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饒了我吧(十分的不做人...)


    岑藍像個找到新鮮玩具的小孩子, 薑嘯又過於聽話,於是這一晚一直到後半夜,兩個人才開始休息。


    不得不說玉韻仙人的“好東西”庫存量實在是多, 到最後岑藍連每一個的名字也都懶得去編了,薑嘯就是再傻, 也知道了不對勁, 這明顯不像岑藍說的,是什麽“好東西”。


    可這個不好,恰好又是薑嘯能夠接受的那種, 隻要是來自岑藍, 他總是不想拒絕的。


    於是第二天早上, 兩個人相擁著在溫玉床上醒來的時候, 岑藍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薑嘯的眉眼,隻是短暫地愣怔了片刻, 並沒有如同先前那般警惕和不能接受。


    這種變化來源於薑嘯的乖,對於一個敵不過你, 又對你言聽計從、毫無隱瞞的, 順從到令人愉悅的小東西, 任誰也忍不住放鬆戒心。


    況且他實在是一眼就能看透, 太過好猜, 因此岑藍很難對他再生出什麽戒備。


    岑藍醒過來一動, 薑嘯也醒了,他眯著眼睛看著岑藍, 朝她臉邊上湊了湊, 嘴唇貼在她的側臉不動了。


    岑藍本來要起身, 但被薑嘯一貼,她也沒有動。


    她稀奇地感受著薑嘯嘴唇的柔軟和溫熱, 帶給她的感覺,像是能夠絲絲縷縷的透過了她的側臉,延伸到她的內府之中一般。


    這算是動情麽?


    岑藍擅長剖析自己,從前修煉之時,她甚至會算計自己,將修煉的強度,定在將她自己逼瘋的邊緣。


    因此她好生感受這陌生的,能夠屢次令她欲劫鬆動的情愛,最終遵循著自己的意願,側身抱住了薑嘯的脖子,在他凸起的喉結上咬了一口。


    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誰知道呢?反正她想這麽幹。


    薑嘯沒料到岑藍突然的親近,這一次和每一次都不一樣。


    喜歡一個人可以靠裝,但是被人喜歡,是能夠感受到的。


    喉結的酸癢讓薑嘯忍不住哼哼了一聲,接著睜開眼盯著岑藍仔細地看,恨不能一頭紮進她的眼底,將那深藏於水麵之下的溫柔拉出來,裹滿全身。


    “師祖……”薑嘯歡喜至極地抱著她,岑藍也回抱著他,兩個人前所未有的親昵,甚至比從前有過肌膚之親之後還要親密。


    薑嘯大早上的本就不安分,岑藍這般一給他臉,他就更難安分了。


    可是還未等他有什麽打算,腹中便敲鑼打鼓的叫起來了。


    實在太餓了。


    兩天沒有吃正經東西,薑嘯這個年紀不曾辟穀,隻靠著吃丹藥補充體力,是不行的。


    這十分破壞氣氛的鳴叫之後,內府便是一陣疼,岑藍看著他懊惱的模樣,忍不住露出笑意。


    “起來吧,不是餓了麽,去殺個狗吃吧。”


    “不是不能吃,有毒嗎?”薑嘯早就饞狗,昨天後來餓的時候,看著那些魔犬的眼神,比魔犬看著他還要紅。


    但他謹記岑藍不許他吃魔犬的話,才一直忍著。


    岑藍說完的話說翻就翻,“倒也沒有太打緊,隻是會有些不良症狀,我會幫你清除毒素的,你怕什麽。”


    薑嘯想說那昨天你怎麽不說!可最終隻是道,“好。”


    他一股腦竄起來,提著焚魂鐧去外麵殺狗了。


    岑藍起身,將昨晚玩得亂糟糟的東西都抬手毀去,那些上等的玉件很快化為齏粉,反正這玩意玉韻地仙的密室裏麵還多得是。


    薑嘯很快提著開膛破肚抽筋扒皮過,已經清洗好的魔犬肉回來了,就在洞府的結界當中點火烤上。


    岑藍不吃這汙穢的玩意,薑嘯一個人捧著魔犬的肉啃,結界的外麵還有一堆圍觀的魔犬看著,畫麵些許有些殘忍。那些魔犬好歹有些智商,看得齜牙咧嘴,一個勁兒低聲威脅,甚至還試圖闖陣。


