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都幾點了,都十一點了,是沒耽擱多少時間,是耽擱的沒多少時間了,這人就交給你了。”胖子在一旁說。


    王誠仍然是那副樣子,我看著這個道士,不像一般的道士,所用東西也和平常的不同,我還心裏暗自嘲諷,也不知是哪找的騙子,還是個貪吃的騙子。


    胖子要拉我走,來人接班了,我和胖子的使命也完成了,我使了個眼色,讓胖子留下來,我正好想看看這道士是用的什麽手段行騙的,好當麵揭發他。


    道士沒多說話,看了王誠一眼,就開始行動了,他從背包裏拿出黃色的布包,裏麵銅鈴鎮尺黃符朱砂,他先點了幾滴朱砂在王誠額頭處,用鎮尺壓住雙手,拿朱砂在地上畫了個什麽圖案,像是陣法一樣,然後拿起銅鈴晃了起來。


    那銅鈴聲刺耳難耐,聲聲擊入腦中,攝人心魂,道士嘴中默念一種聽不懂的語言,我感覺像是內蒙寧夏那邊的,卻有不同,做出這樣的架勢,我才相信,眼前的道士是有兩下的,起碼不是江湖騙子一類的。


    他拿著銅鈴將王誠的雙目定神,用黃符拍在王誠天靈位上,銅鈴響得更厲害了,頻率非常高,我和胖子有些被鈴聲刺的耳疼,沒過一會,王誠在地上吐出大量的水。


    我和胖子楞在原地,王誠吐出大量水後,逐漸清醒了過來,我心中才發覺,王誠說水來了,還真是有大量水從口裏吐了出來,道士進門沒問一句,便處理的如此好,看來是有些本事的。


    王誠清醒後,看到道士,急忙跪地感謝:“多謝普願道長,多謝普願道長。”


    原來道士名叫普願,我從未聽過,也不知王誠是從哪裏找來,不過從王誠的情況看來,是有效果的。


    道士收起東西,二郎腿往沙發一翹,“說謝謝都是虛談,我有些餓了,有什麽好吃的,盡管招呼,貧道感激不已。”


    胖子一聽,“你不是剛吃了上來嗎?前後不過才十幾分鍾,比我能吃啊。”


    道士笑而不語,“貧道法號,忘癡。”


    第147章 奇怪的研究


    胖子一聽,嘿嘿直笑,“是忘癡,還是忘吃?”


    道士有些尷尬,“你們叫我普願就行,忘吃就算了。”


    我上前去,知道這人並非等閑之輩,用尊敬的口氣說:“道長,依我看,不妨咱去下邊一敘?”


    胖子對我使眼色,問我什麽意思,我沒理他,看了看王誠,他已無大礙,“讓王哥先休息,家中多時沒人在了,怕是沒有什麽好吃的,道長隨我一同去下邊吃怎麽樣。”


    普願點頭稱是,路上,胖子問我為何請這個窮道士吃飯,我覺得一來,這道士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可以借機聽聽師從何處,看有沒認識的道上人,二來,一頓飯也不是什麽難事,廣交天下朋友。


    出去後,普願把他的黑墨鏡帶上了,畫風一下就變了,我成了黑社會大哥,身邊一個胖小弟,一個非主流,搞的飯店老板以為我們這個點是來吃霸王餐的。


    接近十二點,路麵上的一些大排檔還在營業,胖子點了四五十個烤串三杯紮啤,就與這個普願道長一同坐下吃頓宵夜。


    胖子喝著啤酒,調侃普願道長,“我說多吃道長,才一個小時不到,麻辣燙就報效為社會主義糞土了?”


    “啊哼……哼,胖師傅,是忘癡,不是多吃。”


    “啊,對對,忘吃,忘吃。”胖子嗬嗬的笑著。


    “就是消化快,我這是胃功能發達。”普願道長正經解釋。


    我打斷二人對話,這麽說下去,非得把我尷尬癌說出來,我還沒有說我想說的話呢。


    十二點的街上,也多少行人,吃飯的也就兩座,我問普願,“道長,你本事不小,不知是哪門哪派,看我是否聽說過?”


    普願道長大口吃著串,邊吃邊說,“小門派,不值一提。”


    “哦?什麽小門派。”我追問著。


    “不知可聽聞過玄海派?”


