水,這是我朋友,他有點宿醉所以腦子不清醒——”


    作者有話要說:  早晨七點鍾就著胃藥喝混酒,不愧是你。


    (氣成這樣還要一勺勺喂老婆喝奶茶帶老婆主動到脫衣舞俱樂部玩,慘 屑謹 慘)


    第61章 第六十一隻爪爪


    第六十一隻爪爪


    薛謹從未失去過理智。


    薛謹從未失去過溫和。


    的確這個奇葩會因為自己的古板與端正被朋友們像講段子那樣花式嘲諷——


    但古板與端正, 也意味著安穩而細致。


    從查克認識薛謹開始,即便那個時候的薛謹還沒有建立起一係列的全套普通人守則,給自己戴上厚厚的圓眼鏡——即便他才被薩爾伽撿回來, 體格大小都是個未成年的小孩——他就一直是查克所有朋友中最靠譜的那個,總是擔任起照顧他們的角色。


    薛謹很自然地開始負責每次在薩爾伽店裏聚會後打掃衛生的工作,負責聚餐時的食品采購與烹飪菜肴,甚至負責每次去脫衣舞俱樂部喝瘋後把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醉鬼照顧好送回家……


    長相分外美豔的未成年小孩一邊絮叨著“再喝就把你們一邊一個掛在公園四角亭上”一邊漠然扛起數個成年男人從脫衣舞俱樂部走出來的畫麵, 曾一度是那個時代獵魔公會的都市傳說。


    哦,那個時候還沒有脫衣舞俱樂部,隻是家會提供烤香腸的小酒吧。


    ……這麽想, 這家夥的媽媽屬性早已初見端倪啊。


    而多年前的某一次,又一次聚在脫衣舞俱樂部喝酒, 已經開始發酒瘋且無人製止的查克, 無意中瞄準了負責搬運醉鬼處理後事的薛媽媽。


    薛謹此時已經脫離了自己具有欺騙性的未成年模樣,正借著俱樂部彩燈的閃光看報紙, 一邊看報紙一邊喝茶。


    這是他脫離了未成年外貌後,第一次以成年人模樣陪他們出來喝酒。


    發酒瘋的查克瞬間捕捉到了新獵物。


    “你沒倒!倒倒倒!來!喝喝喝!”


    已經喝高的薩爾伽:“哈哈哈哈哈……嗝……”


    離倒地就差一點點的鍾海林:“請……不要……咳……喝!”


    早已喝倒的艾倫:“zzz”


    薛謹抬抬眼睛:“我不喝酒。”


    “喝!喝!喝!”


    發酒瘋的醉鬼直接跌跌撞撞走了過去,把酒瓶口往他臉上懟:“喝!喝!喝!”


    “……喝到讓你閉嘴就行吧?”


    ——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麽,查克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主動找薛謹拚酒的他是第一個被灌倒在地的, 期間在地板上昏迷了很久很久。


    據某個兔女郎的轉述,在他昏迷期間, 抱著酒瓶來聊天的薩爾伽和鍾海林接連被灌倒在地, 而早已被喝倒的可憐艾倫清醒後又再次被喝倒(。)


    最終,等到查克捂著宿醉的腦袋清醒時,看到的是一個四平八穩,臉上一點潮紅都沒有的家夥,一邊繼續看著報紙一邊隨意地和旁邊聞訊而來挑戰酒量的大漢碰二鍋頭。


    查克:媽, 我看到了神嗎.jpg


    “……你以前真沒喝過酒嗎?”他捂著快炸的腦袋哀嚎,“你究竟是什麽物種?”


    “誰說我以前沒喝過。”


    身邊的大漢悶下不知第幾杯二鍋頭後轟然倒地,四平八穩的家夥又翻了頁報紙:“其實過去需要喝酒的場合還是不少的,但那個時候如果因為酒精而失去意識,離死也不遠了。”


    他又歪歪頭:“不過醉其實還會醉,但是為了避免遭到襲擊,隨時保持警惕,我訓練自己專門維持了一種醉酒機製。”


    查克:“……所以你現在其實是醉酒狀態?”


    “查克,醉酒的基本常識是‘醉鬼永遠表示自己沒醉’。”他歎了口氣,“所以按照事實來說我得回答你‘醉了’,按照該常識我得說‘沒醉’,這根本就是個互相矛盾很難完全遵守規則的問題——”


    查克:你特麽這是喝醉的樣子嗎。


    他開始試著從地上爬起來:“你這個千杯不倒的怪物……你究竟……嘶……喝了多少啊?”


    薛謹:“俱樂部老板之前說我能喝到酒水支出滿六萬還不嘔吐倒地,他就給我們免單。”


    查克:“……然後呢?”


    薛謹指指倒地大漢旁邊的那塊地板。


    查克定睛一瞧,發現那裏躺著俱樂部老板。


    “……然後滿六萬的時候他擼著袖子來找我拚酒了,再然後他就躺在了那裏。”


    查克:媽,我看到的就是神啊.jpg


    他頭暈地晃了一下,伸手扶扶旁邊的椅子。


    椅子上堆成小山的酒瓶叮鈴哐啷掉下來,牽連桌上堆成小山的酒瓶也叮鈴哐啷掉下來。


    查克不禁抬頭看了看那些酒瓶的數目,發現數目壓根數不清,種類從洋酒到日本酒再到白酒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你果然是為了省錢什麽都能幹出來的家夥……竟然喝了這麽多……”而且還是混酒,太狠了。


    “你好點了嗎?能走嗎?從聚餐開始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醒酒藥和溫水我都挨個喂過了,我要把你們一個個送回去了。”


    淡定的薛大神合上報紙,折好後放進自己的包裏,彎起腰,用扛自來水桶的架勢一個個扛起地上癱倒的朋友們。


    查克的視線範圍還在晃,而他因為酒精暫時短路的腦子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


    截止目前一切都和以往一樣,薛謹依舊是他所有朋友裏最靠譜最值得信賴的好孩子。


    無論何時都能保持理智,無論何時都是穩定的立柱。


    於是他嘿嘿一笑,衝對方說:“媽,走不動路,你也扛我一個唄。”


    “滾。”


    ——那天薛謹依舊是淡漠地扛著四個奇形怪狀的醉鬼走出了脫衣舞俱樂部。


    查克是這四個裏唯一一個清醒的,他得意地向瞥見都市傳說的路人表示“汝可見此邪惡之繪卷”。


    ……但搖搖晃晃地被扛到一半,事情有點不對勁。


    查克發現薛謹母親般的嘮叨一句都沒有了,全程保持安靜。


    事實上,他安靜得有點可怕。


    “……薛謹,你在往哪兒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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