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驚魂稍定,連忙查看懷中蜜菀的情況,當康熙見到蜜菀手臂上的衣袖竟然已經被劃破了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連忙仔細查看衣袖的破損處,生怕蜜菀被利*箭所傷。


    幸好如今天氣寒冷,蜜菀身上所穿的長襖又是棉製的,因此,利*箭雖然劃破了外衣,倒是沒有劃破裏麵的白色褻衣,因而蜜菀雖然受了驚嚇,卻並未受傷。


    康熙見蜜菀沒有被利*箭所傷,這才神色稍安,隻是臉色依舊陰沉得難看。蜜菀此時也回過神來,雖然依舊臉色蒼白、驚魂未定,卻緊張兮兮的檢查康熙是否被利*箭傷到,待確定康熙安然無恙、並無受傷之後,蜜菀這才放下心來。


    蜜菀撫著胸口,喃喃道:“幸好你無事,方才真是嚇死我了……”


    康熙瞪著依舊臉色蒼白的蜜菀,感受到懷中的嬌軀不止棉軟無力的依靠在他的身上,甚至還在不停的發著抖,康熙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口中卻溫和的安撫道:“菀菀莫怕!已經無事了……”


    康熙命圖海將射在雅間門框上的那支箭取下來給他過目。圖海拔出箭一看箭頭,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圖海不敢耽擱或隱瞞,連忙將這支箭呈給康熙過目,並低聲提醒道:“請公子千萬當心,依奴才所見,這支箭的箭頭上應該抹有見血封喉的劇*毒。”


    康熙見這支箭的箭頭泛著幽藍色的光芒,顯然被人淬了劇*毒,當即便微微眯起雙眼,深邃的鳳眸之中閃過一抹可怕的殺意。康熙怒極反笑,當即便派出幾名禦前侍衛即刻追查刺客的行蹤,隨後康熙一把將蜜菀抱起,在圖海與眾位禦前侍衛的護送下乘著馬車向駐蹕的行宮駛去。


    在馬車上,蜜菀終於在康熙的安慰下緩了過來,然而回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刻,蜜菀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康熙擁著蜜菀嬌小的身子,心中卻是思緒起伏、感慨萬千。


    康熙想到他在到達曲阜後,首先便在文武百官的陪同下親自前往孔廟祭拜了孔子,還對著孔子的聖象破天荒的使用了最為尊崇的禮節,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之後又親自誦讀了祭文,令在場陪同拜謁的士大夫們感激涕零,紛紛高呼萬歲,可是,一轉眼的功夫,便有逆賊在曲阜欲以毒*箭行刺他,康熙隻覺的自己仿佛被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心中覺得憋悶不已。


    康熙貴為大清天子,平時都是臣子百姓向他下跪磕頭,能讓康熙下拜行大禮的除了太廟裏的列為祖宗和明太*祖朱元璋之外,也就隻有孔聖人一人而已了。


    康熙自幼飽讀詩書,崇尚漢學,康熙心裏十分清楚明清易代不同於曆史上其他朝代普通的政權嬗替,大約隻有宋元之際和明清鼎革有些相似之處,皆被中原漢人認為是異族入主中原,被稱之為“天崩地坼”的大事,因此才會遭到官兵與百姓們的強烈反抗。


    而清初推行的“薙發令”以及“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更加激起了江南士民的反抗之心。因此,康熙才會在鏟除權臣鼇拜、平定三藩叛亂、收複*澎湖、台灣之後,開始首次南巡,到士風最為濃厚、遺民最為集中的江南拜謁孝陵,才會在鑾駕回京途中駐蹕曲阜,親詣孔廟參謁。


    康熙實在沒想到他前幾日剛剛上詣先師廟,行了九叩禮;至詩禮堂,講了易經;上大成殿,瞻了先聖像;至聖跡殿,禦覽了圖書;至杏壇,觀了植檜;入承聖門,嚐了孔井水;詣孔林墓前酹酒,書了‘萬世師表’額,留了曲柄黃蓋,又賜了衍聖公孔毓埏以次日講諸經各一,還特意下聖旨免了曲阜明年租賦,可是,他還沒離開曲阜呢,便有逆賊行刺於他,還險些傷了他喜歡的小姑娘!


