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才如約見到普願道長,他沒說在忙什麽,看他的樣子像是從什麽地方趕來,風急火燎,我才想起普願道長最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他見到我還是很高興的,雖說上回給我卜了一卦後,不歡而散,但那是卦象的問題,與我犯不著關係,最多也就是和玄海派有些淵源。


    普願道長一如既往,首要大事,依然是吃飯問題,見我們在等他,就著急說道:“吃飯這種時候,用不著等我,現在來了再上菜,還不是浪費時間嗎。”


    到了普願道長嘴裏,我們吃飯等他,到還成了我們的不是。


    著急點完菜,普願道長特意加了急,十五分鍾內把菜全部上齊,來到海邊城市,就得靠海吃海,滿滿一桌子海鮮,都是我平時吃不著的東西。


    普願道長一邊吃著,一邊說話道:“幾位怎麽樣,這裏還可以嗎?”


    我是第一次來,自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回到:“不錯,是個好地方。”


    淩天若是去過大地方的人,她說:“環境還行,就是建設度不夠,光海業是不能均衡發展的,要多元化發展。”


    胖子一聽說的頭頭是道,也跟著說,“是的多元化發展,改明兒把分店開在這裏個,肯定能發財,這可是這裏的新興產業。”


    我吐槽說:“在沿海城市發展地下買賣,也就隻有你能想的出來,人家天若不是這個意思。”


    “誰說海邊就沒墓子了?那多元產業不算古董行業?我又沒說在這裏倒鬥。”


    胖子說完,轉頭看向普願道長,舉起酒杯和普願道長碰了一個,“道長,你說我說的對嗎?”胖子眯眼笑著說。


    我和淩天若搖頭笑笑,普願道長吃飯心不在焉,吃飯也不在狀態,他應付胖子回答,我則向普願道長問:“道長,之前你和我說有件棘手的事情,不知是否是為此事擔憂?”


    普願道長擺手,“這件事情你還是別參和了,原諒貧道幾日不能陪各位遊玩了,實在是無心做了,抱歉。”


    我看道長的表情,察覺他心中有事,出門在外靠朋友,朋友有難,豈有不幫的道理?“道長有什麽心事,說出來,看我們能否幫到。”


    “道長,有什麽事你說,你我雖說見麵不過幾次,也是一見如故,我張遼也是仗義的。”


    普願道長想了想,“你們肯幫我?這樣也好。省去了我的尷尬,那就請求你們前來幫助了。”


    我們三人看著道長,等待說出所發生的事情,“還是之前的問題,我們離火道教不方便出麵管玄海派的事情,如果你們願意,走你們的名義,或許可以。”


    “玄海派的事情?”淩天若疑問道。


    我道:“道長把事情說來聽聽,看是怎麽一回事。”


    普願道長放下手中筷子,用手擦擦嘴,“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兩教派的的尷尬,不太方便,最近在威海的一處李祠,出現了一些怪事情。”


    普願道長剛說,我們三人便驚呼道:“李祠嗎?”


    普願道長沒反應過來,詫異看著我們三個。


    第157章 李祠


    我聽到普願道長說的是李祠,又想起之前淩天若說的玄海派資料,提到過這個地方,是玄海派老道的聚集地。


    我說:“道長,哪個李祠?有關玄海派的李祠?”


    我們三人有著同樣的問題,等待普願道長回答。


    “怎麽?你們知道李祠?”


    我點頭,普願道長接著說:“可以啊,這可是一等一的秘密,能知道玄海派與李祠有關係的人,除了玄海派和幾個教派,就沒別人了。”


    我看了看淩天若,她的資料還是很厲害的,紅花會的勢力遍及,不是隨便說說的,我默默給淩天若豎起了大拇指。


    淩天若說道:“不就是個贍養老道的村子嗎,發生什麽怪事了?”


    普願道長看了看四周,往近湊了湊,“這事不宜張揚,我們近點說。”


    然後壓低了聲音,警覺說道:“玄海派的做法在道內是很不人道的,像李祠這樣的地方,還有不少,他們都叫李祠,是為了上一代好尋找,可並不是所有的上一代道士都能來李祠養老,像一些沒有什麽貢獻的普通道士,是沒有資格來的,他們這些人隻能隱藏於僻靜的山村,不能透露自己的來曆和姓名,死後連碑都不能立,可以說一生為道,道卻待他不公,用完後就拋棄不管。”


    “比了那些死在外麵的道士,能進去李祠的十分不容易,如果說兩代掌教壽命短,他們這些人連立功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遣散,根本不顧死活,還不能叛教,吃其他飯碗,明擺著讓這些人去死。”


    胖子說道:“玄海派就沒人能改改這個規矩?”