    我一時語塞,心想竟是山東響徹一方的道教玄海派,怪不得會有如此的本事,我恭敬雙手抱拳行禮,“是玄海派的道長,怪不得本事了得。”


    誰知道士一笑,揮揮手,“哪裏哪裏,隻不過是玄海派的分支,離火道教。”


    我一愣,胖子也聽到這話,“那這麽說,你就是打著玄海派來騙人的?這離火教是個什麽教?我遼爺也是在江湖上見過世麵的,玄海派那是大教派,你這個沒聽過。”


    “胖師傅有所不知,我離火道教,是從玄海派中分離出來的,離火道教的祖師爺也是玄海派中的一份子,多年也得到了淬煉,自成一派,但所學手法還是和玄海派大相徑同。”


    我“哦?”了一聲,便來了興趣,“那道長能否再說說,你們離火道教與玄海間的淵源。”


    胖子又給道長要了杯紮啤,普願道長不僅是忘吃,更是吃的速度更是快。


    普願道長用手一抹嘴邊流下的啤酒花,說道:“簡單來說,玄海派,是水,我們離火道教,是火,水火不容,卻水火相交。”


    “什麽意思?”


    “研究鑽習方向不同,他們精通以海推演,我們擅長燒火打卦,捉鬼驅妖乃是小事,真正的絕活是推演生死,命理五行,星辰隕落,祥年瑞氣,凡世間物者,都在律中。”


    胖子還未咽下嘴中食物,聽到此處著急說:“那多吃道長,給我算算,我何時能發大財?”


    普願拿起酒杯,眼角向上微揚,“這個嘛……是不是得……”


    我打斷了下,“既然道長的專項不是驅魔捉妖,王誠家中的事情,一招便能製敵,也是道法高深。”


    普願道長聽到我的誇讚,大快朵頤,心情自然鬆的開,他又說道,“你們可知王誠身上的邪物為何?”


    “道長請說。”


    “王誠身上的這個水鬼,本是玄海派觀潮所用祭祀活人,怨氣未消,常附在人身,輾轉幾處地方,前段時間,山東到山西的一輛大巴車出了交通事故,一車人都死於車禍,當中就包括有這個水鬼附身的人,屍體被拉倒殯儀館驗屍身份,王誠在照相的過程中,就被上了身,加上他常年在殯儀館工作,身體發陰,邪祟入體自然不得安寧,我這可是追了好幾百公裏路才找的他的。”


    聽了事情原委,才知是這樣一回事,我說他一個山東的道教門派,也不至於流落至此,看來有普願道長在,定能保王誠一家平安無事,我又對普願所說的玄海派一事,產生了興趣。


    “多虧道長前來相助,不然事情可就鬧大了,但你剛才所說,玄海派用活人祭祀觀潮是怎麽回事?”


    “那是五年一次的大活動,是玄海派的盛典,當中的秘密,我一個外教人士也不不知道太多消息,別看我們離火道教是玄海派分支,可祖師爺說過,玄海派的觀潮法絕對不能研習,說那喪盡天良,離火派有自己的獨門道法。”


    胖子問道:“為何人家大門派就喪盡天良了?你說的你們那獨門道法,就是燒火打卦?真有這麽邪乎?”


    我說道:“道長,先不說玄海派的問題,離火道教的燒火打卦,又是什麽樣的?”


    “那你算問對人了,玄海派的觀潮我是一竅不通,但要說燒火打卦,那是咱看家本事,古代甲骨文你們知道是怎麽回事嗎?”普願道長幾杯啤酒下肚,似乎也興奮了起來,把自己的老底都給我們說了出來。


    我和胖子搖頭,普願繼續說道:“早在遠古時期,占卜一術就已興起,最先是用龜甲,放在火上烤炙,通過其龜甲的裂紋走向,來卜吉凶禍福,甲骨文就是卜文。”


    我以前大概聽說過這些故事,又繼續問:“難不成,這卜文是相通的?”


    “非也,不完全相通,但卜意是相通的,我們和玄海派間的聯係就是在這點上,祖師爺當年也是從玄海派出來的,所以在最初的起點上,是一樣的,隻是我們的研究方向和玄海派發生了分歧。”


    我又點了杯紮啤上來,“那道長能否講講離火道教所研究的東西?”


    第148章 燒火卜卦


    普願道長見一大杯紮啤端上來,退就不得,隻得從我這好奇心。


    “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的事情,我們是來用火打卦的,萬物間相生相克,自有它的規律可尋,可萬物變化蹤跡,皆是浮動的,你們可知其理?”


    胖子搖頭,“少廢話,趕快說。”


    普願道長喝了一大口啤酒下肚,接著說:“星漢變化,鬥轉星移,日月更替,這些都是浮動的,為什麽說甲骨裂紋中有禍福吉凶,因為變化就在其中,從玄海派創始者,就發現了潮水中的秘密變化走向,我之前說過,與甲骨文的卜文不同,卻卜意相同,這是何等樣的人,才能試尋出當中奧秘所在。”


    普願有些激動,頓了頓,“觀潮一法,我並不知曉,我們離火道教的燒火術也是與它相通的,都是一個卜意之象,我們通過用火引紙,來窺火勢變化,藍苗和火焰的扭動痕跡,就是卜卦的意象。”


    我竟覺的有些神奇,燒火卜卦,前所未聞,前所未見,實乃罕事,胖子覺得道長在騙人,燒張破紙就能測吉凶,調侃問道:“那你們平時練法,不會天天燒紙玩吧,晚上尿過嗎?”