    康熙一想到剛才在千鈞一發、生死攸關之際,平日裏嬌嬌弱弱的蜜菀不但沒有躲開,反而奮不顧身的向他示警,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撲倒他,助他避開了那支致命的毒*箭,康熙心裏便仿佛在天寒地凍之時喝了一杯熱水,愈加覺得懷中的佳人對他的這份真心與情誼實在是難能可貴。


    康熙親自給蜜菀倒了一小碗兒熱牛奶,喂她喝了幾口,見她已經不再發抖,臉色也緩和了一些之後,康熙方才柔聲問道:“菀菀剛才在鴻賓樓看到利*箭射過來的時候,定是嚇壞了吧?”


    蜜菀想到剛才可怕的情景,柔軟的身子又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


    康熙輕輕撫摸著蜜菀的後背,低聲笑道:“真是一隻笨笨的小兔子,明明自己心裏害怕得緊,卻不知道盡快躲開保住自己的小命兒,反而還不顧性命的撲過來救朕。”


    “你這個傻丫頭可知道,若是那支箭再向左偏一點兒,就要射中你的右臂了。那支箭的箭頭上淬有劇*毒,倘若你被那支箭射傷了,即使朕隨身帶著太醫院配製的解*毒丹,也未必能夠將你救回來了……”


    蜜菀聽了康熙的話,雖然臉色略有些蒼白,卻輕聲道:“當時事出突然,菀菀其實並沒有想那麽多。那時候我看著利*箭破空而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絕對不能讓那支利*箭傷了皇上!”


    “真是一個傻丫頭!”康熙聽了蜜菀的回答,心中更加柔軟了幾分。


    康熙深知平日裏風平浪靜的時候,往往很難看清一個人究竟是忠是奸、是敵是友,而一個人在生死一線的危難時刻本能做出的反應,才最能看清楚一個人的本心。


    蜜菀在危難之時,能夠不顧一切的先來救他,令康熙頗為震撼。康熙被蜜菀的真情所感,對蜜菀愈加憐惜。


    “皇上說的是,我的確有些笨呢!”蜜菀如今心神稍安,也便想明白了許多事,不禁有些臉紅,“如今想來,皇上當時應該也看到了那支箭,所以才會順著我的力道向後倒去,否則,以我那點力氣,又如何能夠將皇上撲倒呢!幸好剛才沒有因為我的魯莽之舉給皇上添麻煩,不然,我可真是罪不可恕了!”


    “菀菀何罪之有?你最先提醒朕有危險,又不顧自己性命安危撲倒了朕。朕此次能夠避開毒*箭,菀菀功不可沒!”


    康熙握著蜜菀的小手,柔聲道:“菀菀對朕的心思和情誼,朕都會放在心上。隻不過,以後倘若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朕希望菀菀首先要保護好自己。”


    康熙迎著蜜菀擔心的目光,又耐心的解釋道:“菀菀可還記得朕前些日子駐蹕南京謁明太*祖陵之後,曾經駐蹕大教場閱兵,命將軍以下官兵比試騎射。當日,朕亦下場親射十箭,右發五矢皆中,左發五矢四中,數萬官兵將士皆為朕歡呼,讚朕箭法出眾。”


    “按照皇宮裏的規矩,凡皇子六齡入學之時,便要遴選八旗武員之中弓馬嫻熟者數人,更番入衛,教授皇子騎射功夫。因此,朕自幼便隨諳達教場習武,自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遇到危險之時,朕比你更有自保的本事。”


    “況且朕的身邊還有圖海及一眾禦前侍衛隨侍保護,無論如何也不需要你這位柔弱女子前來救朕。所以,你隻要好好的保護好自己,莫讓朕為你擔心也便是了!朕不止不需要你來救朕,朕還要好好的保護你。朕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又如何治理家國天下?”


