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挺雞賊的呀。


    秦城重工是個無底洞,年年要國家補貼,就算國家給股份也沒用,分不到錢。


    但輕工廠就不一樣了,賬戶上有的是錢,每年的淨利潤都在翻番,擁有輕工廠的股份,她就不再是累死累活,隻為國家當老黃牛了。


    蘇櫻桃感覺自己混身充滿力量,她又可以繼續奮鬥了。


    倆人開著車,剛好走到農場新大門的位置,就見湯姆騎著自行車,而且看頭發亂的像雞窩一樣,懷裏的傑瑞頭發也亂的像雞窩一樣,正在往回走。


    這倆兄弟平時隻要騎上自行車,再大的風都能鬼哭狼嚎的怪叫。


    從哪個地方經過,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來了似的。


    不過今天倆孩子都挺怪,靜悄悄的。


    遠遠看見皮卡,湯姆就跑下自行車了,遠遠兒的,在路邊招手。


    “嬸兒,嬸兒。”


    “我姐和我哥打人啦。”傑瑞喊說。


    蘇櫻桃停下車,湯姆先把傑瑞放到車上,把自行車扔進車廂裏,上了車就看著蘇櫻桃和博士,舔了舔唇,卻一言不發。


    “有人耍流氓,我姐和我哥打人了。”傑瑞舉起小拳頭,一副打架是什麽光榮的事情似的。


    仔細看,湯姆的頭發還給人薅過,傑瑞倒還好,大圍巾包的嚴嚴實實,像個小粽子。


    湯姆緩了會兒凍氣,撓了撓自己的脖子,才說:“嬸兒,有些人怎麽那麽過份啊,你知道嗎,有人傳我和珍妮倆的謠言,說我倆夜裏睡一屋。”


    珍妮和湯姆不是親姊妹,這事兒全秦州的人應該都知道。


    倆孩子現在都大了,不過湯姆白皙帥氣,珍妮皮膚黑一點,又黑又酷,一直是個假小子的樣子。


    學校裏,尤其是小女孩之間,到了青春期,都喜歡傳一點男女生之間的小閑話。


    但是珍妮和湯姆倆怎麽都搭不到一起啊,誰傳這種瞎話


    “珍妮呢?”蘇櫻桃問。


    她直覺,這倆小雞崽子跑回來了,說不定珍妮還在跟人打架。


    見博士不開車,她拍了兩把喇叭:“趕緊開車啊,去學校看看。”


    “打死他們。”傑瑞又揮了揮拳頭說。


    湯姆在打架這種事情上,向來挺乖的,而且孩子有點懵,等車開了才開始講。


    卻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其實是湯姆太粘珍妮了,他在外麵是大哥,但在珍妮麵前向來是個小寶寶。


    倆人又是從小就在同一班讀書,一直到大的。


    現在湯姆個頭越來越高,還長的越來越帥氣,又經常像個癩皮狗一樣,猴巴巴的跟在珍妮身後,女同學們見了難免會覺得眼紅。


    於是,就有人傳湯姆和珍妮的閑話,說他倆在處對象。


    不過一直以來,這閑話都隻是在私底下傳。


    沒人敢在明麵上說過。


    珍妮原來跟一個男孩子關係還挺好,那個男孩子叫劉建才,就是g委會主任劉光的兒子,因為她媽跟蘇櫻桃吵架,倆人絕交了。


    那是兩年前的事情。


    但是今天,珍妮考完試剛從考場出來,劉建才就從角落裏出來,突然拍了珍妮一把,然後說:“鄧珍,你最近不理我了,是因為像大家說的,你跟鄧長城處上了的原因嗎?”


    珍妮當然喊一句滾,轉身就走。


    “看來你真跟鄧長城處上對象了,他就是個小白臉,屁用處都沒有。”劉建才扯著脖子說。


    今天考完試,就放寒假了。


    正好是孩子們最開心,無法無天的一天。


    於是立刻就有幾個孩子嚎了起來:“鄧長城和鄧珍倆好嘍。”


    珍妮原來不想理劉建才,想轉身就走的。


    結果正好這時湯姆從考場出來,看珍妮很生氣,還有人在嚎啊叫啊的,以為有什麽熱鬧圍觀了,就把珍妮堵住了:“什麽事兒大家這麽開心?”


    珍妮在往前衝,湯姆差點碰上他,倆人擦肩而過,有些看熱鬧的孩子不嫌事兒大,立刻就嚎了起來:“鄧珍和鄧長城親上嘍。”


    “你居然跟他親嘴。”劉建才又說。


    “親你媽呢。”湯姆惱羞成怒,一拳頭就搗過去了。


    “共青團團員打人啦。”劉建才居然怪叫了起來,連叫邊喊:“咱們共青團的鄧長城可是要競選團支書的人,居然打人啦。”


