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華國人,都要麵子,有客人來,而且還是富親戚,就算打腫臉充胖子,也要準備點好食物。


    他每回來,蘇櫻桃都要做一大桌,但本這兩天就該到了,蘇櫻桃的廚房裏幹幹淨淨,怎麽也不準備點吃的?


    當然,龐老覺得,蘇櫻桃和博士可能是想給本展示一個:我們雖然貧窮,但我們很快樂的生活環境。


    可蘇櫻桃這種從來沒出過國的人,她意識不到,雖然她現在很快樂,但這種快樂無法感染本。


    因為身為窮人,你遠遠意識不到,有錢人的快樂是什麽樣子的。


    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本就是兩種不同的價值觀,龐老和博士不是甘貧樂道,喜歡貧窮才留在華國的,他們是為了建設這個國家才留下來的。


    而且他們領略過資本主義的繁華,也深深知道,他們現在貧窮的生活環境,隻能激發本幸災樂禍的,和帶著上帝視角的憐憫。


    所以龐老才憂心。


    才要跟蘇櫻桃聊,想勸她稍微的打腫臉充充胖子,至少挫一下本的銳氣。


    這也是蘇櫻桃目前麵對的實際情況。


    但是昨天,她和博士也通過電話,那會兒博士剛到首都,聽語氣,似乎很生氣,而且跟蘇櫻桃把話說的很硬,跟她說:“任何形式主義都別搞,平常怎麽生活,等本來了,照原樣就行。”


    他還特意吩咐蘇櫻桃,最近自己要攢錢買塊新表,少秤點肉吃,要不然下個月的生活費就不夠了。


    資本主義的巨鱷要來,來笑話他們貧窮的生活。


    博士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就要讓對方看一下自己貧窮,但‘快樂’的生活。


    這方麵,蘇櫻桃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打算聽丈夫的。


    畢竟那個壞老爺子原來對博士很惡劣,她才懶得伺候。


    窮就窮吧,我窮我有理。


    有好東西,不如多給龐老煲點湯,讓老爺子身體好一點,多教教她兒子呢。


    資本主義的巨鱷,就讓他吃一回癟吧,誰稀罕他的臭錢?


    當然,這是建立在他肯定不會把錢給她的前提下的。


    要那頭老巨鱷會把自己所有的錢全給蘇櫻桃,蘇櫻桃立刻就能讓他開心的,以為自己是他的親閨女。


    “爺爺,給我出數學題吧。”傑瑞下完了棋,又說。


    這孩子才三歲,剛剛學會握筆,但是,傑瑞已經能做四五年級的數學題,就連蘇櫻桃都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個小天才。


    不過小天才也有他的苦惱,又是下棋又是做數學題,忙了一早上,去上廁所的時候居然出狀況了,而且還是大狀況。


    龐老和蘇櫻桃正在喝湯聊天,就聽見廁所裏,傑瑞哭著說:“一點記性都沒有,下次可不能了呀。”


    倆人還在想,孩子為什麽哭,在罵誰,以為他罵的是貓,結果不一會兒,他光著小屁屁出來,原來褲子上尿了好大一攤子。


    “下次可不能尿了呀?”自言自語,他捧著褲子,愁眉苦臉的說。


    然後又立刻點頭:“記住了,下回肯定不尿。”


    自問自答,覺悟多高啊,可惜腿短身材小,發育跟不上他成熟的腦瓜子。


    太丟人,孩子都沒臉見老師和媽媽了。


    蘇櫻桃於是帶著兒子上樓,又給他找條褲子換。


    送走龐老,這才又帶著兒子去輕工廠了。


    照大家的意思,輕工廠也該收拾一下門麵,因為秦城重工大型的車間廠房起來之後,襯的輕工廠看起來愈發的矮小,荒涼了。


    好在小白樓是日式建築,審美好,家看起來不至於太寒酸。


    但是整個輕工廠要多破敗有多破敗,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今天是周末,但輕工廠加班的女工還有很多。


    東方雪櫻是要帶著一隊人赴廣州的,在年初,專門到省裏學過敦煌舞,目前正在排練。


    蘇小娥不但結婚了,而且還懷孕了,嫁了廚師就是好,那個廚師每逢周末都來,而且變著法子給蘇小娥做吃的,不是鹵蹄膀就是炸小排,隔三岔五就給蘇小娥帶一隻燒雞回來,硬生生把蘇小娥吃成了輕工廠最胖的女同誌。


    當然,她也是最幸福的女同誌。


    這會兒正在跟人說笑,說自己結婚的時候,丈夫給她買的三金,結婚那天在紅岩辦的酒有多好,來的軍區的領導有多少。


    總之,她算是輕工廠的女工裏頭嫁的最好的一個。


    看蘇櫻桃帶著傑瑞來了,頓時笑了起來:“傑瑞,再看看,姨肚子裏是兒子還是閨女?”