    蜜菀想起剛才在鴻賓樓之中康熙將她抱在懷中護著她跌倒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陣甜蜜。


    “皇上剛才不就已經保護菀菀了嗎?”蜜菀眨著清澈水潤的大眼睛望著康熙,“皇上剛才將我抱在懷中,在跌倒的時候依舊不忘護著我,讓我摔在了你的身上,一點兒都沒摔疼呢!”


    康熙寵溺的望著蜜菀,隻覺得自己竟越來越喜歡這個處處都合他心意的美貌女子了。


    康熙視線一掃,卻發現蜜菀今日所穿的淺藍色緞繡鬆鼠葡萄紋棉製長襖衣袖上被毒*箭劃破的地方恰好是一隻可愛的鬆鼠花紋。


    康熙皺了皺眉,心裏忽然掠過一抹不詳的預感。


    明明是有著多子多福吉祥寓意的新衣,怎麽才穿了不到半日便因意外被毒*箭劃破了吉祥的圖案?究竟此事隻是巧合,還是將來還會應在什麽不詳的災禍上?


    第22章


    康熙隻因不願因為自己的怒火再令蜜菀受到驚嚇, 因此這才在蜜菀麵前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等到康熙帶著蜜菀回到行宮,將她安頓好之後,便帶著圖海與梁九功去了書房。


    蜜菀在素心的服侍下換了一件家常穿的淺粉色緞繡百蝶散花棉製旗裝, 梳了日常的小兩把頭, 頭上隻帶了綠雪含芳簪和幾朵藕荷色的絨花, 連耳墜子也沒帶, 隻在瀅白如玉的皓腕上戴了康熙今天送給她的那隻金鑲珠翠軟手鐲。


    橘貓看見蜜菀回來,心裏十分歡喜, 又見總是對它麵色不善的康熙此時並不在主人身邊, 便湊到蜜菀腳邊向蜜菀撒嬌。


    橘貓先是用自己圓滾滾、毛茸茸的身子蹭了蹭蜜菀的衣角,又用自己胖乎乎的小爪子扒著蜜菀的衣擺,仰著小臉兒看著蜜菀喵喵的叫, 希望它的主人可以將它抱在她又香又軟的懷裏,擼一擼它的毛毛。


    蜜菀笑著蹲下身子, 將橘貓抱進懷中, 先用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摸摸橘貓的脖頸和下巴, 再順著它脖頸劃向後背, 又輕輕撓了撓它的耳根,之後又將手指劃向它胖嘟嘟的肥肚皮, 用手指輕輕揉抓,打著轉兒的撫摸它,最後又用自己柔軟的小手幫它順了順毛。


    橘貓被蜜菀伺候得舒舒服服,不僅半眯著眼睛, 喉嚨裏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圓滾滾的大臉上露出極為享受的表情。


    蜜菀被橘貓可愛的小表情萌到了, 對著橘貓便是一頓猛親, 而後又抱著橘貓站起身子,想要喂些小魚幹給橘貓吃。


    也不知是橘貓最近吃的太多又長胖了的緣故,還是剛才起身的時候起得急了的原因,蜜菀抱著橘貓剛剛站起來,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一晃險些摔倒,不止閃了一下腰,連小腹都有些隱隱作痛。


    素心趕忙眼急手快的將蜜菀扶住,又見蜜菀臉色有些蒼白,心裏不禁擔憂起來。


    素心連忙扶著蜜菀在椅子上坐下,接過蜜菀懷裏的橘貓將它放在了地上,又關切的詢問道:“小主這是怎麽了?可是覺得身上有哪裏不舒服嗎?”


    蜜菀坐下之後,又覺得自己不像剛才那樣頭暈了,隻是小腹依舊有些隱隱作痛。


    蜜菀以為隻因她剛才抱著橘貓站起來的時候起得急了的緣故,因而才會略有些頭暈,便笑著對素心道:“想是我方才起身的時候起得太急了的緣故,所以才會覺得略有些頭暈。這會子已經好多了,想來應是無事了。隻是我方才在鴻賓樓吃的東西種類略有些多了,現在覺得肚子略有些不舒服。可也並無大礙,晚上隻少些東西空一空也便是了。”


    蜜菀心想都怪她自己嘴饞,在鴻賓樓的時候既想吃香酥煎餅,又想吃吊爐燒餅,還想嚐嚐鴻賓樓的各色摘牌美食。她一下子吃了那麽多種類的美食,以致脾胃無法克化這些食物,於是胃裏便積了食,因而她才會覺得肚子不舒服。


    這可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了……


    素心聽蜜菀說肚子還有些不舒服,心裏便覺得有些不安,連忙勸道:“小主的肚子究竟是怎麽個不舒服法,可疼得厲害麽?”