    珍妮本身就是鐵打的,拳頭就像鐵打的,聽劉建才這麽一吼,轉身就是一拳頭,直接把劉建才給搗翻了地上。


    她一打,湯姆也得幫著姐姐一起打。


    而這時,湯姆就發現,自己在共青團認識的好幾個孩子,居然幫著劉建才一起來揍他了。


    珍妮是個爆性子,專打劉建才一個,別人卻是七手八腳來打湯姆。


    湯姆一看不對,這肯定得跑啊。


    畢竟傑瑞在托兒所,他還要接傑瑞呢,於是就要拉著珍妮跑。


    結果倆人則跑到校門口,就碰上劉建才的媽母蘭。


    估計是來接兒子的,一看兒子被珍妮打翻在地,就來抓珍妮和湯姆,還說自己要報案,找公安解決。


    珍妮一看母蘭來逮人,一把就把湯姆給搡開了。


    畢竟湯姆馬上就要競選團支書,要是真的被逮到公安局,學校肯定會記過。


    那他就沒法去選團支書了。


    湯姆給珍妮推開之後,還沒忘了自己的職責,一路跑到托兒所,騎上自行車,就趕回秦工來報信兒的。


    打架鬥毆這種事情,孩子都不好意思跟大人說,所以他才像個三傻子似的。


    “所以珍妮和母蘭現在在公安局?”蘇櫻桃聽完,問說。


    湯姆沮喪的說:“沒有,給校長和教務處長留在教務室了。”摸了一下腦袋,小家夥又搓了搓臉,吸了吸鼻子,才說:“嬸,對不起,看來你必須得給母蘭道個歉才行啦。因為珍妮把劉建才打的特別厲害,鼻子都打歪了。”


    因為孩子,蘇櫻桃前年就跟母蘭吵過一架。


    從那之後,珍妮就跟劉建才絕交了。


    母蘭是秦州有名的母老虎,而她丈夫劉光,則是原來的g委會書記。


    從去年開始,國家正式清算g委會,劉光的工作就丟了,現在是個無業遊民,待職在家。


    為此,母蘭沒少咒罵過蘇櫻桃。


    這回珍妮打的又是劉建才,湯姆估計蘇櫻桃不但要道歉,說不定還要賠錢,要不然母蘭肯定跟她沒完。


    再搓搓臉,小家夥挺不好意思的。


    一天天的,盡給嬸嬸惹事。


    傑瑞正在他的嬰兒坐椅上,用手一夠一夠的,在夠他爸爸從香港帶回來的零食,終於夠到一枚紙包著的巧克力,自己咬了一口,把剩下的喂湯姆嘴裏了:“哥哥不著急,媽媽肯定有辦法。”


    鄧昆侖沒在華國上過學,沒有感受過華國學校那種嚴肅緊,尤其是在性和男女喜好方麵,刻意壓抑的狀態。


    也不知道這種謠言對一對兄妹來說傷害有多大。


    而且知道珍妮的拳頭硬,能打。


    估計劉建才被打的凶,見蘇櫻桃不說話,索性就說:“你不用管了,我給那位母蘭同誌道歉吧。”


    “道個屁的歉,她母蘭還得給我道歉呢,我憑什麽給她道歉。”蘇櫻桃立刻說。


    她這不太好吧,畢竟是珍妮打了人孩子。


    但博士這些事情上是沒有發言權的,而蘇櫻桃,對兩個男孩子一般,對珍妮,尤其護短,向來不允許別人欺負她的。


    蘇櫻桃又問湯姆:“鄧長城,你覺得當幹部,最重要的工作是什麽?”


    “為人民服務。”湯姆舉起拳頭說。


    蘇櫻桃回對,擦著傑瑞噘起來的,髒兮兮的小嘴巴說:“錯,是防止自己被人整,被人陷害,潑髒水。這回你就是被人整了,走,嬸兒教你怎麽整回去。”


    什麽打架半毆,湯姆這分明是因為要選團支書,擋了某些人的道兒,被人整了。


    既然他想當幹部,光有熱情和衝動可不夠,那就從現在開始,教他如何應對華國官場中最殘酷的一麵吧。


    整人,潑髒水,被陷害。


    隻有看得清這些,才能當個好幹部。


    第251章 燒賬本


    蘇櫻桃開車, 卻不去一中,而是先把車開到了五金胡同口。


    她這是準備去找魯一平的,而且, 因為是要教湯姆, 所以隻帶湯姆一個人。


    她自己沒意識,但湯姆從裝著巧克力和糖的袋子裏抓了一大把出來,裝兜裏了。


    這會兒是晚飯時間, 魯一平兩口子正在吃飯, 聊魯一平最近很可能要升職, 調到公安廳工作的事情,蘇櫻桃敲門了。


    “櫻桃, 你怎麽來啦?”鄧東明笑著說。


    湯姆裝了兩兜糖,進門就全塞給鄧東明的兒子小毛蛋了。


    再摸摸小毛蛋的臉,因為不知道嬸兒為啥來這兒,就不說話, 也不吃飯, 認真聽, 看嬸兒要說什麽。


    “魯局,在什麽情況下你們能查信用社的賬?”蘇櫻桃笑著問。


    “查信用社的賬幹嘛, 你們輕工廠少錢了?”魯一平說著,給了蘇櫻桃一雙筷子, 示意她吃飯。


    蘇櫻桃回答的模棱兩可:“差不多吧,但我們現在要查一下信用社的賬,錢的數額估計不大,也就幾萬塊, 但幾萬塊也是錢, 而且恰好我們財務前陣子失了一次火, 好多票據給燒了,這個賬現在兌不清楚,那筆錢還是國家的稅款,我現在特別發愁,就怕萬一信用社的人賴了,要我自己賠。”


    都是一家人,鄧東明一聽著急了:“魯一平一個月才180的工資,五萬塊他要掙一輩子,櫻桃你真是賺慣大錢的,五萬塊也敢叫小錢。”


    湯姆不記得輕工廠失過火,也不記得嬸兒丟過五萬塊啊。


    嬸兒為什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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