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豹三兄弟驚訝。


    謝安和微微一笑,道:“我在躲一個很厲害的人。”


    “那他和您師兄比呢?”豹子好奇問。


    謝安和唔了一聲,沉吟片刻說:“不好說,我師兄的確厲害,但是那個人……”


    那個人怎麽樣,他卻沒有說,隻是伸手撥弄著口袋裏的珠子。


    ……


    花店中。


    白減說:“謝安和對陣法一直都不感興趣,或者說是沒有天賦,而這法器,卻需要對陣法極為精通,甚至對靈力的掌控,也需要達到極為細微的程度……”


    這個陣法,是雕刻在這顆尾指大小的珠子內部的,完全是依靠靈力雕刻上去的,這需要對靈力的把控,十分細致。


    而能做到這個地步,就代表著那人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不僅僅是陣法,也是修為上。


    想到這,白減輕笑了一下,說:“倒是有趣……”


    叮鈴鈴!


    風鈴聲又響起,顧青瑾抬眼看去,看見那個看花的老人背著手已經離開了。


    “這幾天這老人家都來?”白減問。


    顧青瑾嗯了一聲,說:“他好像很喜歡這盆綠菊花,天天都來看。”


    看完之後,又默默地離開,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


    ……


    第二天,如往常一樣,這位老人又來了。


    還和前兩天那樣,他站在那盆綠牡丹麵前,臉上的褶皺似乎都堆滿了對這盆花的喜愛。


    這綠牡丹開得極好,花色碧綠,瑩瑩如玉,十分漂亮。隻要是愛花之人,看見這盆牡丹花,沒有不動心的。


    在老人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男人,也在欣賞這盆綠牡丹,麵露喜歡。他仔細看過這盆菊花,這才站起身來,伸手將這盆菊花抱著,朝著顧青瑾走來。


    而他的身體,直接從老人身上穿過。


    老人的身體扭曲了一下,而後又恢複了正常,他目光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麵露失落。


    年輕男人走到顧青瑾麵前,將花放在桌上,問道:“老板,你這盆綠牡丹賣不賣啊?”


    聞言,那邊老人耳朵一豎,頓時看過來,表情有些緊張。


    顧青瑾抬起眼來,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又瞥了一眼麵露緊張之色的老人一眼,問:“你想買這盆菊花?”


    年輕男人點頭,笑說:“我很喜歡這盆綠牡丹,所以你開個價吧,隻要價格合適,我就給買了。”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財大氣粗。


    顧青瑾哦了一聲,懶洋洋的道:“這花不二價,十萬一盆。”


    這年輕人不僅僅是看起來財大氣粗,聽到這個價格,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直接就付了錢,還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樣子。


    可不是占了大便宜嘛,這樣品相的菊花,又是難見的綠牡丹,放出去二十萬也有人買的!


    年輕男人喜滋滋的,付了錢抱著花就要走。


    就在他將花盆抱起來的時候,一道身影急忙掠過來,伸手就將這菊花按住了。


    年輕男人手一抬,發現,自己竟然沒抬動――這花剛剛有這麽重嗎?


    “嗯?”


    他低頭看了一眼花盆,心裏不信邪,再次用力……還是沒抬動。


    年輕男人:“……”


    就好像有什麽力量壓著這盆花一樣,不管他怎麽使力,這花仍然牢牢固固的被定在桌上。


    邪……邪門了!


    年輕男人看向顧青瑾,顧青瑾同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她長得漂亮,一張臉麵白如玉,眼眸清澈,身上又帶著一種很特殊的迷人氣質,出塵而縹緲,就好像……


    好像不是這個世間的人一樣。


    年輕人也不知道聯想到什麽地方去了,啊的叫了一聲,錢也沒退,花也沒拿,轉身就直接跑了。


    風鈴聲響,白減站在門口,剛巧就和這人碰了個正著,就見他瘋了似的跑了出去。


    “……”


    老人眨了眨眼,鬆開按住花盆的手,麵露羞窘,似乎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一些不好意思。


    白減推著輪椅走進來,問:“那人怎麽了?”


    怎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顧青瑾道:“沒怎麽,就是見鬼了而已……”


    她手裏捏著一朵花,此時便用這花敲了敲花盆,看向麵露羞慚的老人,問:“你把我的客人嚇跑了,你要怎麽賠我?”


    “……”


    老人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顧青瑾是在對自己說話,直到看見對方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他才意識到了什麽,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她。


    “你,你看得見我?”他驚聲問。


    顧青瑾道:“就算我看得見你,那也不是你嚇跑我客人的理由。”


    “……”


    老人麵露愧色,忙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隻覺得十分羞窘,他活著的時候,一輩子光風霽月,哪裏知道死了之後,倒是做出這樣嚇人的事情來,還被當事人給看見了。


    這可真的是……


    顧青瑾問他:“你天天過來看花,就為了不讓我把花賣出去?”