    蜜菀蹙著黛眉感受了一會兒,淺笑道:“隻是有些隱隱作痛,現在仿佛又不怎麽疼了。”


    素心深知這位密小主如今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就是再小的事,擱在密小主身上也變成了天大的要事!因此,盡管蜜菀說她並無大礙,但素心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小主雖然年輕,身子底子又好,可是也不能不將小病小痛當回事呀!若是小主覺得身子不舒服,也該請太醫院院使孫大人前來給小主仔細診診脈,開個對症的方子吃幾劑藥,將身子調養好了豈不好?倘若耽擱了,將小病拖得嚴重了,年紀輕輕的再落下個病根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素心到底放心不下,於是又苦口婆心的勸了幾句。


    蜜菀瞪大眼睛,搖頭笑道:“我不過是略有些不舒服罷了,哪裏就到了這個地步了?再說,人吃五穀雜糧,自然都有身子不舒服的時候。我也並非那諱疾忌醫的人。倘若真有必要,不用你勸,我便會命你去請孫大人過來為我診脈了。”


    蜜菀心道:不過是她嘴饞吃多了而已,肚子才會有些不舒服。倘若僅是因為這個緣故便大張旗鼓的將太醫院院使孫大人請過來為她診脈,也屬實太過了一些。


    一來此事確實沒有必要,二來她也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於是,蜜菀千叮萬囑不許素心將她不舒服的事情說出去,更不許素心將此事稟告給康熙知曉。蜜菀實在不願因為自己的一點點小事而耽誤康熙處理國事政務。


    素心自從不久前被康熙訓斥敲打過以後,便明白了康熙的意思。


    按照皇上的提點,她如今既然已經被皇上賜給了密小主當宮女,便是密小主的奴才了。身為奴才,除了要盡心盡力的好好伺候主子,還要聽主子的話,不能違背主子的命令。


    因此,素心雖然依舊有些放心不下,卻沒有違背蜜菀的命令,既沒有將此事稟告給康熙,也沒有對其他人提及半句。


    康熙剛一離開蜜菀,身上的氣勢頓時就變了,不僅臉色陰沉得可怕,幽暗的鳳眸之中溢滿了怒火,渾身上下更透著駭人的殺意。


    康熙今日好不容易有興致帶著寵愛的妃嬪微服出遊,這也是康熙生平第一次花這麽多心思為一位女子慶祝生辰,可康熙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帶著佳人一起在酒樓用膳的時候,竟忽然冒出了刺客用那樣陰險歹毒的抹了劇*毒的利*箭行刺於他,還險些傷了他寵愛的女人,此事著實令康熙大失顏麵。


    康熙此次南巡雖然天下皆知,但一路上自有八旗精銳將士隨行護衛。在康熙的禦駕前有精銳騎兵開道,禦駕途經之處皆有禁軍護衛把守,雖然康熙下旨不許當地官員以接駕的名義擾民,不允許為了接駕而驅趕百姓,但一路上也未曾出過任何意外,連攔聖駕告禦狀的人都沒有,更不曾遇到什麽刺客或是反*賊。


    今日康熙帶蜜菀微服出遊也是臨時起意,又隻帶了圖海、梁九功以及十餘位禦前侍衛隨侍,所用的又是普通的馬車,除了康熙身邊幾位親信知道此事,其餘眾人根本對此事一無所知。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卻偏偏鬧出了行刺的大事,用的還是那樣特意抹了劇*毒的利*箭。


    這究竟隻是一個意外,還是有人故意泄露了皇上的行蹤,因此才給了刺客可乘之機?此事莫說康熙心中疑惑,就連知道此事原委經過的圖海和梁九功都覺得心驚不已。


    書房中,圖海跪在地上,先向康熙磕頭請罪,而後又懇切的向康熙稟報道:“啟稟皇上,奴才剛才已經逐一仔細的查問過隨行的禦前侍衛,他們接到隨駕出行的旨意之後,便立即換了行服跟隨皇上微服出巡了,在此期間,他們並未將皇上的行蹤私自泄露給任何人知曉!”