    普願道長見胖子不可理喻,沒有回答,隻顧自己吃著,眼瞅這五十個烤串就要見底,卻還有很多疑問沒問,時間也不早了,快要淩晨一點,我說道:“道長,今天時間不早了,明天中午請賞光到寒舍用餐怎麽樣?”


    普願道長是個吃貨,一聽有飯能吃,自然答應下來,“我該怎麽聯係二位?加個微信嗎?”


    “現在道士也玩微信啊?”胖子嘟囔。


    我拿出手機與普願道長加了好友,並備注,“燒火道士。”


    現代世界產物,互聯網手機,是最佳產物,別說道士玩手機,就是路邊要飯的,都配有手機,互聯網微信加快人與人間的交流,便捷了許多,以前我是很少用這樣的東西,我是一個古板的人,不太感興趣,可社會發展,已由不得我,現在下鄉去收點貨都是微信轉賬的,連人家村裏的人都用上了,我能甘願落後?


    爺爺的事情,進展緩慢,而眼前的事情,著實稱奇,如果這忘癡道長能給我燒火卜上一卦,會不會能得出一些有用指示,抱著一試的心態,我決定嚐試一下。


    第二天中午,給道長發了定位,普願道長一看就是鬥圖高手,還用暴漫給我回了個“朕知道了。”


    胖子給我打下手,準備了六菜一湯,胖子不滿意的說道:“擱以前我三菜一湯那是地主老財,這道長六菜一湯,還不得是地主老財的爸爸啊,張墓,我跟你說,這可不行啊。”


    門鈴響起,普願道長來了,看到眼前桌上的滿漢全席,不禁讚歎,桌上六菜分別是孜然羊肉、尖椒炒肥腸、椒香雞肉、麥芹炒雞蛋、山西過油肉、麻婆豆腐,湯是胡辣湯。光看就已是垂涎三尺。


    普願道長吃著美味佳肴,喝的汾酒,我借機和道長聊起天來。


    “道長,你是幾歲進入道門的?”


    一問似乎觸及到了普願道長的傷心事,我急忙連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陳年往事,是我師傅把我撿回來的,這麽多年也虧他細心照顧,我才能長大。”


    普願道長年紀看起來似乎比我要小上幾歲,不曾想還有這樣的遭遇,“那王誠王哥的情況怎麽樣了?”


    “已無大礙,靜養時日,又能活蹦亂跳。”


    胖子舉起酒杯,“道長,這次對虧你及時趕到,你的事情在小區裏已經傳開了,社區特地讓我向你表示感謝,來,喝一個。”


    “舉手之勞。”普願道長也是爽快人,一飲而盡。


    我又說道:“道長,昨天聽聞你說離火道教,心裏十分好奇,能否為我打上一卦?”


    “樂意效勞,昨天我打了一卦,便知你有事要卜,今天我是做了準備來的。”


    我意外至喜,沒想到竟如此爽快。


    酒足飯飽,普願道長從包裏拿出東西,四方銅板,上麵有許多黑色燒灰,四邊怪異符文,又拿出一卷黃紙,一小瓶看著像酒精的液體,最後拿出了一尊金象,看不出是何方神聖,還有兩隻蠟燭。


    “把窗簾拉一下,我來做法。”


    普願道長將金象立方,點燃蠟燭在兩側,用液體擦拭手掌和黃紙,並說:“把你想測的事情或名字寫在紙上。”又拿給我一株朱砂筆。


    我想了想,寫了爺爺的名字在上麵,“張黑子”三字。


    我和胖子在一旁看著,普願道長用雙手,成螺旋狀,在空中旋轉摩擦黃紙,那張黃紙在空中飄著,忽然著起火來,火光與往日的不同,藍黃分明,火焰起伏難測,變化多舛,似有靈火飛舞之景,而火的形狀也在時時發生變化,如不是親眼所見,定難相信天下有此奇景。


    普願道長目光炯炯有神,雙瞳張圓,好像不僅僅看到的是火,更是萬象更新。


    火在空燃燒沒有落地,直到最後一點火星熄滅,灰燼盡數落在四方銅板上。


    我著急問道:“怎麽樣道長?”


    普願道長舉手示停,他又用手撥弄銅板上紙灰,汗珠密密麻麻的從頭發滴在地磚上,金象前的兩盞蠟燭,在晃動中泯滅,室內一下變得昏暗下來。


    胖子又問:“道長,你說句話啊。”


    普願道長開口說話:“把簾子拉開吧,我有結果了。”


    拉開窗簾,普願道長已經在收拾東西,我問道長說:“是福是禍?”


    普願沒有說話,隻顧收拾東西,胖子急了,“多吃道長,你到底行不行事?回個話啊。”


    普願道長站起來回頭對我說,“張黑子和玄海派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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