    薑嘯吃了整整兩個狗腿才吃飽,沒有好好做過的肉也沒有什麽滋味,否則他還能再多吃些。


    吃好洗漱好自己,將身上的味道都祛除幹淨,薑嘯這才回到內室。


    “師祖,我去繼續屠殺魔犬,”薑嘯難得看著岑藍對他如此的和顏悅色,甚至連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笑意,要不是剛剛吃進肚子裏的狗腿墜著他,薑嘯覺得自己能夠在岑藍的眼神中飛起來。


    岑藍確實是這兩天看薑嘯格外的順眼,尤其是知道了需得她自己動情,欲劫才會動,更是多番的主動親近薑嘯。


    她從不怕自己真的喜歡了誰,會耽擱了她破劫飛升的計劃,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最終要走什麽樣的路。


    於是她將自己的心敞開來,對著薑嘯自然春風化雨。


    “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岑藍說,“吃了這個,消解魔犬肉的毒素。”


    薑嘯沒有接,而是低頭朝前湊近,“啊”的張開了嘴。


    從前自然是不敢搞這種事情的,岑藍一個不高興能把他門牙打掉,是真的打。


    但薑嘯不是記吃不記打麽,幾天沒有打,岑藍溫柔一點點,他就敢張嘴試探了。


    岑藍微微歪頭,接著笑起來。


    這遺府之中就隻有她和薑嘯兩個人,她並沒有幻化成其他人的模樣,用的還是自己的容貌,本就柔美溫婉,眯著眼一笑,雙眸含情能將人溺死。


    薑嘯都快讓她弄傻了,岑藍將掌心的丹藥捏起來,親自送進薑嘯的口中,但手指卻沒有馬上拿回來,而是捏住了薑嘯的舌尖,不輕不重地掐了下。


    薑嘯險些蹦起來,但是接下來眼見著岑藍將捏完他舌尖的指尖送到自己口中,他腦中嗡的一聲,就瘋了。


    他咕咚將丹藥咽下去,一把抱住岑藍,“師祖想要嚐我的滋味還是藥的滋味?”


    岑藍被抱著,臉上半點沒有之前的抗拒和僵硬,手臂還攬住了薑嘯的腰身。


    這柔韌的腰身昨天在嶙峋的山石之上站立之時,弧度便扭得岑藍頻頻咂舌,抱著果然勁瘦,卻又不過硬。


    “自然是你,”岑藍對著薑嘯挑眉,“藥我有的是。”


    薑嘯隻覺得自己腦子比前兩天被岑藍帶著禦劍飛天的症狀還要嚴重,他雙眼發花地低頭,貼上岑藍的唇,“師祖想要嚐嚐,徒孫怎麽能不滿足……”


    這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彼此擁吻,沒有生澀抗拒,有的隻是對彼此喜愛的勾纏追逐。


    待到彼此呼吸不暢地短暫分開,薑嘯覺得自己不光頭腦不清醒,連腿也有些軟。


    岑藍閉著眼,眼尾一片微紅,她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情動,心緒躁動,內府靈力亂竄。


    “薑嘯,”岑藍聲音很低,帶著一點點動情的纖細,她從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叫過他。


    薑嘯被她叫得從耳朵一直癢到心裏。


    “嗯。”他應聲點頭,等著岑藍說話。


    岑藍靠著薑嘯懷裏,睜開眼看著他,麵容帶著淡粉的春情,眼神卻淩厲如刀。


    薑嘯卻隻覺得她這樣,不僅讓他汗毛戰栗,連他的心頭肉都要被她這一眼給剜出來了。


    “你記著,別負我,”岑藍說,“無論什麽情況下。”


    薑嘯點頭如搗蒜,但也忍不住笑,酒窩深深,盛著他的甜蜜和無奈,“我自然不會,再說我怎麽敢……”


    岑藍眼中厲色消去,整理薑嘯的衣領,輕聲細語道,“你乖點,我會對你好。”


    薑嘯心裏爆開一股股濃稠如蜜糖的甜,“師祖對我已經很好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嘴唇便又貼到一塊去了。


    等到薑嘯終於從內室出來,走出結界去繼續殺魔犬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


    岑藍盤膝坐在床上運轉靈力試圖去衝欲劫的裂痕,很細微的鬆動,幾不可察,甚至隻是靈力湧動得快一些,但這對岑藍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狀況。