    “沒,沒人能行,這也就是我們離火教誕生的原因,還有一些衍生教派,可玄海派仍是正宗的,從不正眼看我們,不過我們也習慣了,他有他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幾百年來井水不犯河水。”


    我問說:“一些退休的老道,怡養天年不就好了,李祠出什麽怪事了。”


    普願道長挑挑眉毛,“要真是去養老到好了,他們是什麽人,玄海派是隻有李姓才能入的正宗教派,上一代的掌教是五十多歲就死了的,一代掌教早死,就意味著進入李祠的人年紀會比上一次年輕,四十多歲正是道業有成的時候,他們會甘心養老嗎,進入李祠後,他們會繼續之前的道。”


    淩天若忽然說:“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他們他們學的道都不簡單,鑽研出了問題?”


    “差不多是這個理,玄海派是什麽地方,那是占卜天象,預測未來的道派,我們與他們相比,就是鳳毛麟角了,都是大人物才能去卜上一卦,而且都是預測的天命生死,大事件,更加厲害的就是觀潮卜卦。道這個東西,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看法,盡管玄海派每年收的弟子不過幾名,可每個人所看出的道都是不同的,他們進入李祠,還是會研究生死,參悟解道,問題就出在這裏。”


    胖子問:“他們不會算出什麽大秘密了吧?比如世界何時毀滅,海水倒灌,或者是大地震?”


    我拍胖子,“就是算出來,也不會告訴你的。”


    “李祠這段時間一直不太平,我也是從山西回來就來了這裏,按理來說,玄海派的事情不應該是我們旁教來管的,李祠的事情玄海派根本不聞不問,我收到我師兄的信息,說他在威海李祠,我便也趕了過來。”


    “李祠近來有一段時間時常有死去的道士反生遊蕩在李祠周圍,李祠內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在李祠死去的道士,不是得道高人,起碼也是道行頗深,現在出現,意義非常,本初師兄以為是幾個遊魂,收拾了便是,沒想到都是反生過來的道士,這是要出大問題的。”


    我問道:“什麽是反生?”


    普願道長解釋說:“是人死後,靈魂得以修煉,要成為靈體的一種,他們並不是惡類,但這種反生的逆天行為,不該出現在這些玄海派的道士中。”


    “玄海派沒人管嗎?”淩天若問。


    “沒有,這麽多年來,玄海派從不管這些人的死活,也有一些在李祠的道士卜出了答案,說是玄海派氣數已盡,也有的說是天命不可違之類的猜測,道就是這樣,意會之意,言傳百變,誰也說不出誰是誰非,各有道理。”


    我覺得這件事裏有沒有說出來的秘密,就問:“道長,你覺得事情會是這樣?沒有調查下去看看?”


    普願道長一拍桌子,“這正是我頭疼的地方,我和師兄徘徊幾日了,不知該如何著手,直接調查的話,我二人的身份尷尬,會引來玄海派不必要的麻煩,觀察下來,又覺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和師兄卜卦算過,這裏反生的遊魂和玄海派的命運息息相關,我和師兄隻能守在這裏,看事情發展的如何,是否該匯報給師傅,說到底,我離火道教和玄海派同出一門,要是真有什麽變故,也好早做準備。”


    我點頭覺得有道理,“道長之前給我卜卦說張黑子與玄海派的淵源,如果真是玄海派的命數,我定會舉手相助。”


    胖子說:“得,你帶我們來威海是有目的的,旅遊估計是泡湯了。”


    “張兄弟真願意出手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打著你的名義,就不用為難了,我和師兄二人也好進村去一探究竟,隻是不知道這樣做好不好?”普願道長問。


    “張墓幫助你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不好,道長你放心,明天我找輛車,你和師兄跟在隊伍裏麵,我們進去瞧瞧這李祠。”淩天若淡定說。


    我的心裏想幫助普願道長是不假,可沒有到高興的地步,再說,淩天若一口答應下來,萬一我的內心是拒絕的呢?她一定有她的目的,我不方便現在問出來。


    我笑了笑,順應淩天若的意思,“樂意效勞。”


    胖子說:“參觀道士村也是個不錯的活動,我還沒見過老年的道士呢。”


    普願道長也同意了,我們三人吃飽了飯,就分道揚鑣,約定好明天微信聯係。


    第158章 出發


    我沒想到會從普願道長口中,聽到這樣的事情,李祠的神秘存在,可能是玄海派事件的進入口。


    我也非常好奇,參悟生死天命的道士,研究出了什麽樣的結果,玄海派的觀潮卜卦,能看出什麽玄機所在。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問淩天若,“天若,你剛才為什麽要替我答應普願道長,你有什麽其他目的?”


    “反正你也沒有拒絕的意思,舉手相助,不是你說的?”


    “我是想去,可你沒有別的目的?”我試探說。


    淩天若一笑,“我想知道,姥爺他為何會有玄海派的資料,道長不是說,李祠是玄海派一等一的秘密,我認為可以去看看,李祠隱藏了什麽。”


    胖子拍拍胸脯說:“這事兒我愛幹,刨根問底,挖墳掘墓什麽有秘密,就去搞什麽。”


    “難道秦姥爺和我爺爺真的和玄海派有關係?”我自問道。


    淩天若分析說:“也不無可能,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玄海派,一個幾百年曆史的占卜道教,掌握的玄機道法深奧,可知天地命數,真像李祠中的道士所算的話,是玄海派的氣數盡了?又為何玄海派算不出自己的命數?


