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粗糙的掌心撫過她的/柔軟,飲鴆止渴一般,怎麽都撫摸不夠,隻想得到更多……耳邊是她細軟的聲音,像一支攝魂曲,勾/引著、鼓動著他全身的血脈……他青筋暴起,眯著眼,狠狠地撞/進……”


    ???


    !!!


    這什麽玩意!這什麽玩意!這什麽辣眼睛的小顏色文?!!!


    丁以南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周知意瞳孔地震,像丟燙手山芋一般把閱讀器丟到一邊。


    過了片刻,又抿了抿唇,撈回來。


    “我得看看這玩意兒還能有多辣眼睛……”


    她自欺欺人地半眯著眼睛,把那段不可言說的內容囫圇掃完,腦海裏突然跳出一幀記憶殘影——


    下午她坐在門口時,這東西是不是就放在櫃台上,被她的隨手亂丟的包蓋住,隻露出一個邊角?


    那後來,這東西又是怎麽到她包裏的?


    “啊!不是吧不是吧不可能吧?”


    周知意頭皮發麻,捂著嘴巴從椅子上跳起來,原地蹦了幾圈後一頭紮進了被子裏,渾身血液一股腦地往臉上湧,她不可置信地錘著被子撲騰著雙腿,想到下午從樓上下來時陳宴看著他欲言又止、一言難盡的表情,腦子霹靂爆炸了一遍又一遍!


    這玩意,好像是陳宴塞進她包裏的吧?


    他看到了嗎?


    他沒看到吧?


    天呐天呐,他不會什麽都看到了吧?


    那他會怎麽想她!!!


    周知意想去死一死……


    第50章 50


    這場突如其來的“社會性死亡”成功讓周知意失眠, 在床上輾轉反側數十圈,她的手指在陳宴的微信頭像上戳來戳去,在發微信解釋和不發之間反複猶豫, 最終還是悻悻然關掉了手機。


    萬一隻是她想多了呢, 如果陳宴並沒有看到那本“辣眼睛”的小黃/書呢, 那她豈不是相當於自爆了。


    反過來想,萬一他真的看到了那本書而假裝沒看到呢, 她直接把這層窗戶紙戳破, 隻會把氣氛弄得更加尷尬,還會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讓這件事情悄無聲息地過去吧!


    因為這個“小黃書”的烏龍,周知意次日天剛亮就爬起來跑了,陪蔚思去早餐鋪子吃完早餐, 又送她到了超市, 她在外麵無所事事地閑晃了一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無端背鍋的氣,幹脆跑到網吧把丁以南揪出來打了一頓。


    丁以南滿頭霧水挨了一頓打,抱頭鼠竄的同時還在吱哇亂叫:“一姐, 你打人也得有個理由吧?就算是打死我, 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啊!”


    “死個明白?好!”


    後院就他們兩人,周知意蹲在花架旁邊,對他勾了勾食指, “他那粗糙的掌心撫過她的/柔軟, 飲鴆止渴一般……”


    “……”


    “耳邊是她細軟的聲音, 像一支攝魂曲……”


    丁以南麵部逐漸扭曲,變形,眼睛眯起又瞪大, 片刻後,胖臉一紅,急忙撲過去去捂她的嘴,“噓噓噓!停停停!你這背什麽呢,你可是女孩子!”


    周知意用對待階級敵人的目光仇視地瞪著他,繼續背:“鼓動著他全身的血脈,挑/逗著他每一根神經……”


    “姐,對不起,我錯了!”丁以南差點給她跪了。


    周知意輕眯著眼睛,看著他癱倒在地,生無可戀的模樣,終於停止了背誦,冷哼道:“現在知道丟人了?把這玩意兒下載到我電子書裏時沒見你有這思想覺悟。”


    丁以南這會兒已經大致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了,不過他想不到這書已經先被陳宴看到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就是本正常的修真小說,就那麽一段有色描寫!”


    周知意壓根不信,一臉唾棄地看著他:“看就算了,你還看盜版,對得起人家作者的辛苦創作嗎?尊重版權抵製盜版不知道嗎?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


    她想了想,“你這種行為說好聽的叫白嫖,說難聽點就叫盜文狗,明白嗎?呸!”


    丁以南被她說的抬不起頭來,支吾了半天:“這是同學發給我的文包,我根本就不清楚什麽正版盜版,我錯了,我這就去找正版網站訂閱去,我給作者道歉,打賞,行嗎?求您別罵了!”


    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周知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也間接性看了一段盜版,詫異地呦了聲:“這種小黃書還有網站呢?”


    “……”


    丁以南被她單方麵抨擊了半天,這會兒終於慢慢緩過勁兒來了:“不對啊一姐,你不是也看了嗎?”