    薑嘯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不慎被圍的時候還滿腦子都是岑藍。


    直到他的側腰被魔犬給咬了個巨大的傷口,他才總算是聚集起了精神,專心地對戰。


    待到入夜他攏共殺了足足一百多魔犬,和昨天的數量相差無幾,且他吃了狗肉回來的,今天烤的還不錯,他給岑藍帶了一點。


    岑藍自然不吃,倒是見了薑嘯腰上血浸透外衣的傷,親手給他治愈。


    薑嘯敞著衣襟躺在床上,岑藍不吃的狗肉拿在他手上,他邊說話邊啃。腰上的傷不算嚴重,他自己也有治愈止血,隻是傷處帶著魔犬的魔氣,得先清除魔氣,這個薑嘯不會。


    岑藍動手抽出了魔氣,治愈薑嘯之後,薑嘯卻感覺有些怪異。


    他疼倒是不疼了,可怎麽這麽難受。


    也說不上是哪裏,總之就是……全身膨脹得要炸開一樣。


    他顧不得吃了,問岑藍,“師祖,我怎麽這麽難受。”


    岑藍撚了撚手指上的一點粉末,那是今天在玉韻地仙的密室發現的好東西,這玩意剛好是口服效用不佳,見血的傷口才最易起作用。


    它有個還算好聽的名字,叫金風玉露粉,岑藍看著薑嘯逐漸迷離的眼睛,手指尖點在他已經愈合的傷處留下的那淺淺疤痕之上。


    輕輕一勾,薑嘯就劇烈地哆嗦了一下。


    他起身起到一半,無力地躺回了溫玉床之上。


    “你吃了魔犬肉吧,”岑藍說,“怎麽沒跟我說說就吃了,我才發現,我這裏沒有解毒的藥了。”


    薑嘯看著岑藍,整個人已經燒起來,他是第一次沒有相信岑藍說的話,因為他此刻的症狀,同那日中了合歡陣一模一樣。


    “為什麽……”薑嘯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卻不是哭,是難言的不耐逼的。


    他願意的啊,為什麽還要這樣啊。


    岑藍俯身親了親薑嘯的嘴唇,“我喜歡你老實一點。”


    薑嘯閉了閉眼睛,罷了,隻要她喜歡,他其實沒有關係。


    不過薑嘯屬實是有些單純,因為這一夜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好過,他不懂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直教人生死不能。


    好在折磨來自他心喜之人,那便沒有什麽……不能忍。


    岑藍到這時候,才有點明白為什麽她會偏偏對薑嘯執著,這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個像他這樣的人。


    既有未沾染塵世的純真,又有滿溢的讓你驚訝的炙熱。


    你每一點點的親近,他都會給你熱烈的回應,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說――你想怎麽樣都可以,我都很喜歡。


    岑藍最後也有些失控,她甚至有瞬間懷疑薑嘯是否是誰按照她的喜好,和能夠接受的所有臨界點去刻意養出來的人。


    她的內心注定她不能去接受有一絲複雜心思的人,涼薄的情感也注定需要百倍千倍的熱情來回應,才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溫度。


    而薑嘯如同量身定製,讓岑藍滿心陰謀地想,若不是誰故意養了這麽個小東西給她,她倒是願意買賬。


    夜色逐漸稀薄,岑藍長發散落,沁了汗的肌膚勝過這屋內一切上等好玉,而染了情潮的雙眼和麵頰,便是玉中的沁血,妖異又美麗。


    她坐在薑嘯身上,容天法袍遮蓋住難舍難離的彼此,千仞貼著薑嘯的脖頸,釘在他頭側,將這溫玉床生生釘出裂痕,但凡他敢亂動一下,便即刻見血割喉。


    岑藍雙手壓著薑嘯肩頭,垂眸看他的眼神如有一片汪洋深海,寬廣且幽暗,令薑嘯跌落其中,哪怕能夠窺見窒息和危險,也無法自拔。


    她習慣也喜歡掌控,隻有這樣她才不會抗拒慌亂,不會在失控的時候想要殺人。


    薑嘯仰著頭,手腕被扣在頭頂,一條如藤蔓一般的玉蛇,纏縛在他的雙腕,那竟然是玉製的活蛇。


    “師祖……”薑嘯不知道第多少次叫岑藍,聲線如同被剮蹭過的門軸,又啞又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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