    “兒子。”傑瑞氣悶悶的說。


    一聽說自己懷的是兒子,蘇小娥更高興了。


    明天褚岩就要回來了,據說隻跟鄭霞扯證,不辦酒,而且褚岩在軍區連套住房都沒審請,要在鄭霞的宿舍裏結婚,這就更叫蘇小娥幸災樂禍了。


    所以當蘇櫻桃提出來,說大家一起湊點錢,到國營飯店吃頓飯,就算鄭霞的結婚酒時,蘇小娥舉起手,第一個答應:“我願意出錢。”


    東方雪櫻已經結婚好幾年了,但一直沒有孩子,沒孩子就沒花銷,手裏也有錢,也舉起了手:“我也出一份子。”


    零零落落,七七八八,有十幾個女同誌響應。


    鄭霞的結婚酒,就操辦起來了。


    蘇櫻桃開著車,現在就得進城,幫鄭霞扯布,做衣裳去。


    而於此同時,一臉嚴肅,哦不,臉板的就像一張撲克一樣的博士走在最前麵,拎著大包小包,同時還要防備各方,保衛安全的保鏢兼保姆褚岩緊隨其後。


    身體狀況還算好的本,在首都警衛營同誌們的護送下,離開首都機場,前往首都。


    這片土地,本上一次離開的時候,是1945年8月,內戰發生之前。


    在那時候,就連本都認為,擁有一個美麗的,會講英語的夫人的蔣,才會是這場內戰真正的贏家,m國的資本客們在蔣和他的黨派身上投注了大筆的資金,以及武器的支持,這個國家,就像一隻養到聖誕節才要宰殺的肥美火雞一樣,所有都準備好了餐盤和刀叉,準備在內戰結束後,享用它帶來的金錢和資本。


    但是讓全世界大跌眼鏡的是,一幫從某個小山區跑出來的一幫土匪,居然贏得了最後的戰爭。


    西方資本和政客惱羞成怒,拒不肯承認它的國際地位,整整30年,直到今天。


    本的祖輩是第一批登上美洲大陸的白人,但是在他年青的時候已經沒落,隻剩個空架子了,所以他才會跑到東方來淘金,想學他的祖輩,像他們掠奪印第安人那樣,掠奪東方的這個文化古國。


    當時從華國帶走的文物和古董,才是他東山再起,重新變的富有的原始資本。


    現在,當那些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碰過壁,吃了虧的資本家們還在用各種方式封鎖這個國家時,本又回來了,以積極的,和善的,促進兩國關係的麵目而來。


    對鄧昆侖,他沒有任何感情,他所做的任何事情,也隻是為了強大他自己的國家,以及,他自己的金錢,因為他現在身體很好,應該還可以活很久。


    以及,他要向鄧昆侖證明一點,沒有人不會像金錢低頭。


    除非你給的不夠多。


    在30年後,他終於又回來了。


    感恩這片土地,讓他變的如今天一般富有。


    也感恩這片土地,讓他在今後的30年中,可以變的更加富有。


    第238章 涮羊肉


    下了飛機, 本得在華風賓館住一晚上,然後再前往秦州。


    中方特別重視他的到訪,畢竟加入聯合國的時候, 就有他的各方奔走,以及努力, 而現在, 他在m國,也是努力,要幫華國加入關貿總協定的積極分子。


    一幫首都的領導們把他送到華風賓館, 安住之後, 才離開了。


    然後就是下樓吃飯, 褚岩和警衛營的人當然不可能陪老爺子吃飯,隻在很遠的地方站著,陪本吃飯的是鄧昆侖。


    “阮紅星去越南打仗時,給我帶回一尊9世紀時的濕婆像,造形精美,令人驚歎, 而你,把我8000年的文物換成了假貨,贗品,甚至在裏麵塗了豬油,所以在我身體好起來,發現文物是贗品之後, 我就把那封遺囑撕了。其中一半的遺產,我打算留給阮,剩下的,我會看看你的兩個兒子, 更喜歡哪一個,我就把剩下的留給他,隻要他加入m國國籍,並且此生都不會更改。”邊呼嚕呼嚕喝著湯,邊用餐巾揩著嘴,本說。


    鄧昆侖吃飯向來很斯文,但抬起頭,一雙銳目盯著本,說:“要是我能力足夠強,我會讓你把解放前你帶出去的那些敦煌文獻,以及精美的雕塑、還有漢代時的一些文物,全部歸還。”


    本頓時就笑了,並且一臉得意:“天真,狂妄的孩子,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些東西我早就賣掉了,而且把換來的錢投在鐳公司、石油公司,現在,我是全美最富有的人之一。”


    “我隻是天真,而你是愚蠢,愚蠢至極。你在香港的時候,食物中毒差點死掉,那分明是阮紅星下的毒手,但你卻多給了他20%的遺產,如果你現在死了,他將擁有你50%的遺產,不過這應該是你此生最好,也最合理的結局,因為像你這種人,用我們華國,佛家理論的因果報應來講,就該橫死,不得善終。”鄧昆侖反唇相譏。