    “你看完不退出,我那是被迫辣眼睛,性質不一樣!”她揮揮手,“那你回頭打賞時記得順帶上我那份。”


    “哦。”丁以南點點頭,又一摸下巴,笑得賊兮兮:“不對啊姐,我看你背得挺熟的啊?看了幾遍啊?”


    “這還是我那因為背不出課文被老師罰站的一姐嗎?”


    周知意:“……”


    本想給他一個公開處刑,結果卻被反噬,周知意氣急敗壞,再次按住丁以南錘爆了他的狗頭。


    —


    兩人快速打完,快速和好,周知意這會兒沒臉回家麵對陳宴,被丁以南半拖半拽著去了春哥的台球廳。


    春哥不在店裏,直到他們幾個人打算離開去吃飯,他才戴著大墨鏡從外麵回來。


    瞧見周知意和丁以南,他揚了揚下巴:“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又衝收銀台新招的員工打了個招呼:“給他們免單吧。”


    周知意以前斷斷續續在春哥這裏打零工,本來就不合兼職的規矩,承了春哥不少人情,哪裏好意思帶一堆人來還不付錢,她笑著說:“謝謝春哥,免單就不用了,我們已經付完錢了!”


    “付過錢了?”春哥說:“外麵天熱,一人拿瓶水再走。”


    周知意推脫不掉,隻拿了瓶最便宜的礦泉水,和丁以南一捧一逗地和春哥聊了會天,才道別往外走。


    “沒事常來,用不著跟我客氣。”春哥叮囑完這句,又忽然像是想起了點什麽:“知意。”


    周知意回頭:“哥,你說。”


    “哦,沒事。”春哥問:“什麽時候出分?”


    周知意說:“要到月底呢。”


    “行。”春哥點點頭,又說:“你爸也沒說回來看看你們?你高考他就沒回。”


    “大概下個月吧,也快了。”周知意剛說完這句,外麵幾個餓狼又在催,她應了聲,擺擺手走了。


    ******


    周知意一整天都沒聯係陳宴,暑假麥當勞生意爆滿,一整個下午忙得沒有閑暇,她也沒有時間看手機,直到閑下來喝水的時候才把手機從兜裏摸出來看了眼。


    陳宴給她發了條微信。


    陳宴:【去上班了?】


    周知意捏著水杯緩了口氣,回複:【嗯。】


    聊天頁麵頂端很快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


    陳宴:【把排班表發給我。】


    晚上下班,周知意剛和夜班同事交接完走出去,就看到停在路邊的那輛熟悉的牧馬人。她心下一跳,竟然下意識想要假裝沒看見繞過去。


    然而,下一秒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周知意。”


    清冽,低冷。


    周知意迅速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表情如常地看向站在幾步台階之下的男人:“陳宴,你來啦?”


    “嗯。”陳宴說:“剛好路過。”


    半夜十一點恰巧在麥當勞門口路過?


    周知意唇角翹了翹,心裏剛想翻起點甜蜜的小浪花,冷不防又想起那本讓人恨不得一頭撞死的“小黃書”,哽了聲,突然改口:“我還要等同事,要不你先走吧?”


    陳宴抬眸,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頭頂燈牌明亮,他的眸光像一把公開處刑她的刀。周知意摸了摸鼻子,尷尬地別過臉去。


    “周知意。”陳宴人高腿長,兩步跨到她麵前,身上凜冽的氣息逼近,好整以暇地垂睨著她。


    周知意抿了抿唇,聽到他忽得低笑了聲:“你在躲我?”


    “……”


    ******


    兩旁霓虹倒退,車子拐過路口,陳宴始終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我真的沒有在躲你。”周知意清了清嗓子說。


    “嗯。”陳宴語氣平平,像是不高興,又像是完全不在意。


    周知意望著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她性格坦蕩直爽,本身也不是那種能藏住各種彎彎繞繞小心思的人,更不願意背這麽大一口黑鍋。


    她摳了摳安全帶,試探著問:“昨天是你幫我收拾的包?”


    陳宴偏眸瞥了她一眼:“丟東西了?”


    “……多東西了。”周知意頓了頓:“那個白色的電子閱讀器是我前幾天在商場抽獎中的獎品,剛拿到就被胖丁借走了。”


    陳宴:“嗯。”


    周知意抿了抿唇:“所以……裏麵的電子書不是我的。”


    前方紅燈亮起,陳宴穩穩踩了刹車,眉梢微揚,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周知意:“反正……反正裏麵的書我沒看過,是胖丁看的。”


    陳宴繼續看著她,神情平靜。


    周知意捏了捏耳垂:“其實那就是本修真小說。”


    “……”


    “哦。”陳宴終於有了回應。


    周知意一股腦把話說完,心裏稍稍暢快了些,輕舒了口氣。


    下一秒,卻陳宴拖腔帶調,似笑非笑地問了句:“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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