    老人臉上的表情更是羞愧,囁嚅道:“實在是抱歉,我真的……真的對不起。”


    “你很喜歡這花?可是你已經死了,再喜歡,又能怎麽樣呢?”顧青瑾說,“就算不讓我把這花賣出去,這花也不會變成你的,你總不能讓我永遠賣不出去吧?”


    “不不不!”老人連忙搖頭,解釋說:“我的確是很喜歡這花,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不讓你把這花賣出去……”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妻子很喜歡菊花,對綠牡丹更是喜愛至極。再過兩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所以想著把這花買下來送給她當生日禮物。可是,可是我已經死了,成了鬼,沒有人能看見我……就算我想買,也買不到。”


    剛才看著那個年輕人要買花,他心裏一著急,下意識的就伸手把花盆給按住了。現在回想起來,心中仍然覺得羞愧得很。


    “我剛剛真的是鬼迷心竅了,真的不好意思……”他又連聲道歉。


    顧青瑾問:“你妻子的生日?”


    老人點頭,說到自己的妻子,他的表情變得溫柔起來,說:“後天就是我妻子的生日,他一直很喜歡菊花,每年我都會買一盆菊花送給她當禮物……可是今年,今年不行了……”


    他死了,所以,他再也送不了她生日禮物了。


    顧青瑾看向他,作為因為執念停留在世間的鬼,這個老人身上的氣息太過和善了,沒有任何的戾氣,就連鬼氣也是淡淡的,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那麽你的執念呢?”她問他。


    老人抬頭驚訝的看著她,顧青瑾說:“死去的人會留在世間,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心有執念。那麽你呢,你的執念是什麽呢?”


    老人目光怔怔,半晌,他道:“心有執念……”


    他垂下眼,看著自己皺巴巴的手,喃喃道:“要說我死後有什麽放不下的,大概就是我的妻子了。”


    他笑了下,跟顧青瑾他們解釋說:“我和我妻子在一起五十多年了,我們感情很好的,從來沒有吵過架,紅過臉。”


    說起妻子的時候,他的表情是幸福的,是懷戀的。


    他和妻子十七歲相識,二十歲結婚,相濡以沫,一起生活了五十多年。他們沒有孩子,彼此之間就是自己的依靠,彼此就是自己最重要,也最親近的人。


    所以,他死後,他才這麽不放心啊。


    “……我死了,她要怎麽辦啊?誰給她買早餐,她生氣了,又有誰能哄她啊?”老人絮絮叨叨的,語氣憂愁,全是放心不下。


    顧青瑾看著他,突然說:“我可以將這盆綠牡丹送給你,並且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的妻子。”


    老人驚訝的看著她,卻又很快的反應過來,問:“你有什麽要求?”


    “我要你的執念!”顧青瑾說。


    “……”


    老人思考了一下,看向顧青瑾,問道:“人死後,因執念而留在世間。沒了執念,我是不是也會消失?”


    顧青瑾點頭:“是。”


    老人沉默了一下,道:“雖然現在我是鬼,她看不見我。可是,就算隻是作為鬼陪在她身邊,就這麽看著她,我覺得,就已經夠了……我想一直陪著她。”


    顧青瑾點頭,明白了他的想法,倒是沒再多說什麽。


    老人的目光落在那盆綠牡丹身上,目光裏有些不舍,道:“要是我還活著,就可以買下這盆花作為我妻子的生日禮物了……”


    可是他死了,就算生前有多少錢,現在也全都沒了,啥也買不到。


    ……


    第二天,那個買花的年輕男人又來了,這次他還帶了其他人,像是他的兄長,似乎是帶來壯膽的。


    他進花店的時候,還在門口猶猶豫豫了半天,似乎對於昨天所發生的不科學的事情,仍然有些驚尤未定。


    看見他的時候,顧青瑾表情不變,說:“你昨天買了花也沒帶走,我給你放那邊花架上了。”


    年輕男人仔細的盯著她看,被他盯著,顧青瑾絲毫沒有不自在,表情一點沒變。


    “咳咳咳――”


    一聲輕咳聲響起,年輕男人收回目光,下意識的轉過頭去,才看見身後有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


    對方坐在輪椅上,正麵色溫和的看著他,說:“這位先生,這麽一直盯著一位女士看。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


    年輕男人臉一紅,忙說了聲對不起。


    他哥瞥了他一眼,抽了一張名片遞了過來,自我介紹道:“我姓白,叫白蘇,這是我弟弟,白靖……”


    顧青瑾看向一旁的白減――和你一個姓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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