    本的臉色果然變的慘白了,但同時他頗得意的說:“你錯了,當時不止我一個人食物中毒,阮中的毒比我更厲害,洗胃後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真正給我下毒的人,是律師,保姆,或者保鏢,是他們,所以我辭退了他們。”


    褚岩一直站在本的身後,雖然他懂的英文並不多,但他是赴香港,親眼見本食物中毒,並且是在急救車來之前,扛著180斤的本衝出賓館,給他爭取搶救時間的人。


    褚岩也是跟阮紅星一起,在本的身邊生活了將近半年的人,不得不說,阮紅星是個足夠機智,並且狡猾的男人。


    當時本中了毒,阮紅星也食物中毒,而且傷的比本嚴重多了,昏迷的時間也本長得多。而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跪在本的病床前,親吻本的手指,每天為本祈禱,直到本能站起來。


    看這倆人正在為此而爭論,褚岩就對鄧昆侖說:“你就別勸他了,要我是本,我令願把所有的遺產全部送給阮紅星,你還別說,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每天跪在本的床前,恨不能親吻他的腳趾頭。我都很希望自己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管他是不是苦肉計,享受被人當成上帝一樣服侍的感覺比什麽都好,金錢是春藥,鄧昆侖,要不是軍裝和國徽約束著我,我都想去親吻本的手指。”


    而阮紅星之所以在本留給自己30%的遺產之後,還來一場苦肉計,作為熟讀三國,水滸和二十四史的華國人,褚岩和鄧昆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阮紅星是為了拿到本全部的遺產。


    可惜這個愚蠢的m國老頭子被阮紅星耍的團團轉,不但在病好了之後,特別感動,甚至又多贈予了阮紅星20%的遺產。


    剩下的,不是他不肯給阮紅星,而是,他要用那50%來擊敗鄧昆侖,給予鄧昆侖狠狠的一擊。


    以及,雖然華國還沒有加入關貿,但是在經曆過二戰,以及冷戰之後,華國在這幫土匪的執政下,正在努力走向世界經濟體,它的興旺是可以預見的。


    誰不喜歡賺錢。


    現在的華國,依舊像他的祖輩登上美洲大陸時一樣,是一片肥活,富饒,充滿著財富,但是他們自己本身察覺不到的狀態。


    這是投資者,淘金客的天堂。


    而他,要像他的祖輩一樣,做第一個在這個新的國家掠奪財富的人。


    “吃完了就上樓吧,我得出去一趟。”鄧昆侖率先站了起來。


    本倒是很喜歡華風飯店的飯,薯條炸的尤其脆,魚排也很好吃,見鄧昆侖要走,很驚訝:“下午,你不應該陪著我一起聊聊天,為什麽要出去”


    “我要給我愛人買一塊表,得去一趟百貨商店。”鄧昆侖說。


    本旋即放挺了自己圓溜溜的肚子,伸出他毛發旺盛的手:“我可以送她一塊,全世界最好的表。”


    鄧昆侖伸出手腕,手腕上是一塊老式的,最近已經不走了的老表,他說:“相比於您送,我妻子應該會更喜歡我給她買的表,而我,會戴她現在戴的那一塊。您這樣貪婪的,仿如禿鷲、鬣狗一般的食腐動物,是不會理解我們華國人的。”


    “你們華國人甘貧樂道嗎?”本從兜裏掏了兩張20美元麵額的美金出來,遞給一直站在旁邊服務的服務生,服務生擺著手拒絕,用英文說:“對不起,本餐廳不收小費。”


    鄧昆侖於是冷笑了一下,不過本也不著急,要走的時候,等褚岩帶著警衛排的人出了門,就把那兩張20美元塞進了服務生的兜裏。


    然後,他和鄧昆侖走到餐廳門口,就見剛才站的端端正正的女服務生突然一把捂緊了裝著美元的那個兜,跌跌撞撞的跑到牆角,掏出40美元,左顧右盼著,居然塞進了自己的胸衣裏。


    然後她再抬起頭,臉上浮著膽顫心驚,但又興奮無比的笑,笑的比哭還難看。


    “鄧,曾經特殊的年代,才造就了你們這批不愛金錢的人,但你們這批人是過去和將來都不會有的,你的妻子就不會有你的意誌你,她肯定也愛金錢,隻是沒表現出來而已。而你的三個孩子,隻要他們享受過金錢帶來的快樂,從中我就能帶走一個,而被我帶走的那個,將讓另外兩個永遠處在羨慕,嫉妒的情緒中,這種情緒將伴隨他們一生。”本說著,又掏出一張20美金,揮舞著它說:“這就是金錢的魅力,它能讓你變成魔鬼,也能把你變成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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