    梁九功也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康熙稟告道:


    “啟稟皇上,奴才剛才也將此次南巡常在禦前伺候的宮女和太監仔仔細細的查問了一遍,除了奴才和素心以外,便隻有小順子和小東子跟著奴才一起伺候皇上更衣,另外還有幾個禦前伺候的宮女和太監也看見皇上帶著密小主乘著馬車出了門兒。”


    “可是,這幾個奴才隻知道皇上換了行服帶著密小主一起微服出遊,至於皇上欲帶密小主前往何處,這些奴才都是一概不知的。而在皇上帶著密小主離開之後,這幾個奴才都在院子裏各司其職,忙著做自己手裏的差事。他們至少也是兩個人待在一處的,並沒有違反宮規一個人落單的時候。他們既不曾出過院子,也不曾見過其他人,並沒有將皇上帶著密小主微服出巡的事情對任何人提起。”


    康熙也知道這些被他留在禦前當差的侍衛和宮人,早就已經被他命人詳詳細細的調查過祖宗十八代,這些人俱都是家世清白、背景幹淨之人。


    而此次南巡被他帶在身邊的禦前侍衛更是對他忠心耿耿、可拚死護主的勇士;而被他帶在身邊的幾位宮人也都在禦前當差多年,皆十分清楚他的脾氣,更知道在禦前當差的禁忌。


    康熙量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窺伺帝蹤,或是隨意將他的行蹤泄露出去。除非這些人是不想要自己和他們九族的腦袋了!


    康熙心裏琢磨的是這些欲以毒*箭行刺他的刺客究竟是否知道他就是大清的皇帝?還是將他當成了其他什麽人,因為其他緣由而決定對他下手?


    康熙最擔心的便是這些刺客曾經見過他的畫像,甚至見過他本人,因此在街市上認出他的身份之後,便在他帶著蜜菀在鴻賓樓用膳之時查明了他們所在雅間的位置,而後又在周圍埋伏,趁著蜜菀剛剛推開窗戶的那一刻,便向著他射出了毒*箭。


    從這支箭*射出的準頭和力道,康熙可以斷定射*箭之人必定是一位常年習武之人。隻是不知刺客的身份究竟是鼇拜的餘黨,還是三番的餘孽,抑或是擁護朱三太子意圖反清複明的亂*黨?無論刺客的身份是哪一種,都足夠令康熙頭疼的了。


    康熙不想將此事鬧大,白費了他不久前才剛剛拜謁過明孝陵並且親詣孔廟參謁所費的心思,因此,康熙隻命圖海帶著幾隊禦前侍衛暗中查訪此事,尋查刺客的下落。


    圖海帶著禦前侍衛查了大半天,隻在距離鴻賓樓不遠處的一棟廢棄的民宅裏找到了另外幾支毒*箭,以及幾把刻有大明錦衣衛校尉字樣的兵刃,隻可惜刺客卻早已離去,未能查到其行蹤去向。


    圖海將搜查到的東西帶回來呈給康熙禦覽,康熙看了兵器上的字樣卻冷笑道:“早在二十多年前,南明永曆帝朱由榔的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翔與掌衛事任子信於咒水之難被殺,不久之後朱由榔也在雲南昆明被吳三桂絞死了。如今又哪裏來的大明錦衣衛?可真是荒唐至極!”


    圖海擰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兒,“皇上,會不會此番又有人打著朱三太子的名號意圖謀*反?”