    不管反生遊魂是為何,我想,就算是出於人道主義,也不該置那些道士不管不顧,就當是去看望孤寡老人吧,誰叫他們都是不一樣的道士。


    一夜星辰燦爛,月光閃耀,透過酒店的窗戶,可以看到海潮的起伏,浪花直撲岸上,一往無前,像是海獸無情吞沒大地,洶湧磅礴,退去後又留下泡沫的魅影,妝點被無情海浪打散的沙灘。


    海是深不可測的意念,來回的返潮是因為思想的潮汐,有時平靜如水,有時波濤萬千,無法預料它會在何時卷起千層浪,打翻一切瓢泊的物體,不要妄自揣測它的變化,會讓你猝不及防,又不知誰說了一句,誰說腦海不是海的?


    天上的太陽輪回很快到來,新的一天很快到來,無法得知,這是地球圍繞太陽的第幾圈,但還是孜孜不倦。


    淩天若聯係了紅花會的人,他們的勢力遍布各個地方,淩天若找來一輛商務車,停在了酒店門口,我用微信聯係了普願道長,他和他師兄兩人,在出城的道路處等我。


    胖子開車,用微信定位了普願道長的位置,接上了二人,商務車裏坐了滿滿五人,直接開往李祠。


    普願道長的師兄是個奇怪的人,他帶著一個黑色墨鏡,和普願道長一樣的裝扮,從上車開始他的墨鏡就沒有摘下來,普願道長向我們介紹。


    “這是我師兄,普渡。”


    普渡師兄微微點頭示意,第一次見麵,略顯生僻。


    普渡道長和普願不同,普願道長是那種精小又接地氣的那種,普渡道長則是一身修道之氣,他的身上有著一種難以言語的氣度,我一眼便知,此人定不平凡。


    我向普願道長暗示詢問,普渡道長的墨鏡,普願回道:“我這師兄很是厲害,修道二十餘年,在入門第七年就練出了赤瞳,他也是我們離火道教預定的下一任掌教。”


    我聽普願道長說著,才得知這墨鏡下隱藏著一雙赤瞳,我好奇問:“赤瞳是怎麽一回事?”


    普願道長說:“我離火道教研習燒火卜卦,從入門之日開始,就要每天燒火練習,用祖師爺傳下的方式參悟玄機,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講究的也是個天賦,師兄就是有天賦的人,赤瞳是離火道教修煉的一大境界,能看出世間一切汙垢。”


    普渡道長聽普願一頓吹噓,有些不好意說:“也沒那麽厲害,隻是眼睛修煉的比平人要好一些。”


    胖子開著說道:“我是聽明白了,就是火眼晶睛,對吧?”


    我們沒人理胖子,淩天若看向普渡道長,“那普渡道長能否一現廬山真麵目,讓我們見識見識,什麽是赤瞳?”


    普願道長笑笑,“師兄,不妨讓大家看看,都是自己人。”


    普願道長還真不見外,普渡把他的墨鏡摘了下來,那是一雙淡金色眼瞳的眼睛,靈氣十足,要知道,這雙眼不是天生來的,是參悟道中玄機,發生的身體變化,普渡道長在道中參悟定非常人能及。


    淩天若睜大眼睛盯著那雙金色眼瞳,說:“不會是帶著美瞳吧,還挺妖嬈。”


    普渡道長尷尬又帶上了眼睛,胖子沒看著,我告他還有機會,認識了普渡道長,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不像普願道長,而普渡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道人。


    我們幾人在車後睡了一覺,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我在睡著前看到的還是柏油公路,醒來後就發現是一片非常陡峭的盤山路了,我看著車上的定位導航,還有一小截距離,地方是普願道長指的,應該沒有問題。


    我又看到盤山路的另一頭就是大海,道路不是瀝青鋪的,是人壓出來的,沒有做過任何維修,非常危險,一旦掉下去,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李祠隱藏在這山高海深處,也難於被人尋找,就算出了什麽事,估計也不會有人來管,有道是山高皇帝遠。


    上山的路危險難走,這裏人跡罕至,距離最近的村落已經有一小時的路程了,山上的叢林茂密,怪石突立,我突然想到,這樣地方的李祠,生活著一群什麽樣的人。


    翻過山的這頭,進到深處,路已經看不出來了,樹木擋住了壓出的道路,車子不能再往裏開了。


    普願道長說離李祠已經不遠了,步行幾十分就能到達,把車子停在外邊,我們就準備步行進去,這裏的環境已經算半個叢林了,山的另一頭就是海。


    普願道長和他師兄在前麵帶路,我們三人緊跟在後,地下的草木長的非常茂盛,地貌是最原始的,沒有一點路的跡象,如果不是普願道長之前來過這裏,我想是不會有人知道裏麵還有一個道士村的,普願道長帶著我們,艱難在草木中行走向深處的李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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