    聽圖海提及朱三太子此人,康熙也覺得頭疼不已。


    打著反清複明的旗號,擁立大明皇室後裔,起*兵謀*反對抗朝廷,一直是許多野心家為了謀取私利所常用的一種手段。而在康熙登基為帝之後,大清國內所發生的偽朱三太子案便有數起之多。而其中影響最大的一次便要數楊起隆假借朱三太子之名起事一案。


    康熙十二年十二月,吳三桂正在雲南起兵叛亂,楊起隆竟朝廷忙於平定三番叛亂之機,在北京率眾起義。失敗之後,楊起隆便在親信的護衛下逃脫了。此後,康熙曾經命人多次搜捕、緝拿楊起隆,皆一無所獲。


    康熙十六年,福建永春縣人蔡寅又自稱是“朱三太子”,憑借巫術蠱惑百姓,又與台灣的鄭經暗中勾結,帶兵數萬攻打漳州;同年六月,河南柘城也有人自稱是大明“朱三太子”,並率眾反清。


    康熙十八年,陝西漢中、興安一帶又有人自稱“朱三太子”起兵反清,後被撫遠大將軍圖海擊敗逮捕。為首之人自稱是楊起隆,之後卻被證他隻是楊起隆的部下,不久後被押往北京處死。


    康熙陰沉著臉,冷哼一聲,“這些自稱是大明朱三太子的人,其實卻既不是朱慈炯、也不是朱慈炤,但是這些人卻能借著朱三太子的名號在外麵招兵買馬,打著反清複明的旗號,處處與朝廷做對。其罪難恕,其心當誅!”


    康熙將查尋搜捕刺客一事交由圖海負責,並且提點圖海,在查找刺客的同時,務必盡快將隱匿在民間的朱慈炯和朱慈炤找出來,並且以假冒朱三太子之名將二人處死。而對於那些假借朱三太子之名謀反的逆賊,也要將其一網打盡,盡數誅滅,以免給朝廷留下隱患。


    康熙自不在意那些謀逆之人究竟是真的朱三太子,還是假冒的朱三太子,隻要是威脅到大清江山社稷的反*賊,康熙都會將斬草除根,以免後患無窮。


    康熙與圖海商議如何搜捕刺客及朱三太子、楊起隆等反*賊,之後又與隨行的大臣們商議了一會兒國事,待處理完國事政務之後,康熙恍然發現此時已經將近子時了。


    蜜菀晚上依然覺得有些食欲不振,小腹竟又有些也隱隱作痛。蜜菀以為自己之所以會覺得肚子疼,應該是她白天在街市上貪嘴的緣故,隻要她晚上不吃東西空一空,晚上再好好休息睡一覺,明日一早也就好了。


    於是,蜜菀早早換了寢衣躺在床上,原想著早點兒安寢,沒想到躺下之後更覺得小腹隱隱作痛不舒服,翻來覆去的半天也沒有睡著。


    到了半夜,蜜菀更覺得小腹絲絲拉拉疼的難受,心裏知道此番隻怕是不能硬撐過去了,便喚了素心過來,揉著肚子吩咐道:“這會兒我的肚子疼得有些難受,你找兩個手腳麻利的小太監,趕緊去請太醫院院使孫大人過來一趟。”


    蜜菀心裏也有些疑惑,不會是她那三個月都未曾來過的月事要來了吧?怎的這般難受?或許等會兒讓孫大人為她開一些止疼藥,喝了以後會好一些。


    素心見蜜菀疼得臉色都變了,白皙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連忙出去吩咐腳程最快的小陸子和小李子一起去請太醫院院使孫之鼎大人過來為密小主診脈,又吩咐小東子和小順子立即去書房將密小主身體不適一事稟告給皇上。


    康熙帶著梁九功剛走出書房沒多遠便遇到了迎麵而來的小東子和小順子。康熙見小東子和小順子神色慌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便皺了皺眉,心裏猛然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小東子和小順子見了康熙,連忙顫抖著身子跪在康熙麵前磕了頭,慌慌張張的稟告道:“啟稟皇上,密小主身體不適,素心姑姑已經按照密小主的吩咐派人去請太醫院院使孫大人過去為密小主診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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